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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看着这对深情相拥的男女,心下竟有了丝丝伤怀。
这么纯洁而真挚的感情,原来真的存在,为什么他没有遇到。
也许,他遇到了。
当年,他和他的伙伴在泰山之顶潜心修炼。
那是他最好的伙伴,他们两个同时化生,形影不离,相濡以沫,他以为,他们永远都会是这样。
当时在他们看来,对于修道之人,当然是修行得越为久远,越是厉害。
于是他们不分昼夜的贪求最上层数的修行,如此过了五百年。
他们本体乃是花妖,得累千年道行,才能拥有名列仙班的资格。
才能五百年的修行,对他而言太少太少了。他身边伙伴只要一有空,一思及他仍要再花一个五百年,才能得道,他便心焦,越是如此烦躁,他所修行的成效越差。
而他,心无旁骛,不经意间,他的元神,竟凝成了珠。
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唯一的伙伴。然后,半夜,他的伙伴,凿了他的元神珠,也就是他的心,一跃得道。
而他只能在这卧雪山苟延残喘。
从此,他不信感情,也不再有感情。
白衣男子浅浅一叹,拈了离决。就见云烟似的弑心剑凝在了半空,尔后半空中传来了他淡淡的声音。“你们拿去吧!”
若他能拥有了这份感情,多好。可惜他没有心。
眼前的这个男子,对这个女子的爱意,到底有多浓?
头一回,他感到难掩好奇。
他想知道……
“这把弑心剑的强与弱,不是凭藉着持剑者的法力修为而定,而是意念。男子,让我见识你对这份女子的爱,能让弑心剑发挥到何种境界吧。”
东方琥一把抓住剑柄,凌空跃起,婉转一劈,卧雪山随即震了一震,着阵势宛如在雪地窜起的烟茫,好似翻腾潮浪,带着劈山斩石、开天辟地的气势,一波波浮沉变幻,笔直的剑形清烟静静伫立。
三天后,在俘虏刚被杀完的一刻,传来呼啸的风雪声,其中,交杂着强烈的气芒,不远处云端降下了一对璧人。
秦朗久伫雪中的红衫已凝结一片冰雪,无法飞腾。
谁来救救拂沉!()
秦朗久伫雪中的红衫已凝结一片冰雪,无法飞腾,直直的看着慢慢靠近他的人。
长睫半掩的桃花眸片刻不移地落在东方琥手里执的另一把弑心剑上,吐吁着薄雾。
你敢和莞灵厮混,我今日一剑挑了你!”秦朗的咆哮破空而来,直逼东方琥,莞灵幻出雾翎,跳到了一边。
东方琥因寒雪而冻僵的右手五指一瞬摊开,伸向烟剑。
“助我吧,弑心剑!”东方琥比剑咆哮道。平静缓移的云烟,握牢在东方琥掌心之时,霎时喷吐出直冲九霄的狂烟。
生死一瞬,那柱熊熊烈火,在东方琥的指引下,利箭般一瞬贯穿秦朗的每寸肌肤,莞灵望去,一时秦朗经脉间的是无尽的烈火,融了秦朗骨髓深处的熇熇冰焰!
秦朗一声厉喝,甩开了弑心剑,抱紧了身子,看在黄衫小姑娘眼里,活生生就是一煮熟的海虾。
冰凝的无形焰火焚烧着秦朗的发肤,分分寸寸地剥离着秦朗的骨血。那种痛,像是肤肉被数道蛮力给硬生生撕扯开来,秦朗压抑不住喉间逸出犹如身处炼狱之中,承受天火洗罪的剠耳鬼魅尖叫。
焦味、灼热、燃烧、蒸散……分明是彻骨的寒意,却带来烈火的锻融。
莞灵嗅到浓臭的肉体焚焦味,她听到肌肤发出一层层龟裂的剖解声,却怎么也没看到秦朗淌流出鲜血,
莞灵看到秦朗眼里所无法容忍的疼痛,滴滴浊泪,硬生生的自他眶沿流出,滑过脸颊之际却先一步凝成冰露。
弑心剑焚疼的是秦朗的人,可秦朗那般痛楚眼神焚疼的却是她的心呀!
