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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从没有见到妈妈这样子过，在她的印象里，甄婉仪一直都是大方而优雅的女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疯癫的模样，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妈，你到底怎么了？”
甄婉仪仿佛听不见陶陶说话一样，嘴里反复念叨着：“杀了她。。。。。。”
“我不会杀人的。”陶陶目光坚定，“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没有任何利益恩仇，可以凌驾在生命之上，哪怕在她曾经那么恨秦穆言的情况下，都没想过要害她性命。
甄婉仪缓缓松开手，冲着陶陶吼道：“你滚！给我滚！”
“妈。。。。。。”陶陶想要平复甄婉仪的心情，可是甄婉仪却一下子把她倒在地，“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养了你，你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要来见我！”
“妈，你在说什么呀！”陶陶从地板上爬起来，急得直跺脚，“你不是咱家最心软的吗？”
“滚出去！”甄婉仪又要推她，这次陶陶有了心理准备，并未摔倒，只是往后退了几步。“秦穆言已经死了，再多杀一个又有何妨？”
“妈！”陶陶崩溃，“秦穆言的死跟陶家没有关系，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情差明白。如果我听了你的话杀了温美微，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第127章 迷（4）（）
甄婉仪哪里听得进去，“你为什么一定要查当年的事情？！”
“因为我要还咱们家一个清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陶家没有杀人。”
“哈哈哈。。。。。。”甄婉仪癫笑，“你以为你想查就能查出来么？你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吗？你的脑子呢？”
“妈！”陶陶彻底崩溃，“难道你想背负一辈子的罪名吗？”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陶陶的脸颊顿时通红一片，脑袋也不由自主的歪向一侧，她蒙了。
甄婉仪不敢置信地捧起颤抖的双手：“怎么会。。。。。。我怎么会打人。。。。。。怎么会。。。。。。”
陶陶的耳朵嗡嗡作响，低鸣不绝，是啊，怎么会。。。。。。妈妈怎么会动手打她。。。。。。
甄婉仪爱怜的掬起陶陶的脸，反复喃喃着：“妈不是故意的，妈真的不是故意的。。。。。。陶陶，只要你放弃追查，妈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陶陶瞪大眼睛，冷冷拨开甄婉仪的手：“我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查出来。”
“你为什么一定追根究底！”甄婉仪猛地扑上去，陶陶没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大，脚下一个踉跄便被甄婉仪压在地上，被她死死掐住脖子。
“妈，你松手。。。。。。咳咳咳。。。。。。快放手。。。。。。”陶陶的脸涨得通红，几乎都要喘不上气儿。
甄婉仪整个人都癫狂了，她紧紧抱住陶陶的脑袋重重往地上磕，挣扎期间陶陶的头发也被她揪掉几缕。
陶陶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但碍于母女关系，她不忍对甄婉仪下重手，只好拼命呼救。
闻声赶来的工作人员迅速拉开甄婉仪，奈何甄婉仪情绪过于激动，即便被人拉开依旧不停地挥动双臂，试图再次扑上来。
护士把陶陶搀扶起来，陶陶弄得一身狼狈。——头发乱成一团，脸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脖子上也被掐得都是伤痕。。。。。
工作人员用绳子把甄婉仪绑在病床上，对陶陶说道：“病人情绪太激动，你最好先出去一下。”
陶陶做了个深吸，蹲在地上慢慢拾捡着被甄婉仪撕碎的照片。
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一眼，守在她身旁默不作声，直到陶陶把所有的碎纸片都捡完，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浑身都是酸痛的，甚至连头皮都是火辣辣的疼。
甄婉仪的情绪尚未稳定，陶陶想要靠近她时，被工作人员拦住，“我建议您还是先离开，不要再给病人第二次刺激。”
陶陶叹气：“我下次再来。”
事实上，下次还能不能再来都是未知。
今天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传到秦穆川的耳朵里，这次她可以带着盛予来，下次呢？谁还可以帮她？
她拖着疲惫的躯体，一停一顿的朝大门走去。
老远的，陶陶就听到吵架的声音，再靠近一点，是盛予和周晓萌的声音。
看这气势，不像是刚吵起来的，很有可能已经吵了很久了。
难不成，是从她进去就开始吵的？
“你们。。。。。。在吵什么？”陶陶弱弱的挤进二人中间，把几乎要打起来的两个人隔开。
第128章 迷（5）（）
“陶姐，你出来了？”周晓萌和盛予正吵得激烈，要不是陶陶夹在他们中间，周晓萌还看不到陶陶呢。
“找到证人了吗？”盛予问道。
陶陶点点头，又摇摇头。
二人不解，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意思？”
“证人找到了，不过。。。。。。”陶陶垂下头，呼吸有些重：“她已经疯了。”
“什么？！”又是一句异口同声的话。
周晓萌瞪了盛予一眼：“你能不能不说话？”
“狗都在叫人为什么不能说话？”
