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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一累了整天,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刚睡着,就感觉到被子被人慢慢掀开。
她一向很浅眠。
项御天?
她继续装睡,一双大掌将她的双脚从被中轻轻地托出,温热的指尖卷起她的裤管,一点一点往上卷,指尖暧昧地滑过她的小腿,抚摸过她的肌肤……
该死的。
怎么这匹种/马骨折了都有这种龌龊肮脏的想法!
“项御天,你别再碰我,你恶不恶心?”
江唯一睁开眼睛,从床上一坐而起,像看一只苍蝇一样厌恶地看向床边的男人。
这一眼,却让她愣住了。
项御天穿着自带的黑色真丝睡衣,敞着半片性感的胸膛,坐在她床边的一张真皮单人沙发上,一只修长的手掌托着她的一双脚往下放。
第109章 你乖点,别乱动(4)()
项御天穿着自带的黑色真丝睡衣,敞着半片性感的胸膛,坐在她床边的一张真皮单人沙发上,一只修长的手掌托着她的一双脚往下放。
然后,她的双脚浸到一只足疗盆中,温暖的水盖过她的脚,几片鲜艳的玫瑰花瓣在水中飘荡……
这什么情况?
“有那么恶心么?”项御天微微垂着头,抬眸看向她,眼中的受伤一闪而逝。
江唯一被他眼中的受伤怔到,仍漠然地道,“你在做什么?”
“给你洗脚。”
“什么?”江唯一错愕地盯着他,他一个深山度洁癖的男人替她洗脚?别闹了好么。
“你最好尽快习惯这一切。”项御天弯下腰去,修长的手撩拨起温暖的水盖过她的双脚,指尖不轻不重地抚过她的脚背,“因为你以后的生活我全包了。”
“……”
全包?
江唯一无语,想抽回自己的脚却被项御天用力地压了回去,溅起晶莹的水花。
她的一双脚被他掌控在掌心里动弹不了。
“你乖点,别乱动。”项御天抬眸责怪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仍是宠溺的,像是在一个顽皮的孩子说话。
江唯一不知道以他喜怒无常的性格什么时候又会勃然大怒,加上自己疲累一天,也懒得再纠缠,“那随便你,你非要做下人我还拦着么?”
讥讽了一声,江唯一没再乱动。
项御天没动气,只专注替她洗脚,手指轻柔地抚过她脚的每一寸,温柔得不像他一样。
江唯一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有着厌恶。
他低着头,额际的短浏海微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的视线慢慢往下,只见他卷起的袖子下,手臂上布列大大小小的伤痕,左腿小腿上绑着白色的石膏……
这都是她的杰作。
就这样一个被她揍得伤痕累累的人却在替她洗脚。
江唯一眼中的厌恶渐渐散去,手指攥紧身下的床单,指尖用力绞下。
不过洗个脚而已,江唯一,你是太久没被关心过了么?这根本不值得感动。
江唯一无声地警告自己不能心软。
他是蛇,一条会随时反咬农夫一口的毒蛇,她绝对不能心软……
“滋滋——”
项御天突然摁了足疗盆的开启键,盆底突然振动起来。
正在沉思的江唯一一惊,条件反射地抬起脚,溅了项御天一脸的洗脚水。
玫瑰花跟着散落一地。
“……”
项御天的脸瞬间一沉,抬起眸沉沉地看向她,指尖弹开脸上被粘到的玫瑰花瓣,妖冶的脸染上一层怒意和难以忍受。
要现原形了么?
她就说么,他这种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人能对她有多好。
就算好,又能好多长时间?
项御天一双深色的眸紧迫地盯着她,半晌才愠怒地开口,“看来从今以后,我对着你还得重新练习忍耐力。”
说完,项御天将她的一双脚重新塞回足疗盆中,继续替她洗脚。
“你不生气?”
江唯一诧异。
“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项御天道。
“哪怕我把你杀了?”
第110章 你乖点,别乱动(5)()
“哪怕我把你杀了?”
“还是那一句,只要你肯为我收尸。”项御天回答得斩钉截铁。
“……”
江唯一发现自己无法和他对话下去了,项御天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没法招架。
项御天低眸看着她细长的小腿下,一双玉足浸在玫瑰花水中,肌肤雪白如玉,与红色的花瓣交相辉映,透出足以令男人致命的美。
这个女人,是他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找到了。
项御天邪魅地勾起唇角,一手从水中托起她的一双足,一手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干净毛巾,专心致志地替她擦去脚上的水渍,一点一点擦去。
她的足型很漂亮,纤纤细足,脚趾圆润,皮肤犹如绸缎般嫩滑。
“我的渺渺连脚都是一件艺术品。”项御天欣赏着她的赤足,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洋洋自得。
她这么美的脚,也是他的,都是他的。
“你还是个恋足癖?”
