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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仰起头看北京雾霾的天空,黑沉沉,透不过气,好像随时能压下来,让人粉身碎骨。
就见骆文旬接完电话,转头说:“法院下了通知,下周一开庭审理此案。”
下周一。。。。。。。,只剩四天的时间。
许觅躺在床上,余辉钻进来,显得她的脸又红又肿,她一点也不饿,转念一想,好像一天都没吃饭。
烟一根接着一根,到晚上她才在楼下随便吃了一碗面,洗完澡躺在床上,夏兰打电话问了情况,许觅没心情聊太多,没讲几句就挂了。
屋里没开灯,天花板黑乎乎的。
许觅一丝困意也没,神经高度紧张,她想到了陆浮生被带走的那个早上,他们说要一起回建南,他们约好在一起一辈子,永远不分离。
她猛地抱紧身子,身体里的愤怒无处发泄,下一刻就能将她碾碎。
父亲公司的危机,陆浮生的诬陷案,从她跟陆浮生相遇的那一刻起,傅锦鸿就开始了谋划,傅锦鸿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必定不安分,看着她一步步自食其果。
可她肆无忌惮,破茧而出,给了傅锦鸿重重一击,傅锦鸿终于用行动告诉她,他的能耐有多厉害!她有多无能!
难道真的去求傅锦鸿?!
不!她答应过陆浮生,不离不弃!死也不求!
第98章 一审()
一晚上没睡,许觅第二天跟着骆文旬找线索,毫无线索后,骆文旬开始从字眼上企图找法律的空隙,在第一审时能有回旋的余地。
几天下来,许觅脸颊瘦的不成样子,她怕周一见到陆浮生,他会心疼,晚上特地吃了好几碗饭,吃着吃着眼眶就红了,没泪,她得忍着!
周一,富天广场大厦塌陷坠楼案开庭审理,法院外堆满了人跟记者,争先恐后的往里挤。
坠楼的家属拉了横幅,要法院为他们讨回公道,见到辨方队伍,纷纷朝许觅他们吐口水。
许觅脸色铁青的往里挤。
有记者拿着话筒,“据官方消息,证据确凿,骆律师还要为恐怖犯者做无罪辩护!是想挑战高难度,还是藐视法律?”
“凶手对象是一整栋楼的生命,骆律师难道没有良心不安?”
“这位小姐,是凶手的家属?”
挤进法院大门,许觅头发乱成一团,她冷着脸扯了几下,正好接到许洋的电话,许洋早上坐飞机来了北京,一会就到。
上午十点,准时开庭。
许觅坐在旁听席,许洋没过几分钟就进来,坐在她身边。
法庭安静,公诉人跟辩护人纷纷入席,旁听席几乎都坐满了人。
许觅跟许洋点了点头,两个人没有语言交流,她转过头,猛地看见了孙怡安,孙怡安身边坐着李旭,许觅看了一圈,傅锦鸿没来。
或许是许觅的眼神太戾,孙怡安有所察觉,转过脸,正好与许觅四目相对,孙怡安脸色一僵,连忙又转回去,看着前方。
全体起立,审判长与审判员入场,宣读一系列法庭审理规则,审判长宣布开庭,铁门一响,陆浮生被带入被告席。
陆浮生穿着昨天许觅让人带给他的黑色大衣,背脊笔挺,下颚比好几天前消瘦不少,拷着手铐,神情冷硬。
许觅连日来都强装镇定,这一刻,看到脸颊微微胡渣的陆浮生,眼眶迅速红起来,不能哭!
陆浮生坐进被告席,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许觅,他嘴角倏地扬起笑意,眼神深邃。
不管何种处境,许觅不得不承认,陆浮生总能泰然处之,不慌不乱,给了她最好的安抚。
许觅沉了口气,笑着回应他。
检察院公诉人黄政英,三十多岁,等审判长声明了权利义务之后,黄政英宣读了起诉书。
“2014年11月2日晚,北京时间7:50分,桥西大路富天广场大厦十楼磞塌,致一死一重伤,经审查核实,建构设计图跟签订设计图不符,富天广场大厦设计师陆浮生蓄意更改设计图,证据确凿,对以上指控你有没有异议?”
陆浮生:“有。”
黄政英拿出一份文件,声音响亮:“工程签订,一式三份,一份在华东设计院,一份在宇扩集团,还有一份在你手里,我手上的这份文件,就是富天广场工地的经理吴有力提供的罪证。”
黄政英将文件打开,放在陆浮生面前,义愤填膺道:“是不是你蓄意更改后的文件!”
陆浮生扫了一眼,“肉眼看,跟我的签字很像,十楼数据明显偏差,不是我的!”
许觅听的胆战心惊。
黄政英又拿出一份文件,呈交给审判长,“这是司法鉴定的说明,经过检测,文件上确实就是陆浮生的签字,警方已经在华东设计院陆浮生的电脑里发现了篡改的电子设计图!”黄政英一拍桌子,在气势上震了全场,“你有什么解释!一早就谋划好,蓄意塌陷整栋楼!作为资深设计师,不可能不知道超过工程允许的偏差是无法承重,你这是谋杀!”
