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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坐在她对面,她没给自己泡茶,指着楼上说:“陆浮生住楼上。”
方沐云一愣,被人看穿后的羞赧,但她还是问出口,“你也住这里么。”
“我住楼下。”许觅扬了扬红唇。
方沐云瞪着眼看她,五官精致,画着淡妆,举止淡漠,是她这个年纪不可能拥有的,让她羡慕的同时又嫉妒。
“你刚刚在楼下说前几天出事了,是什么事?”
方沐云的思绪被许觅的问题拉回,她很快意识到许觅问的是什么,
女人的直觉一直都很准,女人的心机说起就起,要不然古人怎么说,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方沐云本不想说,可看着与陆浮生同住屋檐下的美丽女人,总能让她联想到禁忌的诱惑。
她决定说出来。
许觅观察她的表情,没有催促,或许意识到什么,她从大衣兜里掏出绿摩尔。
“不介意吧。”她虽在询问,动作却没询问的意思,红唇已经叼了根细烟,打火机在青葱般的手指中旋转,咔哒一声,烟火点燃。
她微扬着头,吐出一口烟,整个人朦朦胧胧。
方沐云看呆,“你抽烟啊?”这句话吐出来,她就觉得自己土到爆。
“嗯。”许觅轻嗯了一声。
没过一会,方沐云抠着手指,一堆小动作掩饰紧张,“陆浮生在他十四岁,杀了他爸爸。”
一句毫无铺垫的话蹦出来,粉尘都冷肃起来。
许觅拿烟的手指一紧,烟头完全瘪了,一口本要吐出来的烟尽数吸了回去,呛声憋着嗓子眼,眼眶都憋红了。
方沐云还在继续说,“我也是才知道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那天周五,正好放假,我们系跟计算机系在篮球场联赛pk,陆浮生被系里领导叫过去,刚好比赛结束,计算机系的一个男生输的惨,不知怎么的,就冲上来推陆浮生。”
方沐云哽了哽:“说。。。。。说像陆浮生这样的杀人犯也能得国家奖学金,简直是对优秀学生的羞辱。”
她看了眼许觅,后者漫不经心的抽烟,脸孔笼在烟雾后。
方沐云抹了抹眼皮:“我听说那男生是陆浮生的初中同学,他也申请了国家奖学金,被退了回来,心里有气,就当着整个篮球场的人揭陆浮生的过去,这种人最让人瞧不起。”
方沐云伤心的同时,也心怀愧疚,那天她太震惊,胆怯的往后缩了不少,没第一时间冲出来为陆浮生辩护。
许觅咬着烟头:“初中同学?这么巧,一个学校?”
方沐云说:“津南的人都想去东南大学,前十名校,毕业了好分配工作,那个男生是建南本地人,一个学校也不意外。”
许觅没说话,方沐云像是看明白什么,眼底有得意,“陆浮生其实也是建南人,我听说,是出了事,才去了苏州。”
方沐云意识到这个成熟美艳的房东,一点也不了解陆浮生,或许真的只是房东关系。
她小声问许觅:“你害怕么?”
许觅反问:“怕什么?”
方沐云睁大眼睛:“陆浮生杀过人,你们还住一个屋檐下,你不害怕么?”
许觅眯眼,带着一丝冷意,她掐灭烟头,站起身:“不早了,我还有事。”
驱逐令很明显,方沐云也不在意,扬嘴笑了几下,到了门口,说:“如果你害怕,我可以帮陆浮生找房子。”
许觅靠在门框边,笑的寡淡:“你该走了。”
后者怒怒嘴,道了声再见,就走了,走远了,心里隐隐发毛,那个女人看着一脸镇定,什么反应也没有,完全不像个正常人。
正常人哪会不介意同一屋檐下的人,是个杀人犯?
许觅窝在沙发里,屋里很安静,空气的花茶被呛鼻的烟味覆盖,阳光照进来,颗粒成埃,粒粒清晰。
她自始至终面无表情,抽烟的气息越来越猛,跟那晚一样,往死里抽。
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陆浮生,只知道他会死,她要留住他。
她今天本要去东南大学找上次递申请书给她的那个男生,不料,楼下意外的遇到了方沐云。
小女生有意说,她有意听。
一拍即合,省得她费心思找别人问。
第22章 你是不是不会说谎()
云之阁雅房。
韩川提着公文包从外面推门而入,西装大衣,一丝不苟。
雅房宽敞娴静,颇有日系风格,一方檀木桌,许觅坐在正对面的方向,身上一件黑色毛衣,远远看,像披着羽毛。
“不好意思,临时有急诊,久等了。”
“没事,请坐。”
韩川放了包,坐在许觅对面,先用湿纸巾净手,才好整以暇的看着许觅。
服务员进来点好了菜,才退出去。
许觅提起紫茶壶,给他倒上茶,茶水声悦耳,香气沁鼻,驱走了满身的寒气。
“怎么想着请我吃饭?”韩川推了推无框眼镜。
许觅笑了下:“无事献殷勤,当然是有事相求。”
“这话严重了,我可不敢当。”
话刚停,服务员推门进来送菜,待人走了,韩川笑着说:“这家云之阁的三文鱼可是直接从日本空运过来,上次院里在这里聚餐,光陪着喝酒,都没好好尝尝。”
鱼片薄而鲜,刚刚从鱼身上切下来,又放在冰上,鲜味足的很。
许觅用筷子夹了一片,鱼肉又嫩又凉爽。
她放下筷子,说:“是不错,听说你认识周快报的人?”
