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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来,飞扬的发梢正慢慢平息落回原位,头微微扬起,毫无波澜的目光与自己相遇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骇人气息。
不对。
这种眼神,这种感觉不是那个人的
他从未在那个人身上看到过那样怪异的、尖锐又具有侵略性的,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摧毁的气势,甚至连自己都是受攻击的目标。
就算亲身经历,也几乎不能相信。
有那么一会儿,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毫无反应地站在那儿。直到对方率先垂下眼睑,骤然脱力般地闭上眼,身体一软往前栽倒,他才猛然往前走了几步,及时接住了她。
“呀嘞终于,”弗兰自言自语地说道,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又看到你了。”
欢迎来到十年后的世界,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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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长久的黑暗与寂静渐渐退散,意识重新回到体内。但身体机能却慢了半拍似的,全身上下仿佛被火烧过一样,即便是想活动着手指,舒展一下身体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很难做到。
从肌肉和骨头深处传来奇怪的刺痛,好像还没从冬眠的禁锢中苏醒,让纲吉在睁眼之际不由自主地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过了好一会儿,视野才变得清晰起来,屋外的阳光将眼前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她目光一转,定格在那双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的绿眼睛上。
“早上好喔,沢田纲吉君。”
“啊。”
两三秒后,身体控制权归位。纲吉猛然坐起来,因为受到少许惊吓而连连后退,右手指着对面那人戴着的巨大头套“keroro!”
“”
“”
“一点都不像吧,”弗兰伸出手扶正头套,忍不住表示抗议,“只是一只普通的青蛙而已。”
“你、你是——”
在他说话间,纲吉已经迅速环视周围,将自己所在的房间背景通晓了个大概。陌生的地点,陌生的人,联想起昏迷前的记忆,这种过于未知的未来让她一时间束手无措,心中惶惶然。
“呀嘞呀嘞,差点忘了,得自报身份才行。不然我们的小首领一定会被吓到的,”弗兰口中念念有词,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看,“不过——不记得了吗?我们,应该见过一面的”
“嗯——”
见纲吉面露迟疑,弗兰便直截了当地伸出食指反向指了指自己:“弗兰。”然后指了指身上的队服,和袖臂的标志:“瓦利亚的雾守——大概,算是,暂任。”
这么说着,他郑重地点点头。
“瓦利亚?”纲吉惊讶地睁大眼睛,“可是,雾守的话、不是——”
玛蒙吗?
眼前这家伙除了头套和玛蒙的范塔兹玛看起来是同一物种,眼角下有类似的倒三角标记之外,也没相似之处了。更别提,不露眼睛、紫色属性的小婴儿长大之后会变成露眼睛、绿属性这种设定也从来没有过。
“如果你不记得的话,me也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了,”弗兰摊开手,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再看看纲吉,最终耸了耸肩。
但是纲吉记起来了,某个短暂五分钟里发生过的事情。她有点犹豫地伸出右手,在他摊开朝上的左手心轻轻一拍,借此表示了自己的相信。
弗兰的目光下落到她的手上,不动了。
他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和贝尔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模样,特别之处在于他自始至终未曾变化过的表情与眼神,纲吉很难从他的外表上琢磨出什么,不过还好,她的直觉在这一方面总是很有用的。
老实说,那对眼角的倒刺青令她有点在意,但转念一想,她便把这个当做是某些幻术师的特殊喜好了。
如果里包恩,或是其他人在的话,肯定会指责自己过于容易轻信他人——毕竟,十年后的世界对于十年前的人,谁也说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她更不可能知道,何况,她前不久才经历了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突然僵住了。弗兰抬眼,正好注意到她瞳孔骤缩的瞬间变化,不由微微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
“你要不”他有些犹豫,但很快的功夫就撇去了多余的想法,流畅地说完了整句话,“要去洗个澡吗?”
