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嘴角勾起来,似乎在傲视着一切。
至于其他九个男女,脸上无一例外挂着严峻的神色,借用这些神色来掩盖那些各怀鬼胎。
我正看得走神,坐在我身侧的陈图的手,放在桌子上轻敲了一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后,他对站在一旁的李律师说:“开始。”
我的耳边,很快传来一大段由一堆专业名词组成的句子,我听得云里雾里,明明没听懂多少,却依然保持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就跟个演后似的。
李律师的发言,持续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他在停止后,很快坐在陈图的左边。
整个偌大的会议上,陷入了长达五分钟的沉寂,在这沉寂里,气氛越发紧张,就像是随随便便点个火,就彻底扑不灭似的。
又过了五分钟,陈图淡淡然开腔,一堆套话:“十分后,没有异议的话,按照这个执行。而伍总监作为友漫最高持股人,当然就按照友漫一向的章程,取代我的位置,带领着大家向下一个高度前进。当然,我后面也会好好配合伍总的一切工作。”
“我反对!”
几乎是咬着陈图的话尾音,坐在我斜对面的吴一迪,他一脸沉稳,这三个字,却掷地有声,气势逼人。
我和吴一迪相识多年,哪怕是在环宇的时候,我偶尔都觉得,吴一迪这个人,不是那种可以被人玩弄在鼓掌至上的男人,他能屈能伸,不管大事小事都游刃有余,他低调内敛心思缜密,总之他不一般。
但这般气势高涨咄咄逼人的一面,我倒是第一次看到。
我想起陈图的叮嘱,就算心彻底皱成一团,表面却保持着一贯的波澜不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陈图淡淡的轻笑,和他的声音,通过这个空旷的空间再倒回我的耳朵,满含着主宰一切的自负:“吴总,你反对?”
我只觉震耳发聩,再看向此时一脸平静的陈图,总觉得陌生,可是这样的他对我依然有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我恍惚间,吴一迪也是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继续:“在友漫的合作之前,我曾经有幸与伍总监同事一年半载,不可否认,伍总监不管是工作能力,职业操守,还是天赋,都有过人之处,但是工作能力职业操守和天赋强,不代表一个人对于管理同样在行。更何况,据我对伍总监的了解,她大学四年,主修的是传媒广告专业,这个专业原本针对性就强,更着重的是创意技术的培养,而并没有涉及到系统管理。由她来担任友漫后面的最高决策人,这简直是胡闹!”
“友漫是一个由我们在座各位,父辈,甚至是爷爷辈,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我相信所有坐在这里面的人跟我一样,都把友漫当成了自己的家,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自己的家,无缘无故承受一切不太合理的风波和风险。”
“总之,我把话放在这里,我,反对到底!”
说完,吴一迪侧了侧身,目光淡淡落在我的脸上一阵,又是移开。
在我来开这个会议之前,我老早就想过,到底是谁,作为冲锋陷阵第一个对我发难的人,我内心的候选人,是梁建芳和陈竞,我以为这个人会在他们之间诞生,我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是吴一迪。
当然我也知道,我不能责怪他。都是凡夫俗子,我又怎么可以苛责太过?
毕竟,涉及到这么大份额的股权转让,转让之后,公司的公关文稍微有一词不慎,就会引起散户股民过度揣测,可能会引起友漫的股价大跳水,导致吴一迪手上的资产无故蒸发。
于是,我依然抿着嘴,毫无异动。
然而随着吴一迪这番话,刚才那些紧张的气氛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进入了剑拔弩张白热化的阶段,不断有股东发言,虽然有个别人可能怕得罪陈图,言辞虽然稍微迂回婉转,但都是持反对的意见。
对此,陈图脸上毫无波澜,他的手越过遮挡的办公桌,轻轻触碰了我的手一下,又放开。
我很快回了他一个别担心本大爷扛得住的眼神。
可是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发声的陈正,他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突兀的把炮灰对准了我。
“伍总监对这样的局面,是不屑回应,还是不知所措?由始至终,伍总监都没有就此事发表过自己的见解,没有任何的哪怕是言行上面的保证,试问我们又怎么敢把自己的切身利益,交由伍总监去支配?”
卧槽,陈正这一枪,开得真是快狠准!
