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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顺将车停在了日土镇卫生所前面的路上,看了看那低矮的房屋,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这医院估计治不了大病,马哥,你朋友在这里不一定靠谱啊,不如我们直接开车送你们去拉萨吧,只有那里才有大医院。”
让他走回头路送我们到日土我已经很感激了,这里到拉萨上千公里,我怎么可能让他再送我们过去。况且楚思离的病可不是去大医院就能治好的,于是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下车就好了,如果要去拉萨的话,在这里坐车就行。”
加古强巴也开口道:“不用担心,我家就在北面的多玛村,我打个电话,村里会有人来接我们的,我会安顿好一鸣卓布的,谢谢你们送我们回来。”
“嗨,还要接什么,多玛村不就在北面么,我们再送你们一程,过去不就好了。”张玉顺还没开口,坐在副驾驶上一头卷毛的年轻人就笑着开口了,他是张玉顺的弟弟张玉坤。
张玉顺张了张嘴,也笑道:“你小子,把我的话都抢了,就这样吧马哥,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嘛,既然都送回来了,那就再送你们到家吧。”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表示同意:“是啊,故事都还没听完呢。”
加古强巴没有推辞,而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你们了。”
见加古强巴同意了,我自然也没有意见,反正我和楚思离能出来也是运气好了,现在留在日土县城或者去拉萨也都没必要,于是我们没在日土镇上停留,直接顺着公路继续朝北前进。
出了镇子,我开始盘算,要离开西藏,起码要等楚思离的病情好转之后了。
只是脱离了雪山困境之后,现在我又开始担心起万里之外的东北,罗酆山内的情况了。
之前因为被困在雪山里面,只想着怎么逃出去,根本无暇考虑其他的事情,现在我们是出来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们被传送到万里之外的昆仑山,估计不光是我们,秦海应该也不可能直接回去,我们不出来,那些***的邪教徒万一忍不住对其他人下手,可就麻烦了。
不过就算我不在,其他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老霍和俞五早在之前就已经逃离了控制,剩下的三个人里面,谭金一向鬼灵精,清虚本身是有道行的高手,而笑笑虽然自身只是个普通的男孩,但是他身上还有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两位大仙的仙骨可以使用,他们要是想要逃跑的话,估计那些人也拦不住他们。
但是我害怕的是他们等不到我出来,就一直等在罗酆山里,他们和我不一样,能待在罗酆山,靠的是黑妈妈等几位大仙注入的仙气,那仙气只能支撑七天。
而现在,七天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如果他们没能撤出罗酆山就麻烦了。
我虽然很想联系他们,但是我的手机早在罗酆山就已经丢了,要说他们的号码嘛——这年头都靠手机保存,除了自己的号码之外,还有谁会去把别人的号码都记下来。虽然靠手机保存号码很方便,但是现在手机丢了,现在我要联系他们就麻烦了。
我考虑了一下,虽然不记得他们的号码,但是也有其他联系方式,比如微信企鹅之类的,等到了有网络的环境再去联系看看。
至于现在,我们已经出了镇子有一会了,在这高原上其他人的手机都没信号,更别说网络了,只有等到了多玛村再说了。
我也放下心来,开始和那些好奇的年轻人们侃着之前的故事。
辽阔的高原上,越野车的轮胎在被泥土覆盖的路面上留下长长的痕迹,周围是空旷的天地,车上则一路洒下笑声和惊叹声。
从镇上到多玛村也有一百多公里,至少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到了后半段,故事已经由我从雪山里和加古强巴爬出来变成了我之前的一些故事。
毕竟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我一个抬棺人兼棺材匠的经历还是十分有吸引力的。
当然还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说的,所以我发挥了一下改编能力,删减去那些不能说的,然后加上一点原创,把这些年轻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到后面,连加古强巴都开始入神的听了起来,作为一个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土生土长的藏民,中原的棺材文化确实是很新奇的东西。
一路说下来,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咳嗽了几声,旁边的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马上贴心的递上了水壶,我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然后打算继续说得时候,前面张玉顺叫了一声:“马哥,加古强巴大哥,是不是到了?”
