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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落菱惊了：“美国哈佛？”
王诚把头轻轻一点。
她大叫：“我靠！你一个哈佛毕业生给我当司机，是不是太屈才了？”
王诚没说话，只是抿唇一笑。
王诚不答话，程落菱自己撇着嘴又说：“不是屈才，是太屈才了。”
程落菱还想说什么，这时罗敬城进来了。
有了哈佛高材生帮忙，程落菱底气自然就足了。于是她笑着对罗敬城说：
“罗经理，我把我的王特助叫来了，就不麻烦你了，你忙你的吧。”
罗敬城愣了一下，看了看王诚，开着玩笑说：“你这是过河拆桥？”
程落菱笑说：“哪能呢？知道你也是日理万机的，已经麻烦你一上午了，怎好再麻烦呢。”
罗敬城说：“那好我先下去，有事你再叫我。”
程落菱点头：“好。”
不管怎么说，也跟着柏亦北学了一阵儿了。简单的也能搞得懂，只是一遇到那些专属名词，却个个能要了她的命。王诚一看她那抓耳挠腮的模样，就会耐心的解释着，教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优劣之分。
老实说，柏亦北绝对是个好老师，他的讲解详细不啰嗦，简洁而又不失重点。但是他太冷，语气硬邦邦的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对她训斥上三五句。搞得每次她，本来条理挺清楚，被他一训立马糊涂。
现在，听着王诚温和的语气，耐心的神情如果给王诚一百分，那柏亦北只能给五十分，哼，五十分都给高了。
快三点的时候，康凯往柏亦北的桌子上放了个文件夹。
程落菱刚好忙完手里的事儿，顺口问了句：“那是什么呀？”
康凯说：“是那个旧楼的案子。”
程落菱问：“我能看看吗？”
康凯笑了，说：“这话说的，你现在是老大，什么不能看？”转手拿过来递了过去。挺忙的，康凯没多待，递过去就出去了。
程落菱很仔细的翻了翻，然后推给王诚让他也看看。王诚看的挺仔细，这一看，就看了小半个小时。
待王诚看完，程落菱问：“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王诚看了看她，说：“我觉得这块地牵扯上了政/府；要想盈利，估计够呛。”
程落菱咬着唇，想了想，问：“待会儿你有别的事儿吗？”
王诚摇头说：“没有。”
她说：“那我们去这个旧楼那儿看看吧？”
“你要干嘛？”
程落菱说：“不干嘛，就是想去看看？”
“那种地方环境都好不到哪去，危险性和大，我劝你”
程落菱不耐烦了，站起来，拧眉抢了他的话：“你去不去吧？不去我自己去，啰里吧嗦，说那么多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呢，人就已经往外走了。
王诚没招儿，只得跟上。
程落菱为什么固执着要去看看？
她听柏亦北和罗敬城他们提过这个案子，也亲眼见过康凯去旧楼被那些钉子户弄得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用说也知道，这个案子不好弄。
她之所以非去瞧瞧，并不是自己有把握能去解决什么问题。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就算是摸摸底吧。
到了地方，王诚找地儿把车停好，和程落菱一起下了车。
程落菱放眼看了看，倒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脏乱。该搬走的搬走了，能拆的楼也都拆了，只有住着钉子户的那栋楼屹立不倒，矗立在一堆建筑垃圾当中。
程落菱和王诚在周围转了转，他们来的可能不凑巧，四周一个人都没见着。又去楼里转了一圈，整栋楼也都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儿，就是想打听点什么，也是不能够了。
从楼上下来，他们往停车的地方走。正要上车，对面过来一个骑着电动自行车的老人，看样子像是附近的人。
程落菱上前几步，拦住老人问：“大爷，您是附近的吧？”
老人刹住车，两腿撑在地上，没下车，看着程落菱说：“啊，怎么了？”
程落菱指着那楼问：“这楼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都搬走啦？”
老人说：“搬什么呀，没搬还想着多要钱呢。他们躲起来了。”
程落菱忙问：“为什么要躲？躲谁呢？”
老人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听说新市长就在那一片视察，视察什么植物公园施工？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那几户人怕新市长过来找他们麻烦，就都躲起来了。”
她说：“是这样啊，谢谢了大爷。”
老人回了句：“不客气。”右手一转，加速离开。
新市长亲临啊！老人给的这个消息太有价值了。这或许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这儿一无所获，说不定在新市长那儿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这样一想，程落菱顿时兴趣浓厚，说：“我们也去工地那儿看看吧？”
王诚一看她那兴奋劲儿，就知道她定是非去不可，拦肯定是拦不住的。
王诚失笑说：“去也行，不过咱们最好是多看多听，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毕竟面对的是市长，不是普通人。