那样毫无波澜、动摇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明明是有些吓人的,当纲吉却觉得自己在其中看到了一些关心的意味。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也知道你在害怕。但先不要管这些,这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我所知道的。
他似乎在传递这样的信息。
你可能无法相信我。但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请照做。
他不是敌人。
至少现在不是。
而且,从他身上,纲吉似乎能发觉出一些熟悉的东西。
她收回手,想了想,慢慢地推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单,弗兰有那么一会儿似乎想阻止,但还是没有行动。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毫无意义的某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只有心跳在莫名地加快,循环的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扑腾扑腾地翻滚,呼吸也变得十分不自在。突然间,她又感觉到手上传来了不一样的温度。
纲吉低下头,发现是弗兰覆盖住了她的手,随后,缓慢而平静地扳开她的手指,尽管手上因此被蹭上了黯淡的褐色污迹,也当做没有一样。
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声音还是那般沉静:“浴室在走道那边,东西都有。你出来前我会把衣服放到门边。”
就像是生锈了的机器又重新得到润滑油的滋润,能够咕噜咕噜地正常运转了。纲吉小心滴控制着呼吸,有些不自然地坐起身。
在对方的注视下,她从床上翻下来,找到一次性拖鞋穿上,用这副带有一些晃悠悠的身体慢慢走向浴室的方向。
光滑的镜面反射出浴室天花板上的暖色灯光。
纲吉可以在镜子里清楚地看到自己。“十年前”的早上,和小春一起挑选的碎花裙还好好地穿着,却无故增添了烧焦或破裂的痕迹,沐浴在灯光下的手臂,肩膀还有腿上,蔓延着早已干涸的血痕,自然,衣服的布料上也不少。
虽然如此,脸上却干净得很,除了一些划痕,隐约还有一些湿润的感觉,她估计这是被人用湿毛巾擦拭过的效果。头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像是被烟灰压倒了一样,发尾上也残留着某些凝固物。
尽管用眼睛接收到了这些信息,大脑却迟钝地难以转动。就算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却也只得到头昏脑胀、太阳穴隐隐作痛的回应,仅此而已。
空荡荡的记忆,对应着心里也是空荡荡的一片,令浸入热水中的她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不记得了”
等到清晰的水声从里间响起,坐在床边的弗兰这才微微呼出一口气。就算外表没有透露出些什么,但心里确实是放下了某种担忧的包袱。
要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行呢,他暗忖着。
“虽然比起那些家伙是要好一些,但是,就算是me,对这种事情也”
难以应付呢。
第85章 73.你没有错()
没错,正如你所看到的,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这里不是日本,也不是西西里岛——而是米兰。
纲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间并没有过多久。
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在床边坐下,她观察着弗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好像在烦恼。
“ke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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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防备心的首领——过去式——在,弗兰检查她带回来的包时并没有多少负罪感,因为毫无疑问,如果有不能被他或者别人看到的东西,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放在这里的。
和纲吉刚拿到手中的时候差不多,带梳子的化妆镜,50毫升的marcjacobs莫杰雏菊女士淡香水,虽然接触不多,但弗兰对此也有所了解过,这是她常用的——起初是没有用香水的习惯的,记不起什么时候,跳马迪诺就喜欢送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就开始慢慢用了起来。
还有两枚普通c级的指环,插着钥匙的盒子里还装着六个匣子,其中一个呈打开状态,身为出众的幻术师,弗兰只瞧了一眼就判断出那是雾属性用来报关物品的专用匣,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取出来了,至于其他几个,还要算上从当时掉落在纲吉身侧的那个,虽然看起来造型都有些奇怪,也不够精密,但无疑都是能够使用的。
把指环和戒指都放回盒子里装好,又塞回原位,弗兰虽然不清楚它们被随身携带的具体目的,但明白,不管做什么,她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完成这一切,弗兰确认了纲吉没有任何被追踪的可能后,才把包递回给她。
“检查完成,好好拿着吧。”
她点点头,接过来就把它放在腿上,双手从旁边圈住搁在膝盖上,大有听他讲故事的意味。
不过,无论怎么看,弗兰都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
正当他思索着要怎样把十年后这悲惨的背景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让她知晓、接受的时候,纲吉突然——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他有些诧异的话。
“那个如果你是想说密鲁菲欧雷家族的事情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喔。”
为了解开他的疑惑,她继续解释了下去,虽然结结巴巴的,但弗兰好歹是从她口中整理出了一定的信息:看来,是十年后的那家伙在匣子里保存了的笔记本上提到了这些事。
这样一来,压力就小很多了。他暗暗松了口气,却不得不更加留神观察她的表现。因为情绪紧张,她的嘴唇是苍白的,手交叉扣紧,身体自始至终是微微颤抖的,估计连自己也没意识到。
“那你——”他慢吞吞地拖长声音,“是不是也知道了,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接受密鲁菲欧雷家族的谈判请求,独身前往赴约后失踪再无消息的事?”
