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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迪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听到了手机掉在地砖上发出的闷响,与此同时,我听到吴一迪养的那个猫葵花连续喵了两声。
电话断线了。
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我的门被锤得砰砰作响。
正在失神的我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小跳,正要闷着嗓子问是谁敲门,陈图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不耐烦,甚至有些不爽的情绪,他说:“劳动节,你给我开门。”
因为吴一迪这个醉酒后的电话,我整个人像是开着一艘小船在大海上遨游,却不小心触到了暗礁那般措不及防手足无措,我又不是个圣人,总得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和小情绪,一下子就忘了陈图是我需要抱大腿的土豪客户。
带着些少不耐烦,我疾走过去拉开门,有些没好气的,我瞪了陈图一眼,张嘴就说:“你要干嘛?”
可能没想到我会是这般炸毛的反应,陈图的脸微微一僵,他的脸色彻底暗下去,声线快要沉入地似的,他冲我说:“你那么晚跟哪个男的讲电话?”
见他黑着脸,我整个人情绪蹦得更高,我硬邦邦地应了一句:“关你什么事?我要跟哪个男人讲电话关你什么事我问你?”
陈图的脸上露出了让我完全看不懂的讪色,说出来的话却冷硬得让我恨不得拿个锤子招呼他一顿。
他把手扣在门沿上,连连敲了两下,说:“这里隔音不好,你吵到我睡觉了!你别自作多情到以为我有闲工夫理你跟哪个男人讲电话!”
随着这急促的敲击声,我整个灵魂被敲醒,我猛然想起,陈图这丫是我客户捏!我现在住在这民宿里,也是多得他带我出来实地考察呢!
脸上的表情完全撑不住了,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小心翼翼地看了陈图一眼,语调放到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的那么温柔,却因为无比尴尬而忘了扯淡,我一张嘴就字不成句:“额,陈总,我…是这样啊,我。。我状态不好,我刚才…”
我吞吞吐吐的话还没说完呢,陈图随即白了我一眼,带着跟西餐厅里面那些罗宋汤那般浓厚的鄙夷,他嘲讽地说:“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特别能扯么?怎么的,大半夜有个男人给你打电话,神魂颠倒,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第28章 我困了()
好吧,就算他陈图是客户,是天王老子,是行走的人民币,我确实是要暂时放下自己那点个人恩怨,抱着他的大腿,但是不代表我可以全然丢掉所有,如同个木头人无条件无底线地接受他的挖苦嘲笑。
敛了敛目光,我把脸转到别处,我淡淡说:“陈总,我刚才不知道这里隔音不好,吵到你了,我十分抱歉,后面我会注意的。太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我以为我都给出一个供应商面对客户时该有的姿态了,然而陈图却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整个炸药库,他把脚放在门边,他的脸变得更黑:“你把我吵得睡不着,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抱歉,就没事了?”
呵呵哒!
那么你陈图呢!在对我犯下足以摧毁我整个青春的大错后,你那风淡云轻的装逼劲,让我终生难忘!做人怎么能有这样双重的标准,懂得去要求别人,却不懂规范自己!
内心充盈满溢着太多莫名纠缠碰撞在一起的情绪,我往屋里后退一小步,波澜不惊的,我说:“陈总,我困了。”
是只猪都能听懂这是逐客令。
没想到,陈图非但没有就此偃旗息鼓,他反而上前一步,直接闪进我的房间里,又伸手带上了门,用让我捉摸不透的语气,带着些少耍赖的意味说:“不管,谁让你吵得我睡不着,把我吵睡不着了你想先去睡?想太多。”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张斑驳的实木长躺椅上,一屁股坐下了。
毫无征兆的,我的心跳变得有些不太正常,我靠在门栓的一旁,离着两米远的距离,说:“陈总,那么大晚上的,你在这里不适合。”
转过脸来淡淡瞥了我一眼,陈图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怎么的,想支开我,好继续跟别的男人打电话?”
靠靠靠,老子不就是说电话大声点吵到他,这不,他脾气发了,我歉也道了,他还想咋滴?
难不成他还想让我去水果店买个金枕榴莲回来,当着他的面扑通跪在榴莲刺尖尖上,声色俱下泪流满面言辞恳切扶着他的大腿说我错了求求他原谅我不成?
简直了,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个人渣,还是个小气鬼,小心眼。
可我发现,即便如此,我心里面的憎恶,依然没有增加一分一秒。
我被这个可怕的事实弄得不知所措,靠在那里沉寂了将近两分钟,而陈图朝我挥了挥手,他说:“你过来。”
我不情不愿地挪了两步:“有什么事?”
有些不耐烦的,陈图说:“反正睡不着,过来聊工作。”
好吧,既然是聊工作,既然是为人民币服务,那好吧。
慢腾腾地走过去,我离陈图远远的,坐在长椅的另一头。
不太高兴地扫了我一眼,陈图再次招手:“坐过来一点,我又不吃人。”
待我挪过去一些,陈图随手把他的手机丢给我,懒洋洋说:“这是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你明天早点起,去霞涌镇市场上买点面包饼干矿泉水,买一天的份量。”
我扫了一眼。
惠州白云嶂。
陈图他脑子进水了,跑到白云嶂去考察啥?