我转头看向前方,只见前面赫然是一片被绿色覆盖的连绵的低矮丘陵,而在丘陵脚下,道路前方,绿色的草场之中,赫然坐落着一个美丽的村落,红砖绿瓦,彩旗飘扬,村落的旁边有着一条清澈的河流,河边的草场上,几头黑色的牦牛正在悠闲的啃着草叶。
加古强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已经到了。”
越野车驶入了村落之中,身穿着充满民族风情服装的村民们穿梭其中,有男有女,脸上大多带着笑容,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这一带似乎很少有游客,越野车一进村,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很快村民们就注意到了从车里探出头来的加古强巴,然后就有人兴奋的叫了起来,用的是藏语,我听不懂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他们很高兴。
加古强巴也挥手用藏语喊着什么,接着就有几个人一边高兴的叫着,一边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加古强巴回头道:“那边就是我家,往那边走。”
跟着加古强巴的指引,最后,车停在了一栋别致的三开两层小楼面前。
我有些意外,还以为加古强巴这样一个标准的藏民住的会是帐篷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小楼,不过这小楼也确实带着藏族风情,青白色的外墙,红色的瓦片,点缀着一片片彩色的小旗,看起来色彩斑斓。
车停下来的时候,那几个之前跑过去似乎是通知的人已经领着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了。
我们也纷纷下了车,当头就有两个看起来七八岁左右,扎着鞭子的小女孩扑了上来,抱住了加古强巴的两边大腿,和欢快的麻雀一样,阿爸啦阿爸啦的叫个不停。
接着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在一个和加古强巴差不多大,身上带着娴静气息的藏族女子的搀扶下走了上来,不用说,这些就是加古强巴的家人了。
加古强巴看到家人也很高兴,走上去抱了抱自己的母亲和妻子,然后一家人用藏语说了起来,加古强巴一边说还一边朝我看。
说了一会,加古强巴搀扶着母亲走了上来。
加古强巴的母亲看起来很和善,上来就抓住了我的手,用很熟练的汉语开口道:“小伙子,强巴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才能找到东西,真是谢谢你了。”
我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惊讶是因为这位老婆婆的汉语实在很熟练,连一点藏族口音都听不出来,而不好意思自然就不用解释了,我讪笑道:“我才要谢谢强巴,不是他,我估计就死在雪山里了,多亏了他把我们带出来的。”
加古强巴笑道:“一鸣卓布,阿里的汉子从不谦虚,没有你的话我恐怕这一次就找不到药材了,你是我的好卓布。”
他又看向了张玉顺等人:“也多谢你们送我们回来,你们都是洛桑卓布。”
本来张玉顺等人送我们到了就打算告辞,但是在加古强巴强行拖着张玉顺,让他们留下来住一晚。
当天晚上,在村落的中央广场上,一场欢乐而热闹的宴会开始了。
第427章 老者(。com)
夜色下,宽阔的广场中央,篝火熊熊。
年轻的村民们和张玉顺一伙年轻人们,手拉着手,一边欢快的唱着歌,一边围着篝火,跳着藏西地区特有的圆圈舞“堆谐”。
而在圆圈之外,几个年纪较大的藏民们坐在一边,有的弹着札木聂,有的拉着牛角胡和根卡,有的吹着骨笛和竖笛,还有人在敲着巴郎鼓,各种乐器的声音汇聚成欢乐的河流,朝着天空漂流而去。
火堆上架着整只的烤羊,在火舌的吞吐下,被烤出明艳的金黄色,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糌粑和炒面,大根的血肠,还有大块的手抓肉,丰满的奶酪和果子,大碗大碗的青稞酒和酥油茶,香气溢满了整片空间。
我没有加入跳舞的队伍,这些天在山里啃又涩又老的狼肉都已经快要吐了,现在看到这些正常的食物简直是热泪盈眶,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到桌子上把头埋进去大吃大喝,哪里还顾得上跳舞。
加古强巴喝干了一碗青稞酒,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好卓布,你不用这么着急,没有人会和你抢的。”
我理都不理他,埋着头狼吞虎咽。
加古强巴说他已经把那些蓝色冰晶给那位内地来的老门巴送了过去,老门巴说他今晚会用来制药,明天就能给加古强巴的阿爸治病,所以他很高兴。
我对那位内地来的“老门巴”也很好奇,连藏民都不知道的那神奇的蓝色冰晶,这位从内地来的老人却知道,并且还让加古强巴去找来治病,可见这位老人着实渊博。
于是我趁着把食物咽下去的功夫,开口和加古强巴打听那位老门巴的事情,说不定他对于楚思离的病情也能帮上忙。
而且我也很好奇加古强巴的阿爸究竟得的是什么怪病,弄到要加古强巴冒着生命危险在大雪封山的时节一个人闯进昆仑山区去找药材。
之前加古强巴并没有多说,一提到他阿爸的病情就眉头紧锁,现在他心情放松了,也就毫不在意的和我说了起来。
说到加古强巴的父母,他的父亲可以说也是村子的传奇人物,当年金珠玛米进藏的时候,是他带着村里的其他青壮年,响应金珠玛米的号召,成立了民兵队,如今多玛村里依旧有民兵队,里面的队员大部分都是当年民兵队队员的后代。
