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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先前还升腾的恨意,就停了下来,处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是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想来她对他这个父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圣旨很快传达到了刑场,总算是赶在行刑之前将人救下了。这白家的势力错根复杂,白翳兮又聪慧狡黠,上官寒担心夜长梦多,又不放心让其他的军队押解,只得让亲卫军之一的野蒙军押着一行人匆忙上了路。
行动之迅速,让刚回到揽月阁的牧洛笛都目瞪口呆。她这人才刚进屋坐下喝了口茶,风风火火赶回来的十四已把白家人被押送出京了的消息带了过来。
人毕竟是替她办事去了,牧洛笛亲自替他斟了茶,这才问道:“托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眼下送进宫里头可还来得及?”
“东西已经拿到手了,但听说父皇是被迫改变了圣意的,想来就算东西呈上他眼下也不会理会的。”十四进了逸王府,自然是先去的逸心园,从上官逸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牧洛笛也知道上官寒今日吃了憋,虽然咽下了这口气,但也怕夜长梦多,才会如此果断。她只能请求道:“我今日要在揽月阁设家宴,你能帮我把王爷们都请来吗?”
都请来的意思,自然就是一个不落了。十四虽不知其用意,却也清楚她这是想请他们兄弟帮忙。万民请愿的书函,父皇能无动于衷,视而不见;但如果面对那么多儿子的共同请求,父皇要忽视就不那么容易了。
只不过,就连他刚回京,清莲都赶忙给他送来了圣旨,上面明确地让他们兄弟都安分守己,若要再掺和到白家的事情里头来,若是再掺和,则同罪而论。这白家有皇爷爷的遗诏保命,他们可没有。
这种时候,又有谁敢跳出来,帮她出这个头呢?他和十三哥、十七弟或许都想帮忙,但他们可不是只有自己,母妃尚在,谁能不顾及着呢?七哥虽然母妃不在了,可大业在即,他是不会去冒着风险的。
他实在不想让她知道这样的结果,可看着她殷切恳求的眸光,又实在不忍拒绝,只能劝了一声:“我自然能去请他们来,但来不来,来了又会是什么结果,你要有心理准备。”
牧洛笛也知道她平日里所走动的人情,终究只是人情,但只要有能尝试的机会,她还是想试一试,如今白家已经离京,剩下的她自己也是时候想办法脱身了。
晚间晚膳时,果然来了几位王爷,牧洛笛一瞧却都是上官逸这一派的,显然是给了他的面子才来赴这邀约的。吃饭时,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大家也就心不在焉地一起吃了饭。
“请各位,保他们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就够了。大哥他久经沙场,吃点苦不算什么,但是父亲年纪大了,身子越发不好了,而嫂子和孩子又是没吃过苦的”用完膳,牧洛笛低垂着眸,突然跪在地上向各位王爷们磕着头,请求道。
十四立刻上前去扶她,温声劝道:“这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最后还要看父皇的意思。”然而,就在他的手触到她身体的一瞬,她却落下泪来。
上官寒不明着下杀手,但流离之地那种地方凶险万分,性命也实在没什么保障可言。她不过是想要替白翳兮留住白家人的性命,仅此而已。可是,为什么却是无能为力?其实她已经做了不少事,此时大可置身事外,可为什么却觉得如此难过呢?
知道上官寒设计白家逼宫时,她没有哭;得知上官寒要将白家满门抄斩时,她也没有哭。但此时,她的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淌。
“兮儿”上官逸自然也来了,见她如此,心下一痛,却顿住了想要上前的脚步,喃喃唤道。兄弟几个都慌了手脚,他们这一年以来没少见这个并不如传闻跋扈的女子,她面对他们时似乎从来淡泊宁静,曾几何时会哭成泪人一般?
“王爷们若有顾忌,那我还是自己去求皇上吧。”牧洛笛却忽然冷笑,她在期望什么?期望会有谁站出来满足她的期望吗?她自顾自从地上爬起来,将十四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连头都没有回。
“你别傻了!”十三拦在门口,低吼道,“我懂你的心情,你忘了你曾说过的吗?你想要过的是自己的人生,又何必再牵扯进这样的是非之中来呢?况且,父皇的决定,任何人都改不了。你虽强行改变过一次,可这一回,你手里还剩什么筹码?”
牧洛笛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哭着哭着却又笑了起来:“我何曾说过,我要去改变什么?只不过,我也是白家人,我身上流淌的,是白家的血。白家如今落此境地,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白家人在一起。”
话至此处,她敛下眸子,微微一顿,与十三擦身而过,却一字一句道,“哪怕,是死!”
“不可以!”十三死死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再继续前行,“你已经嫁给了七哥,就不算是白家人了!你不是!阿”
牧洛笛略带嘲讽地打断了他的话,回头看了上官逸一眼,才笑道:“所以,我要去找皇上,求他下旨让王爷休了我这个福晋。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言了,我想他会很乐意的。我始终还是白家人,始终都是”
其实,她都有些弄不清自己在固执什么。时间久了,她甚至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牧洛笛,还是白翳兮。她是为了需求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才如此努力的,可那之中又何尝没有她渐渐地把白家人当作家人的缘故呢?