他这是人傻钱多烧着了,该不会想买座山头来玩玩,好让他在犯起智障脑残诸如此类的毛病时,好去山上自由自在地玩泥巴?
但,白云嶂早已经形成森林公园体系,并且因为与东莞银瓶山遥遥相望,有太多的驴友会选择银瓶山和白云嶂双登,这周边已经形成了日趋成熟的类似旅店餐饮等等产业链,陈图现在冒出这么一出,算是个啥意思?
还有,excuseme?陈图说要跟我聊的工作,就是这个?
我去他大爷的,我虽然进入广告行业时间不久,但我好歹拼的是才华好吗!他放着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过来唧唧歪歪好一顿数落我后,给我安排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就是让我早起买面包饼干矿泉水?这跟我正儿八经的才华搭不上线好吗,他这是糟蹋我的才华好吗!
按捺住内心奔腾着的吐槽,我张了张嘴,正要毕恭毕敬地说我知道啦陈总你该回去睡觉啦之类的话时,让人特别尴尬的事情横空发生了。
第29章 都是成年人()
简直就跟不知道是谁突然播放了岛国片一样,楼上突兀传来一个女人低泣的声音,接着啪啪声和忘情的嗯嗯啊啊不绝于耳。
我的脸僵了一下,刚才想说的话全被扼在咽喉里,彻彻底底噤了声。
气氛在迥异中,我努力挽回那些涌动着的尴尬情绪,张了张嘴,想要再一次给陈图下逐客令,却不想我是活见鬼了。
楼上传来了让我毛骨悚然没羞没躁的声音。
“你好软。”
“轻点,啊,嗯。太深了,出来点。”
“说,还要不要。”
“啊,太深了,你轻点。”
我的脸蹭蹭蹭红了。
一个不小心,我对上了陈图的眼睛。对视了不过两秒,我尴尬别扭地收起眼神,装傻。
陈图忽然咧开嘴笑了笑,他那笑容有点痞痞的,看起来坏坏的,他又扫了我一眼,语气里面略带纯度不够高的不屑:“脸红什么。不都是成年人,什么没见过,真是。”
我那伶牙俐齿劲全然不见了,抿着嘴不作声。
陈图的笑容更浓,他挑了挑眉,斜视了我一眼,轻描淡写:“那么放不开?你还是处?”
这大概是我活了那么二十几年,遇到过最尴尬最羞耻最讽刺的事了。
五年前夺走了我第一次的男人,现在他在我的面前蜻蜓点水般,问我是不是处女,呵呵哒!
像是心脏被尖锐的钝物戳中,烦躁伴随着难受并驾齐驱,这些东西支配着我,冷着一张脸说:“陈总,那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好,你该回去了。”
陈图走了之后,楼上那对激情澎湃的男女又奋战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偃旗息鼓,我彻底无眠,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播放着五年前的一幕,我最终被往事打败被记忆击溃,才模模糊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按照以往习惯,在登山之前我把一些必需的户外用品收拾到背包里面,这才出门去买吃喝的东西。
我驱车回到民宿时,陈图已经懒洋洋坐在门口晒太阳。
昨晚那些尴尬而羞耻的感觉还没完全在我心头散去,他不给我找妖蛾子,我也懒得主动跟他瞎哔哔,就喊了他上车,其他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说。
到了白云嶂山森林公园,我找了个平坦的空地把车停好,又把自己的背包拿在了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彰显他其实是一个有素质有家教有风度的男人,陈图走过来,作势又要帮我拿包,我直接躲开他的手,往前走了。
由于不是周末,也由于一般来白云嶂的驴友都会选择双登,基本上不会选择在这边上山下山,整个山谷空荡荡的,我能听到很远的山溪流水声。
心情瞬间放松不少。
没理会陈图有没有跟上来,我背负着将近十公斤的负重,步履轻松地率先走到登山阶梯这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还没掏出来前,我以为是吴一迪要找我,我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我还在纠结矛盾如果他要继续昨晚那个话题,我该怎么办。
对于吴一迪说的,他从我刚刚入学到深圳大学,他就有关注到我,我心怀感激和感恩。可是,即使我也曾经天真无邪过,即使我对于以英雄的面目光临到我的世界里面的吴一迪,曾经心怀少女般萌动的初心和隐隐约约的好感,可是随着时间的迁移和慢慢的成熟,我自知像我这类型的女子,未必就会是能和吴一迪琴瑟和鸣的人。我的清醒和理智告诉我,他挺好,我也不差,但我跟他不能谈情说爱。我愿与他此生保持着这般亦师亦友的关系,在工作中相互成就,在生活中如同挚友,这就很好。
我正晃神着,电话铃声戛然而止。
慢悠悠地把手机从裤兜里面掏出来,我心事重重,却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看到屏幕上面那个来电的名字,我握着手机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
第30章 你师兄真多()
杨荣孟。
这三个字,在我的眼前逶迤连绵成灰蒙蒙的一片,在缓过神后,我回过头看到陈图就要跟上来,我把手机握得更紧,急急疾走了将近三十步,与陈图彻底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后,才小心翼翼地给这个号码回拨了过去。
杨荣孟,是我高中时代暗恋过的学霸师兄。
我在不懂啥叫爱情的年纪,不咸不淡可有可无暗恋他那一阵,他璀璨得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繁星。
事实上,他曾经确实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学霸,毕竟在华中科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一路走高,他还能以特别优势的分数考了进去,读华中科大传统强项凶悍而名声在外的光学工程,即便在学霸如云的光学院,他依然是一个叱咤风云人物,他的前途曾经光明无限。可是他太过倒霉,才会与我有交集,而他要为此付出了太多生活的更迭和代价。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杨荣孟的声音传过来。
一如既然,他先是爽朗畅快地笑了一声,才慢腾腾地说:“伍一,没打扰你上班吧?”
