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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这假期也要结束了,下周一可就要上班了,津南郊区新开发了一个度假村,你需要跑一趟。”
chester四十岁,典型的齐大胜压轴版,位居高位的一惯命令口吻。
许觅:“行,下周我去公司拿材料。”
“不要迟到,太散漫可是有危机,现在新人一个接着一个,你该有意识,明白吗?”
许觅轻笑:“主编大人,我知道了。”
她的随性已经众所周知,挂了电话倒车。
到达星海房产中介公司时,已经10:30,迟到的劣性让她羞赧。
“许小姐,您总算来了,正要给您打电话呢。”公司门前,王助理早已久候。
许觅看着陌生的年轻女人一愣,王助理拿出名片:“许小姐,我是房产公司张经理的助理,陆先生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陆先生?应该就是买家,等了两个小时?看来很急迫的想买她的房子,让她有些好奇,她记得夏兰说买家是个大学生,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雷厉风行?
许觅接过名片,颔首。
议事厅很大,时间还很早,零星坐着几个洽谈的团队,只有一桌坐着四十多岁的张经理,和一个背景消瘦的男人,很年轻。
张经理连忙起身,望着三步之外的许觅,礼貌笑道:“许小姐,您请坐。”顺手拉了一边的椅子。
那年轻男人听到声音,也起身转了过来。
白衣黑裤,头发硬而黑,轮廓鲜明,肤色很白,病态的白,阳光透过玻璃窗反射而来,落进他泼墨般幽深的眼里。
他的眼太黑,无波无澜,像一汪死水,无声无息。
太惊恐,太突然,许觅呼吸停顿几秒,一眼不眨的望着面前的年轻男人。
她想,这一切应该不是幻觉,折磨她三个月的幽灵,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忍住了爆发的冲动。
“许小姐?”王助理轻咳一声,唤了唤她,这位年轻的男孩长的很帅气,怎么像是吓到了?
男人也发现了许觅的异样,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下头,便重新坐下了。
看着他乌黑的后脑勺,许觅渐渐回神,收起发白的手指,她是一个二十五岁的成熟女人,很快收拾好情绪,坐在他对面。
张经理是个很圆滑的公关人员,打趣道:“我一次见陆先生时也很惊讶,这么年轻就买房了,许小姐可不能因为陆先生年轻,就不卖了啊。”
许觅看着张经理拿出房屋合同,又将目光移到男人的脸上。
“可以抽烟吗?”许觅的声音很淡,她已经看到无烟区的标志,但她现在很需要转移注意力。
不等张经理回应,许觅已经从包里拿出绿摩尔,抽出一根细长的烟,用打火机点燃,动作很快,没有抖。
王助理泡了茶过来,与张经理使眼色,张经理也只是赔笑,没说什么,毕竟还要收人家的中介费呢,顾客就是上帝。
“名字。”许觅开口。
过一会,年轻男人才发现,这是在问他,隔着烟草清香的烟雾,他看清了她的脸,很年轻,不像二十五岁的女人,脸白而精致。
“陆浮生。”
他的回应,让许觅愣了一瞬,原来他的声音这么清澈低沉,没有年轻人应有的朝气。
许觅吐出一口烟:“浮生长恨的浮生?”
“。。。。。。”陆浮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许觅接着开口:“不先去看房吗?”
“不了。”
他的话太少,太简洁,许觅没有一丝诧异,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着急想买我的房子?”
陆浮生面无表情:“你卖,我买。”
“我卖?我可没卖,我卖房子呢?”
这话很有歧义联想,陆浮生脸色一僵,唇线紧抿。
张经理笑道:“陆先生今年才二十岁,正在东南大学读书呢,在津南早点买房也好,离的也不远。”
许觅没有理会张经理的打圆场,直直盯着他,一根烟燃尽,她的心也冷静了,一些事情脱轨到毫无科学根据。
现在她知道,她没有病。
她将烟头捻灭,笑的很温雅:“房子我不打算卖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盯在她漫不经心的脸上。
陆浮生站起身,礼貌弯腰:“许小姐,刚刚是我失言,非常抱歉,还请将房子卖给我,我很需要这间公寓。”
许觅也站起身,裙摆垂下,她拿起沙发椅上的皮包,笑看着他:“与你无关,是我突然不想卖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白忙一场,晚些时候,我会支付你们一些报酬,再见。”
这句话是对着呆愣住的张经理与王助理说。
许觅点了点头,就走了。
刚刚拉开车门,身后的脚步声临近。
“许小姐,为什么突然不卖了?”
他的声音有些喘,有些急,冷硬的脸一丝慌乱。
许觅探究了一会,坐进驾驶座上,摇下车窗,看着阳光下清癯的男人,真实的气息与温度,不是所谓的幽灵。
佛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一切因果,皆有定数。
她反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着急买我的房子?”