程落菱白了王诚一眼，说：“我有什么可轻举妄动的？难不成我一上去就把新市长扑倒？”
王诚一怔，接着摇头笑了。
两人上了车，王诚调头拐弯儿，朝植物公园的方向驶去。
因为今天市长亲临视察，工地上围观了很多的市民。程落菱和王诚来的有点晚了，到的时候那人群已经层层叠叠围了好几层了。
程落菱个子不高，站在外面，想一睹新市长的风采都难。她试着想挤进去，可那些人围的那叫一个紧，简直就是刀插不入，水泼不进。
这可怎么办呢？
程落菱一回头，看见不远处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围在一块玩儿，她想了想，抿唇一笑，走了过去。
她蹲到孩子们跟前，从兜里掏出几张五块的，十块的零钱。在孩子们的眼前晃了晃，问：“这是什么呀？”
一个男孩立马说：“钱呀。这是五块的，这是十块的。”
程落菱又问：“想不想要？”
孩子们齐点头。
她笑着说：“你们回答上我的问题我就把这些钱都给你们，好不好？”
孩子们又都齐齐点头。
程落菱问：“你们是跟谁来的？”
孩子们说的有点乱，有的说是爸爸，有的说是妈妈。
她把钱分到孩子们手里，说：“一会儿我数到三，你们就一起大声喊，跟爸爸来的喊爸爸，跟妈妈来的喊妈妈。”
其中一个有着聪明像的小男孩问：“就这样吗？”
程落菱点头：“对，就这样。”
孩子们拿住钱，齐声说：“好。”
程落菱交代完后，向人群靠了靠，看着孩子们，用手指数着一，二，三，然后冲他们无声的说：“喊。”
几个孩子，立刻喊声震天。
几乎所有的人都往后看，几个男女很快从人群里冲了出来。程落菱和王诚趁人群松散，挤了进去。
不过，这一闹到底是惊动了市长大人，市长秘书走过来询问着那几位家长。家长们看着孩子们没事，只说是孩子闹着玩呢。
程落菱引起的这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终于站到人前的程落菱，得意的冲王诚说：“怎么样？我聪明吧？”
王诚看她孩子气十足的劲儿，忍俊不禁。
程落菱放眼看了看，不远处有两个人手里拿着图纸，正对中间的那一个一边比划着，一边解说着。
那三个人，程落菱一个都不认识。其实，这里除了王诚谁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她定定的看着中间那个男人，四十来岁，长得有些普通，不属于帅气型的。但他身材挺拔，气场宏大，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一般人。
程落菱暗暗的拽了拽王诚的衣服，问：“那个就是新市长吧？”
王诚点了点头。
九十对质舌如簧（）
程落菱看新市长的眼神有点直，压低了声音说：“没想到，新市长还挺年轻的。”
王诚说：“不只是年轻，还很有魄力呢。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你以为随随便便，说建就建？”
程落菱很赞同王诚的说话，由衷的点着头。
老实说，不管是哪行哪业，一般上了点年纪的，大都只是混个履历，干等着上面的提携。真正有闯劲儿的，想干大事，干实事儿的，还得有为青年。
这个新市长，单看他的气场，就让人不容的忽视，这是一个上位者所散发的独有压力。
这让程落菱不自觉的想到了柏亦北，不过虽然他们气场相差无几，但如果论起样貌和气度，那毫无疑问柏亦北绝对胜之千里。
说实在的，新市长走马上任搞改建，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程落菱绝对百分百的支持。但是，现在新市长的改建和“凌雲国际”有了摩擦，尤其是柏亦北为了这事儿还愁眉不展，那她感觉新市长就有点没事瞎搅和了。
这次，程落菱还真是没有一点“轻举妄动”的意思，只是站在人群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认真“瞎搅和”的新市长，想看看，能不能盯出点蛛丝马迹。
虽然她安安生生的静观其变，可新市长身边还是不够清净，总是时不时的有人凑上去搭讪。
程落菱手指指着一个刚凑到市长身边的男人，小声的问王诚：“那人是干什么的？”
对那些人，王诚也都不认识，不过他们的身份也不难猜。他看着那人说：“应该是别的地产公司的人，这个项目所占的地皮并不只‘凌雲’一家。他们应该听到了新市长亲临施工现场的风声，都过来瞧瞧。”
程落菱蹙眉说：“你瞧瞧人家的消息多灵通，一得到消息赶紧都冲过来和新市长拉关系。可咱们‘凌雲’呢？连个人毛/毛都没瞅见，我还真为咱们‘凌雲’的消息系统担忧。”
她顿了一下又问：“那些人往市长手里塞得应该是名片吧？”
王诚回答说：“是。”停了一下，打趣说：“你不去塞一张？多好的机会？”
程落菱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名片。就算我有我也不往市长那儿塞。”
王诚好奇了，问：“为什么？”
程落菱把头一扬，偏着头看着王诚说：“虽然我听不到他们跟市长的谈话内容，但从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模样也不难看出，情况绝对不乐观。明知道不乐观了，我干嘛还去触霉头？”
王诚眼里立即浮出了明显的赞许，真没想到，小小年纪不光观察力敏锐，心思还很细腻。