在1950年的西藏解放战役之后的第二年,西藏达成和平解放,但是还是有不少残余的分裂势力分布在藏区,骚扰攻击驻扎在藏区的解放军金珠玛米们。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金珠玛米才号召藏区的民众们成立民兵,来一起围剿这些残余分裂势力。
53年的时候,在一次围剿残余分裂势力的战斗中,加古强巴的阿爸中枪受伤,是一位解放军医疗班的女护士不辞辛劳,日夜照顾他,才将他救了回来,后来这两人便顺理成章的日久生情,最后结为连理。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加古强巴的母亲汉语说的那么好,原来她就是汉人啊。
后来虽然伤好了,但是加古强巴的阿爸也不得不退出了民兵队,回到牧区放牧,加古强巴的阿妈也一起退役,留在了西藏,两人一起放牧,最后成了多玛村里牛羊最多的牧民户。
而加古强巴出生后,也从小就跟着父亲放牧,长大之后,就由他接替了父亲的职责,放牧家里的牛羊,后来他参军入伍,家里的牛羊还是夫妇两放牧,他退伍之后,便成家,再次成为了牧民。
直到去年冬天的时候,加古强巴去南边的郎钦藏布看望自己以前的战友。
几天过后,加古强巴回来的时候,父亲就病倒了。
原来在加古强巴男下去看望战友的那几天,家里放牧的事情就由他阿爸接过。
那时候村子附近的草场冻坏了,所以加古强巴的阿爸只好赶着牛羊到东边鲁马江冬错附近的草场放牧,结果这一去就是好几天没了消息。
后来,还是多玛村东北面同样去鲁马江东错放牧的东汝村村民,发现了昏倒在草原上的加古强巴阿爸,把他送回了多玛村。
加古强巴回来的时候,他阿爸也刚好从昏迷中醒来。
他醒来之后,就开始发病,不停的说胡话,身体忽冷忽热,还不时抽搐,村里的门巴无能为力,从日土镇上来的门巴也没办法,还差点让发癫的加古强巴阿爸抓伤了脖子。
村里人都被吓坏了,以为他是被妖魔附体了,于是就把他送到附近的寺庙里去,然而庙里的喇嘛也看不出原因,只好又把他带回村里,为了防止他伤人,只能将他绑在床上。
后来又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过后,村里来了一位老人,说是从内地过来的门巴。
老门巴寄住在村里,半个冬天下来,在村里行医,治好了不少村民的病,颇受村民们的爱戴,加古强巴见状,就将他请来家里给阿爸看病。
老门巴看过他阿爸的症状之后,就调了一味药,让他给阿爸服下,之后果然有效,加古强巴的阿爸情绪稳定了很多,开始安睡,虽然还是神志不清,但是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之后的事情不用多说,就是加古强巴为了根治阿爸的病,独自进入雪山,然后碰到我了。
我听了很好奇,这病说起来我倒是听说过类似的症状。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离奇的症状,只是非常像所谓的失魂症。
人有三魂七魄,有时候会因为某些原因丢失其中的某些魂魄,之后出现的症状就和加古强巴的阿爸很像。
但是失魂症唯一的治疗方法只有把魂魄找回来,招魂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自己就做过不止一次招魂的事情,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失魂症要吃什么药的。
我本来想要告诉加古强巴我的猜想,然后让他带我去看看他阿爸的样子,但是又一想,反正明天那位老门巴就要给加古强巴的阿爸治病,到时候治得好那就说明不是失魂症,我没必要说,要是治不好,我再说也不迟。
不过我还是对那位内地来的门巴很好奇,于是提出让加古强巴带我去见见这位老人。
加古强巴说就算我不说他也会介绍给我,他要让那位老门巴帮我看看我朋友的病情。
说干就干,我又往肚子里塞了几大块手抓羊肉,然后一口气喝完一整杯酥油茶,算是吃饱喝足,长长的出了口气,而加古强巴找了个大盘子,放了些食物饮料,然后端着盘子就要去找那位老门巴。
加古强巴说老门巴应该正在配药,估计没吃晚餐,他本来也正要给他亲自送过去。
于是我跟着加古强巴,绕过欢乐的人群,朝村子外延走去。
楚思离现在正躺在加古强巴的家里,由加古强巴的妻子照顾,我倒是没什么担心的。
很快,我们来到了村子外围,一顶独立的帐篷前面,这里就是村人们为老门巴搭起的帐篷,作为住处。
加古强巴站在帐篷门口,喊了一声,也没等里面回应,就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我刚要跟进去,就看见加古强巴一脸奇怪的走出来:“咦,门巴不在,去哪里了?”
加古强巴站在门口四顾着寻找老门巴,我就伸头进帐篷看了几眼。
里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些日常的杂物,桌子上摆着一个药臼和一根捣药杵,以及一些工具,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捣药杵旁边放着的一个竹制的杯子。
那杯子明显不是西藏的东西,显然是他的主人从内地带过来的。
可能是错觉,我感觉那杯子似乎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我也没在意,这种普通的竹杯子,内地随处可见。
我缩回了头,加古强巴挠了挠头,看见前面走过一个村民,便开口叫住,用藏语问了一句,应该是问他有没有看到老门巴。
那村民也回了一句,然后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