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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孟却杵在原地,他皱眉望我:“伍一,你别太任性,专门欺负老实人。陈图看着挺靠谱的,好好珍惜,别太作。”
天啊,杨荣孟竟然觉得陈图是个靠谱的老实人!
无言以对十几秒,我贫嘴说:“杨师兄,杨阿姨说再过几年,你找不到老婆的话,要抓我去顶数呢,你这样撮合我跟别个,小心杨阿姨跟你急眼。”
瞪了我一眼,杨荣孟声线提高一些,他略有生气:“糊涂蛋!你就跟我妹妹似的。你别听我妈净瞎说。今晚你就给我站在这,等陈图回来。闹什么都有个度,伍一你这次过度了。”
诶,我空有一身贫嘴的能力,却遇上杨荣孟这么个啥事都一板一眼容不得半点玩笑的人,弄得我自己都尴尬了。
正尴尬得慌,我的手机响了。
我抓起来看了看,打给我的还是个陌生号码。
没作多想,我赶紧接了起来。
没想到,陈图这丫妖孽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他说:“伍一,榴莲买泰国的还是海南的?”
我烦他,冷冷一句:“随便你。”
就扣了电话。
接下来,每隔五分钟,他就要打过来一次,问的都是一些弱智的问题,诸如苹果要买蛇果还是加力果,雪梨要大的还是要小的,红提要云南产的还是进口的。在他连续打了四个电话后,我不耐其烦关了手机。
没几分钟,陈图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第54章 我给你跪榴莲认错()
我看到他空着手,自然想要给他找点不痛快:“没给买水果?心疼钱了?”
满嘴振振有词,陈图说:“怕你们等急,我先回来,等下有人送来。”
好吧,原谅我就一没见过啥世面的女屌丝,我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条千古训诫,也忘了陈图这人最会指挥别人干这个干那个。
怀着无比烦闷的心情,我跟着他们上到了8楼。
果然,在那个特大房的沙发上醉生梦死了十分钟左右,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给送了一堆的水果过来。
望着那五袋水果,杨荣孟哭笑不得,最后他可能为了缓解我和陈图的关系,他就笑说他明天带到工地去,请那些工友吃。
又跟我侃了一会大山,杨荣孟说他没车,明天出行不方便,他想问我借车,还说让陈图送我回去。
我一听,就知道他想帮我和陈图创造独处的机会,我赶紧说我明天管接送,杨荣孟直接不乐意,他拿了钥匙,就把我们撵出门。
从帝豪酒店出来,我看着深圳越发浓重的夜色,以及夜色下的车水马龙,盘算了一下,打的肯定要超过50块,坐公交是麻烦点,转个车,但只要4块。于是我迈开步子,朝帝豪酒店这个站台走去。
我才走了两步,就被陈图揪住了,他说:“大晚上别瞎跑跑,我送你。”
我转过脸去,冷冷扫射他一眼,说:“别碰我。”
他刚才那些嬉皮笑脸果然全靠演技,此刻他的脸上笑意全无,他却不松手,说:“劳动节,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呵呵哒,陈图这次觉得自己有过错了?
道行破功,一去不复返,我冷笑,讥嘲:“陈总怎么可能有错。错来错去的都是我啊。你看看,我之前给你扣了个多大的黑锅,让你受委屈的不是,损害了你那脆弱的小心灵不是,都快给你造成难以愈合的精神创伤了不是。最近又不断跟你较劲弄得你闹心,应该改过自新的是我啊。还希望陈总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停掉我的订单。我就靠陈总这种人中龙凤国家栋梁赏口饭吃呢,不然我会饿死的。”
被我这般奚落,陈图眉头深锁,拧成一团,他与我沉默对峙了一阵,说:“劳动节,你是不是在质疑我的人品,觉得我是个渣?你是听了我跟卢周说的,认为我在推卸责任?”
他难道不是?