“你看你浑身毛发旺盛的跟黑猩猩似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人？”
。。。。。。
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为防战火波及到自己，陶陶默默躲开一段距离，静静的看他们吵。
“你少脑子！”
“你缺跟筋！”
“唉！”陶陶叹气，索性蹲在一边等他们吵完。
不知过了多久，周晓萌嗓子都有点哑了，盛予也似乎没了力气，二人这才停下。
墨色爬满天空，医院门口的照明灯也亮了，陶陶的困意也来了。
正当她困得直想打盹的时候，周晓萌把她拉起来了。
“啊！陶姐，你的脸怎么回事？”周晓萌瞬间惊叫起来。
陶陶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还喊，你的嗓子不想要了，明天还想不想说话了？”
周晓萌撅着嘴，委屈不已：“陶姐，下次你去哪儿把我也带上，我再也不想跟这个神经病呆在一起了。”
“你说谁是神经病？”盛予两步跨到陶陶身边，一把拽过周晓萌，半分也不饶。别以为她声音小他就听不见，他听力好着呢！
“我警告你啊，你再碰我一下，别怪我不客气。”周晓萌奋力扭动手腕，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依然被盛予紧紧扣住。
“呵，你能把我怎么样？”盛予不屑。就算是六七年前的陶陶都不敢跟他硬杠硬，她一个小姑娘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你别后悔。”
“那就看看咱俩谁先后。。。。。。啊——”盛予忽然尖叫。
她，她居然咬人！盛予清晰的感觉到周晓萌的牙齿在一毫毫嵌入自己的肌肤里。
问题是，她咬哪儿不好，偏咬脖子。
听到盛予吃痛的叫喊，陶陶不禁汗毛竖起。天呐，周晓萌也太狠了吧。
很快，周晓萌的口腔里便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儿，盛予咬紧牙关，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但，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打女人这种事儿，他做不出来。
就在他极力忍耐的时候，周晓萌松口了，因为。。。。。。踮着脚实在是太累了。
可不是，盛予身高一米八几，周晓萌才一米六多，踮的她脚都酸了。
松口的周晓萌看到盛予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把他咬死了，她嘀咕着：“不会啊，我咬的那么轻。”
“轻？要不要我咬回来试试看？”盛予握紧拳头，真想把她打成熊猫眼。
陶陶看不下去了，把周晓萌往旁边拉了拉，“晓萌，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凶？”
盛予摸了一把脖子，指腹果然染上点点血迹。
第129章 迷（6）（）
“你是属狗的吗？”咬人这么凶，肯定是属狗的没跑了。
“我属蚂蝗的。”咬住了人就别想让她松口。
盛予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爆了，他伸出食指冲周晓萌点了点，“你等着，有机会我一定找你父母好好谈谈。”
“怎么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见阎王？”
陶陶急忙把周晓萌拉开一段距离，让她呆着不许动。
转而走向盛予，小声埋怨道：“吵架就吵架，别揭人家伤疤。”
盛予立马凶起来：“是她把我咬得一身伤疤。”他就纳闷了，明明是周晓萌撒泼，陶陶怎么转而怪起自己来了。
盛予越想越气，索性扔下她们两个不管了，自己驾车扬长而去。
陶陶清楚盛予的脾气，脾气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她现在和他的关系也不融洽。
周晓萌看到盛予气冲冲的走了，气的眼泪打转。
“他走了，你还气什么？”
周晓萌揉揉眼睛：“我没生气，我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把他的肉咬下来一块。”
陶陶咋舌：“那你告诉我，你和他为什么会吵起来？”
周晓萌委屈巴巴看着陶陶，又委屈巴巴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陶陶简直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俩人。。。。。。要不要这么有童心啊！
周晓萌瘪瘪嘴：“我不就当着你的面骂了他是‘渣男’么？他至于这么揪着我不放吗？还骂我是什么母猩猩。。。。。。”说着说着，周晓萌居然要去盛予家再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停停停，打住打住。”陶陶做了个stop的手势，“他是一根筋，你也跟着一根筋？”
周晓萌没明白陶陶的弦外之音，懵然道：“我觉得他挺聪明的啊，起码跟他吵架的时候没骂过一句重复的话。”
陶陶不禁冷汗，这剧情真是神了。
忽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们身旁。
盛予摇下车窗，面无表情的对她们说道：“上车。”
陶陶愣了一下，忙把周晓萌往车里塞。
吵了一下午，周晓萌累极了，懒得跟盛予继续打舌战，况且，她现在喉咙真的很疼。
盛予看她耷拉着脑袋，也不跟她计较了，难得做个宽宏大度的人。
陶陶则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半路上二人再一言不合就争起来，到时候又有的忙了。
好在这一路上周晓萌比较安静，除了清微的咳嗽几声，一句话也没说。
盛予更是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没大多会，周晓萌就睡着了，呼吸比平常要沉重一些，还有细微的鼾声。
盛予贴心的把车窗关紧，其实他关不关都无所谓，反正那道跟小拇指宽的缝隙也吹不进来多少风。