陆浮生怔愣的看着她,无言。
许觅也没有指望他会回答,她笑的很低:“很高兴认识你,陆浮生,再见。”
她的笑太淡,看在陆浮生眼里,沉重淡漠。
第3章 正面交谈()
九月夜微凉,同和居散发着与夜晚相悖的暖意。
许觅坐在包厢,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没有尽头,没有焦点,她的唇很红,一丝魅惑。
菜上桌,夏兰才赶过来。
“公司太变态了,简直是分分钟剥夺我的生命。”
夏兰模样不算出众,又爱中性打扮,今天却穿了一身艳丽的纱裙,桃腮带笑。
许觅拿茶润了润嗓子,调笑道:“你今天被人滋润了?整个就是一朵盛开的娇羞花,看的我直哆嗦。”
“去一边。”夏兰翻白眼:“我老大不小了,今天相了一个各方面还不错的男人。”
“有戏?”
“看后续发展吧,目前来说凑合。”夏兰用筷子敲她的碗:“别把话题扯我身上,说你呢,听张经理说房子不卖了。。。。。。”夏兰终于问许觅。
许觅抖了抖烟灰:“是我的问题,突然不想卖了。”
“许觅。。。。。。。”夏兰越发看不透她了,那栋房子说不定真有问题,卖了也好。
她笑道:“夏兰,让你担忧了,房子我想留下来,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我不会有事的。”顿了下,强调:“我很好。”
许觅不想说的,谁也撬不开她的嘴,她越说没事,事情只会越难琢磨。
正要再问,许觅的电话响了。
许觅拿起手机,愣了一瞬,烟头的灰落在手指上,有些烫,夏兰看到来电人名,脸色不太好。
过了一会,电话屏暗了后,铃声再次执着响起,许觅按了接通键,声音淡漠:“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讨好的声音:“小觅,吃饭了吗?”
“小觅?听着倒是像是叫小秘,跟你重名了。”
那天哽了一下,所幸也不叫名字了,笑问:“是我考虑不周,这个月你爷爷八十大寿,很想你,回来一趟吧。”
许觅捻灭了烟头,眯眼:“我已经不是许家人了,麻烦下次不要打错了。”不等那边再说,就挂了电话。
夏兰性格不遮掩,一撂筷子,气道:“张慧芳这破女人,心眼真多,你爷爷大寿,需要她来问?还不是看你爷爷年纪大了,分财产的时候到了,想要在你爷爷面前办好,当初你爸将你赶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她多好心!他们现在也就指望着你爷爷那点资产维系,只怕傅家没少使绊子,当年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说到此处,夏兰就差没扇自己一巴掌,嘴快,这些不该提起的,一溜都出来了。
偷偷看许觅的脸色,还是一副清淡淡的样子,但是多年的相处,她知道许觅心里不好受,有些事太惨烈,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夏兰自知失言,抿紧了嘴。
许觅拥了拥她的肩膀,一脸平静:“我很好,难得这些人还记得我,说明我的存在还在扎他们的心。”
许觅十二岁时,母亲乳腺癌去世,父亲一个月后就娶了自己的小秘张慧芳,这件事经不起推敲。
她二十二岁被赶出家门,那年发生了很多事,她再也没有回去过,一直留在津南城,留在母亲留给她的这间公寓,就算里面有诡异的东西,她也不愿离开。
夏兰被逗乐,反拥她:“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也要努力,忘了过去。”
“行了,别煽情了,不适合你。”
吃完饭,各自回家。
回小区时已经晚上八点。
许觅停好车,一天的忙碌,嗓子发痒,高跟鞋踩水泥地上,哐当清脆的响,有节奏不缭乱。
她顿住脚步,看到树影下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从阴影中走出来,礼貌的打招呼:“许小姐。”
小道下有几盏灯,光线昏黄,落在陆浮生挺直的身影上,生出一丝单薄。
许觅收起纷乱思绪,走在他面前:“找我?”