抿着嘴数秒,我觉得心累,于是我说:“得,你放手,我得回去睡觉了。”
不料,陈图加大手劲拽着我,将我拽到他那边奔驰旁边,他把我塞进车里,来了一句:“你坐好,我刚才往车尾箱放了几个榴莲,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我给你跪榴莲认错。”
啊啊啊,之前在网上看过情侣吵架男的跪榴莲道歉的段子,但在现实生活中,这么富有创造力的道歉方式,我确实没有看到真人演绎过。
就算我一秒钟也不想让陈图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惹我心乱惹我心烦,我跟他也不是情侣,可我真的很想看他跪榴莲!我想看到他的膝盖镶嵌到榴莲刺尖尖上时,他那张装逼的脸到底是个啥表情!
没再哔哔,于是我乖乖坐在副驾驶上,主动拉过安全带系上,吹着好车里面惬意的空调,还不忘摇晃自己的脚丫子撒欢。
把车开出停车场后,可能因为路上车多,也可能因为刚才废话太多,现在没说话的冲动了,总之陈图沉寂着,认真开着车。
几分钟后,车抵达十字路口,遇到了一个将近三分钟的红灯。
陈图握着方向盘的手略显放松,他转过脸来望我,冷不丁的,他来了一句:“劳动节,我想跟你确认个事。”
他愿意给我表演跪榴莲,我心情大好,很快应他:“有事说事。”
用略显为难的小眼神瞥我一眼,陈图说:“你先答应我,不准生气,不准下车。”
啰嗦!
我白了他一眼,说:“有话说话,别瞎哔哔一堆。”
陈图嗯了一声,他直接给我撂了一句让我无比难堪的话。
第55章 至少我不求,所以我不伤()
嘴巴一张一合的,陈图说:“没啥,就想跟你确认一下,那晚我们真做了?”
腾的一声,我的脸全烧了起来,瞪了陈图一眼,我骂了一句:“滚!”
陈图一下子笑了,他嬉皮着一张脸说:“我就喜欢你这个简洁奔放的答复。很少有人用单单一个滚字来代替滚床单这事的,你真有创意。我们真滚过,这我就放心了。”
我挪了挪身体,离陈图远了一些,又骂:“无耻。”
轻飘飘瞥了我一眼,陈图说:“说的什么话呢?我这算是提前给你标记,省得你这几年闲得慌,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浪费时间。反正我有预感,你以后会成为我媳妇儿,我就提前感受下自己的特权而已。”
这是多大的自信?
我翻白眼:“恐怕我所认识的男人中,就你最不三不四。”
凑过来,又是作死般在我耳边吹气,陈图的声音低低传来:“慢慢接触,你肯定会爱死我的不三不四。像我这样有事没事能给你说点情调话的男人不多了。”
我如果会个佛山无影手或者降龙十八掌,我早就把他拍去太平洋了!
伸手狠狠推开他,我不耐烦地说:“到底要去哪里表演跪榴莲,找个近点的地方,看完我好早点回去睡觉。”
正好绿灯来了,有些含糊地嗯了一声,陈图把身体摆正,又正儿八经地开车了。
他最后,把车停在南山医院的停车场。
我乐了,陈图这丫是怕跪榴莲把膝盖跪烂了会变瘸子吗,所以他带我来医院,跪完直接进急诊室?
抱着看热闹的畅快心情,我优哉游哉跟在陈图后面。
快十点半了,在外面夜色的笼罩下,白天熙熙攘攘的医院现在分外冷清。
上到三楼后,陈图带着我拐了个弯,穿过了妇科这个科室,他走进了一个类似档案室的房间里。
有两个中年男人候在那里,其中一个男的很快递上一个文件袋,他指了指一旁另一个人,冲着陈图说:“陈先生,这位是我们医院监督科的同事,由他见证是你本人亲自过来提请带走你的档案备份。这是你的档案。你再给我签个字确认是你本人来取,就可以带走了。”
拿起笔飞快地往中年男人递过来的单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陈图把文件袋接过来,淡淡说了一句:“谢谢。”
挑了挑眉,陈图冲一脸懵逼的我说:“走了。”
出来时,我莫名其妙问:“陈图,你拿的什么?”
