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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龙说:对于119碎尸案,我有个猜想,死者刁爱青在1996年1月10日失踪,1月19日发现尸块,历时九天时间,为什么会是九天呢?凶手杀了人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销毁尸体,然而九天之后才抛尸,九天时间是否太长了。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值得怀疑的是110和119这两个数字。大家都知道这两个数字代表着什么,这是咱们公安机关的报警电话啊。这代表了什么,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此人的动机,他就是一个被公安机关打击过或受到过不公正待遇的出狱犯人,利用此举报复并挑衅警方。
老局长说:呵呵,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断有点意思,说实话,我一直在怀疑一个人,也是没有任何根据,既然你们都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觉得,咱们警方在摸排的过程中,肯定与凶手有过正面接触,因为线索太少,把他给漏了。我认为,第一碎尸现场应该在小粉巷子或青岛路一带,当时,我们也对这两个地方进行了重点的排查,挨家挨户的寻找犯罪嫌疑人,当时的思路是尽管线索极少,但做一个大致的摸排,也能缩小范围。排查到一家面馆的时候,我注意到老板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据群众反映,此人极为吝啬,精神似乎也有点问题,他身材较高,肩很宽,皮肤黝黑,并没有狰狞的长相,但我看着他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恐惧感,要知道,我从警多年,什么样的杀人犯都见过,我从未感到这样害怕,他的一双眼睛喜欢死死地盯着人看,眼神痴呆呆的。我们在他家里翻到了一本线装的手抄本,很古旧的一本书,里面是毛笔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那上面记载的竟然是凌迟的手法,一种酷刑的操作讲解手册。经过询问,他的祖上有一位侩子手,是他爷爷的爷爷,这本册子就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当时有一种猜测,这个侩子手的后人,会不会随便从大街上捉一个人,按照手册的内容把人凌迟处死啊。
画龙说:那面馆卖的是什么面?
老局长说:雪菜肉丝面,还卖烧烤,羊肉串,一本手抄册子无法定罪,当时也就不了了之,但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个人的眼神。大案指挥部成立后,我也曾带警员再去探访,可是那人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那片居民区早已拆迁,对了,黄百城当时就住在那一带。
蓝京市公安局长说:我觉得,团伙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这么大的案子,应该不会是团体作案,人多嘴杂,谁也不敢保证对方能永远保守秘密。私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谁也无法相信对方会保守那个秘密,此案很可能就是一个人作案。凶手就是一个人,然而,刁爱青刚上大一,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凶手很可能和她并不相识,这是一起偶发的命案,也是最难侦破的。刁爱青喜欢文学,凶手有可能是一个书店老板,借书时偶发争执,老板失手杀人,然后毁尸灭迹。还有一种可能,当时学校还流行交笔友,刁爱青在遇害之前曾说自己认识了一个作家,也许这个作家一直和她书信往来,约好见面的那天,强奸杀人碎尸,煮过头颅和内脏以及切割成2000片,或许了为了毁掉犯罪证据。
梁教授说:我有两个疑点,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是火葬场的驼子,此人有食人的变态嗜好,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在96年是一个拉板儿车的人力车夫,但他在审讯中却否认了这一点,说自己从初中毕业就接了父亲的班,一直在火葬场工作。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事呢,会不会是当时他在大街上拉板儿车,刁爱青正好上了他的板儿车,然后,119碎尸案发生了?还有一点……
在座的有六个人,六双筷子,梁教授又拿出一双筷子,放在桌上。
梁教授问道:911碎尸现场多出来的一双筷子,代表着什么,谁能告诉我?
画龙看着那双筷子发了一会呆,他说:我知道。
包斩问道:什么?
画龙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他有些伤感的说道:以前,我也参加过一个庆功会,本来,应该是三个警察参加,我们是一个卧底小组,另外两个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那个庆功会也很热闹,有很多警员,就像现在一样,我中途退席,一个人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道菜,那天,我喝醉了,也哭了,尽管只有我一个人喝酒,但是我放了三双筷子,我感觉他们两个还活着,就在我身边……
苏眉说:你的意思是,多余的筷子是为了死去的人而准备的?
梁教授沉吟道:死人,难道那双筷子代表着刁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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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神秘路线()
当天傍晚,也就是特案组离开的前夜,鼓楼分局接到了蓝京大学保卫处的报案。一个夜晚巡逻的保安在南园四舍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鼓楼校区南园四舍有一间宿舍门始终锁着,保安是新来的,曾有个年长的保安告诉他,晚上最好不要去那里巡逻。
保安说:为什么,难道那里闹鬼?