江唯一冷淡地道,想收回自己的脚,被项御天牢牢握住。
他掌心的炙热烫她的脚。
“放心,我舍不得把你的脚泡进福尔马林。”
项御天邪气一笑,指尖暧昧地抚过她的脚趾,沿着她的脚背慢慢抚摸,顺着她的脚踝移上她光裸的小腿,目光极具占有欲地注视她的脸庞,鼻尖靠近她的脚踝,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香味……
一种酥麻感迅速蹿遍江唯一的全身。
幽闭的病房里,盆中的热气在散发,淫/靡萦绕过洁白的床单,绕过两人之间的视线。
“放手。”
江唯一抓紧身下的床单,正准备一脚踹过去,就听到一个毛毛燥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项少,我查到是谁追杀您了,是准备和我们抢香港那批货……”
孤鹰边喊边推门走进来,就见项御天的嘴唇都快吻到江唯一的脚了,顿时傻眼,结结巴巴地继续道,“的北野社团……那个,没什么事我、我先下去了。”
哇靠,亲脚。
够香艳火辣的。
“给我站住!”项御天不悦地出声,放下江唯一的裤管,把她一双脚放回被子里。
“项少。”
孤鹰立刻站得笔直,把头恨不得埋到地上。
死定了……
“去给我打水。”项御天道。
“啊?”
“你最近听力不行?”项御天愠怒,眼中浮出杀气。
“我马上去办。”孤鹰哪敢再置疑什么,连忙一头栽进浴室里,很快便抬出一盆水来,恭恭敬敬端到项御天面前。
江唯一坐回床头,见项御天在水中拧了一把毛巾,细致优雅地擦干净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被溅过洗脚水的脸。
估计他在心里连三字经都骂出来了,让洁癖郁闷死他。
江唯一暗爽,待看到他满手臂的伤痕和腿上的石膏时又开心不起来,揭过被子躺了下去,逼自己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
“项少,我先下去了。”见项御天洗好脸,孤鹰识时务地告退。
“北野社团是么?”
项御天边说边放下自己卷起的袖子,语气是聊天气式的平常。
第111章 你乖点,别乱动(6)()
项御天边说边放下自己卷起的袖子,语气是聊天气式的平常。
“是。”
孤鹰道。
“别再让我耳边再听到这四个字,否则,你就不用滚回来见我了。”项御天慢条斯理地道,言语间极是随意。
孤鹰心领神会,“是,项少,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孤鹰退下。
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是一场黑帮的寻仇血腥厮杀。
果然,黑道首脑就是黑道首脑,冷血无情、不可一世,她刚刚竟然差点被感动,真是荒唐。
身边的床突然一沉。
她整个人被捞进一个温热的怀中,鼻尖萦绕着项御天专属的强势气息,包围得她透不过气。
“渺渺……”
项御天靠近她,一手扭过她的下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含住她的唇,一手往她身下探去……
种/马。
江唯一挣扎了两下,躲开他的嘴唇,然后伸出手迅速从枕下拿出之前偷偷留下的水果刀,飞快地从床上一跃坐起,刀刃抵向他的脖子,目光冷冰冰地瞪向他。
“渺渺,你什么时候藏的?”项御天不反抗地躺在那里,后脑靠着床头,眼神不满,“女孩子不要动刀动枪。”
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办?
“你别再碰我!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别指望我会再委曲求全!”
江唯一用力,刀刃立刻在他的脖子印下一道血痕。
她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遍的人,她要再让他侮辱她,她就不姓江。
“不行。”项御天毫不犹豫地拒绝,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好像伤口不在他脖子上一样,“我不碰你,我也会死。”
每一个字都理直气壮得可怕。
“神经病。”江唯一恨不得立刻杀死他,手上不由得更加用力,“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现在受了伤,腿上还绑着石膏。
她现在杀他,轻而易举。
“那你快点刺下去。我要还一下手,我项御天就不配做个爱你的男人。”
项御天说道,目光灼灼地仰视她,毫无抗拒之举。
鲜血染红银色的刀刃,淌进他的领口。
他的唇边却还噙着浅笑,抬起手以指背留恋地抚过她有些冰凉的脸颊,灯光下的这副画面妖冶魅惑得惊心动魄。
江唯一没想到项御天会下流到不怕死,更加盛怒,“行,我成全你。”
说着,她毫不留情地刺下去——
“别动!”
项御天忽然蹙眉,伸手强势地握住她的细腕,冷声道,“把刀给我放下。我答应你,没你的允许,我一定不强迫你上/床。”
“你还是怕死了?”江唯一讥笑。
她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果然在死亡面前,人都一样。
“把刀放下!”项御天加重语气。
“你可是称霸东南亚黑道的项少,说话算话。”江唯一丢开水果刀。
“给我下来!”
