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混蛋!无耻!你再敢碰我,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如果赫连恒知道你这样轻薄他的皇后,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她一口气骂完,脑子极度缺氧,越是怒不可遏,凤眸似要喷出火来。
被如此劈头盖脸地咒骂,他不怒反笑,甘之如饴,“你压抑太久,李益淳说,你发泄一下脾气,疏解了闷气,对于调养身体,会有好处。”
“你……”湛蓝气结无语,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帮我解开穴道,前面,腿上和手臂上的伤我自己涂抹就好,你只帮我涂背上的伤。”
“如此也好。”他早已心猿意马,若非拼命克制,他真的会暴血而亡。平心而论,其实她的身材正合适。
湛蓝一被解开穴道,就背转过去,不想再见他。
她并没有发现,他银面具下沿,又滴下艳红的液体,他迅速掀起面具擦拭唇角的血污,悄然运功调息。
她咬牙脱下外袍,纤美的脊背,虽然有系带在后背分隔,那条冗长的刀疤从左肩直至右边腰侧,尽管已痊愈成淡淡的粉,还是触目惊心。
夙焰心口猛然一阵钝痛,一时间呼吸也变得艰难。
她如此冰肌玉骨,肤白若雪,若是没有这道疤痕,她的背完璧无瑕,该是普天之下最美的。
湛蓝僵硬地等着,只觉得他一双视线,快要把她的脊背点燃,刺痒的疤痕仿佛火烧似地难受。“夙焰,你……你其实不该看我的疤痕,太可怕了。”
“这疤,无损你的美。”
“谢谢。”她如描似削的肩,放松地垂下去。
他打开药瓶的大手颤抖不止,清凉的药汁倒在手指上时,不慎洒在床单上。
指尖触到她疤痕的一瞬,脑海中电光火石,又浮现那一夜的血雨腥风,眸中仇火猩红,手指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皇后可见过自己背上的疤痕?”他拼力维持着冷静,声音却还是低哑难辨。
“见过。”湛蓝答得轻松,心底却因为他指尖而羞窘无措。
她摇头,乐观而坚强地扬起唇角,“不怕,我反而佩服自己能忍过这样沉重的痛苦。我死而复生,等于破茧成蝶,熬过了上天的考验。所以,我为自己骄傲。”
他麻利地在整条疤痕上涂抹完药,本是粉嫩的新生肌肤,因为淡红色的药汁覆盖,仿佛又能淌出血来。
良久,没有等到他开口和触摸,她忍不住问,“已经抹好了吗?疤痕没有那么痒了呢,很清凉,很舒服。”
伴着她落地的话音,一个暖热的吻,落在她的左肩,凝重温柔的停顿间,她分明嗅到他的体香,听到他在耳畔的呼吸……
第13章:心乱如麻()
一瞬间,她心乱如麻,正想转头,这吻却仿若受惊的蝴蝶,悄然飞走,让她来不及捕捉。
静默僵站了片刻,确定背后再无动静,她才转过身来。
殿内,早已不见他的身影,锦帘飘摇,白玉药瓶就搁在她背后的床沿上,床单上,洒了几滴药,还有……血。
湛蓝怔然凝视着那两滴艳红,莫名烦躁,也猜测不出左肩上的吻,是什么意思。
总之,她离开这里,是最正确的决定。
身为宜周皇后,赫连恒的正妻,她不能惹上任何麻烦,而夙焰,赫连恒的结拜兄弟,这掌控江湖与诸国秘密的月魔首领,就是天下最大的麻烦。
地宫外,夜色深浓,鸟兽回巢,虫儿低鸣,地宫内,静谧幽冷,通道顶部,夜明珠光氲苍白,让所有辉煌的建筑,迸射出幽冷的光芒。
湛蓝一身粉色宫装,头顶双丫髻,手上提着食盒,脚步从容地避开巡逻的护卫,来到地宫医药坊,准确地找到那群女孩的居室。
李益淳带着两个护卫,领着白天被赫连恒取血的两个女孩到了门前。
湛蓝忙藏身到暗处。
那两个女孩脖子上缠了纱布,精神却极好。
两人乖顺地跟在李益淳身后,低笑谈论着皇上给的赏赐。
“刚才我闻到了,皇上身上好香呢!”左边的女孩兴奋问道,“李御医,我们可以伺候皇上吗?”