“反对!”
骆文旬铿锵道:“黄检察官有意歪解事实,为了法律公正,我方有权对司法鉴定质疑,由我方再次进入司法鉴定。”
审判长一锤法槌:“反对有效,准,请公诉方提出更充足的证据。”
骆文旬随即坐下,许觅暂时松了一口气。
黄政英挑眉笑了笑,面色又一凝:“请出我们的证人。”
富天广场工地的经理吴有力被带上证人席,他紧张的低着头,宣读对证词的严谨性。
黄政英:“吴有力你作为工程监督经理,为什么没有严格的审核设计图?”
吴有力:“在建筑行业待久了,都会自动的听设计师的话,陆设计师三天两头往工地跑,让我们严格按照设计图来做,并且把设计图原件给了我,让我监督。”
黄政英:“你确定这份篡改的设计图,是陆浮生亲手交给你的?”
吴有力:“是。”
黄政英高声说:“我的话问完了。”
全场小声喧哗,审判长敲法槌:“肃静!”
许觅心口被锤的一痛,陆浮生坐在那里,看着毫无波澜,可许觅隔着数米的距离,还是看到他额角的青筋。
轮到骆文旬问审。
骆文旬走到证人席,盯着吴有力:“你在建筑行业待了多少年。”
吴有力:“十二年。”
骆文旬:“十二年的工地建工,经验丰富,为什么没有看出十楼的错误!你说这份篡改的设计图是陆浮生交给你的!可陆浮生在11份才回到北京,在此期间,酒店摄像图显示,有人假扮清洁员进入陆浮生租住的房间,这份设计图被盗,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份设计图是陆浮生给你的!或者这是你偷的!你才是跟工程接触时间最长的人!?
吴有力大急:“不是我!是陆浮生给我的!”
黄政英站起来:“辨方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以误导我的证人!“
审判长:“请辨方提供更有力的证据!”
骆文旬拿着一个摄像带,交给助理,助理将摄像带放入,投影仪很快显示画面,画面中,一个穿着白色清洁服装的服务员,带着帽子低着头,巧妙了避开了摄像头,刷卡进入了房间。
骆文旬将画面暂停放大,清洁工的手又黑又糙。
骆文旬说:“酒店清洁工都是四十岁到五十岁的妇女,这个人的手明显就是一个男人的手!警方现在正在寻找此人,现象说明,陆浮生的设计图原件确实被盗!我怀疑是有人栽赃陷害!”
第99章 看不见的刀光血影()
黄政英笑着起身:“骆律师,清洁工常年干活,手背粗糙很正常,我反对骆律师栽赃陷害的观点。”
审判长:“反对有效!请辨方不得随意提出无依据的论词。”
问讯继续。
骆文旬走到被告席,陆浮生抬起头,眼黑亮,“陆浮生,我问你,当初你提供给吴有力的文件,是原件还是复印件?”
陆浮生答:“复印件。”
骆文旬再次走到吴有力面前,施压,“既然是复印件,为什么你手上会有我当事人的原件!是不是你栽赃陷害我的当事人!到底是谁指使你!在法庭在公然做假证,你知道后果吗!“
吴有力面色急促,吼道:“是陆浮生给我的!凭什么说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去偷他的设计图!楼榻了我有什么好处!“
骆文旬倏尔一笑:“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在怀疑,又没说就是你偷的,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或者是心虚?”
“我。。。。。。没有心虚!”吴有力说话结巴,紧张的用眼睛瞟旁听席。
许觅转头,正好看到孙怡安瞪着眼睛,发出警告的意味。
黄政英适时站起来,冷声:“反对!骆律师,我的证人初次上庭,请不要言语误导。”
谁都想从精神层面占据主导。
审判长敲法槌,“请辨方注意言辞的紧密型,提出确凿证据。”
骆文旬回了声是,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吴有力,走向陆浮生。
“你从10月21日到11月2日请假不在北京,公司的电脑在这个时间段是空留期,是不是在这个时间段任何人都能授权侵入你的电脑。”
陆浮生:“公司电脑的系统,上层领导人都能进入。”
骆文旬:“所以这不是一个独自的私人区域。”
陆浮生:“是。”
骆文旬:“我的话问完了。”以上几点已经能影响陪审团的意见。
陆浮生抬头看了一眼许觅,许觅目光坚定的回望他。
吴有力被带下法庭,黄政英接着起身,“在这里我还有一个人需要出庭。”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被带了上来,大腹便便,穿着西装,许觅眯眼一看,不由的蹙眉,是华东设计院的主任秦向前。
黄政英问:“秦主任,你是陆浮生的直接上司对吗?”
秦向前点头:“是,这次设计院的项目出了大事,但是我们设计院秉承住户利益为上,需要做出正义的决定。“
话音落,许觅已经知道秦向前不会偏袒陆浮生,陆浮生是华东设计院的员工,华东设计院竟然反助力,许觅快气炸了!
黄政英又问:“富天广场大厦改签合同,据宇扩集团提供,里面附增了一条,是否有此事?”
