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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可是,即便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是他的嫂子了,可他却还是不敢说出那样的话来。也罢,就让时间来说明一切吧。他等得起。
牧洛笛耸耸肩,自觉地退出了厨房,回到大堂内继续绣花。十四见她走了,顿时就望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犯了难,但天渐渐黑了,想着她早该饿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始挑战做菜。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洛笛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只好摸了摸肚子,无奈苦笑道:“宝宝,你这个叔叔啊,是劝不住的人,只有让他吃点苦头,他才懂得后退。今天就辛苦你了。”
当十四端着黑漆漆的几个碗上来时,牧洛笛更是哭笑不得,看着碗里的东西,瞬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奔到门口便要吐。可是这一日也没吃多少东西,吐来吐去,只剩些苦水。十四见状,立即过来扶她。她忍了忍,勉强挤出几个字:“柜子,梅子。”
十四当下会意,到处翻柜子,终于在一旁的高几上发现了装着梅子的罐子。当他将罐子端到牧洛笛面前时,她的脸已经白了。看到他担忧的眼神,牧洛笛捻了颗梅子放进嘴里,感觉好多了,这才笑了笑道:“两三个月时呕得最厉害,如今好多了,偶尔呕一呕,你莫要担心。看来今晚的饭,我是吃不上了。”
再看看桌上那几碟黑漆漆的东西,嘴角一抽,道:“那些东西,你也别吃了,省得吃坏了肚子。你还是把给我送来的东西吃了吧!既买了也别浪费。”
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看着桌上的饭菜,十四却还是有些尴尬道:“这是头一回,下一次就好了。你不吃些东西,肚里的孩子也是要吃的。你吃那买来的吧!我不饿。”
牧洛笛也知道是该吃点东西,无奈反胃得实在厉害。十四嘴上说着不饿,但肚子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叫唤起来。她也不拆穿他,只好笑笑道:“我熬一点梅子粥喝,你乖乖把饭给吃了。否则我也不会吃的。”
他也知道让她吃东西有些勉强,但不吃却是不行的,只好应了。他又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厨房,只好端了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熬梅子粥。
牧洛笛见他的模样有些滑稽,却又十分亲切。想当初,美男子就是这么没有正行,端着饭碗就往她的房门口一坐,一边看她饿着肚子练习书法什么的,一边吃得欢快。想到这里,心里又有点难受。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了,从内心里承认的亲人却还是只有老妈和美男子,至于白家,就像是叔叔伯伯家的亲人,虽然也是亲人,也很重要,但终究隔着一重难以逾越的障碍。十三曾一再提醒她,莫要让自己的固执害了自己。但有时候,心底的执念,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十四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只好背过身去,道:“你若觉得被看着难受,我背过身去就是了。总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厨房里的。”“你真的打算只吃白米饭吗?”牧洛笛眨了眨眼,一面将梅子什么的准备好,一面戏谑道。
更加尴尬地看了看碗里的白米饭,十四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道:“白米饭就白米饭,你别想故意支开我。我可不是以前的十四,不会再被你随便一激就跳脚了。”
牧洛笛坐在灶前看着火,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如若他不是十四王爷,跟他相处真算得上一件简单而愉快的事情。他天生性子就容易冲动,来这民间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你若真要在厨房里用膳,好歹把菜也给端过来。还有你做的那些东西”知道他不肯离开半步,她只好亲自去客厅端菜。十四见状,立即主动地拿过了食盒,跟着她回到厨房,继续看她熬粥。
头一回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而这顿饭却在乌龙加尴尬中吃完了。后来每一次想到这件事情,十四都是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孤勇和赖皮是哪里来的。可是,这些都是真正只属于他们两个的记忆,他会在心底保存一辈子,即便终有一日她会忘记。
打那日以后,知道她不会吃他买来的饭菜,也知道自己做出来的黑漆漆的东西实在不能入口,十四便隔三差五地砍好了柴,趁她不注意时,给她放在厨房里。好在,虽不知她何时学会了做饭菜,但见做做饭菜于她而言还算是简单的事情,他也就渐渐放下了心。自己在家无事,也常常琢磨着如何做菜。