卧槽,我竟然没拿腔拿调喊他陈总,而是很顺溜喊他名字了。
耸了耸肩,陈图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等会再给你看。”
看他神神秘秘的,我算是识趣,没再问。
跟他并排走出来,再一次经过妇科时,我一个不经意扫了一眼,眼角的余光,一下子扑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邓关凤。伍小菲。
邓关凤是我妈,而伍小菲是我妹。
我来到深圳五年,最近一次与她们见面,是在去年。是去吃过一次饭。
不过那顿饭对我来说,不是个什么温暖的回忆,有的只是昭示着我对于她们而言是一个局外人,这足以将我所有内心对亲情的期待焚烧成灰的冰冷冷硬邦邦的残酷真相。
吃饭之前,是我一直没怎么联系的妈给我打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面,很温柔地喊我小一,她说我爸做大生日,会请很多亲戚和朋友,让我一起过去。那段时间我还在环宇当实习生,每天忙死忙活,我原本不想去,可是邓关凤那么温柔地喊我小一小一的,我那时候心还没彻底变成坚硬到刀枪不入的石头,我答应去了。
然后就收获了一次刻骨铭心的难堪。
当时,饭吃到一半,我爸一个朋友李叔随口问我的近况,我那时还没学会圆滑,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我说我刚刚深大毕业,李叔就说他有个侄子,过两个月就从加拿大留学回来,介绍给我。
我当时有些懵,张嘴正要推辞,我妈忽然挺大声地说:“李哥,你说你侄子加拿大留学生啊?这跟我们家小菲配啊。伍一自小不是我带,她性子不好,怕是配不上你侄子。”
顿了一下,我妈又一脸笑意说:“上次,我家楼下阿婆,说要把她老家开掘土机的外甥介绍给伍一,后来伍一愣是没瞅上,连去见面都不肯,她太挑,你们别给她介绍了。”
人群里面发生一阵舒心的哄笑。
我有些尴尬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在笑,坐在我对面的伍小菲更是笑得像朵花似的。
有些难堪地坐在那里,我绞着手指埋着头,拼命忍耐,好在我的眼泪最终没有掉下来。
因为我知道,不值得。
同样是邓关凤生的女儿,伍小菲就可以留在她的身边,接受她无尽的呵护和栽培,而我只配得到灰蒙蒙的青春,和无尽的来着一个烂人的骚扰。更可笑的是,在她的心里面,伍小菲就该找留学生,而我只配嫁给开掘土机的。
我没有鄙视哪种职业的意思,我也没有觉得留学生就高贵开掘土机就下里巴人,我在乎的是,邓关凤她就是觉得留学生高贵,应该留给伍小菲。开掘土机上不了台面,这才适合我。
后面,饭没吃完我就走了,招呼也没打。估计邓关凤没少跟亲戚朋友数落我不懂事,一点也不贴心。
我不贴心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一颗被冰冻掉的心,贴上去,得到的也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寒。我深知感情这玩意,低声下气去乞讨,只会自讨没趣,那我还不如铜墙铁壁孤独地活着。至少我不求,所以我不伤。
但是毫无疑问,我其实有点儿妒忌伍小菲。
这不,现在在我眼前,她不过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肚子疼,邓关凤就急得团团转,不断地缠着医生问东问西,那洋溢出来的关怀呵护备至,那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让我这个局外人看着,都不得不为之动容。
于是,我放慢了脚步。
错开我两步的陈图似乎感觉到我要掉队了,他猛然回头一句:“劳动节?”