第64章 2 …伤心欲绝断情意()
这种时候,上官逸若还体会不出这是她在求他帮忙,就未免太过迟钝了一些。表面上看起来她好像是在求大家,但实际上她是在赌他是不是会为了她出这个头。
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少不得有他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要在这种时候再去逼迫于父皇,很有可能适得其反。父皇虽是身子不好,但终究还活着,手头也并非没有势力,逼急了闹个两败俱伤,那得益的就成了其他人了。
况且,顾尘清上次只是表示在这场争斗中可以帮他得到继承人的位置。这也就意味着,一旦他和父皇真正站在对立面时,顾尘清还是会帮父皇。这人独身一人能稳坐左相之位,有且是泛泛之辈可比拟的。
看起来,顾尘清倒是对白翳兮挺感兴趣的。但从那日之后,顾尘清遵守约定暗中帮他,却再也没提过白翳兮半个字,甚至连看上一眼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每逢看到顾尘清这幅模样,他便觉得无比的屈辱。
他为了成就大业,已经舍弃太多。顾尘清这个人,他总有一天会解决。但白翳兮,他却没想过放手。从她为他挺身挡剑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放不了手。
是他将她送给顾尘清的,他没有资格嫌弃她不干净,他知道脏的是他自己的心。但若是为了成就大业,脏的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但他能许她一生,她永远不会那知道那夜之人不是他。如此,就够了。
思及此,上官逸眸光一垂,沉声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你也累了,就乖乖待在揽月阁,哪里都别去了。等事情了了,我带你去疆北散心如何?”
闻言,尚在对着十三垂泪的牧洛笛微微一怔,回眸嘲讽一笑:“王爷这是要软禁我?我告诉你,你休想!若是你执意如此,那等事情了了,何必去什么疆北,直接替我收尸如何?”
“这,七嫂,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总之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就不打扰了。”九王爷上官宏一瞧情形不对,立马朝其他几个儿子兄弟打了个眼色,就准备撤退。
上官逸也没搭理她的嘲讽之言,直接就吩咐了孟远好生照看着揽月阁。兄弟几个里头,也就只有十三和十四担心她固执,怕她不是为了要挟七哥,而是真的下了决心以命相搏,都在原地踌躇不定。
“上官逸,你当真对我如此狠心,能将我舍弃一遍又一遍?你这么做是想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情谊也系数泯灭吗?”牧洛笛看着几个王爷一个接一个与她错身而过,准备离去,狠声问道。
对这样的质问,上官逸也有些动容,上前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你我之间的情意,这一生都不会散。你莫要再说这样的气话了。父皇下了旨意不许我们再掺和白家的事,你是我的福晋,我不想你抗旨。”
听了这话,牧洛笛终于懂了,上官逸这个人永远只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考虑一切,从未想过是否该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替别人想一想。她真该赞一声,不愧是上官寒的儿子。既然如此,她当真是无法再对这个人生出半点情意了,倒不如早早离开。
“上官逸,我知道我提更多的要求都是无礼。但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动手了,顺带帮一下白家,真就那么难吗?你曾说过,若你功成,以我为后。我不想当什么皇后,我只要白家平平安安就行了。”牧洛笛苦笑一声,不再跟他硬对着干,只是委屈道。
见她态度软化,上官逸还当是自己说动了她,甚至好心情地笑了笑,捏捏她的小手,道:“傻瓜,若是真到了适当的时机,我自然会出手的。白家这一路去流离之地,我也会让暗卫看着的。你和我之间,莫要再因这些琐事隔阂了。”
隔阂?不,你我之间,存在的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呀。牧洛笛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沉闷地应了声:“我累了,你送兄弟几个出去吧,我就不送了。”
她已经看透了皇室的凉薄,又决心脱离这一切了,干脆也就不再继续费心讨好了。
十三见她一脸的漠然,心知她与七哥之间是彻彻底底没戏了,忍不住对上官逸低声道:“七嫂未能如愿,想来心情不大好,我留下来陪她闲话几句,也省得她胡思乱想了。”
“也好,你与她亲厚,帮七哥劝劝她。”上官逸眸光一敛,拍了拍他的肩,叮嘱道。
得了肯定地回应,十三自然是留下了。十四见状,也想开口留下,却得到了上官逸的眼神示意,想是有事想谈,只得跟着去了。
见大家都走了,十三才叹了口气,关切道:“阿牧,你放心,我的人都一路跟着,不会让他们出事的。若是有机会,我会想办法,将人换走的。流离之岛,山高水远,反倒好行动。”
“我自然信你的话,只不过今日你也看出来了,我三番两次试探于上官逸,他始终都无动于衷。我与他,多呆一日,也不过多添一份痛苦,倒不如早早了断。他即不愿了断,我便逼他了断。”牧洛笛也跟着叹了口气,老实应道。
当日牧洛笛从天牢出来之后,就拜托了十三悄悄去找白家人的替身,并暗地给白墨倾去了迷信,寻求接应。她有把握让上官寒不敢明着杀人,当然也要想办法防着他背地里做手脚。
如今,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让自己也逃离这个牢笼。就算与白家人这一生都不能再会,至少她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存在于这个世界。那样,也够了。
“你既然下定了决心,我必会助你。”她态度如此坚决,十三也不打算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看七哥对你像是有什么特别的执着,要想躲过他的耳目,怕也是不易。”
“他对我执着?或许是因为之前他误以为我为了他可以舍命相救,殊不知那是有人想要我性命,将我推到剑尖的。”牧洛笛冷笑一声,答道。过去他或许对她有兴趣,也有喜欢,但没有势必要得到的心思。但从救命之事以后,他这种势在必得的心思就越发热烈了。
这件事情十三只听了个大概,并不清楚实际情况,眼下一听,这王府里头竟然还有人想要她性命,更是担心:“看来你即便是待在这王府,也不见得安全,果真如你所说,那还是尽快行动起来吧!”
