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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一侧身,对她伸手,优雅一个请的姿势。两人走向门口,将楚东鹤的怒骂抛诸脑后。
与湛蓝并肩穿过长廊,金风忍不住挑高浓眉侧首问她,“完颜湛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个面对混蛋不但无惊无惧,还一脸调皮、玩性大起的女子,如此的古灵精怪,与昨晚跪在走廊上,梨花带雨地向他哭求的弱女子,实在难以相提并论。尽管他知道,昨晚,是她装的。
“将军身上的杜若香是活血化瘀用的吧?若是将军近来不是筋骨酸痛,便是防患未然。”湛蓝伸手,指了指他腰间的香囊,“这个比目香囊绣工精致,想必是将军心爱的女子所赠。”
金风愕然低头,看了眼腰间的香囊,若她不当面指出,他竟也不知,随身的香囊会出卖自己。
“这不是女人送的,是家母唯一的遗物,这是当年家母亲手绣给家父的香囊。”他倒是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完颜湛蓝,你如此观察入微,嗅觉灵敏,真是不一般。刑部若是多几个你这样的人,宫墙干尸一案,也就能了结了。”
“是本宫刚才的话戳到了将军的痛处吗?将军怎么会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他这不是赞美,而是刻意试探。湛蓝倒是也不怕他试探,就怕他另有目的。
金风停住脚步,一个旋身,挡在她面前,声音也压得更加低沉,“完颜湛蓝,你刚刚救走的那个人可是唐刃,皇上身边最顶尖的高手,你立下如此大功,很快就会得宠,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宫墙干尸的凶手是谁么?”
湛蓝总算听出了他的弦外音,她唇角的浅笑一僵,随即毫无畏惧地笑得更深,唇角一个深深的梨涡,醇酒般醉人。
“将军既然看得如此深远,大概也早就知道,本宫不过是一枚棋子。所以,本宫对宫墙干尸一案,并无兴趣。”她客气而优雅地微一颔首,“本宫管得闲事已经足够多了,刚才多谢将军及时出现相救,本宫相信,终有一日,将军也会用得着本宫相助,告辞!”
金风却挡在她面前并没有让路,他定定地看着她,试图在她美丽的脸上寻找一丝破绽,却除了找到几分倔强,并没有发现其他。视线掠过她近在咫尺的粉润唇瓣,他沉沉吸了口气,才侧身让到一边。
她衣袂翩然,头也不回,走得潇洒而美丽。
他却还是收不回视线,“完颜湛蓝,小心丞相,下次,你不一定会这么走运了。”
湛蓝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她冷哼一笑,长发高绾的螓首扬得更高。虽然她是个弱女子,在这古代世界一无亲,二无故,可她也不是傻子,谁也休想拿她当傻子耍弄!
“金风将军小心,在游戏里别太纵情,你可不要真的喜欢上本宫,因为本宫……已心有所属。”
撂下这句话,她大步迈开,径直出了刑部大门。
刚刚穿好衣裳的楚东鹤追到廊下来,却并没有指责金风刚才毁掉他的“美事”,他反而关心地问,“怎么样?她可有感激你?”
金风也一改刚才的目中无人地嚣张,对楚东鹤恭敬颔首,“让丞相失望了,完颜湛蓝聪慧绝顶,怕是已经洞悉我们的计划。”
楚东鹤望着刑部大门沉吟着叹了口气,他抿了抿自己的八字胡,转而看向金风,圆润的脸上又有了笑,“她有防备倒是好事,这说明,她紧张龙血草。”
“丞相的意思是……”金风仍是半低着头,滴水不漏地洗耳恭听。
“她失忆可能只是假象,凭她刚才的冷静,倒是像极了以前没有失忆的完颜湛蓝,也只有没有失忆的完颜湛蓝,才会摒弃宜周所有的金银珠玉,只佩戴完颜袭送给她的兰花步摇簪。”
楚东鹤这话,让金风微怔,他倒是也注意到了,身为皇后的完颜湛蓝,高髻如墨云,上面只斜簪了一支兰花步摇簪。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那支发簪?
