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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们别胡说,这是我外公。”
我一扫先前的慌张,气得肺都要炸了,容不得他们对外公的遗体指指点点。
“你们说好不好笑,这盗尸贼居然说尸体是她外公的。”
“怎么可能,葬在这里的都是俺们村子的,都没见过这两人。”
“哪有人会挖自己亲人的坟?太缺德了!”
我的话反而引得村民们的唾骂,活像我真是十恶不赦的盗尸贼。
沐山焦急地辩解,“不是这样的,这真是我爷爷的遗体。”
为首那个村民皱眉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一个喊外公、一个喊爷爷。”
我渐渐冷静下来,思绪也清晰了,“这位大伯,我们是表姐弟,葬在这里的都是你们村的村民?”
那村民点头,“没错,都是俺们村子的。”
我继续说,“既然都是你们村的,应该知道这坟里葬的是谁。”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这是俺叔的坟。”
这男人是刚才骂的最凶的,他名叫张三,说墓主是他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叔叔,叫张有德,刚去世一个多月。
“大叔,你来看看是不是你叔叔。”我小心翼翼地扶起外公的头,让张三过来看。
张三只看了一眼就摇头,“不是俺叔,俺不认得这人。”
“这老头子打哪来的,咋会在有德叔的墓里?”
“这俩人真的没说谎?”
“有德叔在哪,该不会被他们藏起来了吧?”
村民们又议论纷纷,看我和沐山的眼神依旧很不友好。
为首那个村民清了清喉,“咳咳,你们先别说了。”
看得出这人在村里很有威望,众村民立即噤声,等着听他怎么说。
“俺是这里的村长,你们把事情从实招来,不然,俺们就报警了。”村长威胁道。
我总不能把真实原因抖漏出来,有些犯难了。
想了下,我编说,“我外公的遗体被人盗走了,有人告诉我,遗体埋在这里。”
这借口挺拙的,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就怕他们追问是谁告诉我的。
果然,有人好奇地问起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对方写了信,让一个陌生人交给我的,没有暴露出真正的身份。
“那俺叔哪去了?”张三问道。
我摇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坟里只有我外公。”
“有德叔的尸体都不见了,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有人质疑道。
我和沐山两外地人挖坟被逮个正着,也难怪他们不相信。
何况,外公的遗体无端出现在他们村的坟墓里,原墓主却不翼而飞。
我怀疑楚公子为了给外公‘腾地’,就摧毁张有德的尸体,这种缺德事,他不是干不出来。
“我们没骗人!”沐山急红了眼,差点忍不住哭了。
见他这样,村民们倒是相信了几分,村长问,“俺们不能光凭你们的一面之词,要咋证明你们没说谎?”
“我叫沐菱,我外公名叫沐正坤”
这些村民可不好糊弄,为了让他们信服,我只好说出自己和外公在我们那里的身份。
我们那里离这里不是那么远,他们实在不信,可以让人去查证,当然,没有泄露出半点和玄界有关的事。
可能是我态度坦然,村长等人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有个村民似想到什么,突然自语道:“沐正坤这名字好耳熟啊,俺好像在哪里听过。”
旁边一个可能是他婆娘的妇人掐了他一把,“你忘了俺有个亲戚就嫁到怀南镇的南沟村了,她们那里有个老爷子很有本事,大伙都管他叫沐老爷子,全名会不会就是沐正坤?”
“对啊,俺好像听你说过,这个沐老爷子在镇上开丧事店的,他遇害失踪了,那会全镇的人都在找他呢。”
这对夫妻俩若无旁人地议论着,时不时打量外公的遗体。
我心里很不舒服,但不好阻止,沐山暴起青筋,紧握着拳头,努力隐忍着。
村长很精明,他把我和沐山的反应看在眼里。
我平复了下心情问,“大婶,你亲戚叫什么,要是我能说出她家的情况,说明我没有说谎。”
妇人没多想,就说,“那是俺表姐,叫王惠芬。”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王惠芬的闺女是当初被王大贵献给蟒蛇妖的另一个女孩。
“原来是惠芬婶子啊,他夫家姓刘,差不多两年前,她闺女刘兰香被人害了,还是我给化的妆。”
妇人激动得连连点头,“对对对,你都说对了,肯定是南沟村的。”
“再不信,可以请这位大婶打电话问问。”
这话是对村长说的,这样一来,更让人觉得我坦荡。
村长却半信半疑,他问妇人,“大柱媳妇,你知不知道那个沐老爷子失踪多久了?”
“俺想想啊,好像快一年了。”妇人皱眉道。
村长点了点头,问我,“你说你外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不清楚,他失踪的时候,应该还活着,这一年来,我和表弟一直在找他。”
我也坚决说不知道是谁把外公的遗体埋在这里的。
村长这人不好糊弄,还真的让那妇人打电话去问王惠芬。
好在王惠芬知道的不多,和我的话也对得上号。
村长等人终于相信我的话了,我着急问,“可以让我们把遗体带走了吧?放久了可不好。”
这是你们亲人的遗体,当然可以带走,不过——”
村长说着,故意顿了下来,沐山急问,“不过什么?”