年长的保安说: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好奇心驱使那个保安每天晚上都要去南园四舍查看一下。他打着手电筒,在这栋老旧的楼里巡逻,走到那扇关闭着的门前时,他停了下来,走廊里阴风阵阵,他用手电筒照着门上的锁。锁已经生锈,从那老式的合叶与锁扣上可以看出,这扇门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了。
现在,门开了。
保安忍不住用手拽了一下锁,螺丝早已生锈松动,保安一下子就将锁和锁扣拽了下来。
后来,很多人都问起他打开门看到了什么,保安讳莫如深,不想多谈。
有人开玩笑,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穿白衣的女人?
保安笑着摇摇头。
还有人问:门背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保安说: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那你看到了什么呢?保安科长也好奇的问道。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保安打开门之后,房间里空荡荡地,落满尘埃,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鼻而来,在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竟然有一张纸缓缓地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到保安的脚下。
这张纸应该是门开的一刹那,被风从地上吹起,又落了下来。
保安问道:纸上写着个名字,刁爱青是谁?
保安科长看着他,这个年轻的保安不到20岁,12年前还是个小孩子。保安科长告诉他,96年,那个宿舍里一个叫刁爱青的女孩被杀了,凶手将其碎尸,切成两千多片,凶手至今没有抓获,因为案情骇人听闻,那个宿舍现在还空着,一直无人居住。
保安拿出在宿舍里发现的那张纸,纸上写着刁爱青的名字,还画着一些奇怪的线条,看上去像一只羊,也像是某种神秘的路线图。学校保卫处经过调查之后,了解到是学校里的两个女生玩笔仙留下的纸,笔仙是一种召灵游戏,大中学校园里很流行,按照规则,召灵之后的纸应该烧掉,但是两个女生出于恐惧,将这张纸悄悄地放回到刁爱青曾经住过的宿舍里。
保安科长将此事反映给了鼓楼分局,分局长又将此事汇报给了特案组。
很多警察,包括分局长都认为“笔仙”是一种无稽之谈,根本就不相信,即将解散的大案指挥部对此也不是很重视,毕竟警方一直靠科学破案,只有苏眉坚定的认为,笔仙是一种很神奇的占卜游戏,能够知晓过去和将来,她在大学里也曾经和同学玩过这种神秘的游戏。
梁教授提议,大家投票表决,如果超过半数,就对这个线索进行深入调查。
苏眉第一个举手。
包斩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灵异之说一直深信不疑,也举起了手。
画龙嗤之以鼻,没有举手,他说道,这是迷信。
梁教授并没有动,如果他放弃,那么此案就到此为止,特案组明天打道回府,离开蓝京。苏眉焦急的看着他,包斩也等待着梁教授的决定,画龙笑着说既然笔仙很灵,梁教授也不妨请笔仙来做决定。
梁教授看着那张纸说道:咱们来的时候,白景玉特意叮嘱我们四个字——无愧于心,也许这张纸毫无价值,但是,我们应该把该做的都做了,哪怕无用,也算对得起自己。
梁教授要求特案组成员都穿上警服,就像他们来的时候那样,他们要穿着警服出现在蓝京大学,这样是要告诉他们,警方对于刁爱青案一直没有放弃,也永远不会放过凶手。
画龙开车,特案组四人前往蓝京大学,此时夜幕来临,梁教授看了一下表,这也是刁爱青失踪那天离开校园时的时间。学校保卫科长接待了特案组,校长等领导也随后赶来。特案组先是对两名玩笔仙的女生进行了传唤,又对发现那张纸的保安进行了问询。保安说,他们做了大量的调查,根据纸上打印的内容,才了解到是这两名女生将纸从门缝里塞进刁爱青的宿舍。两名女生说,他们听一些学长说起过,刁爱青当年就住在那间宿舍里。
这是一张a4纸,背面写着刁爱青的名字,还画着一些复杂的不规则线条。
特案组四人站在刁爱青当年住过的宿舍门前,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尘埃,灯不亮,大家静静地注视着黑暗。1996年,大学女生刁爱青就是从这个房间里离开,而后,消失在这个城市,直到9天后,她的尸体碎块被发现。
这里就是起点!
梁教授将那张纸举起来,用手电筒照上去,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轻轻说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包斩也看着那张纸,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落笔时的起点。
梁教授突然想起什么,大声说道,拿一张蓝京市城市地图来,96年的,快点。
学校保卫处立刻行动起来,大家以为96年的地图现在应该很难寻找,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竟然很快就找到了——学校里的一个老司机,他的家里正好有一副96年的城市地图!
梁教授用红笔在地图上点了几下,这些红点标记就是当年的抛尸地点,然后以蓝京大学为起点,将a4纸上复杂凌乱的线条覆盖到地图上,那些线条居然穿过几处抛尸地点,这种巧合令人难以置信。
包斩说:这会不会是凶手当时的抛尸路线?
苏眉说:第一杀人碎尸现场也许就在某个线条的点上。
梁教授说:画龙,开车。
画龙说:梁叔,您不会是开玩笑吧,咱是警察,难道要按照这张破纸的路线寻找凶手?
