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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说赵睿是个无耻小人,那凤行雅嘉又好到哪去?他们相识本身就是一件背德之事,是背妻偷情,现在才来追究赵睿的人品,不嫌太晚吗?
太后突然感觉一阵无力,不是疲惫,不是气馁,而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无力。她应该早就明白,顾昭华绝不是知难而退的人,但凡赵睿能留得住她,她都不会选择和离而是会与凤行雅嘉抗争到底!现在顾昭华的话证明了这一点,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顾昭华甩之不及,却被凤行雅嘉捡起来捧在手心里,这实在让太后很难接受!她亦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顾昭华,顾昭华就这么将自己的狠辣心机全都摊现在她面前,可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想她是欣赏顾昭华的,如果顾昭华不是顾昭华,如果顾昭华没有成为凤行瑞的庶妃,那么太后相信自己一定会更欣赏她。
“你退下罢。”太后挥了挥手,“以后不要入宫来了。”太后到底还是给了顾昭华些许的维护,对于朱霓一事,太后更厌恶朱霓的蠢愚,也对自己的识人不明微微有些失望。
顾昭华却没动,重新跪倒在地,“刚刚太后答应我会许我侧妃之位,希望太后不要像皇上那样言而无信。”
“你大胆!”太后登时极怒!“你说皇帝什么?”
顾昭华轻轻仰起头,“皇上赐我和离时曾答应过我,将来只要我肯嫁,无论王公贵胄贩夫走卒,他都会为我赐婚。”
太后气得脸色发白,指着顾昭华半天没说出话来。
顾昭华一动不动地跪着,甘愿承受太后的所有怒意。
太后的牙关紧了又紧,最终冷笑一声,“哀家还就是言而无信了,你能如何?”
顾昭华抿了抿唇,好像有点失望又像预料之中一样站起身来道:“意料中事,臣妾告退。”
顾昭华退到暖阁门口,这才转身出去,太后气得呼吸都重了几分,捏在引枕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秦有为拿着茶盏凑上前来,“太后,要不要奴才”
太后扫他一眼,低斥道:“还嫌事情不乱!”说完顿了顿,微微勾起唇角问:“你看她这性子像谁?”
秦有为想了想,琢磨着太后的意思小心地说:“奴才眼拙,不过这丫头这分傲然的心气儿瞧着倒与太后当年有一分相似。”
太后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可不是么!顾昭华让太后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都是那么一往无前永不后悔,虽然行事的方法不同,但本质却是极为相似的,认定的事情就算再难也想试一试,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是跪下来,当面向她询问。
秦有为猜中了太后的心思,自己可有些惊诧,他原以为太后会被顾昭华气个好歹,可太后气是气了,却没有责罚她的意思。
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太后问道:“据你所查,她与家人相处如何?”
秦有为马上道:“除了与顾相国稍有疏远外,与母亲、哥哥相处都极为融洽,对那个养子更是待如亲生,若非年纪不符,亲生的也不过如此。”
“那待瑞儿呢?”太后又问。
秦有为据实说道:“这很难说,极乐王府的人嘴巴都紧,不过有几个王爷身边的大丫头在顾庶妃入府前就打发走了,王爷近来的交际应酬也逐步减少,酉时前是一定要回王府的。”
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声,“这还不明白么?但凡待她真心的人她加倍报之,反之亦然,处置她简单,可这丫头是个不怕事大的,连皇帝都敢骂,哀家担心逼她太紧她豁出去做下什么决定,连累瑞儿一生都不会快活。”
秦有为低下头,他知道太后只是抒发情绪,并不需要他去附和,又过了一会,他听见太后吩咐,“明日便让那几个丫头回府吧,总在宫里住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秦有为一怔,“那为极乐王选妃一事”
太后摆摆手,“以后再说吧。”
秦有为想了想又问,“那朱霓还没送走当真要送到朱贵妃那里去?不管朱霓是因何得了宠幸,以朱贵妃的性子,必容不下朱霓。”
太后冷哼一声,“自是送过去,人是她荐过来的,出了事情难不成还要哀家替她兜着?”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朱贵妃这些年没少给太后找不痛快,尤其在凤行瑞不再做太子之后,朱贵妃简直已经把凤行弘当成储君一样,让太后看了就生厌!这回还不好好恶心恶心她!
