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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身边有影子在晃,她回过神来,发现原本歪斜的桌布已经整理好,桌帘精准地摆在最中央,椅子上靠垫和椅垫也摆放整齐,隔着桌子,赫连恒坐下来,一举一动优雅的无可挑剔,仿佛永生永世都会这样从容不迫。
这个大年初一,事情还真多,顺王爷入了大牢,本该焦急的皇帝,却在这里给她铺桌帘。
可她却无法感激他,她真的很想对他咆哮,他犯规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皇后有气的话,别闷着,告诉朕。”他清楚地知道,她在生气。
她提及前世的地垫和猫,昨晚他命人备下。
她看到那只猫,分明很喜欢,却又不敢接受。
她口中“前世”的幸福,让她期望,也感染了他,可她真正看到自己期望的,她却又害怕,而且,她那神态告诉他,她是清醒的,她分得清现实与梦幻的不同。
看到她不敢碰触那只猫,他反而松了一口气,那个动作,足以向他证实,她的头脑并没有出问题,她仅仅只是失忆。
湛蓝不明白他为何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只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向窗外,“那天,天空也是这样蓝。”
“前世吗?”他习惯了,她这样说梦话似地,突然就高兴起来。
“那天,我看到你陪着敏妃去祈福求子,你陪着她坐在龙辇上,她笑得很幸福,蓝蓝的天空下,浩浩荡荡的一条金黄的礼队,所有女子都羡慕那样一身荣宠的幸福,那也是我第一次见皇帝出行。”她淡然笑了笑,接着说,“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件傻事,我冲到路中央,傻兮兮地拦住队伍,跪下去的一刻,其实我期望自己可以有几分理智,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就是跪在了那里。”
她把自己预谋好的试探,解释成一时痴情的冲动,她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他,却不得不用这种刺痛他的方式,将事情掰回正轨。
赫连恒凝眉静静听着,他手肘撑在椅子俯首上,凝视着她有着浓烈忧郁的眉眼,他冷酷的鹰眸少了几分锐利,他却还是一只连休憩都会绷着神经的雄狮,兽之王,妖之魔。
“赫连恒,我想……可能我的那个举动,让你误会了。”湛蓝一脸无辜地解释。
“不,朕没有误会,皇后祝朕与敏妃早生贵子,朕怎么会误会?”他唇角有了淡淡的笑。
“这就好。”湛蓝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身边危机重重,喜欢胡思乱想,偏又长着一张招惹桃花的脸,我这样的女子,注定是福薄命浅的短命鬼。”
赫连恒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这样冷静,疏离,悲伤,让他想起洞房花烛夜的一幕。
此刻细细想来,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连悲伤都掌控得恰到好处,而且,她精准扼住他的一个致命弱点,他对流泪的女人,素来有风度,而且宽容。
“皇后想说什么?”他好整以暇,不羁地斜靠在椅背上,染了三分笑的鹰眸,眨也不眨地锁定她连悲伤都如此惊艳迷人的俏颜,并不想再犯第二次错。
湛蓝低垂眼帘,桌布上精致的祥云绣纹,片片扣合,典雅宜人,纠缠着她的视线,因为他太过沉静冷酷,她已心中忐忑,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臣妾恳求皇上,既然给不了臣妾幸福,就请陛下放手,让臣妾享受其他人给予的幸福。”
赫连恒无惊无怒,脸上的笑意味深长地加深。他给不了她幸福?被毒蛊折磨的他,命悬一线,之前,他的确是刻意避开她。没想到,他隐藏如此深沉的心思,竟还是被她看穿。
第55章:承诺()
“皇后怎知朕给不了皇后幸福?”
她所谓的“让臣妾享受其他人给予的幸福”,是指谁?金风?