“你们是沐老爷子的孙子孙女,应该也是有本事的人,看能不能帮忙找回有德叔的尸体。”
村长刚说完,张三就求我们一定要帮这个忙,只要找回张有德的尸体,今晚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其实这些村民算好说话了,至少没有一上来就动手,让我们有解释的机会。
张有德的尸体也确实是因为外公才不见的,我有义务帮忙找出来,就怕已经被楚公子毁了。
“我外公一直希望我闷姐弟俩做个普通人,平时没怎么教我们本事。”我故作为难道。
这么说是为免找不到张有德的尸体,被指没尽力,或心里有鬼。
“平日或多或少有耳濡目染吧?”村长道。
先前那个眼尖的村民突然说,“村长,他们应该是有本事的。”
他手里拿了一支小旗,是我之前做法招鬼时遗漏的。
这下,我不好推脱了,“我试试吧,不过,得先把我外公火化了。”
“这个自然,明天俺陪你们到镇上的火葬场,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在俺家休息。”
村长说着,要让人帮忙抬外公的遗体,被我婉拒了,“不用了,让我表弟背着就好。”
沐山自然乐意背着外公,我让他走在前面,故意落后了几步,拉住了村长。
村长怔了一下,很快就会意,和我一起放慢脚步。
他看了下左右,才问,“小姑娘,你有啥话要和俺说。”
“村长,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挖坟的?”我问道。
他们的村子离墓园是不远,但不管做法还是挖坟,都没发出多大的动静,又是在深夜,村民们应该熟睡了,不可能闻声赶来的。
而且,他们来的时候,都带了‘武器’,显然知道有人在挖坟。
这个问题是我刚刚想到的,之所以防备着,不让沐山听到,是因为对他起了疑,毕竟他去村里偷了铁锹。
村长脸色有些怪异,他迟疑了片刻说,“大栓没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有人盗墓啊’。”
我想了下,又问,“你说的这大栓家里是不是少了两支铁锹?”
“对啊,你咋知道?”村长惊奇地看着我。
他说村民们知道有人盗墓,都抄起自家的家伙,大栓本来要拿铁锹的,结果发现家里的两支铁锹都不见了。
我心下一沉,指了指落在坟边的铁锹说,“在哪呢。”
“原来被你们偷了,可是——”村长可能猜到什么,没继续说下去。
我心里堵得慌,被浓浓的失望填满,失魂落魄地跟着村长回他家。
沐山先到了村长家,外公的遗体被放在院里,地上只铺了草席,我倍觉凄凉。
“表姐,你走得好慢。”沐山迎了上来。
我敛去眼里的寒意,淡应了一声,就没理会他。
他以为我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心情不好,并没有多想。
倒是村长拍了拍我的肩头,“俺闺女出门子了,你去她屋里睡。”
村长给我指了一间偏屋,让沐山跟他儿子睡。
安排好,就各自回屋睡觉,我惦记着外公,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这屋的窗口对着院子,我搬了张椅子,坐在窗前,遥看着外公。
这一夜我没有一点睡意,守了外公一夜,眼泪流到自然干涸。
村长婆娘早早就起床,提着水桶,从我这窗口经过。
她看到趴在窗台的我很惊讶,“小姑娘,你咋这么早就起来啊?”
“是啊。”我笑了笑,却不知脸色苍白得吓人。
村长婆娘眼不瞎,自然看出我精神委顿,惊呼道:“你该不会在这趴了一夜吧?”