莞灵咬紧牙根,咽下痛嚷,直至尝到满腔的血腥味,拙拢的五指即使冻得又疼又红,近乎痛到失去知觉,才终忍不住的以白驹过隙的速度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东方琥,紧紧抱住了濒临昏迷的秦朗。
秦朗的瞳孔,在慢慢扩大,秦朗的心跳在慢慢变满,秦朗的脉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轻忽。
“谁来救救拂沉!啊”莞灵不知道弑心剑离体,会让秦朗这般难受,会让他死去。
雾雾飞霾的烟尘及暴雪进射出莞灵震天的巨鸣。
一时,向来平静的卧雪山,激起漩涡似的狂风飘雪,白衣男子原先居住的清幽宅第早已被这场风雪给吞噬。
此刻,白衣男子及绿衫小姑娘远远伫立在峭壁之顶,眺望雪地中不断喷吐烟茫之处。狂风拂得两人衣袖翻飞似浪,他的白发融和在爝然雪景中,浅淡得好似随时会与雪一并飘散,清晏的眸微微眯起。
身畔的绿衫小姑娘冻得直打哆嗦,硬是想朝他怀里钻。
“你、你你不去帮那、那个姑娘?”她的上下牙关止不住打颤的节奏,“再、再这样下去,她心爱的男子会死的……会被你那柄烟剑给活活烧死的……”
“分明仅是虚无烟雾所构成的弑心剑,竟能进发如此冰焰。想必那男子是爱死了那位姑娘。”白发半掩半现着他没有情绪的脸庞,他没伸手拨开,任由发丝飞舞飘荡。
立誓?立什么誓?()
身畔的绿衫小姑娘冻得直打哆嗦,硬是想朝他怀里钻。
“你、你你不去帮那、那个姑娘?”她的上下牙关止不住打颤的节奏,“再、再这样下去,她心爱的男子会死的……会被你那柄烟剑给活活烧死的……”
“分明仅是虚无烟雾所构成的弑心剑,竟能进发如此冰焰。想必那男子是爱死了那位姑娘。”白发半掩半现着他没有情绪的脸庞,他没伸手拨开,任由发丝飞舞飘荡。
“你你、你别在那里感动那柄剑变成啥模样,救人要紧!”绿衫小姑娘扯住他的白裳晃动。
“我为何要他?这等下场是那个男子活该受的,能不能活下来,听天命吧。”他清冷的嗓音答得理所当然。
“你既然将剑给了她,定是愿意帮她一帮的。可是临了若她的爱人死了,你今日赠剑又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你无情,我知道你对这种生死相许的情感全然没有任何怜悯,但你总知道何谓救人救到底吧?”绿衫小姑娘越讲越起劲,驱散了身躯上些微寒意,“从不让任何人触碰弑心剑的你,既然都愿意借剑助她,就再助她一回何妨?”
淡色的眸终于缓缓正视她,明明是澄澈似水的眼,却又深邃得令人捉摸不着。良久,他启唇,“好,我能助她。”
绿衫小姑娘正准备咧趄笑靥,好生赞扬他几句,他却淡淡地接续。
“但我要你立誓。”
“立誓?立什么誓?”她敛了笑,问得有些防备。
“立誓你会永永远远消失在我眼前,永不再来扰我。”冰凝的薄长唇畔吐出冰冷字句。“你立下誓约,我便救她。”
绿衫小姑娘不遑多想,“我不要!这两件事压根不能混为一谈!”
“你若不立誓,就眼睁睁见她心爱的男子被焚为冰尘吧。”他收回视线。
“你怎么忍心见有情人受苦?!怎么这般残忍?!”
面对她的指责,他仅是淡然回道:“你比我更残忍,因为你一句话便能救她,但你却吝于开口。”
“我若开了口,就会失去你!”她大嚷。
他淡淡提醒,“你从不曾拥有我,何谓失去?”薄唇牵起一道非嘲非笑的扬弧,“我不懂人间情痴,但口口声声说懂的你,又何尝比我高明?”
