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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银发剑士交叉着腿,手肘搁在膝盖上,眉毛紧皱,既是不耐烦、又拼命忍耐的模样,从义肢上拆下来的武器斜靠着书桌,放在门口进来的视线死角之中。
而另一边是纲吉如临大敌、正襟危坐。事出突然,她只来得及在睡裙外面套上一件薄外套,见到她们进来,抬起头,微冒着冷汗,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嗨晚上好,妈妈,碧洋琪,抱歉吵到你们了。”
“”
十五分钟后,在等奈奈去楼下准备茶水的空当,碧洋琪双手环于胸前,靠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神情复杂莫测,风太拉着她的衣摆,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探头望来。而蓝波则躲在一平后面瑟瑟发抖,难得地保持着安静。
纲吉对于吵醒他们感到非常抱歉,可由于罪魁祸首是旁边这个可怕的暗杀者,她也无能为力,只得硬着头皮撑下去。
终于,奈奈端着托盘和杯子走进来,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意外地,斯库瓦罗很礼貌地回应奈奈的问候,表现也无可指摘,令纲吉松了口气。
她趁着刚才那会儿仔细思考了说辞,便大大方方地向妈妈介绍说“这是来自意大利的客人”“里包恩的朋友”,对于“为何会在深夜拜访”也找到了勉强能用的理由:航班延误啊、两国时差啊balabala随便什么啦。
总之,在碧洋琪和斯库瓦罗同时控制不住面部的抽搐的时候,奈奈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
“哎呀,斯库瓦罗先生,旅途辛苦了,”她露出真诚而又关切的微笑,看得斯库瓦罗一愣一愣的,“家里来不及收拾房间,不如——啊,对了,风太,可以暂时把你的房间挪出来吗?”
“那我可以和纲姐姐一起住吗?”风太眼睛一亮,满怀希望地问。
“不了,”斯库瓦罗态度有些不自然,一边掩饰着眼角的抽搐,一边生硬地答道,“不用了。”
纲吉很快注意到他正用余光向自己传达着某些信息,略一思索便得到了答案。
“可是,让客人睡沙发也不好啊”奈奈正苦恼地想着解决办法,袖子被扯了一下,“怎么了,纲君?难道你想——”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惊讶起来:“哎,难道?”
“女孩子的房间可不能随便让出来哦,”碧洋琪凉飕飕地插入一句话,眼中也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不,不是啦,”纲吉不明白她们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沉重地撑住额头,“我只是想说,斯库瓦罗先生已经在飞机上调时差了,现在不用那么麻烦”
好说歹说把他们都劝去睡觉了,她一回头,就看到斯库瓦罗坐在原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她。
气氛有些尴尬,纲吉猜想,一定是因为碧洋琪领走前意味深长的那句叮嘱:“你们注意点,别把床弄脏了,这几天天气不好——哦,就算是地板也最好不要。”
“”
不明觉厉。
“怎么了吗?”纲吉尽可能地将表情调整至正常状态。
“那个,就是家光的妻子啊,”斯库瓦罗慢慢地说。
“哦,是啊,”她点点头,本觉得奇怪,后来又想明白了:指环战结束后那几个瓦利亚成员被九代目带过来拜访的时候,他还躺在医院里呢唉。
她给自己的杯子倒了点水,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抿了一口,按捺下心中的不平静,然后开始没话找话说。
“呃,那么,你是乘专机来的吗?”
银发剑士点点头。
“别多想,”纲吉放下茶杯的时候,听到对方竭力控制着音量低声说,“只是正好有任务对象逃到东亚来,我才”
“哦,知道了,”她迅速截断他的话,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所以只是顺路来看看是吗?”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斯库瓦罗面色一沉,几乎又要拍桌而起,但还好及时控制住自己,只是满怀质疑地瞪了她一眼。
“任务已经完成了吗?”纲吉追问。
“当然。”
好一阵子,暗杀者才不怎么自然地、勉强应了一声,然后把杯子往托盘上一丢,头又撇开了,眼睛也不知盯着哪里看——至少,她的房间没有铺地毯,也不觉得这再普通不过的地板表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纲吉想想也是,凭瓦利亚品质,不管有多棘手、困难的任务应该都手到擒来,她也没什么可关心的,更何况任务内容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她想听到,或者了解的。
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她无话可说。
本来就是敌人的立场,就算是解决了指环归属的问题,也不见得瓦利亚能够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看,就算是后来在某种意义上以同伴的身份共同战斗过那也是“未来”发生的事情,十年里发生过什么谁都无法预料,突然间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对于他们来说一定很困扰吧。
纲吉不由垂下头去叹了口气。
就这样,又冷场了片刻。
即便原先因为面对着一个可怕人物而产生的神经高度紧绷,过了这么些时候也慢慢松懈了,而一旦不再紧张,困意又再次涌上来。
纲吉眨了眨眼睛,刚想打个哈欠——手才抬起来掩住嘴的同时,就突然听到“啪”的一声,矮桌一震,她也跟着抖了一抖,吓得差点往后摔倒。
“喂!”