然而,每次看着夜深了,对面她的卧室里却还是透着烛火的光,十四便觉忧心不已。她不肯接受他的银两,一定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还要接济白大嫂。因此,常常干起活来就忘了时辰,夜深了也还不歇息。
这些日子,越发频繁地听见她半夜因为脚抽筋而发出的喊痛声,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但他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常人好得多。每次,他都要一忍再忍,才能忍住冲进房里的冲动。
十四劝她时,她总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道:“等我攒够了钱,开起绣坊了,就不会那么拼命了。孩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他生下来以后却还要继续受苦。”
每每这个时候,十四就会重提回京城之事。虽然他心里情愿,他和她就这样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好好生活一辈子。但如果这样的生活,要她承受那么多的苦楚,他宁愿让她重新回到七哥的庇护下。
可无论他是苦劝也好、激将也好,又或者,生气也好。牧洛笛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是打定主意,让他知难而退。十四只好作罢,见她还惦记着上山采药的事情,当下便阻止了她,亲自承担起了这份工作。
每日上山采药的十四,倒是和镇上的药材商人、药铺以及附近的村民都渐渐熟悉了起来,尤其是小懒。往日山脚只有牧洛笛一家,他只好去她家讨水喝。现如今有了另一家,自然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一个孕妇。因而,除了给她传递嫂子的消息之外,牧洛笛见到小懒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月初时,她去镇上看嫂子,就和嫂子谈过关于绣坊的想法,并给了嫂子银两央嫂子定个地段。到月中的时候,嫂子就传来消息说已经定下了一个地段当绣坊的铺子。她当即让小懒带了银两回镇上请嫂子看布匹,并将宣传策略一并交给了他。
嫂子虽然是武将之后,不善女红,但好歹在京城多年,看布匹的本事早已经练就。这一点上,她完全信得过嫂子的眼光。至于小懒,他是个好孩子,如今常喜欢和君儿一起玩,她对小懒也是十分放心的。
眼下到了月末,小懒又随师傅上山采药,才六岁大的君儿竟也屁颠屁颠地跟来了。细问之下,才知嫂子见君儿对药材感兴趣且十分有天分,已经让君儿拜了小懒的师傅为师了。
君儿见了牧洛笛,十分开心地直往她怀里扑,吓得她赶紧把手中的针线放远了。只听他用糯糯的声音问道:“姑姑,君儿好想爹爹和爷爷,娘说他们还在北荒,那他们什么时候才来看君儿啊?”
他的语气很天真,就像是往日大哥出征一般。这让牧洛笛鼻子一酸,险些掉眼泪,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努力噙了笑意,才道:“君儿如果乖乖地听你娘的话,过两年姑姑就带你去看爷爷和爹爹,好不好?”
“嗯!君儿一定会好好听娘的话,姑姑不可以食言哦!”君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师傅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这才认真道,“君儿要走了,姑姑要好好照顾弟弟呢!我也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为什么一定是弟弟呢?牧洛笛勾了勾唇角,点点头,柔声道:“好孩子,去吧!不要辜负了你娘的期望,好好跟着师傅学习,好好孝敬娘和师傅,别像小懒哥哥一样,就知道偷懒!”
她这戏谑落到了正在一旁吃着她一早准备好的糕点的小懒耳朵里,小懒当下站起身来,抗议道:“牧姐姐,我哪有偷懒,你这话要是被师傅听到了,他老人家还不定怎么想我呢!”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快把糕点拿了去,别忘了给师傅留些。”牧洛笛不由失笑,妥协道。小懒不过是个小孩,当然不会真将她的戏谑往心里去。见她妥协,他自然也不会深入计较,只撇撇嘴道:“绣坊这两天就要开张了,牧姐姐不上镇里头去瞧瞧么?”
牧洛笛一边牵了君儿往外走,一边应道:“自然是要去的。等这两天,我把手头的针线活干完了,就要去的。以后,你是君儿的师兄,君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小懒脸上一红,拿了食盒就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他们的师傅是一个游医,小懒则在镇上的一家药铺做帮工,正是牧洛笛上回去的那家。虽然多次路过,但实际上牧洛笛还未真正见过他们的师傅。
既然君儿已经拜在门下,她身为君儿的姑姑,当面道声谢也是有必要的。然而,她尚未走到门口,便觉眼前一黑,转眼失去了知觉,向一旁倒去。小懒顿时被吓了一跳,好在反应敏捷,当即给她做了人肉垫子。
幸而,他们的师傅就在门外,听到动静立刻奔了进来,将牧洛笛扶到了床上,替她把了脉,然后塞了颗药丸到她嘴里,这才沉声嘱咐道:“小懒,刚才在山上碰到的那个年轻人,你还记得吗?我们的药篓里缺了几味药,而他今日有收获,快去找他。”
小懒想了想,师傅口中的年轻人,不就是上次送牧姐姐去医馆的羲哥哥吗?当下忍了身上的痛,往山上奔去。君儿看着自家姑姑突然昏倒,却是束手无策,当下急得要哭,却生生憋住了眼泪,带着哭腔问道:“师傅,姑姑没事吧?”