粉拳握得死牢,展睫盯着那张不染七情六欲的冷雕寒颜。
“好,我立誓,永远消失在你眼前,永不再扰你!”她愤愤甩开他的衣袖,“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誓言!”
纤肩微抖,满眶的泪水再也遏止不住地淌满双颊,粉嫩的身子毅然决然地朝前方深不见底的数百丈峭壁,一跃而下。
白衣男子只是静静望着那抹坠崖绿衫在青霄之上化为飞鸟,振翼而去。
那只鸟,伤了一边羽翼,飞得跌跌撞撞,好些回几乎要摔落谷底,歪歪斜斜地吃力翔着,眷恋地盘旋在他头顶穹苍,片刻之后才朝南方飞去。
只剩苍茫而泣血的哀凄鸣叫,久久缭绕不休。
你若给了秦朗,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白衣男子衣袂飘飘,落在莞灵身侧,淡淡的看着莞灵源源不断的将自身灵力打入了秦朗的身体里。“他的身子已是五脏俱焚,你将灵力打入他五脏俱焚的身体里,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莞灵闻言,身子一个踉跄,硬生生的法力一个回噬,脸色霎白的吐出了口血沫,东方琥不忍,即将自身法力打入了莞灵的身子,助她平复体内汹汹戾气。
“救他。求你!”莞灵甩开东方琥,跪倒白衣男子面前祈求。
“他乃是报应,你何必强求。”白衣男子拢袖,瞟了眼抚着东方琥的莞灵淡淡道:“你和你的爱人,在一起,只会祸及苍生,注定不得善果。你难道不知道?”
莞灵的身子抖了一抖,当年,她和澈玉在一起,累得魔界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虽过万年,如今想起,却是异常清晰。相爱的人,在一起,有错?“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相惜,并不妨碍他人,为什么就不得善果!”
莞灵咆哮,莞灵嘶吼,发自心底,发自骨髓,一滴滴泪,悄然滴落,在地上开出朵朵绚丽。
“你知道,你是谁么,仙座啊,你应是震慑九天三界的梁柱!你知道他又是谁么,帝君啊,当是瞎管九天六界的中枢!你们俩个都是生而有命,不能沉溺儿女情长,你们若是忘了自己是谁,绊于红尘俗情,就注定只能是沉沦蒙尘而不得善果!”白衣男子的话,好似一簇簇的冰簇,扎得莞灵的心血脉喷涌。
“我是女子,他是男子,如花年华,如锦情愫。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求你,他是被你的弑心剑所伤,你定是有办法的!”莞灵抚着心口,眼里满是坚毅委屈的泪水。
“那你为什么不选你身边的男子呢?你和他才是乾坤绝配,无所不利啊!”白衣男子氤氲出一口白气,淡淡的看着东方琥,问向莞灵。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矣。心之所向,如磐石不移。此番为莞灵所为!”莞灵深深一拜,答得毫不犹豫。“即使明知是错的,即使明知是艰辛的,即使明知是没有好下场,可是爱上了,就再也没有办法不去爱,心里也就再也没有办法装下别人。”
白衣男子不再说话,只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此痴情的女子,如此执着的女子,如此美好的女子,今日的世间,不多见矣。“飞蛾扑火,无悔矣?”
“无悔!”莞灵再跪!
“如果我说要用你的灵力,你的肉体,来缝补你身下的这个男子,你可愿?”白衣男子看向莞灵,等着她的回应。
莞灵却是毫不犹豫,深深再拜。“我愿……”
莞灵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被东方琥打断。“不行!”
莞灵看向东方琥,只见东方琥却是站了起来,抽出了剪湛,横剑放到颈前。“莞灵,没有你,我也不会独活。你今日胆敢将一切都给了秦朗,你若给了秦朗,我就死在你面前!”
十八层地府()
东方琥的剪湛上一簇簇光芒闪过,绝不是在开玩笑!
“即使她将肉体和灵力都给了她心爱的男子。可是她也不会死啊!”白衣男子看着急躁的东方琥,终是淡淡的笑了出来。
几万年卧雪山都没来个人,怎么一来人,来的都是些极品!
