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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夜风从窗口钻入房间,冷寒的气体似将女人笼罩,皇甫羽晴静静地凝盯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一言不发,等着他先开口。
“王爷出尔反尔,失信于人,臣妾这样做不过是帮他讨回个公道罢了。”皇甫羽晴冷冷出声。
坐在铜镜前,女人嫩白如玉的柔荑轻盈的梳理着墨黑的乌丝,眼光透过妆台上的鸾镜,淡淡睨向被人一把推开的房门,男人高大欣长的身影此刻已经进了屋。
那侍卫闻言眸光微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若是惹得王妃动了胎气,确实不是他们这些底下人能够担待得起的,不过王妃的安全着实也让人担忧。
“出门寻王爷,没找到,于是便回来了。”皇甫羽晴淡淡出声,清冷的水眸从男人俊颜冷冷划过,冰冷的眸光不禁令男人心头一惊,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女人已经绕过他的身体,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们可以走了。”上官沫低沉的嗓音从喉底逸出。
紧接着嵇禄的身影便出现在房门口,从主子脸上的表情他不难看出,南宫龙泽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糟透了,紧抿的薄唇彰显着男人的情绪已经濒临狂怒的边缘,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应对。
女人轻哼这一声,眸光划过的冷意不禁令男人心头一凉,南宫龙泽诲暗的鹰眸变得更暗了,看着女人轻蔑的冷睨他一眼后转身走向衣橱,清冷的嗓音再度逸出:“这淌浑水臣妾趟不起,明日我便回将军府了,剩下来的事情王爷自己解决吧。”
“风灵,你也回屋收拾下,咱们明儿一早就走。先别吵醒惜音,这事儿明日再和她说也不迟。”皇甫羽晴一路走着,云淡风轻的吩咐道。
出了王府,风灵驾着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同时提醒着车内的人儿:“王妃坐稳了,奴婢先甩掉他们。”
“到了这里,本宫就已经安全了。”男人的语气很坚决,借着微弱的烛火,只见他已经娴熟的按下机关,从墙壁里取出一些药物,为自己进行简单的包扎治疗。
“女人,你好像忘了自己在和谁说话,本王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掐死你!”南宫龙泽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从嘴里迸出,其间不乏警告之意。
皇甫羽晴跟在后面走进屋,风灵很快也跟了过来,她担心上官沫会对皇甫羽晴不利,虽然那男人受了伤,可是他的身份名望去依然令人生畏,青龙宫宫主,这个名号风灵不知听了多少次,却从来无缘相见,不想今日他竟然就这样突然冒了出来,到现在都让她感觉像做梦似的。
“他已经出城了,王爷追不到的。”皇甫羽晴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她的话却让男人刚刚隐忍下去的怒气顿时又高涨起来,锐利的鹰眸几乎要喷出火来,怒瞪着女人平静淡然的小脸。
马车徐徐在平南王府大门口停了下来,不过刚刚停下马车,风灵便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守在府门口的侍卫不知去了哪儿,再接着便听见门内传来一阵细碎沉稳的步伐,一名侍卫探出头来,看见驾着马车的风灵时眸光一亮,即刻冲着门内喊道:“是王妃的马车回来了!”
风灵水眸划过一抹精光,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早就想好了呆会儿如何将那些人甩掉。
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浅冷,淡淡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替你把话带到,只是……我想恐怕我是没有机会说了。”
“臣妾当然知道,不过臣妾也要提醒王爷,你掐死臣妾是小,一尸两命是大,臣妾肚子里的可是王爷的亲骨肉,如果王爷下得了手,尽管动手便是了。”皇甫羽晴唇角微扬,回睨向昏暗光线下的肃身寒气的男人,云淡风轻的口吻更是将男人气得不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南宫龙泽深不可测的墨瞳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的小脸,泛着精光的鹰眸在暗夜里依然如辰星般璀璨闪烁,猎豹一样的锐处眸光,哪怕是在暗夜也能清晰的将女人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性感的唇角勾出一抹冷寒邪魅,冷冷出声:“等本王先找到他,回来再同你算这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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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离家()
夜色中,南宫龙泽的脸黑得像锅底,俊逸立体的五官上罩着一层冷霜,微弱昏黄的火光照耀着他的墨瞳,幽暗嗜血,唇角紧抿着,周身狂暴的冷寒戾气,拂袖夺门而出,重重的摔门声在夜空逸出一声巨响,不禁让背对着他的女人周身也打了个寒颤。
数秒,风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妃,你没事吧?”