如果说刚才那些股东的讨论,不过都是针对着陈图,那么陈正这一脚,是直接踹到了我的心窝窝上面。
循着陈正这句话,那些鼎沸声慢慢消弭,会议室里面大多数的目光,已经全然落在我的身上。这些目光,有的是轻视,有的是不屑,有的是玩味,总之各种款式都有,我的心里面掠过一丝慌乱,却很快稳住,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丢给陈正一个凛然的眼神,有模有样地开始扯淡,打太极:“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希望在后面的合作中,陈总多多指教。友漫的未来,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其实谁坐在高位,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同心协力,我相信一切只会变得更好。”
我的话音落下,又是长达半分钟的沉寂。
突兀的,陈竞把玩了一下一旁的拐杖,他拖着长长的后尾音,连连说了好几句:“哟,看不出来啊,伍总监挺有当领导的范,这都还没当上官呢,套话就要多溜有多溜了。我决定投伍总监弟妹一票。”
一直隐隐不发的梁建芳,她的脸色在陈竞这番话落下之后,还是没有多大的波动,她淡笑:“伍总监,我对你的能力没有疑问,但是站在公司的角度,我选择和吴总一样的站队。”
我也淡笑,正要礼节性地回应梁建芳一下,不料陈正几乎是咬着梁建芳的话尾音:“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看看友漫是不是还可以有别样的可能,我同意陈总这一次的股权异动决定。”
整个会议室,再一次鸦雀无声。
半分钟后,李律师把一些资料下发了下去,与会的人面面相觑一阵,却最终埋头刷刷地填写着什么。
然后我在懵逼中,会议结束了。
在参会的人神色各异鱼贯而出后,梁建芳被坐在她旁边的吴一迪推着,她很快来到我的面前。
她作了一个暂停的示意,吴一迪很快停住了手。
深深地瞥了我一眼,梁建芳的眼眉间,早已经漫上笑意:“伍一啊,你昨天跟图图拿过证了是吧?周末,回来天麓吃饭,妈安排给你好好补一下,这都瘦了。来来来,这个是妈给你的红包。”
果然从轮椅的左侧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我的手中,梁建芳的手还覆在我的手背上面轻拍了几下:“原本我打算,等会议结束了,我再去你办公室,把该给的红包给你,但无奈妈的腿脚不便,你也别介意。”
我的心皱成一团,在接触到陈图的眼神暗示后,我忍住滔天的恨意,故作熟络地反拍梁建芳的手,脸上随意堆积上虚伪的笑容,拼命罗织词措,让自己显得特自然地跳过‘妈’那个称呼,说:“我哪里敢介意,是我做的不到位,你别见怪才是。”
突兀的加重力道,连连拍了我两下,梁建芳笑容渐浓:“伍一,刚刚妈在会议上的表态,你别放心里面去。妈也是站在工作的角度给出自己的意见,没有不认可你的意思。”
我内心冷笑着,表面却不动声色:“在商言商,我肯定能理解啊。”
大概是演累了,梁建芳总算主动终止了这一场戏:“你啊,可比图图这个被我宠坏的任性鬼贴心多了。妈还有工作上面的事得处理,回聊。”
我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快滚蛋吧老妖婆!
脸上的笑意却郁郁葱葱:“好,快去吧。”
等到吴一迪推着这个老妖婆走远,我知道这个会议室有摄像头,于是我保持刚刚的那种笑脸,对陈图说:“我们也回吧。”
回到15楼,陈图要和李律师去商议处理后面的事宜,而我手上也有一个新项目要跟,那些事多得跟牛毛似的,于是在约好中午一起吃饭后,我们就各自回各自的办公室了。
可是我的屁股还没坐热,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以为是下属拿预算报表过来给我过审,想都没想就说:“请进。”
万万没有想到,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自从上次在医院一别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面的刘承宇。
没有经过通报就敲门,在得到我的允许进门后,也没有跟我多作眼神交流,刘承宇竟然自来熟地径直坐在沙发上,他朝我投来一个玩味的眼神,意味深长一句:“我现在应该喊你伍总监,还是伍总?”
语气很痞,流里流气的,跟我们初相识的时候表现无异。
刘承宇,这是越活越回去了?才会重新变成之前的样子?
眉头蹙了起来,我不急着从办公椅上面站起来,而是直视刘承宇的目光,按捺住内心万千的草泥马,淡淡然道:“你找我有事?”
第193章 不会输得太难看()
刘承宇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肯定。”
说实在话,自从刘承宇对我表态说他喜欢我之后,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心态已经和以往不同。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虽然自知我没有给他错误的暗示,可当我无法回馈别人同等的情真意切时,我多少有些难以自如。
于是此刻,在刘承宇故作神秘后,我并未能像以往那样直接张嘴呛得他个满地找牙,我而是保持疏远的姿态,继续淡淡:“有事就直接说,我还有一堆工作需要处理。”
笑意浓淡相宜停留在脸上几秒,刘承宇的语气更痞,让人捉摸不透:“果然,我是该称呼一声伍总了,伍总监这个称呼,真的已经般配不起伍总此刻的女王范。”
我算是听懂了刘承宇这番不动声色的奚落。
虽然我还没彻底弄清楚刘承宇的真正来意,可我已经感受到他微微的敌意,我于是漫不经心接下他所有的揶揄,口吻更淡:“任何称呼,不过是一个代号,刘总有话可以直说,不必在称呼上面死磕。”
“伍总是因为身价水涨船高,这都不愿意过来与我面对面谈事,而是隔空交流?”