秦朗醒来,看见周围一片血泊,支离破碎躺着一堆尸骸,心下一个蹙眉,慢慢想起,自己好像心起杀戮,然后东方琥阻止,自己差点死在了东方琥剑下,怎么昏迷醒来,却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身体里好似有源源法力,温暖着他的身体。
秦朗于是试探着伸出了手,在半空中划了划,指落处,万物皆于掌控中。
秦朗大惊,如此法力,如此充沛之灵力,是莞灵的!
但是她的人呢,秦朗闭目感应,碧落黄泉,不久,秦朗即察觉到莞灵的气息居然徘徊在黄泉!
原来,莞灵为了救他,已消减了她自己。
“莞灵!”秦朗仰天长啸一声,一时万物俱簌。
无论人类、禽兽、牲畜、精妖,死后最终总得回归这处黄泉混沌。
秦朗拈来云决,泅过忘却之河,那条阻隔阴阳两界的分野。
很冷,冰天冻雪地的阴冷。
很黑,伸手不见指的黑暗。
黄泉,地府。
秦朗脚下所踏着的,是虚渺黑烟;头上所顶着的,是浓荫迷雾。
秦朗散去祥云,才踏上黄泉,竟不想即沾得了一身水湿,阵阵阴风吹得秦朗一阵透骨心冷,与数抹半透明的亡魂擦身而过之际,秦朗想到莞灵有可能变成了这些个其中之一,不觉打了好些个哆嗦。
靠着莞灵的法力加持,秦朗避过了许多鬼差,这些等级低下的鬼徒鬼孙还算轻易打发,只求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全因勾魂事务过于繁忙而无暇留心他这个擅闯阴曹的阳魂。
诡异曲折的幽冥闱路,不见任何路标指引,要在茫茫如海的黄泉中找到莞灵谈何容易?
十八层地府,层层围绕、层层交错,其中几殿看似海面倒影,实则存于斯地;有几殿悬于半空,实则却仅是幻象,真真假假,虚实难办。
无止无尽的苍凉冥路,是每缕幽魂唯一的前行方向,好似有着无声的牵引,渡众魂魄而来。
四周景物时而阗暗,时而鬼哭神号,时而赤腥艳红,秦朗走了许久路,但他仍对自己所处的正确位置毫无头绪。
啧!要是有个人能问问路就好!要是他能得回拂沉帝君的真身,也就不用如此的偷偷摸摸了。秦朗轻怨的叹了口气。
“好呀。”
陡然,一道轻柔含笑的嗓音飘进秦朗耳内,惊得他忙不迭四下环视。
“谁?!”
晕红的诡月之下,华光映照出一抹交错在无彩琉璃及纯白色泽间的身影,逐渐成形……
“在地府里,除了鬼之外,你还以为能看到什么?”那半透明的白衣男子笑着回道。
“你是亡魂?”秦朗瞧瞧他,总觉这男人不像前头那些擦身而过的幽魂一般面无表情、目光空洞。
难道我就是省油的灯?()
“你是亡魂?”秦朗瞧瞧他,总觉这男人不像前头那些擦身而过的幽魂一般面无表情、目光空洞,或布满微微怨恝不甘、不舍,眷恋着人世间种种,反倒相当怡然自得。
男人没点头或摇头,只浅浅地镶着唇边一抹笑。
“你方才不是说,想问路?”他提醒着秦朗。
“这个鬼地方,你熟吗?”见这抹男魂应无恶意,秦朗直接问了。
“嗯。”
“太好了!那你知道亡魂都被囚在哪层地府里吗?”秦朗探近了一步问道。
“依各亡魂在世时所积下之因果,是善是恶是赏是罚自然有所不同,所以所囚的府层也回异。小兄弟,你要找的是何人?兴许我能助你。”半透明的白衣男子不疾不徐的淡淡问道。
秦朗瞟给他怀疑一眼,那抹男魂却是不以为意,好似笑容是硬生生挂在脸上的面具,面对秦朗的目光,连眉头也不曾挑一下。
“我要找一个才下来不久的女魂,她身前是秦国皇后,曾经是九天的仙子。”哼哼,他就不信这男魂有恁大本事。
“近日往生的女鬼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