我把话筒凑到耳边,轻声说:“没呢。咋啦,杨师兄?”
又是笑,杨荣孟用无比轻快的语调说:“这样,我下周出差到深圳,周末你有空不,出来见见。”
也不管杨荣孟能不能看到,我下意识地把脑袋捣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忙不迭地连声说:“肯定有空必须有空。杨师兄喊到,我怎么可能没空,哈哈。反正我下周,肯定会把周末两天空出来,陪吃陪喝陪玩,嘿嘿!”
大概是怕打扰我工作,杨荣孟笑了笑,没再跟我扯淡几句,他很快让我去忙我的,就此挂了电话。
我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想着要不要打给杨荣孟的家里,问问杨荣孟最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可是我一想到杨荣孟的妈妈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无比怨恨的眼神,以及凌厉刻薄的话语,我明明知道她要怪我要恨我,是一件特别正常的事,可我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最终打消了给杨荣孟家里打电话的念头,就想着,等到月底发上个季度的绩效奖金时,再给他家里汇钱就好。
我正在发愣,我的左肩后方,忽然被人戳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回过头来,陈图的嘴角半抿着,他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嘴里却冒出了阴阳怪气的一句:“哟,劳动节小姐,看不出来,你师兄真多。”
没有心情跟他贫,我淡淡一句:“嗯,还行。”
没马上搭我的话茬,陈图挤开我,往前走了一大步,走到我的前方去,他作势要动手卸我的背包,说:“背包我拿。”
我别开他的手,拒绝:“不用。”
我以为陈图就此闭嘴,却不想他像是吃错药了似的,竟然跟我较劲。他又是轻飘飘地瞟了我一眼后,张嘴就是挖苦:“不用我帮忙是吧?那你去找你那些师兄来帮忙啊!”
是我的错觉吗?
我怎么觉得陈图这次的语气有点酸?
我被这样惊世骇俗的错觉吓了一跳,再看陈图,他的脸上浮出些少的不耐烦,他冲着我嫌弃地挥了挥手,示意我离他远一点,他很是埋汰的语气说:“你这个女人真是没劲。真是跟你多说两句都会影响心情,靠。”
第31章 抬举我()
“靠”字,陈图咬得很重,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挺生气的。
给我丢下这么两句话,他就率先往前走了。
上山的三个多小时中,陈图没跟我说一句话。
我也懒得主动找话题,就这样跟在他后面瞎转悠,顺便看看风景。
到了山顶之后,陈图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尼康单反,又是蹲又是站的,不断拍照。
我不知道他是要拍点风景回去装逼,还是因为项目需要而拍照备案,为了有备无患,没等他开口,我主动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记录册,按照自己的经验,跟随着陈图的动向,不断地往本子上写写划划。
时间快要接近一点半时,陈图总算把单反收了起来。
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后,我把记录册整理了一下放好,再把被我积压成一小团的防潮垫拿了出来打开放在空地上。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陈图似乎心情不佳,一直用目光化作利剑,不断地刺我。
我想想,被他瞪几眼又不会少几斤肉,就由得他去了。
又连续瞪了我几眼,陈图总算朝我走过来,也没啥好态度,他不耐烦地说:“中午吃什么。”
我仰起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应:“火锅。”
眉头往上扬了扬,陈图说:“矫情。不是说让你随便买点饼干矿泉水。”
我再瞥他,面无表情:“不吃饱我没力气干活。”
嘴咧了咧,陈图没再跟我唧唧歪歪。
从背包里面把那个户外锅和酒精炉拿了出来架好后,我用矿泉水把买来的肉丸面条生菜全洗刷了一遍,加了一点盐开火就煮。很快那些香味就满溢出来了。
我埋着头,拿出了干净的碗筷,先给陈图盛了一碗递了过去。
无比埋汰嫌弃的眼神,陈图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