她不见得就喜欢金风,说这番话倒也绝不是与其他女人那般欲拒还迎。不过,她那点狡猾的心思,也绝逃不过他的视线。
“皇后想享受谁给的幸福?”赫连恒仍是保持着那个不羁而优雅的姿势,动也没动,任凭胸腔里的心怒涛狂澜起来。
他倒是忍不住回想起她的吻,娇软香甜的触感,回味无穷,此刻,她的唇瓣正紧张地抿着,贝齿轻咬,惹得他心痒,心底的蹿起一阵火苗,他视线扫过她粉润的脸儿,掠过她秀美的脖颈,继续往下欣赏着美景。
这专属于他的美丽,他怎么可能给别人呢?
“说到底,臣妾……不过是想和金风将军吃一顿午膳。”说完,她深邃的棕色凤眸才抬起,幽幽地,期盼地,望着他,“我承诺了,要亲手给他做一顿午膳。”
“哼哼,像在前世故事里一样,给他一顿把盐当成糖的甜蜜午膳吗?”赫连恒说着,慢条斯理地起身,绕过桌案,握住她的手,笑得温柔俊美,无可挑剔,“你真的这么喜欢金风?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轻轻地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视线如笔,描画着她撒谎都能如此清澈深邃的眼睛。这简单无害的动作,并没有透露丝毫的危险与怒气,也没有让湛蓝心生警觉。
湛蓝因他的猜测顿感困扰,无奈说道,“其实,对金风……还说不上喜欢,不过……”
唇被封缄,湛蓝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大脑卡壳,一片空白,他……竟然在吻她?!
他们是夫妻,他吻她是他应有的权利……不过……可是……他不该以这个身份吻她呀!
他不是设定好了规矩吗?虽然他从没有说过他的规矩,而且做得隐秘,可她早就发现了破绽,并一直都默默地当做没有发现他的秘密,乖顺地在他的规矩里像是一个画好轨道的小木马,乖乖运行着。
就在这震惊眨眼之间,她婀娜的娇躯被突然拧转……
他巧妙的力道,并没有让刚铺好的桌布与桌帘凌乱,反而是湛蓝恐慌地挣扎,让桌子开始晃动,她踢到了桌旁的一把椅子,紫檀木椅子未歪倒,反而是她的脚生疼,动作,桌帘也被弄乱……烈的男子气息,仿佛一个牢固的囚笼,让她挣扎不出,无处可逃。
她惊得倒抽冷气,嘤咛挣扎,无奈力道被他压制,她的声音,气息,反而成了邀请,搅得他濒临失控。
感觉到他气息,湛蓝不禁懊悔自己玩火自焚,她不该说那番话激怒他……可……她也只是与他讲道理而已!
她惊吟,下颌上剧痛更烈,她猛然回过神来,颌骨正被他铁钳似地大手捏住,耳畔灼热的气息喷薄,低哑冷酷的质问刺了她的耳膜,“和自己的夫君亲热,心里还想着别人吗?还是朕的魅力不够让你专注?”
他再无遮掩的怒,让她胆战心惊。湛蓝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那番好脾气,竟然都是伪装!
湛蓝刚要开口大骂他卑鄙,他猝不及防,乱了她的心智,他疯狂地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正被他寻到机会。
窗外灌入的冷风被他突然挥出的真气抵挡,大敞的门窗倏然紧闭起来,掩住。
湛蓝猛然清醒。
强烈的羞耻感,让她倔强地不肯放弃用力,摩擦碰撞,更让她毛骨悚然。不!他该不会是在这里就要她吧!
她愤怒低嚷,又怕惊动了窗外楼下的行人,如此矛盾隐忍的声音,听在他耳中,反而更蛊惑……
橙色的锦袍完全散开……他惊喜。
他每个夜晚拥着她入眠,只觉得这一处硬邦邦的,原来,被她一直紧束着……可恶,她这根本就是在虐待自己!