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他们的师傅脸上带着笑意,道:“放心吧!师傅答应过朋友,绝不会让你的姑姑有事的。”再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不由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真值得那人为她付出那么多?这女人也真是,明知自己的身体不好,却还是如此拼命。肚子里的孩子这样还没被她折腾掉,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了。
思及此,他敛了敛眸子,拿了纸笔,便开始写药方。药方刚写好,他便听见了门外的心急的叫喊声。也是时候,好好认识一下连那人都称赞有加的十四王爷了。
只可惜,那人和这个男人,虽有共同的守护对象,却也注定成不了朋友。
第80章 3 … 人非草木皆有情()
听到牧洛笛昏倒的消息,十四顿时心急如焚,运了轻功便往回赶。小懒尚在后边拼命地追赶他的步伐,他也顾不上了。
“阿笛怎么样了?”还未进门,十四就心急火燎地大声问道。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他便急冲冲地奔到床边,见床上的牧洛笛昏迷不醒,顿时恼得一拳打在旁边的花盆上,低声咒骂道,“我真该死!”
花盆顿时碎了个四分五裂。手虽流着血,他却像是没有感到丁点儿疼痛一般,依旧死死地攥住拳头,似乎一松开拳头,就会丧失所有勇气一般。
君儿被师傅捂住了眼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再看到光线时,人已经被转移到了门外,只听见师傅柔声嘱咐道:“君儿好好呆在外面,等你师兄回来。”
向来听话的君儿,自然也就懵懵懂懂地站在门口,望向上山的路,等着小懒哥哥。他相信,既然师傅说姑姑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的!
那游医不紧不慢地打量了眼前的十四一遍,然后才开口道:“她不过是积劳成疾,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这里是药方,至于药材,我见她屋里几乎都有,你每日给她煎两副药,便可安胎。还有,她可能会多睡几个时辰,待她醒过来,切要告诉她,若是还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好好休息。”
“多谢这位先生,先生此番大恩,在下铭感于心。”虽是心急,可听了这游医的话,十四还是很有风度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今日若不是这个人出现的及时,还不知会如何。他几乎连想都不敢想。
若孩子出了事,她一定会很伤心的。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着对七哥再无情义,但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孩子有多在意,就好像把所有的用心都用在了孩子身上一般。他不想看她伤心,当然不希望孩子出任何问题。
送走了游医和两个孩子,十四见牧洛笛睡得正沉,当即去寻了药材,去了厨房煎药。说来也好笑,她对药材的痴迷因着身子不便和忙于绣活算是歇下了,反倒让他对此上了心。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常用的草药,尤其是安胎药,都被他记得牢牢的了。
等牧洛笛悠悠睡醒时,正瞧见十四靠着床尾昏昏欲睡,心下一动,忍不住劝道:“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没什么大碍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十四立刻清醒了过来,捧了刚温过的安胎药递给她。见她乖乖喝了,他这才摇摇头应道:“我不累,倒是你如此折腾,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不了的,以后莫要再接绣活了,我可以养”
“十四,你该离开了。如今涟漪扶持太子上位,你的父皇不知何时就没命了,上官逸的结局也还是未知数,你再将精力放在我身上也是无用。至于这孩子,我会注意不再操劳过度的。”牧洛笛眸光一敛,连忙阻止了他的后话。
她是不知他能为了上官逸做到什么程度,但他对她的好却不是虚假的。如今的她内心柔软,不愿因为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再去起争执。牧洛笛感激他对她的好,无论那好,是否有条件,但无功不受禄,她不想无止境地接受这样的好。
十四是王爷,是上官逸的弟弟。牧洛笛不是个自恋的人,也害怕自己因为误会而与他产生更多的纠葛。所以时不时就想将他往外推。
到了这种时候,十四也不想继续瞒下去了,干脆就摊开一切,恳切道:“阿笛,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你愿唤我一声十四也好,叫我羲也罢,只有一点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来寻你不是为了七哥或者其他人。所以,不要赶我走,好吗?”
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茬,牧洛笛也是愣住了。没想到上官寒被逼到这个份上,为了保住这个儿子,不惜连给他的荣华富贵都一并收回。余下的儿子,便由着他们去拼个你死我活。
自己命不久矣,便多拉扯几个人陪葬。换作以前的上官寒,或许不会对儿子下这样的狠心。想来,能逼得他如此决绝,涟漪也没少让他吃苦头。
或许,从她提醒上官寒之后,上官寒就一步一步有所计划了,表面上看好像是被涟漪掌控了,实际上究竟是谁在利用谁,最后又便宜了谁,一切都还定论尚早。
牧洛笛对他们这点破事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这十四好端端地在北荒戍边,上官寒会突然将他贬为庶民,应该是有内情的。她不想去问其中的内情,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里,陪着孩子出生长大。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拿过床前小几上放的绣篓,想快点将手头的活做完。
“大夫可说了,若是要保住孩子,还是放下手头的事比较好。”见她回避,十四也是叹了口气,夺了绣篓,温声劝道,“你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太过操劳,就算是为了孩子,在他出生前,就让我照顾你吧!”
面对一根筋的十四,牧洛笛也没法劝他离开,她自己又不方便再换地方,只能妥协道:“就剩最后一点了,做完了这个,我就让绣坊干了。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在乎这个孩子。”
见她神色间不似作假,十四只好将绣篓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