秦向前说:“没错,宇扩集团附增的一项明确表明,设计图监工直接交给宇扩集团的设计团队,我们公司不得再干涉。”
黄政英声音锐利:“也就是说陆浮生不按合同来,强行进入工地监控,此举可想而知!”
黄政英猛地走到陆浮生面前,“既然工程已经不归你负责,你为什么一次次往工地跑,强制要求工地按照你的设计图来!你心急!想要在对方设计团队接手前,将十楼迅速盖起,来达到你的目的!”
陆浮生微眯了眼,沉声说:“我没有看到改签的合同,秦向前一直以工作忙为借口,没有将改签的附增项目告之我!”
秦向前忽然大声说:“改签的合同务必要给设计师过目,你一再请假,明明就是听到风声,刻意不看!”
审判长蹙眉呵斥:“证人席不得插话!扰乱现场,下去接受法庭法规学习!”
秦向前脸唰的红了,被带了下去。
在法庭上每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
黄政英咄咄逼人的问:“我假设你没有看到改签的合同,为什么你一次次的还要往工地跑,而不是先审核合同!请你回答!”
陆浮生唇线紧抿,蹙眉不说话。
黄政英再接再厉:“你从小受父亲虐待,十四岁杀父,属于正当防卫,十七岁母亲过世,过了一年,你外公外婆过世,试问一个家庭从小处在虐待,家人一个个去世的背景下,心理怎么可能健康!”
黄政英又拿出一个录音带,让人呈上去,“这份录音带是建南市悦心咨询室关于陆浮生就诊的一段录音。
法庭内落针可闻,录音带滋滋的响起。
“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
“我不怕,我痛苦,我爸变了,家毁了,他开始家暴我妈,疯了一样的抽我,藏不住,躲不了,妈。。。。。。。”
“你恨不恨你爸?”
“放轻松,告诉我,你恨吗?”
“我恨。”
许觅整个人微微发抖,是她曾经帮陆浮生做心理治疗,对方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要致陆浮生死地,她看到陪审团跟旁观席的人都小声议论,好像下一刻就能给陆浮生定罪。
许觅脸色全白。
陆浮生的情绪一丝丝裂开,从进场到现在他毫无波动,只有面对他的过去,他才有了动容。
录音带被关闭,黄政英正气凛然的大声说:“我充分的怀疑陆浮生具有反社会人格分裂症!因为家庭的不幸,企图危害社会!”
“反对!”骆文旬脸色铁青,“杀父一案早就在2006年宣布陆浮生无罪!现在是在审理富天广场塌陷坠楼案,不是2006年的杀父案!杀父案已经了结!难道黄检察官是在质疑建南法院的公正性!”
骆文旬看着审判长说:“我申请给陆浮生做精神鉴定,证明陆浮生精神正常,没有反社会分裂人格!”
审判长:“请公诉人严格对待此次案件,不得参入其它案件干扰判决,辨方的要求准许!”
一场剑拔弩张的庭审,终于暂时落下帷幕,看不见的刀光血影。
审判长宣布:“对于被告人陆浮生蓄意制造富天广场大厦塌陷坠楼案一审结束,由于辨方提出两项新添审核依据,决定于11月24日人民法院二次开庭!”
一审结束,所有人有序的离开法庭,两名法警给陆浮生重新带上手铐,许觅站在原地,脚无法移动。
陆浮生心有感应的望过来,隔着人流,他目光深沉,眼波带着疼惜,他微张了唇,口型浮动了两个字。
“别怕。”
许觅看着陆浮生被带离,捂着胸口。
“许觅。”许洋急忙扶住她。
许觅缓缓站起身,眼中的泪花散去,她沉声说:“我没事,我很好。”
第100章 你懂我吗?()
骆文旬在法院大厅等许觅,检察院的黄政英正好从侧门出来,两个人碰面握手聊着,画面和气。
许觅走过去,黄政英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对骆文旬说:“骆律师,今天的辩证很精彩,下一场我会不留余地。”
“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骆文旬微笑着说。
“我也相信法律的公正,二审见分晓!”黄政英带着几个检察院的人一起走了。
骆文旬看着离去的身影,说:“黄政英在检察院可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见许觅冷着眼,“不过你放心,黄政英年纪虽轻,但是为人正派,不会被人收买,就是太过相信眼前的证据,才会不留余地。”
许洋跟骆文旬握了手,嘱咐道:“骆律师,这次的案件务必让我们赢,我相信你一定能还陆浮生一个清白。”
“我会尽力而为。”骆文旬叹息一声,蹙眉。
许觅见状,带着希翼问:“今天这场辩证,我们还是有希望的,一审没有立刻判决,说明对方的证据被质疑。”
骆文旬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检察院提出的证据,我们一个都没有充足的证据来反驳,只不过在拖延时间,拖的越久,对方的证人就会着急,也许会露出破绽。”
许觅心一沉:“如果他们不露破绽怎么办!警方一直找不到那个清洁工,要是二审还是找不到新的线索,那陆浮生岂不是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