他爱抚着那娇软香甜的肌肤,贪婪而疼惜……却不经意地,视线触及看到她的疤痕,那道粉白的痕迹,曾经血肉狰狞,此刻他看着疤痕,仍是能忆起当时的触目惊心。
那一晚,她挡在他身前,眼前刀光剑影,全砍在了她身上,他只是手臂上中了一剑……她浑身是血,唇角却带着笑,毫不犹豫地往悬崖边退去……
一瞬间,他偃旗息鼓,才发现她已泪花潸然泣不成声,盈水的棕色凤眸,木然盯着房顶,仿佛失了灵魂,空洞地吓人。
“湛蓝?”他小心地唤她的名字,懊恼而徒劳地拉住她的衣襟,想帮她掩好,手却颤抖地不成样子。他承诺过自己,永远不再让她受伤,他竟还是……
“你不继续了吗?这是你身为丈夫的权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我,完颜湛蓝,本就是你的女人,你得到这个身体,就像是享用一顿晚膳般自然而然,我,作为你的妻子,你的皇后,应该因你的临幸千恩万谢!”
她声音冷得刺骨,看也不看他,在他从身上离开之后,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没了骨架一样,散在桌面上,雪艳的肌肤仿佛珍珠的白光,刺灼着他的眼。
“是朕一时失控……但皇后之前的话,也委实过分!你该庆幸,朕现在的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若有朝一日,朕掌控了天下,你还有这个心思,便是死路一条,陪你落入黄泉的,还有整个康辽国。”
湛蓝眼神里有了波动,她慢慢地站直,站稳,看着他的眼睛,不示弱,也无强硬的挑衅,泰然地反而让他无法与她对视。
他还是坚持着,有些笨拙地帮她整理衣袍……看出他眼神异样,湛蓝这才慌忙向后退,窗子被刺冷的风吹开,拂起她鬓边的发丝,她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眼见着便要仰头栽下去,她仍是没有放弃后退……
第56章:她宁愿死吗()
为了躲开他,她宁愿死吗?!
她后退的姿势,在他眼中,与那一晚她在崖边后退的身影重合,赫连恒心口一痛,猛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直到将她扯回怀中紧紧抱住,他还是惊魂不定。
湛蓝被他抱得痛,骨头似被揉碎了似地痛,“赫连恒,放开我!”
她不要他这样,他的疼惜,他的怀抱,他的吻,他的所有碰触,都会让她想起前世的亲密……这对她来说,是肝肠寸断的酷刑折磨!她怕自己抗拒不了。
“别再说任何惹恼我的话!”他放松了抱着她的力度。
之前,他是决定放手的,甚至还打算成全她与另一个男子的幸福,但是她把他医好,他就不能再放手。
“完颜湛蓝,你是我的皇后,我的妻,从昨晚开始,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给,其他人都给不了,也没有资格给。”
湛蓝脑子嗡嗡直响,她听不到任何话语,只在他怀中恐惧地瑟瑟发抖,仿佛受惊的鹿儿,脑子里尽是她献舞的那个晚上,他一掌拍碎桌子的惊悚画面。
她没想到,她竟然再次将他惹到了这个地步。原来,她是惧怕他发火儿的,她更怕自己如那张可怜的桌子一样,在他掌下粉身碎骨。
该死的是,不管如何怕他,她竟还是不后悔为他取出那几只毒蛊,不后悔为他杀人……她一定是疯了!
门突然被推开,门外微笑的牡丹因这情景一僵,视线扫过湛蓝凌乱不整的衣衫和凌散的发髻,她脸色也暗下去,仓惶跪在门外。
湛蓝迅速从赫连恒怀中挣脱出来,狼狈地背转过去,面朝窗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锦袍。
赫连恒巧妙一个侧身,挡住湛蓝,不悦地冷斥牡丹,“无礼!不懂敲门吗?”
