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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异常,吴一迪轻咳了一声,很快打破我和梁建芳之间的僵局:“梁总,伍总监刚刚入职友漫,还没做点什么成绩出来,她要是有事没事整天往你那里跑,说不定引起风言风语。”
吴一迪这么不动声色的一解围,梁建芳的脸上露出恍如大悟的表情,她说:“这样,倒是我这个老婆子想太多了。”
轻笑了一声,吴一迪又说:“伍总监过来找我,是要给我汇报我昨天安排给你的工作?”
没有一秒怔滞,我瞬间明白吴一迪的意思,忙不迭点头,循着吴一迪的扯淡,我也扯淡:“是。太久没进入这么强度的工作状态,有点应接不暇,过来晚了。”
梁建芳笑了:“原来伍总监找吴总,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谈,那我也不叨扰了。”
吴一迪很快站起来,他走到梁建芳的轮椅旁,帮忙推起轮椅,说:“我送梁总一下。”
大概五分钟之后,吴一迪回来了。
他很快关上门,又反锁。
坐下后,他循例给我亲手冲泡咖啡,这一次,他却自顾自地给我加了三包糖。
推到我的面前来,他淡淡说:“我想你今天应该想喝甜一点。”
漫不经心牵强笑笑,我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往吴一迪的身边推了推,吴一迪看了看,倒没说什么。
我于是端咖啡抿了一口,却还没把杯子放下,吴一迪突兀压低声音:“伍一,我大概猜到你和梁建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你暂时不能有什么动作,听我的。”
我愣了一下,也压低声音:“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敛了敛眉,吴一迪的声音再低半个度:“你确实掩饰得很好,可是我了解你。可是伍一,这事听我的,你不能太过冲动,也不能过早打草惊蛇,一定要忍耐。蛰伏,有时候是一种睿智的自我保护,知道没有。”
我的心一沉:“什么意思?”
轻轻摇了摇头,吴一迪模棱两可:“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你管好你手中的牌就好,不要冲动就好。”
耸了耸肩,吴一迪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他猛然喝了一大口,望着我:“你来找我,是有事要问我?”
有些尴尬,我点了点头,又罗织了一下词措,算是磕磕巴巴地把刘承宇告诉过我的事,重复了一遍。
最后,我很是艰难地说:“吴一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而已。你那晚,跟谁一起去了我房间,而为什么在这一年中,你对我只字不提。”
眉头蹙成一团,吴一迪的脸上盛满了雾霭,几秒后,他望着我,满眸子的坦荡:“正确来说,我是后来才去了你的房间。”
我茫然无措:“什么意思?”
用手扶额,吴一迪缓缓说:“那天晚上吃完饭后,邱燕过来找我谈一些工作上面的事,我们的观点不太一样,相持不下,时间过去多久浑然不觉。邱燕出去的时候,她说好像见到有什么人进了你房间,可是她又不太确定的样子,她说她可能是看花了眼。邱燕告辞后,我刚开始以为是陈图跟着过来了,毕竟按照他那种不按理出牌的性格,他偷偷跟着你出差,给你制造惊喜也不是不可能。”
我狐疑:“然后呢?”
脸上先是露出一丁点的尴尬,很快就被苦笑覆盖,吴一迪:“我当时肯定是脑子抽风了,我竟然按捺不住自己,跑到你房间附近转来转去,想去听听你和陈图会聊些什么。我没别的想法,真的纯粹想知道你在他面前,是个什么样子。”
停顿一下,吴一迪抬起眼帘瞥我一眼:“当然我后面很庆幸我一时的抽风。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到吴一迪的脸色突兀变得严峻,不禁一个咯噔,急急问:“后果?”
手微微一抬,把额头支得更高,吴一迪的眉头皱成一团:“你不觉得你那晚睡得太沉了?我在想,应该是我点的那些饮料出问题了。应该是你不慎吃了什么让你口干的东西,你喝个不停。而我和刘承宇还是邱燕,都是浅尝辄止,我们一点儿事都没有。”
我点头:“快说啊,再吊在这里,我就要疯了。”
“好。我继续。我当时在你房间周边踱步来踱步去的,那个简陋的民宿,压根是不太隔音的,我听了老半天,都没有听到你说一句话,反而听到了窸窸窣窣中,有什么被踹翻在地的闷响。这个闷响之后,我还是没听到你的声音,灯也没被拉亮,我纳闷,当时也心急,不知道怎么的趴窗户那边听,却猛然听到一个和陈图的声音极度不符的男声。我急了,连连敲门,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急起来,直接找民宿的老板要了刀,直接从外面撬开里面的锁片,进去之后,我看到了卢周。”
说到这里,吴一迪的脸上,闪过一丝讪然,他把脸扭过去一点:“他正在猴急地脱你的衣服。”
我直接被几个响雷扣杀,差点被劈得外焦内嫩了!