“不可以。”李益淳早已习惯这样的追问,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好好调养身体,皇上很快会派人送你们回家。”
女孩幽幽一叹,“真想再见到皇上,他是我辈子见过的最美最好的男人!”
湛蓝疑惑不解,赫连恒那个吸血恶魔,转眼,竟然成了炙手可热的好男人?!
他借着丰厚的赏赐,让这些女孩安心留下,供养他继续吸血。如此奸诈的诡计,骗的过那些天真的小丫头,可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见李益淳带两个护卫离开,她上前叩门。
门内,刚进去的女孩拉开门,“你找谁?”
“我来送糕点,可以进去吗?”
女孩笑颜顿时灿烂如花,“一定是皇上让你来给我们送的吧?姐姐快请进。”
湛蓝提着食盒进去,随手关上门。
十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争抢着要看她食盒里放了什么好吃的。
湛蓝搁下空空的食盒,尴尬开口,“让你们失望了,我不是皇上派来的。我和你们一样,是被囚禁在这里的。我想救你们离开这里。”
她们面面相觑,“我们没有被囚禁呀!”
“皇上取你们的血,还将你们关押在这里……”
“你不要诋毁皇上!如果不是皇上,我们早就被卖去楚氏矿坑做苦力了,皇上一直在派人寻找我们的家人,还要送我们回家呢!”
湛蓝焦灼气恼,压低声音解释,“他一直都在骗你们!他给你们吃得,穿得,说好听的,是要让你们留在这里,供养他吸血,他会害死你们的。”
“皇上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报答他一下也是应该的,他虽吸了我们的血,却总是适可而止。”她们又拿出赫连恒赏赐的银子给湛蓝看,“倒是你,为什么要带我们逃?皇上对你不好吗?”
湛蓝不知该如何作答,赫连恒虽从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却厚礼不断。他邪恶,诡诈,借月魔掌控天下,还吸血,却从没有伤害过她。
见她支支吾吾不答话,一个女孩激灵大叫,“大家不要被她骗了!你们看,她这双棕色的眼睛,还有她的高鼻子,深眼窝……”
湛蓝不明所以,她们为何突然如此安静,并敌视瞪着她?“你们怎么了?我的长相有问题吗?”
她们异口同声,斩钉截铁,“你是康辽人!”
第14章:康疗细作()
湛蓝无辜又无奈,“我的确是康辽人,但是……”
“皇上最恨康辽人,她一定是被皇上囚禁在这里的康辽细作!打她!”
湛蓝见识不妙,夺门而出,按早已规划好的路线,径直奔出地宫的侧门,逃进漆黑的树林内。
她不得不佩服赫连恒那个吸血恶魔,坏得掉渣,却偏把自己宣扬为绝世大好人,反而是她,一番好心,被那群笨丫头当成了驴肝肺,没天理!
连日阴雨,山路湿滑,确定没有人追来,她才停下来,依靠在一处树干上休息。
还好她最近有练瑜伽锻炼身体,要不然,这会儿定被她们按在地上暴打。
此刻已过子时,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她要尽快离开。
无奈四周漆黑,还有迷雾,连方向都难以分辨。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她不幸地发现,自己竟然又返回到刚刚依靠的大树下,还连来时的路都寻不到了。
四周狼嚎阵阵,夜鹰咕咕,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仿佛藏着无数只眼睛,她毛骨悚然,寸步难行。
她承认,其实面对夙焰那张冷冰冰的面具,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
他监视她用膳,毁她喜欢的史书,阴魂不散地跟踪她,甚至还霸道地将她禁足……她是厌烦他的存在,却也看得清,他是在关心她。
只是……想起他印在她肩头的那个吻,她便烦躁地想大吼。她的肩太单薄,实在担不起他的吻。
她身上的丫鬟装下,穿了五套最华贵的锦袍,本是打算下山换成银子,现在却反而成了累赘,走了这许久,沉重地让她再抬不动脚步。
她干脆坐在地上休息,又气又累地喘着粗气,“只有神经病,才会把江湖组织基地选在这种丛林里,而……一个拿女人身材来胡乱调侃的男人,真的很神经病!他最好喝水呛死,走路撞死,总之,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哈哈哈……”黑暗中,有人因她的自言自语爆出一阵大笑,“姑娘,夜深人静,你独自一人,不怕野兽出没?”