楚东鹤见金风沉思,以为他是在为此事犯难,他肥厚的手掌落在金风的肩上,“说到底,完颜湛蓝也不过是个女人,你多用点心,别辜负了太后对你的栽培,到时候,龙血草给太后,你抱得美人归,两全其美,可是便宜了你小子。”
“是,末将会尽力而为的。”
楚东鹤又笑呵呵地提醒他一句,“本相那些银子,可别忘了追回来,若真的是江洋大盗流火盗去的,对于金风你来说,追回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金风抬起头时,发现楚东鹤已经乘着他的八抬大轿离开,刑部大院内空荡荡地,若是有花有叶,只怕飘零落地都能听得到声音。
莫名其妙地,他发现自己的唇角竟然有笑,因为他刚刚发现,为了一个女人,他给自己布下一个无底洞。
“金风,在那边愣着做什么?”
听到金雷的声音从验尸房的窗口传来,金风忙转身看过去。“有事?”
“仵作验出女尸体内的毒,是诛心粉。”金雷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傻笑,却又一时间无从捉摸,他和金风自幼被太后收养,两人形影不离,大多数时间,金风都是冷冷的,笑也极少见,更少见的是这种傻笑。
金风迈开步子朝着那边走过去,腰间的比目香囊也轻轻地晃动,平时他倒是并没有觉得这香囊是存在的,现在,他却想忽略,也无法忽略。
入了验尸房,金风就嗅到一股血腥之气,仵作已经躺在血泊里,断了气。
金风狐疑转身,看向窗口,金雷正背后窗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那把绿宝石匕首,那动作温柔而仔细,仿佛呵护心爱的宝贝。
“金雷,你杀仵作做什么?”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不过是杀了个人,你紧张什么?”
金雷一双眼睛盯在自己的匕首上,明亮的刀刃将他俊朗的脸映得白光一闪,嘲讽地笑,越是阴柔狠绝。
“这仵作可是顺王爷的亲信,连皇帝都得看太后的脸色行事,顺王爷一再挑衅太后,可早晚都是死路。”
“自作聪明!”金风冷盯着地上的尸体,头痛地按住额角,“太后交代的是毁尸灭迹,你杀了仵作,岂不是等于告诉了顺王爷一切?!”
第36章:灭口()
金雷握着匕首一紧,差点就朝金风掷过去,“仵作知道的太多,我不得不杀。”
“蠢!”金风懒得与他争执,他思忖着该如何处理尸体。
“哼哼,我蠢?待太后奖赏我时,你可不要嫉妒!”金雷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邀功。
金风倒是巴不得他尽快高升离开刑部,“你尽管去领赏,最好是带着仵作的尸体,免得我不好给你收拾残局。”
湛蓝离开刑部衙门之后,倒是并不急着返回万花楼,却也没有心思闲逛。
经过上次被绑架一事,虽然她已经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赫连恒,心里却还是有阴影。这古代世界,看似宁静,可是处处陷阱危机。
说来也奇怪,满大街店铺琳琅,街上却并不热闹,行人脚步匆促,交谈也刻意地压低着声音,湛蓝瞅着如此情景,连逛街散心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倒是想雇一辆马车代步,却发现自己连银子都没有带。
更令人气恼的是,她竟然连回去万花楼的路都找不到了。
都怪牡丹,来刑部时,一路上她担心地念叨这个,念叨那个,害她没有时间观察路况。
正在她累得想找个茶馆坐下来休息时,身边却停下一辆马车。
清雅的织锦遮帘,车身宽大地像个房子,那中年车夫勒住马缰绳,和蔼客气地对她微笑,“姑娘,我家主子请你上车。”
车夫刚说完,车帘便被掀开,一只大手伸出来,五指修长而有力,白皙唯美,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拇指上还有一枚碧绿的螭龙扳指。
湛蓝心中一动,就在她笃定这是赫连恒的手时,锦帘掀开的缝隙却露出一张带着绝美花纹的银面具,面具上一双眼睛清凉含笑,“还愣着做什么?怕本门主是丞相那样的混蛋吗?”