他身上寒气重,应该等了很久,许觅只看到他点了点头。
“有事?”许觅问。
陆浮生听出她语调的疲惫,歉意说:“很抱歉打扰到您,我想跟您谈谈。”
他很礼貌,很有修养,但许觅却在他骨子里感受出了阴冷。
“我今天很累,别的地方不想去,你跟我上去吧。”
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许觅回头看向他。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对于她的邀请,有些意外。
许觅笑了下:“走吧。”
也不管他会不会跟上,直接进了单元楼,按开了电梯。
陆浮生跟进来时,楼上的住户也跟在后面。
许觅让出一步,刚好让陆浮生站在她身侧,电梯狭窄,一时离的近。
他身上有青草的气息飘来,很干爽,与他散发的阴暗沉默不符。
“许小姐,才下班啊。”
打招呼的人,是许觅一层的邻居王大妈,刚刚遛完狗,暧昧的扫了几眼沉默的陆浮生。
“是啊,王阿姨。”许觅看了眼探头的泰迪狗,顺口说:“狗很可爱。”
刚说完,那狗冲着角落的陆浮生猛地狂犬几声,换来王大妈几声呵斥跟歉意。
陆浮生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听说,狗的鼻子很灵,能嗅到人察觉不出的气息。
电梯很快就到了,许觅领着陆浮生走到门口,掏钥匙,对于电梯里发生的状况置若罔闻。
倒是王大妈看了他们好几眼。
“进来吧。”
许觅让开道,打开屋内顶灯,瞬间照亮了一切。
陆浮生站了一会才进屋,顺手关上了门,他很安静,可许觅察觉出他的局促跟紧张。
许觅放下手包,拉开冰箱,随意的说:“我这里只有水。”
她走向沙发坐下,抬头看他,他还站在廊灯下,轮廓隐在半明半暗中,见她望来,才走过去,无意间望向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储存室。
很快他的目光收回,却没能逃过许觅的观察。
这间公寓色调很暗,像许觅给人的第一感觉,墙上几幅抽象画,一个老旧的坏钟,沙发是橘黄色,给暗沉空荡的屋子增添了一抹暖色。
陆浮生看了一眼面前未开封的矿泉水,道了声谢谢。
“不介意抽根烟吧?”
见他摇了摇头,许觅在桌角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火点开的瞬间,冒出蓝光,她的手抖了一下。
在这间公寓,见到活生生的他,让她有片刻恍惚,脊背不知不觉冒出一层冷汗。
“找我谈什么?”她问他。
陆浮生静了一瞬:“许小姐,为什么突然不卖房子了?”
许觅眯眼,隔着烟雾打量他,还是老话:“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买我的房子?”
静,不寻常的静,她听到他的呼吸沉了几分。
结果显然易见,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许觅也不是个深究的人。
她问:“吃饭了吗?”
陆浮生一愣,问题转的太快,毫无逻辑,他点头:“吃过了。”
“我还没吃,我先点个外卖。”说完,就抽出茶几下的外卖单,打电话点了经常点的那家。
她重新坐回沙发,意外的发现他在专注的打量她的房子,太专注,导致露了情绪,但很快,他又低下头。
这个男人对她的房子有一种诡异的执着。
她猛地想起了那晚,他躺在血泊中,走向死亡。
她将烟捻灭,又抽出一根点燃,她没有烟瘾,最近几个月已经慢慢依赖上,特别在他的面前,她有些控制不住。
正常人,没有一个能若无其事。
“陆浮生。”她忽然唤他,她盯着他望来的黑瞳,一字一顿说:“房子我不会卖,你死心吧。”
“为什么?”他蹙起眉尖,直迎她逼仄的眼。
“因为,我在寻找真相。”她吐出一口烟,缭绕的烟雾朦胧了他们交汇的视线。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许觅脑海浮出陆浮生离去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感应灯亮起时,他的脸年轻木然,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寻找最后一块浮木。
“许小姐,我真的很需要这间公寓,请您再考虑下。”
第4章 相遇()
许觅洗漱好,也没吃早餐的习惯,看着小区下进进出出忙碌的人,拨通了一个电话。
“许洋,我是许觅。”
电话那天像是断线一样,默了许久,呼吸声传来,不可置信的问:“许觅?”
她握紧手机嗯了一声。
那头又静了一会,像是终于相信是她的电话,貌似轻松拉近距离:“这些年可好?很久没见你了。”
三年了。
许觅无聊的把玩打火机:“我很好。”
二人无话,一丝尴尬,许觅言归正传:“爷爷这个月大寿,我需要回去一趟。”
“你要回来?”语气惊讶。
许觅也不诧异他的震惊,毕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要回去,回到那个被她摧毁成残垣断壁的家。
她说:“我不想惊扰到其他人,爷爷大寿,家里应该不会有人在,我回去拿点我妈的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可以寄给你。”
“颐景公寓的旧文件,你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头似乎疑惑:“颐景公寓,婶婶不是过户给你了吗?是手续有什么问题吗?”
许觅不想深聊,又不想太生分,笑了笑:“就是怀旧,到时你帮我打打掩护,我不想惊扰别人。”
这里的别人显得很陌生。
电话那端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行,到时你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到时再联系你。”
“行。”
“那先这样,谢谢了。”
“别客气,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许觅没做停留,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颐景公寓的文件,她只有母亲过户给她的一些手续合同,说不上来,为什么一定要房子之前的老文件,她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当天晚上,许觅又见到陆浮生站在树荫下,白衣黑裤,无声的表示一种执着。
昨晚说的很明确,陆浮生也没有莽撞的再上前,欲言又止。
许觅冲他点了点头,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