韩川擦了擦手点头:“医院每月都有人来采访,上报家常便饭,时间久了,自然就认识几个人。”
“怎么?你也要出刊?”韩川抬眼。
许觅轻笑:“我哪要出刊,我们杂志社跟周快报可不是一个领域。”
周快报是建南最大的综合性日报,历来的报刊全部记录在案。
“我需要六年前的一些报纸,你帮我问问。”
韩川挑重点问:“急么?”
许觅看着他:“急。”
韩川点头:“我会尽快找人,你等消息,这几天就会联系你。”
“行,那谢谢了。”许觅又给他斟茶。
“别客气。”
韩川看了她一眼,这是他第二次见许觅,在他初次印象里,这个女人冷淡如霜,又高傲似莲,这次见面,能让她如此陈恳的表达谢意,应该是很上心的事情。
吃完饭,出了云之阁,韩川说:“夏兰很关心你,有空你们约出来逛逛街街。”
许觅一愣,室外风大,吹的她发凉,她笑:“男人都这么八卦么。”
韩川耸肩:“男人不易,女人心情不好,遭殃的总是男人。”
“那是你们男人的荣幸。”
“果然跟夏兰说的一样,嘴毒。”
许觅嗤的一笑。
回到颐景小区,许觅将车停在停车位,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
她抿了抿唇角,在通话记录里面,找到陆浮生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的响,一直没人接,许觅正要挂断,那头接了。
来不及调整的喘气:“许觅。”
电话那端有回音,许觅估摸着应该是跑到走廊接的电话,“还没下班?”
“嗯。”
“很忙吗?”
“快忙完了。”
静了会,二人异口同声,“你吃饭了吗?”
声音消弭,许觅笑出声:“我吃了。”又说:“忙完了就赶紧去吃点。”
陆浮生嗯了一声,就没音了,他话太少,许觅已经习惯。
“晚上就别回来了,直接回学校吧,你们公司离学校近。”
那头安静了一会,才发出一个音节:“好。”
“陆浮生,晚安,我挂了。”
“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许觅挂了电话,发了会呆,才开车门上楼。
乌云密布,天灰蒙蒙的阴沉,冬天的雨水格外冷。
许觅下载了几部国外大片,还没看一半,电话铃声叮叮的响。
“你好,我是周快报的记者,文瀚,韩川跟我说过了,你需要六年前的报纸,请问具体是什么时候的。”
许觅从沙发上坐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暴雨滂沱,行人逃命般的跑。
韩川办事效率真高,才一天时间就有人联系上她了,她本以为会多等几日。
她调整了下呼吸,尽量语气平稳“:我需要2003年8月30日前后三天的报纸。”
“时间挺久了,我需要找找。”
“行,我等你消息,谢谢了。”
“别客气,韩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找到了会尽快联系你。”
许觅顿了会,开口:“文先生,可能我这样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时间很紧,争分夺秒,钱不是问题。”
那头静了会:“许小姐,您言重了,我今天就给您消息。”
“谢谢。”
8月30日是陆浮生躲在储存室痛哭的日子,他不是一个因别人的辱骂就会缩起来哭泣的男人,眼泪或许是某个触碰点。
许觅的直接告诉她,也许与他父亲有关。
陆浮生在某些地方跟她很像,她开始用自己的思维去分析他。
惊雷闪电,天地洗涤成一片灰色,山雨已来,哪里会塌陷?
暴雨下了一下午,也没见停,许觅正要打电话叫外卖,公寓大门被打开了。
陆浮生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提着塑料袋,他将伞放在门边,换鞋进屋。
“你怎么回来了?”许觅走过去。
他将袋子放在厨房吧台上,“明天早上我没早课,今晚就回来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蔬菜,几根山药,又掏出一把粉色的雨伞。
“这个你放在家里,要是出门就用。”他将伞随意的放在客厅的收纳盒里,像是再正常不过。
许觅拿起伞看了看,超市常见的天堂牌伞,粉色,小女生喜欢的颜色。
她笑着问:“你该不会是专门给我送伞的吧?”