第169章 怨(一)()
几个刚刚“为难”过顾昭华的名门贵女就这样糊里糊涂里被送回了家,邵云心因为是朱贵妃的外甥女,所以获准在宫内多留一日,邵云心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人才到朱贵妃的燕禧宫就又转了出来,邵云心想着刚刚在院子里的惊鸿一瞥,心跳得不由有点快。
是朱霓,她跪在那儿哭得撕心裂肺,邵云心还不知道朱霓让人算计了,只知道朱贵妃向来喜欢朱霓,现在朱霓哭得几乎断了气也没人理,她还是别进去触霉头的好。
朱霓就快哭死了,原本她觉得虽然没有做成极乐王妃,可她受了皇上的宠幸啊!这可是天大的幸事!将来封嫔封妃,再生个一子半女,以后便也像朱贵妃一样呼风唤雨,岂不是比做一个瘸子的妻子更风光?只不过她跟皇上之间有点小尴尬,今日事毕后永昌帝问她是哪个宫里的妃嫔,她一时紧张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当时永昌帝就变了脸色,朱霓后来也想明白了,永昌帝是担心不好向朱贵妃交待,也不好向太后交待,毕竟她是进宫来选极乐王妃的,可那时木已成舟,再后悔又有什么用?朱霓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永昌帝大约也怜惜她,并没有责怪她,只让人送她回寿安宫去,一切请太后定夺。
原本她还担心太后会趁机为难她,不想太后倒是个好说话的,直接把她送到了燕禧宫,来的时候朱霓是彻底放了心,朱贵妃向来喜欢她,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现在的计划虽然与最初有些出入,但她入宫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她们姑侄二人强强联合,还怕斗不过那个没有子嗣的皇贵妃?可不想,满满的信心在踏进燕禧宫的那一刻就被打得粉碎,朱贵妃根本不见她,还让人出宫去请她的父母,想让他们把她带出宫去。
那还了得?朱霓的清白是失在永昌帝身上的,她在宫里永昌帝就不会不认,可一旦出了宫,永昌帝面对众多宫妃,可还能想得起她?一个偏差她今天所受的就会被抹得干干净净,朱霓想通了这一点是打死也不会走的,好在朱贵妃大约嫌丢脸,也不赶她出去,只等着朱家夫妇来领人,朱霓想见朱贵妃而不得,只能在外嚎哭,希望能引起朱贵妃的注意。
朱贵妃在归燕殿中神情适意地练着大字,好像一点也没受外头嘶嚎的影响。
一旁侍奉的心腹宫人如清姑姑微微蹙着眉,在朱贵妃写坏了一张大字后利落地上前将宣纸撤去,又重新铺上一张,低声道:“娘娘,是不是让霓姑娘安静一些?”