“夙焰?怎么是你?”湛蓝站在车下,又看这只熟悉的手,更让她奇怪的是,他竟然说丞相是混蛋,“你知道我在刑部的事?”
“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一切。”他仍是耐心地保持着姿势,手一直停在半空,一个动作,坚如磐石,仿佛风吹雨打都不会动似地。
湛蓝拿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帕子一角触到脸颊,似风儿抚了一下,脸颊便滚烫起来。“我早该想到的。不然,我怎么会那么顺利地把万花楼清理干净?就算我有胆子典当,那些当铺的掌柜,碍于丞相的面子,也定然不敢收万花楼的东西。”
夙焰在车厢内静默,那个姿势仍是未变,妖魅的面具上,一双眼睛笑意变得幽深而……温柔。
湛蓝仍是没有急着上车,她还需要缓一缓神,才能平复心口的那股异样,而且,她左肩又开始别扭,因为,他之前的那个吻。
他忽然又开口,戏谑问道,“要我抱你上来吗?”
“啊?”湛蓝被他的话吓到,面色羞窘,他竟然看出她已经累得无力?“不用,我……我只是需要缓缓劲儿而已。”而且,她并不想和他再单独相处。
“你重伤初愈,不好好静养,到处瞎逛多管闲事也就罢了,还绕着一条街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会放任自己晕倒在路上?”
他一径嗔怒说着,跳下马车,他月白的英姿,俊美修长,惊艳出尘,仿佛天神临世一般的,让整条街赫然一亮。
湛蓝愣愣看着他靠近自己,霎时目眩神迷,慌乱地后退了一步,却踩到曳地的裙裾,身子踉跄,整个人便向后倒去,他及时伸手环住娇软的腰肢,打横抱起她,一步抬起便入了马车。
直到坐进了车厢内舒适的软垫上,他还是没有放开怀中软馥的身子,蔷薇红的裙摆,花朵似地,绽开在身侧,越显得她身姿娇美,肌肤粉润。
湛蓝僵在他怀中,仿佛被封了穴道,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面具上的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被吸纳了魂魄,脑海一片空白,心脏咚咚如擂鼓。
随着她太过急促的呼吸,汹涌起伏,越是吸引他的视线……
她忽然听到他咒骂了一句“该死”,他突然手上用力,把她放到一旁,脸迅速转到一侧去,手忙脚乱地寻了半天才找到手帕……
湛蓝几乎怀疑自己是被推开的,有些尴尬地往旁边移了移,虽然车厢足够宽大,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是在嫌恶抱着她吗?还是,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该不会是在丞相那个偏厅里染了什么怪味儿吧?