我有些尴尬,她让我睡会,弄好早饭再叫我。
明白她是好意,我没有拒绝,而我也确实有些困了。
这一睡竟睡到了中午,村长婆娘看我一夜没睡,就没忍心把我喊醒。
吃了午饭,村长叫上他儿子,用三轮车运外公的遗体,带我和沐山去火葬场。
火葬场说是在镇上,其实已经偏近郊区了。
这里的人土葬的居多,没多少人会来火化。
在没有生意的情况下,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对我们非常热情。
因为生意不好,火葬场也兼给死者化妆的,我借了他们的工具,亲自为外公整理仪容。
来火葬场之前,我特意让村长带路,去卖了一套寿衣。
外公一辈子不知操办了多少丧事,让多少人干干净净、无憾地离开这世上。
如今轮到他自己了,我不愿他狼狈地离开,即便条件不好,他也要火化了。
“原来这姑娘还是同行啊,技术挺不错的,有没有兴趣——”
我含着泪为外公化妆,火葬场的负责人却在一旁说个没完,居然想聘请我。
沐山气恼不已,先我开口道:“别说了,我表姐不会在你们这上班的。”
那人只好悻悻地走开,等到要火化的时候,又来看了一下。
我没理他,怔看着外公的遗体被抬到焚化炉的传送带上。
当工作人员要拉下铡刀开关切开外公的腹部,我忍不住阻止,“别切,直接火化。”
“小姑娘,这哪能不切啊!”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道。
他给我说了些火化尸体常见的现象,比如说遇到生物电,胳膊腿抖一抖什么的,看起来像是诈尸挺吓人的,其实就是静电在捣鬼,或高温下肌肉收缩。
还有尸体扔进焚化炉里烧后,有些还会嘴巴张开嗷一声,这也不是诈尸,是胃部的蒸汽冲过喉咙发出的声音,就跟人打嗝差不多。
只要切开腹部,才能防止这些现象发生,而且尸体烧起来,密闭的腹部聚集大量的高压气体,得把这些气体泄掉。
这些原理我都懂,到底没再阻止,我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外公在火中烧成灰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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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葬场出来,我抱着外公的骨灰,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表姐,让我来拿吧?”沐山想从我手里接过骨灰盒。
“不用!”我疏离地避开他,让村长送我们回旅馆拿东西。
昨晚去墓园没带多少东西,行李和大部分法器都放在旅馆里。
寻找张有德尸体的时候,可能用上那些法器。
沐山情绪低落地问,“表姐,你是不是还在为爷爷伤心?”
我冷瞥了他一眼,漠然反问,“难道你不伤心?”
“表姐,我怎么可能会不伤心?”沐山急道。
我紧紧抱着骨灰盒,无暇再理他,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在旅馆拿回东西,我们就跟着村长他们回村了。
我昨晚只顾着向墓园的孤魂野鬼确认是不是楚公子派鬼埋葬外公,倒忘了问它们,有没有看到处理张有德的尸体。
看来得再招一次鬼,说不定孤魂野鬼知道张有德的尸体被丢到哪里去了。
其实村民有在墓园附近找过,但一无所获。
事实证明,我想得太简单了,晚上赶到墓园的时候,那些孤魂野鬼都不见了。
张有德的墓碑却多了一行血字,居然是楚公子留下的。
他说要和我玩个游戏,张有德的尸体被藏起来了,要我自己把尸体找出来。
我气得不行,搞不懂他是不是闲得蛋疼,故意把我耍着玩。
张有德的尸体被楚公子藏起来的话,就很找到了。
他的魂魄早就不在尸体里了,也不能使用招魂寻尸的办法。
但愿楚公子没缺德到姥姥家,只把张有德的尸体藏在村子里。
张三见我愁眉不展,焦虑地问,“小姑娘,有没有办法找回俺叔的尸体?”
“我尽力吧,你去帮我找一只黑猫过来。”我叹气道。
“你要黑猫干嘛?那玩意邪乎得很。”张三不赞同道。
“别问太多,我自有用处。”我没有多作解释。
见张三很不情愿,村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可张三一走,村长也好奇地问我,“小姑娘,你要黑猫做什么?”
“当然是帮忙找尸体了。”我无心解释太多。
张三的办事效率还算不错,很快就找来了一只黑猫。
我没问他从哪找来的,又让他弄点新鲜的鸡血来。
然后,我用鸡血泡了红线后,把黑猫的四肢都捆绑起来。
以前总有人说什么黑猫不祥,易招脏东西,不过是谣言。
原因在于黑猫本身就有驱邪的能力,所以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它们就喜欢去哪里,才被人误会成是罪魁祸首。
实际上,黑猫是能够辟邪的,真正会招邪祟的反而是白猫,那可不能乱养。
曾有一本古书里记载过,黑猫又叫玄猫,为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易,忌易动。
从玄学风水来讲,不是所有毛色发黑的猫都能叫黑猫,得皮毛黑色被三光一照,带有血红色的猫,才算驱邪避凶之猫,也叫玄猫。
一般的黑猫根本不具备驱邪之效,而白猫招邪这话,也不是针对猫的毛色而论。
真正的‘白猫’是指生活在墓地里吃过死人肉的野猫,这种猫才具有招邪之效。
因此,很多邪门歪道的术士都喜欢养白猫炼法。
我想借助黑猫容易被阴气或尸气吸引这一点,来找出张有德的尸体。
可能是运气好吧,张三找来的是真正的黑猫。
寻找的范围暂时定在墓园附近,和村子内外。
我还让张三找出一件张有德用过的东西,得亏得他们这里没有把遗物烧给亡者的规矩。
张三拿了一件张有德生前穿过的衣服,我用剪刀把衣服裁成布条,系在黑猫的脖子上。
张有德的衣服或多或少沾有属于他的气息,每个人的气息都不同,这股气息不是真的指气味。
平时闻不出来这气味,人死后会转化为特殊的死气,大部分残留在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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