朱贵妃生得十分美艳,一双凤眼微微上扬,过细的眉毛让她显得有些凌厉,因为保养宜,已年过四旬的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她听了如清的话目光朝殿外扫了一眼,这里并不能看到殿外,可朱霓的嚎哭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弯了弯丰润的红唇,极轻地哼出一声,“让她哭,现在不哭,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哭了。”
如清问道:“娘娘真想让国舅爷将她带回去?恕奴婢多嘴,霓姑娘得了皇上宠幸对于娘娘来说似乎并非是坏事。”
如清是朱贵妃从娘家带进宫里的,一直没有出宫成亲,朱贵妃对她的情份非同一般,是而她的话说得直白朱贵妃也并不怪罪。朱贵妃凝神静气,重新开写一张大字,一边慢慢地说:“这个道理本宫自然知道,皇上犯了错,对本宫和朱家自然会感到亏欠,这是弘儿的大好机会。只不过这小妮子人不大,心却不小,不好好敲打一番,不知道哪天就会连累了弘儿。”
如清恍然大悟,到了朱贵妃这样的地位,就算皇帝宠幸再多的女人也不会让她动摇分毫了,这样的事情她已见过太多,不过这一次是她甚为信任的朱霓得了圣宠,所以她还是动了气,否则也不必写大字来压下自己的怒火,不过如清相信她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任何能帮到凤行弘的事情她都会去做,包括容忍自己的侄女得了圣宠!
朱霓的父母进宫的时候朱霓已不在燕禧宫了,由于送信之人并未提及进宫的原因,是而朱霓的母亲许氏一见到朱贵妃就难掩喜色地问:“这么急叫我们进来,可是霓儿拔了头筹、得了极乐王妃的位置?”
朱贵妃心中冷笑,面上也带出三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沉了下来,“大哥、嫂子,你们可真养了个好女儿啊进宫的这几个姑娘里,她可真是头一份。”
许氏适才只是顺口一问,没想到朱贵妃竟会这么说,还以为朱霓当真入了选,正当喜上眉梢之时听朱贵妃冷声道:“她的确拔了头筹,却不是什么极乐王妃,而是去勾引皇上!得了皇上的宠幸!妹妹真得恭喜哥哥,以后可不仅仅是国舅,还是国丈了!”
这番话惊得朱如适和许氏齐齐站起身来,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朱贵妃面上的寒意,终于确定朱贵妃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许氏哆哆嗦嗦地说:“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霓儿呢?”
朱贵妃冷冷一哼,“她触犯宫规勾引皇上,本宫已送她去皇贵妃处,让皇贵妃处置了!”
“什么!”这回连朱如适都惊呼一声,“这皇贵妃与娘娘不是、不是”
朱贵妃闲适地看着自己长长的金色护甲,“不是什么?死对头?是啊,本宫与皇贵妃斗了十年,早已是有我无她、不死不休之局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把朱霓送过去。
许氏想得远没有朱贵妃多,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被送到了朱贵妃的死敌处,那还不死定了?要是皇贵妃落井下石,抓着朱霓的短处不放将她送入冷宫,那朱霓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许氏急火攻心摇摇欲坠,朱贵妃稍带厌恶地看着她,“事情就是这样,这次叫你们进来是让你们考虑一下,是把人带出宫以后远离京城再不回来,还是把她交给我,往后生死不问。”
朱如适和许氏兴冲冲地来,失魂落魄地走,他们最终还是做了最有利于家族的选择,就算明知道朱贵妃是动了真怒,将来朱霓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他们还是选择让朱霓留在宫里——他们得罪不起朱贵妃,同时亦难以放开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送他们离开燕禧宫的如清回来后问朱贵妃,“这次事情的幕后主使娘娘可要查查?”
“自然要查!”朱贵妃刚刚的自在从容顿时全部消散,脸上的寒意渐渐变得狰狞,“胆敢算计本宫,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查出此人是谁,本宫定让她生不如死!”
朱贵妃咬牙切齿的时候,顾昭华一路欢快地赶回了极乐王府。沈氏担心她受太后刁难,出了宫便来到这里等她,这会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顾昭华挽着沈氏的手笑道:“太后又不是老虎,我毕竟是阿瑞的家人,她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她可没敢说她在宫里不止骂了太后还骂了皇上的事。
顾昭华对沈氏并不隐瞒,一点点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沈氏听完后脸色疾变,“这、你这、你不是”
“利用皇上?”顾昭华问。
沈氏脸都青了,“你怎能这么大胆!”