陆浮生看她一眼,低头说:“是。”
“。。。。。。。”
许觅乐了,用胳膊支在吧台上看他,若不是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许觅会觉得他在调情。
“陆浮生,我发现你很有意思,你是不是不会说谎。”
陆浮生抬眸:“谎话谁都会,可是没必要,总有被揭穿的时候,我就是专门给你送伞才回来。”
许觅没想到沉默寡言的男人直白起来,这么有趣,倒让她有些羞赧。
忽然,她想亲他了,她倾斜身子往前送,薄唇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看到陆浮生眼神发亮,他在期待,她瞬间读懂了他。
“阿嚏。”
唇还没碰到,陆浮生猛地转头,捂着鼻子后退,“许觅,离我远点,免得传染你。”
许觅收回身子,看着他笑了笑,转身回客厅,从医药箱找到了感冒药,饭前半小时服用。
她将胶囊药掰出来两粒,动作的温柔,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她倒了水,送过去,“吃了吧,别越来越严重。”
陆浮生眼眸一柔,接过水杯,从她手心拿起两粒药,一口吞下。
第23章 寻找陆浮生的过去()
第二天一早,陆浮生做完早饭就去了学校,许觅昨晚临睡前接到了文瀚的电话,约在了茶坊,距离颐景小区半小时的车程。
许觅出现在茶坊时,文翰早已在位子上等候,她一身绒毛针织衫,外套咖色大衣,紧身长裤,身材有料,瞬间吸引了人的注意力。
“久等了。”
许觅放下皮包,坐在文瀚对面。
文瀚在惊艳中回神,伸出手:“你好,许小姐。”
许觅回握一下,收回手。
座位靠窗,细雨一丝丝滑在玻璃窗上,西湖龙井的香味迎面扑来,茶色翠绿。
许觅没有寒暄,直接问:“报纸呢?”
文瀚是周快报外跑的现场记者,平常见的人三六九等,对于许觅的急切,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袋,推过去。
“周快报每年的报纸都会记录在册,不难找,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些。”
她随口说了声谢谢,急切的打开文件,抽出几沓报纸,翻了几张,手指一顿。
2004年1月1日的报纸,上面有一块小面积的报道,标题写着:初中生怒杀其父,是人性的泯灭,还是现实的残酷?
记者为了博眼球,总是用很刁钻的词汇,为的是效应,是金钱,而往往被扼杀的却是受害者,或者无辜者。
她一开始就不相信陆浮生会杀了亲生父亲,就算是亲手杀了,那也一定是有其原因,她从没有在陆浮生身上感受一丝污点。
2003年,8月30号,陆浮生亲手将父亲推在一根铁柱上,致其死亡,后面篇幅并没有详细报道事情经过,只简单的描述了陆浮生的学生身份,以及家庭背景。
她又翻了后期的几张报纸,并没有后续报道。
文瀚一直在注意她的举动,一个美丽的女子关注几年前的旧新闻,这一点就足够勾起别人的揣测。
“你是在找六年前,长桥村一初中生失手杀了其父的新闻吗?”文瀚试探问。
长桥村是建南城很偏远的长丰县的一个村子。
许觅一门心思都在这份报道上,脸色跟窗外的天气一样阴沉,并没有隐藏情绪,她将目光移到对面人的脸上。
“为什么后续没有报道?”
文瀚知无不言:“这个事件当时闹的很大,本来是要追踪报道,毕竟引起关注度的事件,在竞争压力巨大的业内,是很有价值的。”
他的评价阐述很真实,许觅却听着很刺耳。
“当年,追踪报道这件事的是我的一个师妹,刚出大学,一心想要出点成绩,满腔热血,起初也是为了博眼球,很多字眼都歪曲了事实,后来听说这个孩子在杀父事情上受到严重打击,心理不稳定,在学校又被同学隔离羞辱,所以我师妹终止了报道。”
许觅调整呼吸,问他:“你这个师妹还能联系上吗?”
文瀚摇头:“五年了,人间百态,世风日下,有几个记者还能坚持下来?我师妹两年前就转业了,去了南方城市,很多年没消息了。”
许觅蹙眉,一时没说话。
漂亮的女人遇到难题,男人总是会给予帮助,提高自己的魅力值。
“如果你很想知道当时的情况,可以去长桥村问问,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随便打听一下,应该会有线索。”
周快报的报纸都是记录在册,这么快就找到这些文件,应该是花了些功夫,许觅将报纸放进文件袋里装好,推还给文瀚。
接着,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信封,信封鼓起来,彰显着金钱的厚重。
“这个你拿着。”
文瀚一愣,目光从信封上移到女人寡淡的脸上,茶社开了暖气,可她的脸犹如三月寒霜,他不由的脊背一寒。
都是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有一套心知肚明的模式。
文瀚没有推搡,拿起信封袋掂了掂,笑着说:“许小姐,真阔绰,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你是韩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许觅没有笑,淡淡说:“谈朋友,事太多,谈钱更省事。”
她拿起皮包,面容冷淡,颔首说:“再见。”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茶社的走道上,茶香沁鼻,文瀚笑了笑,还真没见过这么冷冰冰而直接的女人。
许觅淋着小雨上了车,车上放着一把显眼的粉色天堂牌雨伞,她出门时,陆浮生叮嘱过她,她还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