“奴婢该死!陛下息怒!”牡丹惶恐望着地面,视线移到室内地毯的蓝纱上。
湛蓝那条挽在手臂上的蓝纱,正被赫连恒捡起来,他轻抖开,转身为湛蓝搭在肩上整理好,一举一动,温柔小心,生怕惊吓了仍在背对着他抽噎的泪人儿。
牡丹咬牙迅速转开视线,“禀皇后娘娘,贵宾房都已经布置好。金卉花坊的伙计运送了花来,是娘娘早前预定的兰花,另外伙计说有几盆白兰开得不好,问娘娘要不要换成别的。”
昨日湛蓝看过,那些白兰都开得不错。牡丹故意这样说,是在为她解围吗?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哑,“皇上,请容臣妾先告退,臣妾去看一下那些花。”
赫连恒从她手上拿过帕子,又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柔声道,“这些琐事让牡丹去处理就好,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他将她凌乱的发丝掖在耳后,修长的手指随即勾在她的下巴上,见她神色稍霁,又忍不住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她俏颜已哭得鼻尖眼睛通红,越是我见犹怜,这份能惹人将她呵在掌心的娇憨,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牡丹?听到朕的话了吗?”
牡丹在门外怔怔看着他对湛蓝的温柔举动,听到他抬高音量,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忙应了声是,起身关上门,僵硬地穿过走廊,垂在艳红袍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走廊一侧的一个房间内,突然走出一个魁梧的身躯,牡丹收住脚步已经来不及,硬生生地撞在了他身上,是唐刃。
“牡丹,你怎么失魂落魄的走路不看路?”唐刃伸手扶住她的肩,让她站稳,见她眼眶泛红,疑惑问道,“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吗?”
牡丹烦躁地推开他,“你少管闲事。”
她抹了下眼睛,经过唐刃,又忍不住从袖中取出随身的小铜镜照了照,确定妆容精致整齐,才下楼去招呼金卉花坊的活计。
唐刃听到走廊尽头开门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就见赫连恒正拥着湛蓝出来房门。
赫连恒视线一直凝在湛蓝身上,湛蓝避开他的手臂,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装,又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赫连恒却不依不饶,硬是将她环在怀中,湛蓝嗔怒推搡,他也不肯松手,两人一来二去,拉拉扯扯,那举动亲昵无间,俨然是打情骂俏。
唐刃难得见主子如此轻松,不禁微扬唇角。他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皱紧眉心。
厅堂是挑高式的,唐刃站在二楼环廊,扶着栏杆,看向楼下……
牡丹正在和金卉的活计清点兰花,圆润的脸上有完美无缺的笑容,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
同出于月魔地宫,他了解牡丹,她容不下让自己不痛快的人存在,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成为月魔地宫顶尖护将中唯一的一位女将。
他正要下楼去找牡丹,听到赫连恒的命令,他忙转身俯首。
“唐刃,去包下满宾楼,午膳带上冬儿,牡丹,牛大,牛二一起去,通传金风,让他准时赴约。”
湛蓝不悦扯了下他的手,“赫连恒,你要做什么?简单一顿午饭,被你弄成鸿门宴,大家还怎么吃得下?”她最担心的是,他摆出这么大阵仗,只怕午膳没有吃成,反把楚太后的杀手吃了来。
“皇后的生意要开张,今儿又是新年,大家最近都累坏了,你这个老板娘应该犒赏他们。”他拍了拍湛蓝的肩,“这也当是朕赏你的,连同你对唐刃的救命之恩一起报了。”
“可是这样太危险……你不是说,不能在外面用膳吗?”湛蓝见唐刃这就要去执行赫连恒的命令,忙叫住他,“唐刃,你站住,皇上在这里,你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可是,皇后娘娘……”唐刃犯难。
湛蓝叫了牛大,让他去订酒菜,“带上冬儿和你一起去,她伶俐些,也知道我爱吃什么。和掌柜说,我们生意要开张,我要犒赏大家,让他们送最好的饭菜,别忘了,一定要有水饺。”
牛大忙点头,湛蓝又不放心地叮嘱,“牛大,出门不准乱说话,饭菜仔细查验,明白吗?”
“是,娘娘。”牛大咚咚地下楼,拎着娇小玲珑的冬儿便出门去了。
牡丹也刚好送走金卉的伙计,见牛大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