他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这样没有章法的打探，这样做只是浪费时间罢了。直接去排时间公开谈，这样会更快更有效。所以，不是‘凌雲’的消息不够灵通，他们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两人正说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从他们眼前走过去，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另一个年轻人急问：“怎么样？问到了吗？是征收，还是收购？”
程落菱一看这架势，这是有料要爆啊，她赶紧的不动声色的往那边靠过去。
只见戴眼镜的年轻人苦着脸，低着声音说：“问是问到了，不过，唉，不是征收，也不是收购，结果还不如这两样呢。”
戴眼镜旁边的人问：“什么意思？”
戴眼镜的年轻人叹着气说：“说是赞助。赞助一块地，收获一间店铺，地皮的面积决定店铺的面积。”
程落菱本想再往下听，结果被人家发现了，人家闭口不说了，她也只好讪讪的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把听到的给王诚叙述了一遍，问：“这个赞助？不是白要钱的意思吗？你看啊，拍电影或电视剧没有资金，就去个个企业拉赞助，这拉赞助不就是白要钱吗？”
王诚想了想，说：“这只能算是小道消息，最后的决定还得看政/府的公开文件。所以，现在说的再多也只是瞎猜。”
新市长察看一番，快五点的时候离开了。这一趟除了目睹了一下新市长的真容，别的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程落菱压根也没抱什么希望。这次出来，她的本意是想看看那几个钉子户，看看能不能帮着劝劝，就算没什么效果好歹自己也出了一份力不是？结果，钉子户没见着，却瞅见了新市长。可瞅见了又怎样？还不是屁事不顶。
市长走了，人群散了，程落菱和王诚也发动车子往回返。
车窗开着，程落菱一个无意识的转眸，刚好看到康凯开着车与他们擦肩而过。
程落菱赶紧对王诚说：“调回去调回去，我看到康凯了，他应该是去旧楼区了，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程落菱猜的没错，康凯就是来旧楼区再次来说服那几个钉子户，想让他们再把价格降低一些。
这次他们就两个人，除了康凯，还有就是楚文轩的助理小郑。
程落菱他们到的时候，那几个钉子户已经回来了，康凯他们已经在和他们沟通。不过看上去情况不够乐观，钉子户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程落菱在楼道里就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男音大喊大叫：“告诉你们，就是那个价，要给就痛快的给，不给就给老子滚，老子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听你们tm的扯淡。”
康凯说，忍着气，好商好量的说：“大哥，别把话说的那么死嘛。你出去买个菜还有讨价还价的时候，对不对？再说了，你说的那个价也太离谱了，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范围。这样，你再往下降降，哪怕少降一点呢，行不行？”
“不行！一分钱都不能少。”
小郑有点恼了，语气有点冲，说：“你这人就是不讲道理，简直”
“老子就是不讲道理怎么了？你tm的还能吃了老子？给不给钱？不给钱就给老子滚蛋！滚！滚！滚！再不滚小心老子揍你。”
程落菱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五尺大汉，脚蹬一双人字拖，穿着一条灰色沙滩裤，黝黑的上身就那样赤果果的暴露在外。那人扬着右手，怒眉瞪眼，完全一副招架动武的姿态。
程落菱看着那大汉，慢悠悠的说：“俗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动不动就扬手揍人的那是小人。”
康凯和小郑一看是程落菱，都愣了愣。
那大汉开始也愣了一下，结果一看是个黄毛小丫头，立马又狂了起来：“你tm的是谁呀？这里哪tm的有你说话的份儿？”
程落菱往前跨了一步，一张小脸冷了下来，粉嘟嘟的小嘴像机关枪往外扫子弹似得，突突突的往外冒：“我tm的是谁，轮的着你tm的管啊？我tm的有没有说话的份儿，也不是你tm的能过问的。你tm的不就是tm的想tm的多tm的要钱吗？钱tm的谁tm的不tm的想要？但你tm的知不知道tm君子爱财得tm的取之有道？你tm的为了tm点钱，撒泼耍赖还tm的是不是个男人？别tm的以为就tm的你会说tm的，姑奶/奶我tm的说起tm的比tm的厉害tm的多了。”
站在身后的康凯、小郑和王诚使劲儿的咬着牙憋着笑。
那个大汉，立马败下阵来，瞪圆了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上两次来沟通的也有女孩，可一个个都娇滴滴的，瞪一下就能吓得往后缩二尺。像现在这么泼辣的还是头一个。
大汉瞪着程落菱，程落菱反瞪着大汉，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虽然大汉一时间让程落菱的“tm论”给震住了，但他的嚣张气焰一点没少，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不管怎么厉害他们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只要他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