湛蓝本以为自己遇到了过路人,正想转头问路,谁知背后竟然立着一个蒙头照脸的黑衣人。
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刺客?”
“姑娘好聪明,竟然还能分辨出在下是刺客?!”
他是在反讽她笨么?湛蓝正要大叫,颈后一阵钝痛,人事不省。
惠安城。
夜色微沉,新月如钩,凉风在道旁的枫树上染透红晕。
万花楼宏大的五层楼阁,灯火通明,一楼大堂内,雕花圆鼓围缀的舞台上,装点了彩带与花球,乐声绮丽,花瓣纷飞,幻若天宫仙境。
纯白蝶袖纱袍的绝色女子,从彩带花球间缓缓落下,衣袂纱带飘飞,长发高绾,华胜垂额,五官如精工雕琢,肌肤更肤若冰雪,吹弹可破。
她似九天玄女,翩若惊鸿,惊艳地叫人失了心魂。
而她,完颜湛蓝,正是这天宫奇景里的主角儿。
四周一片寂静,无论男女,皆是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凝视着那出尘脱俗的倩影。
四旬出头的鸨母,胭脂姐,一身紫红华服,尊如皇后般占据舞台中央,对于湛蓝的惊艳出场,颇为满意。
“让各位久等了,万花楼有幸得了这位康辽国的倾城佳人,她名叫绛舞,今晚先让各位爷开开眼,暂不开价。”
暂不开价?轰,这四个字激起千层浪,也让湛蓝顿时清醒。
她被刺客掳劫,还被卖进了花楼?!
她实在不应该,对楚太后统治下的宜周抱持太大期望。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花楼之内人满为患,可想而知,这个王朝已经腐败透顶。
或许,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刺客先奸后杀弃尸荒野。
鸨母胭脂姐说的口沫横飞,天花乱坠,湛蓝捕捉到她话中的那个名。
绛舞?这是她的新名字吗?搭配这里的花花绿绿,倒是很和谐。
第15章:找打是不是()
可悲的是,就算鸨母把这个名字雕刻在月魔的大门上,夙焰也一定不会想到,这会是她的新名字。
台下,男人们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贪婪如狼,女人们则艳羡妒忌,鄙夷嘲弄。
湛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人太多,不方便逃走。她应该在某个恩客买下她之后,在房内伺机跳窗。
有男人挥着银票,为赢得美人,不惜投掷万金。
胭脂姐眉开眼笑,打定主意吊足金主们的胃口,狠赚一笔。
一架筝,一个圆凳,被搬上台来,湛蓝被按上圆凳,双手也被搁在琴弦。
然后,她美若水葱的食指乱动,一曲五音杂乱的“神曲”,惊得观众嗔目结舌。
鸨母依旧保持着千娇百媚地仪态,不死心地命两个丫鬟,把她按在桌前作画。
可惜,她完颜湛蓝实在没有绘画天赋。
尽管她知道,她画了之后,可能会被只认钱不认人的鸨母,做成恐怖凄惨的人彘,她还是潇洒地提笔点墨。
宣纸上,一只乌龟,极富童趣,眼上带笑,尾巴上翘,后面还画了几个蛋,赫然是一副栩栩如生的“乌龟王八蛋”。
台下有人焦急,“画得如何?胭脂姐,你倒是拿起来让大家瞧瞧呀!”