张了张嘴,我正要说话,吴一迪的脸扭得更过去:“不过没事,我进去算是及时,他只是解开了前面两个扣子,当时光线不好,我什么也没见到。我帮你拉好衣服的时候,我有把脸转过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气氛忽然尴尬起来。
我的脸一热,强撑住:“卢周在我的房间里?为什么你后面没跟我说?”
再次压低声音,吴一迪看了看我:“他没给你造成实质性的侵害。我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对此事三缄其口,免得你后面追究,说不定被卢周倒打一耙。毕竟卢周的靠山是梁建芳,梁建芳对于这个外甥,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上心,你要真的跟卢周对峙拉扯,说不定会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毕竟在我看来,梁建芳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在听你说来,我当初这样的做法,好像是助长了某些人的算计。”
我再望向吴一迪,他的眼眸里面,满是坦荡的凉。
我却被这样的凉意灼伤,急急收回视线,顺口几句:“哦,这样。过去就过去了,再纠结无益。”
身体明显往后倾了一下,吴一迪又说:“你放心,那晚一点事都没有,我怕卢周走了之后又折回,一整晚都守在你门口外面…”
话到这样,就像是被人挥刀斩断般,吴一迪干笑了一下,他怅然:“那时候真傻。时间也过得很快。”
再想想,吴一迪昨晚大概也是在我门口站了一夜,我不禁涌起一阵难过,却不知道从何开头,再接他的话茬。
还是吴一迪打破了沉寂。
他轻轻一笑,冷不丁地切换话题:“你昨晚和陈图,聊得怎么样了?”
我怔滞几秒,随即说:“难以形容。”
吴一迪的嘴角往上扬,他的笑容似乎在勉强:“也只有他,才能激起你内心的动荡和波澜。在他面前,你才有所有一个女孩子有的仪态,脆弱,以及情绪。”
我继续怔滞,数十秒后,说:“是么。可是吴一迪,那些东西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以前只觉得生活不太美好。可是在陈图之后,我会觉得生活残酷。我走在黑暗中太久,更渴望阳光。”
长长地噢了一声,吴一迪埋头拉扯自己的衣袖,半响后,他说:“你和陈图离婚那阵,我看到你在医院,他不曾踏足过来,还直接快递离婚协议书,我觉得他就是一混球,我觉得你离开他,是正确的选择,毕竟离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是你的造化。可是就在昨晚,我认为,我可能做了一些错误的判断。”
停顿,长长呼了一口气,吴一迪的声音满是黯然:“一个人的嘴巴可以说出很多很多谎言,可是他的眼睛,骗不了人。我昨晚来到酒店门口,陈图毫无形象坐在地板上,眼睛红红,满脸的不知所措,就像那些在学校不听话,被老师处罚的小学生那样,手足无措。我和陈图认识这么多年以来,我和他算是半个对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从高高在上,什么都尽在掌握的傲气中抽离出来。这样的他,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比较震撼。”
吴一迪这番话,让我恍然,也变得有些迷惘,我咬了咬唇:“吴一迪,你不是一直告诫我,人不能一直走在黑暗中吗?”
嘴角继续往上扬,吴一迪摇了摇头,他说:“伍一,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男人,他们在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成长,才会成熟,才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要的是什么,他才会慢慢敛起心性,慢慢变得包容,安定,从容。我的意思,并非是说,我支持你麻溜赶紧的跟陈图复合,我只是觉得,你或者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别用耳朵去判断,用自己的眼睛和内心去判断,失误会少很多。人的一生说短不短,可是说长也不长,你不应该停留在自我折磨里面,你应该有更好的际遇。如果你所有美好的际遇,别的人能给,我同样会祝福,如果只有陈图能给,那就再努力一下,你才二十多岁的光景,我不想你最终因为自己的倔强,落得孤孤单单的下场。”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吴一迪的脸色微微一敛,他沉声问:“谁?”
汤雯雯的声音随即响起,她的声音辨识度很好,微微一张嘴就让人如沐春风,可是她说话的内容,破话了所有美感。
“吴总,请问伍总监在你这里吗,陈总有急事找伍总监一趟。”
第169章 爱是看穿,也是成全()
我和吴一迪面面相觑。
几秒后,吴一迪朝我打了一个示意,我立刻看懂他的意思。
到底是够义气,吴一迪暗示我,如果我暂时不想见陈图,他就直接告诉汤雯雯我不在。
而陈图既然能让汤雯雯找到这里来,他自然是百分百肯定我在这里。
生怕吴一迪会因为我得罪陈图,接下来被他没完没了地找麻烦,我缓缓站起来,应了一声:“我在。”
咬着我的话尾音,汤雯雯很快说:“伍总监,陈总在等着,你可以立刻上来吗?”