项御天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下床,拖着还打着石膏的腿往浴室大步迈去。
“你干什么?”
江唯一挣扎,手被项御天蛮横地放进洗手台上,一股水流朝她的掌心喷下来,传来一丝痛意。
第112章 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7)()
江唯一挣扎,手被项御天蛮横地放进洗手台上,一股水流朝她的掌心喷下来,传来一丝痛意。
江唯一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受了伤。
应该是刚刚握水果刀时太紧张,以至于刀刃也割到自己。
“你23岁的人了怎么连把刀都拿不稳?”项御天一边替她冲干净手上的血迹,一边大声怒斥。
“不用你管。”江唯一冷漠。
“渺渺,我警告你,你全身上下包括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项御天的!你要敢弄伤一样我跟你拼命!”
“……”江唯一被他的话怔住。
“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以后给我离这些刀具远点!”
项御天咬牙切齿地瞪向她,恨不得立刻吃了她似的,手却打开洗手台上方的置物箱,拿出一张创可贴替她将掌心上短短的刀伤贴上,动作轻柔如羽毛刮过。
“……”
江唯一震惊地微微张唇。
他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她把自己弄伤了,才答应她的条件?
“听到没有?”见她失神,项御天厉声强调。
江唯一反应过来,冷冷地道,“我不用你管,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
他的刀伤比她严重多了。
项御天照向镜子,他的脖子上一片鲜红的血迹,沾到领口上,与白皙的脸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比。
“十几年不见,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
她小时候是个善良的小女孩。
项御天皱了皱眉,看向她的眼神没什么怒意,甚至仍透着一抹宠溺。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你别碰我,不然更狠的事我都做得出来。”江唯一往后退一步,生怕他要她替他处理伤口。
她才不要给一条毒蛇疗伤。
“行了,你回去睡觉,别沾到血。”项御天的话再一次让她意外。
“……”
江唯一自然没滥好心地留下来,转身便走,回到病床上坐下,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平整的创可贴让她的心跳漏几拍。
从她住院开始,她越发看不懂项御天。
什么时候,他居然变得如此在乎她?
仅仅因为十几年前的一场相遇?那场相遇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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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江唯一迷迷糊糊地梦回到那一年,遇上哑巴少年的那一年……
春暖花开的季节,清晨破晓时刻,她折返回家,端着姥姥煮的粥走向破败的红墙平房。
那是她带给哑巴少年的第一餐。
他抱膝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浑身脏兮兮的,贵公子的气质却掩盖不住,一看就是和她们海口人不一样。
“给你吃粥。”
她把粥端到他面前的地上,腰间的铃铛“叮叮”作响。
“……”少年抬眸一脸防备地盯着她,倏地伸出手就将面前的粥打翻,一副不领情的模样。
“这是我自己的早饭。”她当时很生气,“我中饭不会带给你了,我也饿。”
“……”
少年把脸扭到一旁,脏脏的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倨傲。
“你是哑巴吗?”她问。
“……”少年比夜晚的海更加沉默。
第113章 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8)()
“……”少年比夜晚的海更加沉默。
她从小便不是个聒噪的女孩子,认定他是哑巴后就默默离开。
到了中午,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捧着自己所有的午饭送过去,她怕他饿死。
这一次,少年吃了。
或许他是真的饿了,但他吃相优雅,一张掩藏在污秽后的脸没有表情,眼神依然警戒,充满着防御性地盯着她,一边盯着一边吃。
那种戒备就好像她会随时扑过来害他似的。
当时的她出于好奇,特别想看看他干净时的模样究竟有多漂亮,便道,“哑巴哥哥,你要洗脸么?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好么?你太脏了。”
那时候的她,和姥姥相依为命太久,什么家务活都会做。
闻言,少年猛地朝她瞪去,狠狠地瞪着。
那种目光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像狼一样紧紧锁着她,幽深的光,仿佛要吞噬她的一切……
梦中,少年再一次朝她凶恶地看过来,狼似的目光让江唯一瞬间被惊醒,睁开双眼。
身处医院的白色病房,消毒水的气味弥散在早晨的雾光中。
窗台的花又换成了粉色玫瑰,花朵伴着露水,格外鲜艳动人。
江唯一从床上坐起来,瞥向另一边的床,那边空荡荡的。
这间“情侣套房”的病房里摆了两张双人欧式真皮床,昨晚,项御天处理好脖子上的伤口后,没有再碰她,只上了另一张床。
她还记得他拖着骨折的腿走路,脚步刻意放轻,还是掩不住狼狈。
一个骨折的人还到处跑,真是不要命了。
但与她无关。
江唯一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就听见门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