“若是我不做出束手无策的姿态,你父皇和上官逸都不会轻易松懈的。虽然我不对皇上没什么好感,但那毕竟是你的父皇,我也提醒你一声,他与太子妃有过近距离接触,很可能已经如太子一般是强弩之末了。”牧洛笛想了想,终究还是老实跟十三袒露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话,若等到真出了事再来谈论就没有意义了。涟漪的想法其实不难揣测,如今她按兵不动,或许是想才白家这件事情中脱身,等回过头来看,丝毫未参与其中的就只有太子一派了。如此,不管白家反与不反,最后得利的都是她。
况且,大家只知道她有尝试做药人,究竟有没有做出来,谁也不清楚。她被上官逸逼到这个份上,还能隐忍不发,必然是已经有了更大的计划。
牧洛笛不想帮上官逸,但如果一定要在涟漪和上官逸之间做个抉择,她大概还是会选择上官逸。虽然不能说他如果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皇帝,虽然他为了达到目的向来是将所有人都摆在棋盘上,但至少比涟漪用的方式来得好一些。
不过,她跟十三提上官寒的事情,也并不是在帮上官逸,只不过是为了十三和十七他们罢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十七被禁足,她也不知道他好不好,但终归是平安的。
想到这里,牧洛笛放低了声音,对尚在愣神的十三坦诚道:“今日过后,为了顺利脱身,我会冷落你,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唱戏,但这场戏,陪我唱完吧。十七那里,我不希望他搅和进来,能让他独善其身,这很好。”
“我明白。最近我也会查探一下太子府的。你能如此坦诚告诉我,我很感激。”十三唇角一勾,露出一个会意的笑来。
“她的药人尚未出现,你万事小心。若我的事成,你我之间能见面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到了那时,我会以我的方式传达我安好的消息。愿你,也能安好。”牧洛笛也露出一个淡笑,认真说道。
闻言,十三双手抱拳,认真回答道:“等一切事情平息,若我还活着,必会想办法会去寻你的。我们还能一起泼墨赌茶,快意江湖。”
他的话让牧洛笛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向往,却只能笃定回应:“好,我会等着你的。”
十三不再言语,只是敛了笑意,转身大步离开了。过去他只是觉得世界对七哥实在不公,所以才愿意助七哥一臂之力。他行事只凭心意,至于结果或成或败,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执着。可有了阿牧的一句等你,他忽然有种必须成事的干劲。
这不是爱情,却也同样值得铭记于心。正如她那日对他提出的那八个字“无关风月只为真心”,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旖旎的暧昧,就只是两个赤诚相待的人相互欣赏罢了。
今后的路,彼此身边都没了对方的相互扶持,或许会走得更加艰难。但只要想到还有再会的一天,那再多的艰难,也有了跨过的勇气;再长的岁月,也有了足以慰藉的希冀。
可惜的是,告别之日,即将到来。再会之日,却还遥遥无期。
第65章 2 …跪请和离随家去()
原本牧洛笛是被软禁在揽月阁的,不过五王爷上官祈的府上突然递了邀请函,说是五福晋的生辰,邀请她去赴妯娌之间的家宴。
自打上官逸谋权之意暴露后,他虽明面上没什么多余的动作,背地里却忙于争权夺势。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让她独自入祈王府,却又怕软禁时间长了,她当真做出什么傻事来,只好让十七陪她同去。
这种时候,十三、十四都抽不开身,况且人家摆明了是白墨倾妯娌之间的家宴,十七尚未成年混进去也不碍事,但成年的几个王爷多少就要避讳着了。而十七向来与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