“欸?!”
“‘欸’个什么啊!”斯库瓦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叫你看啊。”
纲吉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好半天反应过来,视线下移,落在桌面上,才发现他刚才以极快的速度拍在上面然后又迅速收回手的目的,是为了给她一个呃,盒子?
“看够了没有?赶紧拿走,”头还未抬起,就听到对面的催促声,话音中很有些古怪的成分,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而当她抬眼望去时,斯库瓦罗本人也掩饰性地扭着头以回避她的目光。
在发愣的同时,纲吉慢慢地按住盒子,挪到自己面前。
“这个是,给我的?”
“这个、咳,是见面礼。”
“”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然后又同时闭上嘴,目光在半空中短暂的交汇了一瞬,然后各自躲开,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程度的尴尬。
“啧——烦死了!所以说,”斯库瓦罗低咒一声,右手陷入头发之中,用力拨过,然后胡乱地挥了一下,“不是有这样的礼节么——上门拜访的话,要带上——手信,土产,或者——管他别的什么!”
“噢——哦,”听他说得磕磕绊绊的,纲吉也回答得磕磕绊绊的,表情十分僵硬,“我知道了,谢谢你。”
然而,这个回复只是让他低下头,直接单手挡住了脸,似乎落入到某种十分挫败并万分自我谴责的情绪之中。
银色的长发从手腕边沿着手臂垂下,甚至比其本人更容易吸引住纲吉的目光。
她好不容易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这份见面礼上面,打开之前,她飞快地瞅了对方一眼,见没有反应,便一鼓作气拆开了包装盒,掀开盖子。
“啊。”
是意大利的巧克力。
因为包装上全是意大利语,纲吉也不很熟悉它们的牌子,但仅仅是这样看上去,就觉得很高级了。
她也许不像骸那么狂热,但的的确确是喜欢巧克力的,因此,她沉默片刻,还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一句实际的、完整的话来,只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啊,那个不知道你这种小鬼头会喜欢什么,”斯库瓦罗见状便放下手,总算肯露出正脸,随后开始了干巴巴的解释。
“太随便的话很没礼貌,我可不想让你小瞧了我们瓦利亚。”接着,他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嘀嘀咕咕地说了些“本来想要送饰品的,但是玛蒙说太贵重的话,很难让人收下,也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之类的话。
送饰品的念头自然是来自十年后的记忆,起初就是因为这个才想到是不是该礼节性地带点东西过去——虽然觉得很麻烦。
挑选礼物的时候就变得更加麻烦了,精致又好看的东西太多了,能被他看上的自然也不会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便宜货,相反,都是普通人难以割舍的价位,玛蒙飘过之时,看他纠结那么久,便抱着不明的心思提醒他一句:就算买了这样的礼物,人家也不会收下的,放弃吧。
总而言之,用一句“只是任务需要路过并盛町并顺带来瞅一眼打败他们的小鬼是否还活着”的理由,完全无法对以上行为作出充分的解释。
其实,纲吉很想告诉他,送巧克力其实也蛮容易惹人误会的,也很想说,深更半夜给人女孩子送甜食,一般情况下不被暴打一顿就不错了,不过看他那一副凶巴巴的可怕表情,就机智地把话咽了回去,换成一个点头加一个“哦”字。
“所以就问了——我是说!正好路斯利亚看到!然后他说甜食啊、什么的,女孩子一般都会喜欢所以,就靠,我管你喜不喜欢呢!”
他又一次露出那种糟糕、忍无可忍的表情,好像说如果纲吉不收下的话就当场把她办了一样——至于用何种方式,暂且让我们搁置一旁。
明晃晃的威胁令人有些心惊胆战,她顾不得别的,只是用力点头说“我很喜欢而且超级喜欢让您费心了真的非常感谢!”然后便迅速低头,视线死死地抓住桌脚不动摇。
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被努力压制住,换来了肩膀的微微发抖。
啊这样一想,下一年的本命巧克力有着落了,顿时有点小激动呢!