梁教授说:就当是逛逛蓝京城吧,按照这个路线,总有尽头。
这种寻找很像是儿戏,纸上的线条覆盖到城市地图上,地图的比例以及方位都无从判断,任何一点偏差,就会造成两条街道的距离和两个居民区的位置错位。画龙发动汽车引擎,特案组四人心里都不抱什么希望,也许正如梁教授所说,就当是逛逛蓝京城吧。他们明知这是一种无用的寻找,只是想寻找到一种安慰。
从起点出发,汽车离开蓝京大学,缓缓地前行,冥冥之中,也许有个人在指引着这辆车。
苏眉带上耳机听mp3,画龙问什么歌,苏眉回答是一首老歌——《萍聚》。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十多年前,被残忍杀害的花季少女,听到了吗,这是你曾经最喜欢的歌!
让我们走上蓝京街头,来吧,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凶手在哪里!
让风带我们去找到凶手,让你飘荡在世间不肯安息的灵魂来做我们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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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凶杀笔记()
十几年来,这个城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依然有人靠捡垃圾为生。发现刁爱青尸块的是一个清洁女工,她也捡垃圾,发现一块废铁就很高兴,发现一包肉还想着回家去吃。十几年过去了,水泥砌成的垃圾池换成了蓝色的塑料垃圾桶,捡垃圾的人走了一群,又来了一群,他们拿着铁钩子,从我们抛弃的东西中寻找财富。
城市里的穷人像蒲公英一样,在水泥地上空随风飘荡,带着一点点随时会破灭的希望无助地寻找一点点能扎根下来的土壤。
垃圾箱的特点在于诚实,从不撒谎。富人和穷人在这里面一视同仁,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人平等,每一个物品都还原成本来的面目,每一种东西在这里找到了终点。撒谎的假牙终于成了假牙,目睹过腐败交易的酒瓶终于成了酒瓶。民工抽过的烟蒂和贵妇吃剩的苹果核在这里相遇,残币上的头像与纸巾的痰唾再次相逢。虚假伪装的面具在这里揭开,垃圾箱有着象征意义。
他们开着车在这个城市里转来转去,驶过小粉巷和火葬场,驶过青年路和华侨路,绕过了几条死胡同,经过案发时的抛尸现场,穿过很多街道和居民区,中间甚至迷过路,最后,他们到达了终点。
特案组四人下车,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广场,游人如织,跳舞健身的群众很多,可以看得出,广场刚建成没几年,周围还有一些老房子,也许多年前,这里是一个破败的居民区。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喷水池,池边放着几个垃圾桶。
一个小学生坐在池边的台子上。
苏眉推着梁教授在垃圾桶前停下,大家看着周围,一片歌舞升平。
梁教授弯下腰对小学生说:你自己在这里玩啊,爸妈呢,你别跑丢了。
小学生说:刚才,有个人也问我。
苏眉:问你什么?
小学生:问我在这里玩啊,问我爸爸妈妈呢。
包斩:那人是谁啊?
小学生:不认识。
梁教授说:长什么样?
小学生摇摇头,说:很平常。
小学生大概上一年级,一年级的孩子描述长相和面貌非常困难。他想了一会又说道:大裤衩,背心,手套是白的。
画龙说:白手套,那人戴着手套?
小学生点点头。
特案组四人顿时警觉起来,现在是9月,天气还很热,一个人戴着手套,非常可疑。
梁教授立即问道:那人多大岁数?
包斩指着广场上一个40多岁近50岁的中年男人说:那个人,像他这么大岁数吗。
小学生点点头。
梁教授问:那人还做了什么?
小学生说:扔垃圾。
画龙和包斩立刻掀翻垃圾桶,根据小学生的提示,他们找到了那个陌生人扔的一个纸团,从字迹和泛黄绵软的纸张上可以初步判断,这张纸起码保存了十年以上。纸张很平整,是刚刚被揉皱的,再此之前,这张纸可能夹在某本书里。
上面记载的内容夹杂着当地方言和粗俗的脏话,似乎书写者没什么文化,然而奇怪的是字体却写的非常漂亮,更可疑的是字与字之间的距离并不一致,有几个字距离旁边的字较远,显得孤零零的,可以一眼看出。
全文抄录如下,为了区别那几个突出的字,特意用黑色醒目字体标注:
现在这个社会,黑漆嘛乌,干么斯都要开后门,干么斯都要有关系。有钱的人少,么钱的人多。唱歌的,演电影的,人五人六的骚包,扭扭腚沟子,就来钱。么钱的人累的吊比朝天也是搞不着几个吊钱,一个月才几伯块钱,没钱抬马马。谁能听我韶韶,这些个小炮子子,册迁搞得一比吊糟,窝屎你妈,戴大盖帽的都古七古八撕划子,吊比代表代表谁,吃公家饭的鸟人,一嘴比大胡话和二五,贪贪贪,逮住了,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