刚才那声巨响同时也惊醒了风灵和惜音,两个丫头一前一后的奔了过来,不过此刻南宫龙泽已经走了,房间里唯留下正在收拾衣物的皇甫羽晴。
女人悬在空中的手微微僵滞,水眸划过一抹异色,想必从刚才到现在,她的一举一动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皇甫羽晴很快便回复到自然神色,眸光倏然变得清冷几分,从男人漫不经心的慵懒俊颜一扫而过,淡淡出声:“臣妾有何罪之有?不过是不想给王爷添麻烦,所以打算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罢了,等王爷这边把一切都安顿好后,只管派人捎个口信,让臣妾回来拿银票便是了。”
这一次归咎都要怪这女人妇人之仁,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惹下了多大的麻烦,青龙宫在江湖上的威名四震,绝非善类,皇甫羽晴此举无疑给男人带来了后患。
男人缓缓走到紫檀木桌边坐下,淡淡瞥了一眼桌案上摆放的硕大包袱,眉心微蹙,紧接着微闭上眼睛,此刻他还有不禁要经细细的筹划后面的事,浓黑的剑眉紧拧到一起,黑睫微微轻颤,若有所思的凝神模样,细细思忖着。
“王妃,咱们真的要走吗?可是王爷他……”惜音自始自终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昨儿夜里回房她就早早睡了,至于后面皇甫羽晴和风灵出府的事情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再醒来便是被南宫龙泽摔门离去地的声响吓到的,接着便再也没有睡着。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这么早是打算随爹一起入宫去么?”皇甫羽晴凝望着妇人秀美的侧面轮廓,疑惑出声,眼下她已经从宫里搬出来了,不知娘这么急着入宫是为了什么事儿?
“那现在娘入宫是打算去求太后娘娘吗?”皇甫羽晴秀眉微蹙,低沉反问道。
“说来也巧,你哥也算是个有福之人……”温诗韵说到这儿,唇角的温婉笑容漾得更深,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嗓音却是刻意压低了许多,轻言道:“娘今儿去慈心宫的时候太后娘娘还未起床,却正巧遇上了武德妃,不想武德妃见到我竟主动问及到你哥被派遣到宁安的事情,她似乎也看出了娘的难处,答应让二皇子帮忙到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正是,眼下除了太后娘娘,娘也想不到其它人可以帮忙。不过……这件事情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太后娘娘一向深居简出,也从不过问朝政,娘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情该如何对她老人家开口。”温诗韵皱了皱眉头。
皇甫羽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同时点点头,却在这时温诗韵似又想起了什么,唇角的笑容瞬间收敛干净,一脸神秘表情的压低嗓音道:“听说昨儿宫里出了大事,二皇子大婚,新娘子却被贼人半道上劫了去,这件事情早上怎么没听你对娘提起。”
“还不都是为了你哥的事儿!”温诗韵皱了皱眉头,因为心里焦急有事儿,一时间倒也忘了问起皇甫羽晴为什么这么早会出现在将军府门口,此刻见了女儿,她的心里反倒更踏实了点儿,急急的朝女儿吐起了苦水--
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微亮,这样的节奏看起来事情应该进展的很顺利才是,这也让她的心情瞬间豁然明朗起来,唇角微勾,上前拿起一声桂花糕入嘴,轻笑出声:“娘,太后娘娘这是答应了吗?她答应会去和皇上提及哥的事情是吗?”
“武德妃那个人做事向来都很较真,娘觉得她既然开了口,就应该不会食言,更何况娘也没有亏待她,之前打算为皇后娘娘赶制的那块缎布也送给她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武德妃乐成什么样了,对娘的手艺可是赞不绝口。”
“也好,娘先走了,回来咱们母女俩再聊。”温诗韵匆忙的点头离去,与惜音擦肩而过时眸底划过一抹复杂异色,深凝她一眼,惜音赶紧的欠身行了礼,妇人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点头,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轿辇。
风灵应声正打算上前拍门,不想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温诗韵和皇甫仪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大门口,看见门口的风灵,不禁眸光一怔,紧接着便注意到了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皇甫羽晴和惜音。13acv。
闻言,皇甫羽晴唇角的笑容瞬间僵滞,嘴里的桂花糕也瞬间变得无味,没想到娘亲这一趟入宫遇见的贵人竟然是武德妃,而武德妃的行径就更是令人费解了,她怎么会突然热心肠的帮起温诗韵来,着实显得有些异常。
“难道……娘这是又想到了其它法子么?”皇甫羽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此刻她的一颗心却是悬到了嗓子眼,捉摸着娘亲不会是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了吧,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打算长住下去,会不会瞬间如晴天霹雳般?
“没。娘压根儿就没机会和太后娘娘提起这事儿。”温诗韵轻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她都很清楚太后娘娘的脾气,到了慈心宫经过几分试探后,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件事情说出口。
回到自己熟悉的别苑,皇甫羽晴主仆三人倒也适应,一直过了响午温诗韵才从宫中回府,得到消息后皇甫羽晴很快便赶去了南厢别苑。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惜音也能猜得出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之间是闹矛盾了,王爷昨儿夜里摔门而去,王妃接着就说今日要回将军府去住,这不明显有就是出了问题吗?