可能是因为听到陈图的声音,下意识的,邓关凤回过头来,她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她略有迟缓,却也很快跟我招呼说:“小一?你怎么在这里?”
天知道,在吃了那顿尴尬的饭后,我多么庆幸在我出生的那一年,邓关凤还把我放在心上,她给我取名叫伍一,寓意以后可以大鹏展翅,位居第一的意思,她而不是敷衍地给我起个伍二或者伍三。
要不然,她喊我小二的时候,我转眼能穿越回到三国时代。她喊我小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是傍上了哪个香港富商还是老土豪。
我正晃神,陈图用手指轻轻碰了我一下,他压低声音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在喊你?”
从失神中缓过来,我没应陈图的话茬,而是疏远地对邓关凤说:“闲得慌,过来医院散散步。”
邓关凤从科室里面出来,她责怪地看了我一眼,站在距离我一米的地方,她怪责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嘴里面就没句让人好受的话呢。好端端的,来医院散什么步,真是从小没学好,啥话都能说。”
我浅笑:“嗯,没什么家教的孩子都这样。让你见笑了。”
脸色全变了,邓关凤有些尴尬地杵在那里,她搓着手一阵,像是为了缓和气氛似的,她指着陈图问:“这位是?”
陈图上前一步,与我并肩,他很快说:“阿姨你好,我叫陈图,伍一的男朋友。”
也就囫囵吞枣似的打量了陈图几眼,邓关凤张了张嘴,我猜不到她想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有机会知道她想说什么,总之伍小菲已经在里面用我听犹怜的声音说:“妈,我肚子好痛。”
脸上马上爬上了急急的神色,邓关凤急慌慌地说:“小一,先不跟你说了,小菲痛经,那孩子经不得痛,我去看看。”
即使我不愿意跟她多啰嗦解释一句,陈图不是我的男朋友,但她也没给我哪怕多一秒的时间去啰嗦,她转身走进了妇科科室里。
我看着隔在我跟她之间的那道门,不过是几米的距离,却像隔山隔海,远若天涯。
手垂下来,我嘴角扯出半缕自嘲的笑意,然后我毫无情绪含糊一句:“走吧,去看跪榴莲表演。”
坐在车上,我沉默着把车窗摇下来,夏天焦躁的风灌进来,我伸手捋了一下飞到我面前的发丝,不断地看着深圳这座城沉沉的夜色。记忆鱼涌而来。
即使我后来知道我不该乞求什么,可是我还是那么容易想起我大二那年阑尾炎,痛得打滚,同寝室的妹子好心送我去学校医务室,学校医务室处理不了,问我要家长电话,我忍着剧痛给了邓关凤的手机号,她收到通知之后,大概过了五个小时,我已经做完手术了,她才空着手来到。
她似乎没看到我满脸苍白,她一坐下,就嗦嗦叨叨地跟我说,她要带伍小菲去上舞蹈深造班,伍小菲偏要买那个红豆糕吃,买来之后伍小菲不愿意一个人独享,还要分一半给她,伍小菲贴心到让她感动巴拉巴拉一堆。提起伍小菲,她满脸宠溺。
我想,她说起这些的潜台词是,伍小菲让她觉得贴心,而我只能给她闹心,所以我不能责怪她,因为急着送伍小菲去上舞蹈班,而错过我的手术时间。
她走了之后,我托宿舍的妹子给我带回来三块红豆糕,我很安静地吃着,吃到最后一块我哭着往嘴里面塞,我才发现原来我并非是想吃红豆糕,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毫无疑问我知道我想要的,永远只能仰望,永远不可拥有。
至此之后,我再也不吃红豆糕。
我没有必要没事找抽找点东西来刺激我自己,触景伤情,再来一个自怨自艾。没人对我好,那我就别亏待我自己,要不然这漫漫长途,我怎么有勇气走下去,是不是。
就在我与回忆纠缠不休,陈图冷不丁来了一句:“劳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