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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交易,她虽然不清楚具体内容是什么,不过肯定不会是一起对付白家这种事情。对上官逸而言,这个事情即使他自己不出马,上官寒也总会出手。他选在此时插手,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比起这些,牧洛笛更加想去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劝上官逸放弃手头的证据。毕竟,在她看来,他们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善茬。她虽然谁都不想帮,但在眼下,能决定白家结果的人是上官寒,所以她更重视与上官寒之间的交易。
殿外,上官逸和顾尘清正在谈些什么,显然谈得不太愉快。不过见牧洛笛出来了,两人各自寻了方向离开。
牧洛笛便跟着上官逸一道出了宫门。
上马车时,她特意看了他一眼,于是原本打算骑马的上官逸终究还是跟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程,牧洛笛将眸光落在车帘上,神色晦暗不明,淡声问道:“当你决定和皇上一起设计白家的时候,有想过我要如何自处吗?”
“时机正好,由不得我多想。但我向父皇要求过,必须留下白家人的性命。”上官逸过去确实不怎么喜欢解释,也没什么人值得他去解释什么,但自从对自己这个妻子感兴趣之后,反倒越来越习惯于她问他,他也就顺势解释一下了。
可这解释了跟没解释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他不提,上官寒也未必会违背先帝遗诏。白雨茉说过那遗诏只有帝后和言阁掌书三人才知道,告诉她已算是破例,上官逸不清楚也不奇怪。
他若有旁的要求还好,若只有这么一个条件,那他如果有一日当真继位,再看到那些遗诏时,想来也会呕得半死。
事后解释与事先知会根本是两回事,但显然上官逸喜欢事后解释,而牧洛笛却希望能事先被知会。两人行为处事方式的差异果真不是一般的大。
“上官逸,我很好奇,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你这种行为,就像是先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跟对方说对不起,我都是为你好。你觉得这样的道歉有意义吗?”牧洛笛苦笑着反问道,这个人你不明白地告诉他我们三观不合,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完全没问题,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听了这话,上官逸明显一顿,有些不解道:“你明知道即使我不出手,父皇也要动这个手的,我能为你争取的,都已经争取过了,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因为别人的刀子已经捅过来了,所以他再补一刀,完全不是问题吗?这个人的脑回路,简直清奇极了。牧洛笛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对这么一个人有过期望。
三观不合,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倒不如不要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吧,你此时抛却多年隐忍,应该是准备搅动局势了吧?既然如此,若是将来你当真得偿所愿,会放过白家吗?”牧洛笛虽然不想再谈三观的问题,却也忍不住问道。
上官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诚实答道:“对不起。我只能保证你好好的,除了白家之外,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那我让你别去争了呢?”牧洛笛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在他的沉默之下,苦笑道,“罢了,那我想要你威胁你父皇的证据。逼宫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你父皇他随时可能出尔反尔,以此为由顺势连你一起除掉。如果不是有把柄,我不信他会这么轻易地就信任你。他若真信任你,不至于防着你带兵。”
没料到她直接扯到了这方面,上官逸微怔,认真道:“那个可以做保命符,却也可能是催命符,你还是莫要知道得好。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是吗?就像是假装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真族国的公主孤蒲雨一样吗?你该不会以为不告诉我浦雨的背景,我就会傻傻地留一个可能是他国奸细的人在身边不闻不问吗?”如果可能,牧洛笛实在不愿意用这种像是吃醋一样的秘密来做交换。
但正如上官逸所说的,时机正好,由不得她多想。在阿来因为她下落不明之后,她就对揽月阁上下都做了了解,唯一不了解的浦雨也特意拜托十三调查过了。
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她就说上官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上一个陌生人,原来是两人早就认识了。如今真族国的皇室只剩下浦雨一个,上官寒至今仍有安排人探查其下落。可他却从不曾透漏过浦雨的身份,显然是余情未了,想将人藏在逸王府里头。
既然她和他已经走上了相互利用的道路,手里有这样的筹码,何必藏着掖着呢?