顾昭华笑着摆摆手,“我一开始的确抱着利用皇上的心思,所以我才费心替她准备那些里衣,原本想着只要让皇上看一下就够了,皇帝和太后那么疼爱阿瑞,必然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坐上极乐王王妃的位置,那么我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她顿了顿,突然笑了,“谁知道皇上竟然那么没定力,今天可是先皇后的生忌,他也下得去手。”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人影急急火火地闯了进来,正听到她说这句话,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顾昭华连忙起身迎过去,笑着问道:“你都听说了?”
当初凤行瑞欲替她出气,可她坚持要自己动手,凤行瑞实在没想到,顾昭华竟会采用这样的手段!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凤行瑞的语气十分压抑,要不是有沈氏在场,顾昭华觉得他应该已吼了出来。
顾昭华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相反她还觉得自己一箭多雕,既整治了害她的人,还让太后和皇帝没脸,岂不是一招好棋?就算将来有人明白过来,找她报复,她顾昭华又何时怕过这样的报复?因数着这些原因,她想向凤行瑞炫耀一番,可凤行瑞的行为无异是给她浇了一盆凉水,报了仇的开心也消减不少。
沈氏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不些不对,知道有些事情还得夫妻一起说开,旁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于是主动提出去看二郎,把空间留给他们。
一贯对沈氏十分客气的凤行瑞没有反对,任沈氏去了,他才目带恍惚地盯着顾昭华,“今天是我母后的生忌。”
顾昭华很想点头说一句“我知道”,毕竟她的计划也是在这个基础上才有机会完成,可话还没出口,她脑中灵光一闪,已知道凤行瑞为何是现在的样子。
第170章 危机()
生辰、紫衣、凝晖阁,全是先皇后在永昌帝心中的映象,可又何尝不是凤行瑞的?凤行瑞年少丧母,对母亲的满腔孺慕全都转到了对过往的回顾与追忆上,一年一年地积累下来,如果说先皇后在凤行瑞的心目中已臻至完人,顾昭华一点都不会奇怪,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完人”,竟然被人利用做下那样的肮脏事,凤行瑞岂能不怒?
理解了他的想法,顾昭华也有些讪然,她虽然嫁给了凤行瑞,可她只在儿时见过先皇后,先皇后在她记忆中太过模糊,自然也很难形成什么敬畏之心,只是恰巧遇上这么个日子,她又恰巧试了一下,她始终认为整件事情中最离谱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蠢得流油的朱霓,而是永昌帝,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在一边缅怀妻子的情况下又宠幸了假冒妻子的哗宠之人?他对先皇后的情,到底又剩了多少?
想到这里顾昭华又是一怔,她觉得,或许凤行瑞这样生气并不仅仅是因为先皇后受到了冒犯,还有着更深厚的原因。
凤行瑞已气到说不出话来。
他鲜少这样,儿时他被教导成一个合格的储君,要喜怒不形于色,成年后更是修成了一张千年笑脸,不管是谁他都应对自如,无论对方怎样处心积虑地想要激怒他、坑害他,他都滴水不露,可今天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那是他的母亲!他最为敬重的人,别人怎么样他不管,可顾昭华,她是他认定的妻子、是先皇后的媳妇!她这样利用先皇后,凤行瑞实在难以接受!就好比他若利用沈氏、借沈氏之名去害顾明堂,她可会甘之如饴?
顾昭华看他实在是怒极了,心里也产生几分愧疚,挨过去小声说:“你别生气,我错了好不好?我原没想这样,只不过”只不过永昌帝太猴急,她也控制不了啊!
她软语哀求,只希望凤行瑞尽早地揭过这一页,无论如何,为了一个已经亡故的人而争吵斗气都是不值得的,况且顾昭华自认对先皇后的确有不敬之处,所以这个歉她道得倒也甘愿。
但凤行瑞内心的缺口已经打开,从他母亲去世开始,那些被人为压抑下的悲伤与怒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