我朝眉头深锁的吴一迪示意一下,说:“你先过去,我等会到。”
随着汤雯雯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先过去一趟。”
吴一迪也站起来,说:“伍一,你要记得,你再强,也是个女人。偶尔示弱一下,并不是一件丢掉自尊的事。”
我恍惚,怔滞:“我怎么觉得,你这是用死劲把我往陈图那里推啊,之前没觉得你是个损友。”
飞快地转身过去,吴一迪没让我看到他脸上演绎着什么样的情绪纠葛,说:“作为朋友,不想看你折腾自己。还是满心希望你有个好归属。你走吧,我要忙工作了。”
吴一迪的气息,变得有些热度起伏,不太平稳。
我的心微微一皱,不再啰嗦什么,大步流星地走了。
从电梯里面出来,我大老远看到陈图杵在办公室的门口,他耸拉着耳朵,胡子依然拉茬,垂头丧气,一副落魄样。
我的脚步,禁不住放轻。
可是陈图却猛然朝这边看来,四目相对,四周的纷纷攘攘似乎全然不见。
最终,我若无其事收回目光,径直上前,淡淡一句:“陈总,你找我?”
陈图的嘴微微一张,他曾经那么能贫嘴的人,最终只是轻轻落下一字:“嗯。”
往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迈进两步,陈图又回眸望我:“进来吧。”
门一关上,我利落坐在陈图对面,保持着职业性的平稳神色,静待陈图开口。
把脸深深埋下去,过了好一阵,陈图打破这僵局,满满的模棱两可高深莫测:“伍一,你想做的那些事,我来做。人心难测,有些人不像你表面想得那么简单,你不要蹚浑水。”
停顿一下,陈图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他像是罗织了好久,从嘴里面吐出来,已经满满的狠辣:“残害我们孩子的幕后黑手,也是我的敌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我一定要让那些人渣,全部下地狱!”
那些狠辣,再搭配上陈图突兀变红的眼眶和因为情绪激昂痉挛成一团的脸,看着让我觉得触目惊心。
却变得太快,陈图那些气势在瞬间变作无力,他颓然再说:“其实我也是害死自己孩子的魔鬼。在生死关头,我犯了我人生中最让我后悔最让我痛恨不已的傻逼,于是我其实也是个人渣。”
我愣了愣,很快淡然:“陈总说笑了,我重返友漫,就是想谋个一官半职,挣稍微轻松点的钱,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嘴角微微抽动,陈图的喉结连连动了几下,他将自己的手往后放了一些,他把脸埋得更深,言辞间情绪牵强,倒也算坚决:“你之前被我下架的项目,我随时可以帮你解禁。你不想再呆在深圳,可以马上走,回归你原本的生活状态。”
我怔滞一下,用眼角的余光看陈图的脸,他的眉头皱得很高,眼眸里面演绎着很多层次的纠葛,他分明在硬生生地压抑,却还是压制不住,满溢出来,全是黯淡的挫败。
只是这一眼足够我沉沦,可是我很快告诫我自己,沉沦的下场,可能是去地狱遨游。
我不接受他再续前缘的请求,也不会再承他一分半分的好意。
稳住自己,我继续淡然:“陈总,我和友漫通过正儿八经的流程,签署了一年的强制性雇佣合同,现在期同期未满,陈总还是不要对我进行劝退。我这个人倔,决定的事九头牛拉不回来。”
我的话说完了好一阵,陈图都没有回应我。
又在沉默僵持困顿中一阵,陈图冷不丁小心翼翼:“我能再抱抱你吗?最后一次。”
我懵逼几秒,陈图已经站起来,他飞快地将我拎起,狠狠撞入怀中,将我的后脑勺扣住,脸按在他的胸膛上。
我听到他越发急促的心跳声。
我的鼻子一抽,竟然生出无端端的感伤。
既然这是最后一次拥抱,那好吧,抱抱又不会死。
怀着这样纠结的心情,我悬在半空的手,禁不住轻轻覆在陈图的后背,却触碰到了一片不太平坦的坑坑洼洼。
以我的经验看来,那些坑坑洼洼,应该是很深的伤口愈合后,留下的伤疤。
我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急急缩回了手,内心却奔腾着满满疑惑。
在此之前,陈图的后背,确实是有零星几个小伤疤,可是那小伤疤别说是隔着衣服,就算他袒露着后背,都需要细细分辨,才能看到。这一年不见的,陈图到哪里去弄得自己满背的伤?
我正在走神,陈图的手反复在我的后脑勺上面揉着:“怎么办,抱了还想抱,还想继续抱,我停不下来了。我根本没有力气松开手,怕一个松开,我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拥你入怀了。怎么办。”
我的心,一波接一波地颤抖,我差点想要软下去。
可是见过了地狱的黑,我再也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往前冲的余力。
在这一刻,我深深知道我和陈图之间隔着的距离,已经不是爱与不爱这么简单,我们之间的迷雾重重的误会,彼此的信任,和高高在上的自尊心,都是我们之间的致命伤,我们走到这一步,我们都错得七零八落。
而有错就得改,我不能一错再错,一条路走到黑。
稳了稳心神,我恢复冷静如常:“陈总,你说话得算话,说好是最后一次,就必须是最后一次。”
可是陈图的手,却颤抖着摸索覆在我的后背上,他似是呢喃低语,也像是低声下气的乞求,卑微得像是跌入尘埃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