胭脂姐迫于台下人急切,她不得不示意丫鬟展示那幅巨作。
台下一片震惊,坏笑的男人们嘲弄谩骂一片。
眼见着场面失控,舞台最前排,最中央,价值万金的金垫软椅上,突然爆出一阵突兀大笑,让咒骂戛然而止。
“哈哈哈……”那笑声惬意凛然,醇厚悦耳,但是,四周一片寂静之时,他还如此大笑,未免太嚣张,太张狂跋扈,太目中无人。
席位中,有人正要站起来指责,却在看到他太过俊美的侧脸时,震惊地石化当场。
湛蓝视线被那熟悉的笑声吸引,也看向那个椅子,其上,却端坐着一个让她惊破心魂的黑袍男子。
纵然所有宾客锦衣华服,纵然这万花楼富丽无可匹敌,纵然一切一切如此耀眼,他于这其中,成了光芒璀璨的星,其他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相信,世上存在一种奇妙的磁场,可以让两个有缘之人跨越时间,跨越万水千山,跨越种种意想不到的沟壑,再次重逢。
他那张宛若刀裁的面容惊艳而冷酷,与裴恒那张被她戏称美恶魔的脸,竟一模一样!
所不同的是,这个男人长发如墨,被金光耀目的双龙发扣高束,肌肤苍白,眼窝深邃,纵然是在大笑,仍是幽冷如魔魅,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沉厚的威严之气,摄人心魂。
视线不经意地相撞,他眼波深沉,温凉难辨,似多情,又似无情,让湛蓝乱了心神。
她大病初愈,心脏太脆弱,实在承受不住如此“惊喜”。
四周的人已经脸色惶恐,议论纷纷,骚动不安,有的人干脆从席位上起身,悄然从后面敞开的正门溜走。
湛蓝却听不到、也看不到周围的古怪。
她眼里,心里,灵魂里,只有这恍若隔世的一人,而脑子里,则是前世与裴恒的恩爱。
隔着桌案,一只戴着雕花护甲的纤美柔夷,捏着一颗剔透的葡萄,伸过桌案,示意他吃。
湛蓝没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凝视着他和那突兀存在的明秀女子。
他自然而然,吃下那女子喂的葡萄。
湛蓝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窒闷地喘不上气。
这家伙凭什么顶着一张和裴恒一模一样的脸,吃别的女人喂的葡萄?!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和那女人隐晦谈笑起来?!
那女人咯咯娇笑,湛蓝听在耳中,心尖刺痛,怒火高蹿出三丈,她濒临失控。
在湛蓝正要冲下台时,胭脂姐尖利的咆哮,让全场哗然。
“绛舞,你找打是不是?”
湛蓝脚步一顿,拧身怒瞪过去。
“瞪什么?说你呢!”鸨母一脸狰狞,唇上胭脂越是如血一般,她眼如铜铃,也怒瞪着她,“你最好给我拿出一个满意地才艺,否则,我现在就命人打断你的腿!”
第16章:虎落平阳被犬欺()
虎落平阳被犬欺,湛蓝强忍下怒火,又不甘心地瞥了眼台下那个男人。
上天真会开玩笑,她是个被卖掉的花楼女子,而他,则正欣赏她出糗。
她完颜湛蓝,可从不缺少接受上天挑战的勇气!
她要让这群古代人惊爆眼球,还要让那个顶着裴恒的脸的黑袍男人,再也没有心思吃别的女人喂的葡萄!
冗长曳地的洁白纱袍,从她如描似削的肩上滑落。刺绣与齐地缎裙,衬托得身姿高挑婀娜,瞬间扼住了台下所有人的呼吸。
她繁复的发髻也拆解开,只余额前的华胜,长发流水般倾泻,垂及腰,也巧妙遮挡了背上冗长骇人的疤痕。
“劳烦乐师,给一段节奏明快的鼓声。”说话间,她伸展筋骨,利落地做舞前准备。
鼓声响起,震撼人心。
顷刻间,她褪去娇弱,焕然一新,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