皇甫羽晴这番话说得有条不紊,别说温诗韵,就连站在她身后不远的惜音和风灵听着也觉得有些信以为真的感觉。
“只要娘不嫌我烦,女儿倒是想住个三年五载的……”皇甫羽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听着漫不经心,却似又带着几分试探。
“今儿早上爹和娘行事匆忙,女儿哪有机会说呀,原本这么早回来,就是想和娘说这件事的,眼下皇上下令让王爷严办此事,所以王爷也无暇顾忌到女儿,交待女儿暂且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待王爷手里的案子忙完后再回去……”
皇甫羽晴顿时没了声音,因为从温诗韵的眼神她似已经看见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过该来的终究是要来,温诗韵一脸认真表情,正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的眼睛,幽幽出声了:“这件事情若是太后娘娘也帮不了的话,娘就指望着你了。晴儿,不管怎么说,你哥终究是你哥,他的事儿就是咱们全家的事儿,如果你能和平南王说说,让他到皇上面前劝上几句,指不定也能受用。”
“爹娘这么早是要去哪儿?”皇甫羽晴疑惑出声,上次她和温诗韵谈心时就再三交待过,让娘不要再熬夜赶制绣活儿,可是现在看来,娘似乎并没有听她的劝告,丫鬟手中锦盒里装的,不知又是要送给什么人的。
“娘,这件事情还是等你从宫里回来再商议吧。”皇甫羽晴点点头,回答的有些勉强,好在温诗韵此刻心神完全凌乱,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晴儿--”温诗韵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对于这么早出现在将军府外的皇甫羽晴,夫妇二人眸光都流露出惊诧,皇甫仪虽然没有开口,可凝望向皇甫羽晴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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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诗韵正收拾着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其中不乏有宫里的贡品,温婉的嗓音淡淡出声:“晴儿,这些桂花糕还热着呢,你尝尝看。”色南得锅而。
一言不发,皇甫羽晴默默地拿起桌上的包袱,轻松的挂在肩上,单手习惯的撑着后腰,临近分娩的肚子着实让她感觉有些吃力。
“本王只想告诉你,出了这道门,想再进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南宫龙泽暗沉的目光里透着狠决戾气,低沉的嗓音也不乏威胁警告。
翌日,天蒙蒙亮,睡梦中的皇甫羽晴隐约间似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水眸眯成一条细缝,警觉的朝着房门的方向望去,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也顿时令她睡意全无。
就在皇甫羽晴轻手轻脚的走到桌案边,柔荑刚刚触碰到包袱的那一瞬,闭着眼睛倚靠在紫檀木椅上的男人突然出声了:“你这是要畏罪潜逃吗?”
温诗韵漂亮的杏眸凝对着女人的眼睛,缓缓点头,意味深长的道:“除非是那只老狐狸从中作耿,否则娘实在是想不出皇上会派你哥去宁安的理由,你哥初入仕途,为人处事上还欠火候,宁安知府也算是个不小的官,皇上这样做显得有些不合常事。”
女人心底油升起一抹幸灾乐祸的鄙夷,上官沫的逃脱莫名令她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她只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蹱而来,让男人应接不暇,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会让她烦躁的心情稍稍得到舒缓。
皇甫羽晴也同样很意外,这一大清早的天还未大亮,爹娘看起来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再看看温诗韵身后的丫鬟手里抱着一只锦盒,不用猜皇甫羽晴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皇甫羽晴一直凝望着轿辇消失在远处,眉心不由越蹙越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回来便遇上这种事儿,也不知今日温诗韵入宫能不能有所收获,更没有想到曹家的人竟然如此阴狠,暗下使出这样的阴招儿,看着女儿受气回了娘家,所以施计欲将皇甫凌峰遣得远远地,也让皇甫家的日子不好过,还真是非善类也。
风灵点头,她也是昨儿夜里才知道惜音怀孕的事,刚开始简直不能置信,不过再细细一想,这事儿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想到的,可她还真是个糊涂蛋,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这样也好,你留在娘身边,也省了娘心里惦挂着……”温诗韵喜上眉梢,短短一日光景,好运气似乎全都来了,儿子的事情有武德妃在她面前打了包票,眼下平南王又允许女儿回将军府小住一段日子,比起前些日子的小住两日,这一次住下来的时间应该会长一些。
“娘,事情办的怎么样?皇奶奶怎么说?”皇甫羽晴人还未进屋,便已经焦急的脱口而出。
闻言,惜音眸光懵然,划过一抹疑色,紧接着望了一眼风灵,只见风灵皱了皱眉头:“惜音,看你的小嘴儿都冻紫了,赶紧回房吧。”
温诗韵压根儿没有看出她的心思,爽朗的笑应道:“只要平南王肯答应,就是住个十年八载的娘也不会嫌弃你。”
“你们也都去睡吧,明儿咱们赶早回将军府。”皇甫羽晴云淡风轻的淡淡道。
南宫龙泽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忍住想上前拦下女人的冲动,这个女人还真是被他宠惯坏了,已经分不清在这平南王府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这一回他定然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终有一天她会哭着回来求他。
皇甫羽晴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