第131章 119.大人的心思()
当斯库瓦罗终于从心理挣扎和自我厌弃中解脱出来,突然发觉对面没了动静,四周也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声音,扭头一看,主人已经毫无危机意识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把手搭在边沿,头斜斜地靠在上臂,刘海从脸侧划下,显得有些凌乱,一看就知道是一不小心睡过去的。
心中一番起伏后又恢复平静,变为一声叹息:
“果然说到底不过是小鬼头罢了。”
似乎什么都不懂,也不必要懂,无论是九代目和他的部下,还是身为家庭教师的第一杀手,对此都抱着“纵容”的心态,任其保持着最单纯的心思,在平静的校园生活中无忧无虑,在黑手党的继承人中——哪怕是相同的年龄——大概算是屈指可数的了吧。
这样想着,斯库瓦罗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放到了纲吉的头上,试探性地从表面轻轻拂过。
柔软、喜欢乱翘的棕色发丝,一如初次见面的时候,除了长度之外没什么真切的变化,不知何时渐渐延长至肩膀的发尾显得松软、零碎,沿着脖颈的轮廓曲线垂落,露出光洁细腻的皮肤。
她本身也穿得十分单薄,虽然肩上披着外衣,但依然可以看清那之下只有一件不很贴身的碎花裙子,轻而薄得似乎很轻易就能掀开。尽管领口开得不高不低,却因为此刻睡姿的忽视,而松散地敞开不少。而其本人却毫无知觉地闭着眼睛,身体自然放松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没有一点转醒的趋势。
在心里的某处抱怨着丢下客人不管就这样子自顾自地睡着,还得让人把她弄回床上去,但斯库瓦罗其实也明白,若不是自己昼伏夜出的杀手习性使然,就不会在深更半夜把人家吵醒。
义肢就算拆掉了危险的武器,也因为不够灵活而不方便做这些细致的事情,斯库瓦罗也并不打算惊醒纲吉,便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托起她的肩膀,在她的身体往后扬之前用手肘抵住,手心转而托住后脑,另一只手从身体下方环过勾住膝盖另一侧,稍一用力就将整个人抱了起来。
和预想中的差不多,对于他来说非常轻,相应地,骨架也很小,仿佛自己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能将那皮肤表面之下的血管和骨头掐断一样。
因此,很难想象,在这副看上去轻巧又柔弱的身躯里,蕴藏着能将他们瓦利亚老大,甚至更强大、可怕的敌人打败的力量。如果把它全归为火炎的关系,那未免有点太轻视自己的对手了——尽管血统确实不可忽视地起到了必要性作用。
斯库瓦罗将人慢慢放下,靠在床铺上后才抽出手,扫了眼,不由皱起眉头,附身将先前几乎被抛在地上、卷成一团的被子拾起来,拉了拉盖上去。
在把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之前,那副恬静的睡颜似乎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样东西,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台灯的光线下,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
刚进房间来的那个时候,斯库瓦罗正巧和躺在床上的纲吉的视线交汇,碍于角度关系,她需要往外侧仰起头才能望见他,在那短暂的片刻里,比起被人发现的事实,那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脖颈和胸口更牵扯思维与行动的协调。
正如此时此刻。
睡觉时本来就不会穿内衣,纲吉又以这样毫无遮掩的姿势仰躺在被窝中,轻飘飘的睡衣下伸直显现出可以分辨清楚的弧线。
这让他不受控制地联想起无缘无故得到的记忆片段。
虽然是继承了未来自己的记忆,但却并不属于自己,突然间灌输到头脑中时显得混乱不堪,除了战斗结果之外,其他大多都不太分明,模模糊糊的搅成一片,而有时候,某些细节又会毫无征兆地变得清晰起来,特别是那种由心底而生的感觉,最真实明了,也最令人困扰、心烦不已。
又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明明有“发生过的记忆”,梦醒之后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感受。
而现在,他似乎能够体会到记忆中那种焦躁、喉咙干渴的情绪是怎样一回事了。内心极度动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和冲动不断发酵膨胀,几乎要脱离身体的控制,反过来,令整个人更加地急躁、坐立不安。
哪怕是在可以肆意进行的任务之中,斯库瓦罗也比瓦利亚其他人更加地注意着每一个举动、行为带来的后果,也更加小心地限制着自己的身体本能。
如果他确定自己——不,应该说,如果能够确定自己的真实心思
他烦躁地闭了闭眼,企图让自己的头脑冷却下来,但却只发现动摇变得更加厉害了,不禁懊恼地撑住额头,挪开的同时撩开了刘海,顺手揉乱。
“搞什么啊,明明还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姑娘”
不妙啊,这种情况
再次睁开眼,斯库瓦罗将视线下滑,本来想着只看一眼便移开,却好像被磁石吸住一般怎样也挪不动了。
那个所谓的未来发生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冲击力有些过大了。不知道那个自己在作出那样的举动时,抱着怎样的心思与想法,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来到这里,原本想着在面对面之后,或许可以弄清楚。
只是,事情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应该要冷静下来,想清楚不,还是撇开那些。
直觉常常会发挥更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对于杀手而言。斯库瓦罗自己也很清楚这点,那毕竟是多次任务中的经验所得。思虑过多是想不出什么结果的,对自己也没好处。
在弄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之前,干脆了断地顺从自己的身体意愿吧——这样的念头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却立马夺走了主导权。
当下,他向前倾身,压在床边,伸出手探开纲吉的头发,拨到一边,然后按在枕头一侧,定定地注视着,许久,缓缓俯身。
砰!
纲吉是被枪声惊醒的。
受到惊吓睁开眼、并撑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