调整了一下坐姿,刘承宇彻底翘起了二郎腿,他也用漫不经心的眼神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散淡地丢出这么几句。
我的眉头彻底拧成一团,却是很快拨通了小鸥的电话,让她给送一杯热咖啡过来,挂了电话之后,我疾步走到沙发边上,坐在刘承宇的对面,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有简单一点的交流方式。刘总是个大忙人,时间肯定很宝贵。”
刘承宇的眉宇一敛,他再一次正了正身体:“听说你昨天,跟陈图复婚了?”
我的嘴巴张了张,还没吐出任何一个字,刘承宇已然又是一句:“我该祝你新婚快乐,还是祝你二婚快乐?”
面对着一个曾经追求过我的男人,这般祝福,我有点儿尴尬。
呆滞了几秒后,我最终中规中矩:“不管刘总以哪种形式送出祝福,我都接受,谢谢。”
嘴角轻轻上扬半分,刘承宇自嘲地说:“没有本事让你接受我的追求,能让你安然接下我的祝福,我也算是扳回了一局,不会输得太难看。”
我忽然茫然了:“你过来找我,就这事?”
很快接上我的话茬,刘承宇的语气中玩味更浓:“我还没有闲到这种地步,专门过来自取其辱。我能上门来找伍总,自然是有好事关照伍总。”
就在这时,小鸥已经端着一杯咖啡礼貌敲门,我让她把咖啡送了过来,小鸥很快朝我们点头示意,她在出去之前,刘承宇慢腾腾一句:“鸥小姐,能麻烦帮忙把门带起来吗?”
小鸥到底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她没有直接拒绝刘承宇这个请求,也没有大刺刺地问我,她而是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我。
有个聪明的下属,我舒心不少,为了避免刘承宇的尴尬,也为了不让小鸥为难,我给她一个照做的示意。
于是,小鸥朝我们笑笑,她很快带上门,出去了。
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几口,刘承宇把杯子重重地顿回茶几上,他冷不丁跳跃一句:“伍总,你认为我和你,算是朋友吗?”
我觉得刘承宇真的卖得一手好关子,他这么三言两语,已经将我吊到半空,我快要按捺不住:“咱们能换个通俗易懂的交流方式?”
沉默数十秒,刘承宇倒是干脆:“好。”
停顿一下,他又说:“我今天过来,想跟你做个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要跟我合作。”
交易?
我狐疑,却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据我的推测,伍总已经顺利通过友漫股份决议会,获得了陈图手上25%的股份,但是伍总这一次算是险中求胜,那些股东董事,对伍总还抱有十万分的质疑,如果这个时候,伍总能拿下一项半项条件成熟的项目,那会帮助伍总以最快的速度在友漫站稳脚跟。”
把二郎腿放了下来,刘承宇眼眉微敛,语气淡得跟局外人般:“伍总重返这个行业也有一段时日,应该略有耳闻,最近万成拿下了湛江南三沙头度假村的开发权,而友漫对此非常感兴趣,友漫多次派人与我洽谈,诚意满满想要与万成合作开发,但我暂时还没表态。”
用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着刘承宇的表情变动,我在他暂停往下后,慢腾腾接上一句:“刘总的意思是,我可以用一些刘总感兴趣的东西,来换取刘总手上这个香饽饽?”
“伍总真是聪颖。”嘴角微微一抽,刘承宇:“这倒为我省掉不少力气。”
脸色一凛,我淡淡接上刘承宇的话茬:“刘总愿意以这么大的利益来交换我手上的某些东西,想必刘总感兴趣的这个东西,会让我比较为难吧?”
却开始装逼了,刘承宇笑笑,很是高深莫测:“这个见仁见智。但是伍总以前自个开工作室时,我们有过合作,伍总应该知道,我和谁合作都好,都讲求一个‘诚’字,我最不喜欢被人当成水鱼来宰割,我更不会把伍总当成水鱼,我更推崇你情我愿的交易原则。”
看刘承宇满脸的玩味,我眉头轻耸,我用手将它抚平一些,镇定自若般:“刘总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直接告诉我,让我考量考量?”
身体往后倾了一下,刘承宇再一次换上漫不经心的语气:“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对你而言轻而易举。”
“嗯?”我茫然不已:“说明白点?”
淡笑,刘承宇:“你大概知道,陈图在半年前,曾经把友漫洗牌过一次。他对友漫的资源进行整合的过程中,梁建芳给他投了反对票,导致陈图的整合滞后,陈图和梁建芳就此埋下心结?”
我当然知道这事。上次在医院,我装睡偷听到的。但是我更知道的是,陈图和梁建芳之间的梁子,才不是因为这点儿破事结下的,这不过是陈图营造出来的假象。
而我就算很确定刘承宇这人的是非观没啥大毛病,但他始终是梁建芳的亲生儿子,看他对亲情的渴望,似乎超越了一切,这让我无法判断,他以后会不会因为梁建芳而跟我们直怼到底。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我能做好的是现在。
于是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模棱两可地扯淡:“哦,两母子之间能有啥隔夜仇。”
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