沉默良久,就算是弗兰自己,也觉得神经绷得过紧了,但他没有放松,依旧牢牢地攥取着纲吉的目光。也许这么做对于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女孩子来说有点过分——在刚刚才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交战之际,就逼迫她面对残酷得血淋淋的现实。
但是,谁让她是彭格列十代目呢?就算现在不是,未来也会是。
走上这条路,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想到这里,他心里产生了细微的嘲讽念头。
终于,纲吉点了点头。她的指关节已经发白了,连手提包从大腿上滑到床单上都没有注意到。
“知道。”
高级套房的卧室里被一阵死寂的气氛笼罩着,无论是初来乍到的纲吉,还是本身就存在这个十年后世界的弗兰,都沉默着,各自的心事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对于纲吉自己来说,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由率先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到窗边拉起了窗帘,并将玻璃门拉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透进来。
屋内没有开空调,也没有电扇,难免有些热,被风迎面吹来,她稍微觉得好受了一些,便抬起头,望向远处。
西西里岛的天空还算干净,大概是这十年间环保工作做得还不错,云不多,能看得到蓝天。早晨的日光倾洒在阳台上,明亮又不刺眼,恰到好处。
没想到,打破沉默的,居然会是门铃声。
知道这时候,弗兰才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虽然表情和音调还是毫无变化。
“哦,入住的时候me好像顺便点了份早餐。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从昨天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对吧。”
不过,如果真要说早餐的话,那未免也太丰富了一些。
当弗兰打发走服务生,自己把餐车推进房间后,纲吉只扫了一眼,就不由惊叹出一口气。
“好多——弗兰你的胃口有这么大么?”
可能是错觉,因为这位面瘫少年的眼神中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埋怨这种情绪的。
“啊,别看me这个样子,好歹是花样年华呢,”隔着布置好的小圆桌,他在她对面坐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很担心体重增长的问题,我想,正处于‘生长期’、特别是为了长个子,小首领是不会担心这些的吧。”
纲吉认为,他这种说法完全是毫无道理的。她也不相信他是“顺便点餐”的说辞,特别是当弗兰把装在篮子里的筷子推到她手边的时候。
“吃吧。”他面无表情地说,看着她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勺子,目光在桌布上逡巡。
纲吉确实饿了。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体力很明显有了过量的消耗,这也是她刚起床时觉得头晕眼花,没有力气的原因之一。
虽然同样基于各种理由,她一丁点胃口都没有,哪怕看到诱人的大餐也毫不动心。尽管如此,她还是把身体健康放在了第一位。
一边想着尽快补充能量,她一边把目标对准了糖分高的食物。
弗兰虽然把桌上的食物称之为“早餐”,但纲吉更觉得它们是正餐的大杂烩。虽然不太习惯这种高级的就餐方式和环境,但想想除自己之外唯一在场的那个人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些,便放开顾忌开始进食。
自始至终,这位瓦利亚的继任雾守都没有动刀叉的一点意思,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费力地将大部分食物塞进肚子里。
喝完一碗海鲜加浓汤,纲吉放下了勺子。她对这种奶油过多的东西并不习惯,喝多也觉得腻,现在胃里正不舒服着,一抬头,发现弗兰那边毫无动静,不免有些疑惑。
对方不为所动,目光中透露出一些“你得把它们吃完”的强硬讯息。然而,纲吉按了按腹部,打定主意要停止给它继续增加负担的行为。
“啊,”那顶青蛙头套突然晃动了一下,“要不要来点白兰地呢?”
他好像是好心提议:“听说用来压惊比较有用。”
纲吉当然拒绝了。
“红酒呢?”
她摇头。
那对大眼睛垂了下去。
“好吧,”弗兰说,“那现在,我们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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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真正意识到自己来到十年后并且短期内回不去之后,纲吉第一次有机会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结合弗兰所提供的情况,,她猜测是十年后的自己被密鲁菲欧雷家族劫持后,一直处于囚禁状态,不,这应该是其他人的猜测。更坏的想法就是已经被暗杀了,好一点也不过是暂时留下她的性命用来对付彭格列。
而接下来,白兰杰索——那个造成这个时代一切混乱的元凶,他的真正目的,大概才是十年后纲吉被困的原因。
而从十年后来到这儿的她的角度来看,事情有一点点不一样。
纲吉清楚地记得刚来到这里的所在的房间。确实是封闭的,无法从内部打开,但有不少可以和外部联络的工具方式,室内没有监视器,甚至提供了不少书籍和其他可以用来消遣、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虽然她不清楚那个“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是否有心情娱乐。
这么来看,“她”没有受到完全的限制,没有折磨拷打或者其他压迫,甚至还有一小部分自由。如果这真是白兰杰索本人的指示的话,那纲吉就不得不怀疑他还有另有目的了。
不,确切地说,他本来的“企图”就尚未清楚。
狩猎彭格列对密鲁菲欧雷有什么意义呢?夺取权力?黑手党之间的竞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