“后座上有衣服，给她披上。”话一出口，盛予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那么凶悍，干脆冻死得了。
陶陶忍不住抿唇一笑，轻轻把衣服盖在周晓萌身上。
谁知周晓萌没睡沉，一把将衣服扯下来，“谁要他假好心。”
“哎！你别扔。”陶陶阻止不及，就见周晓萌把衣服扔到前座。
第130章 迷（7）（）
不过周晓萌扔归扔，但只扔在了副驾驶座，并未砸到盛予。
盛予闷哼一声，没再说话。
到家之后，周晓萌闷闷不乐的趴在床上，陶陶以为她困了，便蹑手蹑脚的退出卧房，怕打扰到她休息。
谁知陶陶刚退到门口，正准备把门掩上，就听到周晓萌哑着声音问道：“陶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今天要不是盛予，恐怕陶陶进不去医院，但她却跟盛予杠上了，恐怕以后再要请他帮忙就难了。
“瞎想什么呢！”陶陶佯装生气，“你做了我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可是今天我把他得罪了，恐怕以后。。。。。。”周晓萌的头深深埋在被子里，事实上，从盛予丢下她们两个人独自离开时她就后悔了，万一盛予把她的行为跟陶陶联系到一起，以后陶陶岂不是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以后我们不需要他的帮忙了。”陶陶说道。
“啊？”周晓萌从床上坐起来，“真的吗陶姐，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陶陶认真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再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跟他吵架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正是因为周晓萌了解她的过去，从而自动把盛予归列于同秦穆川、魏扬舲一样的人，所以见到盛予才会那么激动。
周晓萌埋下头，“一半是因为你，还有一半是因为他真的把我惹生气了。”
“我知道，人在愤怒中总会做出一些事后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我并不认为你做错了啊。”陶陶安慰道：“况且，你是因为我才对盛予有仇视感的啊，怎么能怪你呢？”
听到陶陶这样说，周晓萌心里好受多了。这么一闹，她都快把今天主要事情给忘了，周晓萌拍了一下脑壳，问道：“阿姨是怎么跟你说的？”
陶陶失落的坐在周晓萌床边，语气沉沉：“她疯了。”
“啊？”周晓萌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好好的人怎么会疯了呢？”
陶陶摇头，满脸沮丧：“她听不得我说这些。”
周晓萌不理解，一般来说，久病的母亲见到女儿不都应该欢欣无比吗？“那阿姨有没有告诉你秦穆言和叔叔是什么关系？”
陶陶叹气：“她一听到‘秦穆言’三个字就疯癫大作，险些没把我掐死，哪还会透露什么消息给我。”
“什么？！”周晓萌惊叫，“你是说。。。。。。阿姨她疯癫了？”
陶陶点头：“是啊，要不是我呼救的声音够大，医护人员赶来把她控制住，恐怕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周晓萌哪听过这种事，她惊讶的久久缓不过神儿。“这么说，秦穆言和叔叔的关系，恐怕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陶陶浅笑：“倒也未必。”既然所有的线索都表明陶一夐和秦穆言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那么只要她能撕开一条口子，就能顺着这条口子揪出所有的真相。
“你察觉到了什么是吗？”周晓萌又涌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还有一条重要线索需要我们弄清楚。”
第131章 迷（8）（）
然而，事情远不像陶陶想的那么顺利，在她准备去查新线索之前，秦穆川出现了。
周日的清晨，洁净的窗子上扑上一层冷霜，陶陶和周晓萌正睡得香甜，突然，一阵阵猝不及防的“夺命连环call”把她们吵醒。
有着清微起床气的陶陶在枕头旁摸到手机，眼睛还没睁开就一阵狂骂：“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神经啊！”
对方沉默几秒，缓缓说道：“我在楼下。”
陶陶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居然是秦穆川！早知道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就先看一眼来电显示的。
“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下来。”说罢，陶陶就把电话挂了，急忙往身上套衣服。
被吵醒的周晓萌从被窝里探出头问道：“谁找你啊？”
“秦穆川。”
“这么早他找你做什么？”周晓萌警惕起来。
“左不过是来找茬的。”陶陶一边穿毛衣一边说道。
周晓萌也想跟着起来，陶陶的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说道：“你不用起来，他总不会把我吃了。”
陶陶穿好衣服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准备下楼了，周晓萌跳下床追到门口嘱咐道：“快点回来，我总觉得他找你没有好事。”
这一说，还真的让周晓萌说对了，秦穆川果然没怀什么好心。
所以当陶陶听到秦穆川的要求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去见过甄婉仪了是不是？”秦穆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陶陶早就猜到了，既然医院敢让门卫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