她小心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面具的下沿上正在滴血,一条白帕被染上两朵红梅,触目惊心。
湛蓝顿时面红耳赤,忙移开视线,拿出自己的丝帕,却不是递给他,而是迅速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在脑后牢牢打了个死结,“你还是取下面具,把血擦拭干净吧,你放心,我这个样子是看不到的。”
黑暗中,她听到细微地声响,片刻后,又嗅到熟悉的气息迫近,她疑惑动了一下,“夙焰,你擦好了吗?经常流鼻血可能会……”
柔软的唇瓣被封堵,她心脏停跳了似地,怦然一惊,手抵上宽阔地胸膛上触到清凉的丝锦,刚要用力,一股火花随着他凌厉地与霸道的男子气息。
这个吻,竟如此熟悉,仿佛梦中就曾发生过,不,这个吻熟悉地好像前一晚就发生过。
脊背上强硬而温柔的一个力道传来,她被放躺在车厢内的软垫上,依恋,始终没有离开。
她分辨不出心口那股略带疼痛的暖,是甜,还是酸,口中略带腥甜甘醇味道,却更让她确定心中潜藏的判断。
她并没有太惊讶,反而勇敢地拥紧他。
眼前的黑暗,让这个吻美妙地不可思议,她本能而羞怯地回应着他,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敏锐,他宽阔的肩膀,她全都感受得一清二楚,且大胆地没有逃避。
马车停下来,她脸上的手帕被解开。
她静躺着一动没动,视线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他妖艳的银面具和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幽深的瞳仁内,映出她红润娇美的面容,双颊泛着甜蜜的红晕,水盈盈的棕色凤眸内无惊无恼。
第37章:后悔吗?()
“万花楼到了,我送你进去。”他开口催促。
这莫大的蛊惑,让湛蓝唇角微扬,想起在刑部偏厅看到的那个芍药顶簪,她旋即改变主意,“改日吧,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不想你为我暴露身份。”
她坐起身来,迟疑伸出手,触摸他的银面具,贪恋地仔细地看着,忍不住抬手摸上那冰冷的花纹。
他任由她抚摸,清晰地感受到震人心弦的爱恋。她真的好奇怪,竟这样接纳他的吻,他的碰触……照理说,她应该排斥他才对。
她凑近他,唇瓣掠过他的面具,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他健硕的脖子上,白皙的肌肤上有淡淡的体香,蛊惑她的神智……
他痛得咝了一口气,猛然将她拥紧,听着脖颈间传来的一声嘤咛,他气息也变得低沉粗哑。
“湛蓝,对不起……”他口气懊恼,一个轻吻,还是疼惜印在她的额角。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推开他,指腹轻揉他脖子上的两排粉白的齿印,“因为你怕无法给我幸福?还是,你后悔吻我?”她感觉得出,那个吻有多小心,他并非轻薄她,他心里真的有她。
他失笑摇头,因为她的善解人意而无奈。“你该怪我太冲动。”
湛蓝笑得赧然清甜,“我喜欢你的冲动。”
夙焰拥着她晃了晃,享受着此刻粘腻的甜蜜,揶揄道,“你不怕你的皇帝夫君怪你吗?”
湛蓝挑眉瞅着他的面具,很坏心地故意说道,“赫连恒呀?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他的存才。那个混蛋皇帝,利用我的刽子手,吸血妖魔,脚踩几条船的混蛋,可怜的傀儡……”
夙焰眼中明显有些不自在地尴尬,如果他不打断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新鲜的骂词。“你这么讨厌他?”
“怎么?你又要替他说话吗?”她从他怀中抽身,不再看他的眼睛,一边忙碌着整理自己微乱的发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告诉我,他们传说的那个毒蛊会要人命吗?”
“什么毒蛊?”他口气含混,明显避讳这个话题。
湛蓝嗔怒斥道,“你装什么傻?敏妃那天晚上说的毒蛊呀,你应该知道吧?她还骂我是吸血女妖,我想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害人没命。”
夙焰不由得又看了她脸上的神情,见她只是一脸好奇,才道,“中了毒蛊的人,若没有血液维系补充,随时都会没命。”
湛蓝拢在发髻上的素手一顿,继而又麻利拢好发丝,“有解药吗?”
夙焰于心底无奈一叹,这个聪明的女子,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她多管闲事,已经危及到自己的性命,还想再多管其他?!
“没有解药。”
“你确定真的没有解药吗?”湛蓝整理好发髻,又抚了抚身上的衣袍。他刚才并没有太肆无忌惮的举动,她的衣袍还算整齐。
夙焰从旁欣赏她的忙碌,虽不动声色,她一再的疑问却让他心生狐疑,“湛蓝,为什么这么问?”
湛蓝好整以暇,跪蹲在他面前,狡黠捧住他的脸,连带他的银面具都掬在手上,“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万物相生相克这句话很有道理。你这个性情古怪的月魔门主,都能被我这宜周人人喊打的敌国女子化为绕指柔,我相信毒蛊定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