“你不是那种利用他人的身份做文章的人”上官逸眸光一震,身上的低气压立马释放了出来,“她已是孤身一人,你何必为难与她?”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当真有用心了解过吗?如今白家变成这样,我与孤身一人又有何益?你若为难我,我也只能为难她了。”牧洛笛嘲讽一笑,直视着上官逸,一字一句道,“上官逸,若我哪天真变成了恶魔,那也是被你们父子俩逼的。”
无论他眸光多冷,她终究不曾转开眸子。他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她的坚决,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看起来好像和他一样,实际上却又完全不一样的坚决。
“我若将东西给了你,我们之间能回到从前吗?”上官逸终究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问道。他是不会后悔的,虽然一再这样告诫自己,但看到牧洛笛那苦涩的笑容,又忍不住想这件事自己若是用了更婉转的方式去处理就好了。
“上官逸,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都回不去了。”牧洛笛敛下眸子,平静道,“但如果你把证据给了我,我可以让孤蒲雨嫁给你,以我的丫鬟的名义。如此,皆大欢喜。”
话至此处,马车已然停在了逸王府门口。
听到这话,上官逸气极反笑:“我想要的不是那个。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也不要妄图从我身边逃走,不管白家结果如何,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话落,一摔车帘便下了马车。他当然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雨儿以其他任何一种方式成为他的人,都会被一堆虎视眈眈的人给盯着调查,但如果以她的名义将丫鬟安排到他身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气,不是气她用雨儿来要挟他,而是气她说得好似有了雨儿,她便从此自由了,再与他没有关系了一般。她要自由,他可以给,但也必须是在他身边。
第二日一早,上官逸便让孟连将证据送到了牧洛笛手里头。既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牧洛笛也不打算食言,立刻就让孟连去准备娶亲事宜。
她自己则拿了证据,约了十三,两人一起入了宫,在裕德殿门口又遇到了十四。这两人显然到现在才被解除禁足的命令。牧洛笛虽然没打算将十三牵扯进来,但如今她身边有个信任的人,哪怕只是在殿外等着,她也会比较有安全感。
牧洛笛的办事速度快得让上官寒都忍不住讶异了起来。只不过,他从昨晚身体就不舒服,今日下了朝便一直在偏殿休息。
“东西我已经帮你拿到了,希望皇上也能说到做到。”牧洛笛将东西呈上,心里头忐忑,面上却丝毫不露怯。
在她看来,当皇帝的说话不算话,动辄出尔反尔,那是很容易失去臣民的拥戴的。上官寒这个人,很注重自己的名声,否则也至于为了对付白家想了一个阴招又一个阴招,为的就是出师有名。
没想到,证据交到上官寒手上,他只是随意打开看了两眼,便直接毁掉了,而后嘴角一勾:“莫非你真的以为朕会因为这么点把柄就动弹不得?朕昨日心情好,乐意陪你这小辈玩玩被要挟的戏码,可今日朕心情不好,游戏结束了。”
第61章 2 …万民请愿徒添患()
突然被这样直接打脸,牧洛笛显然也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她真不知道这皇帝出尔反尔起来更不近人情,一句游戏就想揭过,当即问道:“难道你不担心证据是假的吗?说不定真正的证据还在我手里呢?”
“朕何须担心?这白宇炜和白维衡可还在天牢里头关着呢!想要挟朕?你还太嫩了!朕可以当昨日是戏言,就可以让所谓的祖训从此失传。”上官寒脸色苍白,气势却丝毫不减。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一看他这样子,牧洛笛便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没有什么人比死人更让人放心,他对白家动的可是杀心,如今他没有下杀手的原因,不过是还惦念着名垂青史。可一旦对他不利的流言传出,他也不介意在多一桩。
“皇上好手段,兮儿自愧不如,再无话可说。只能送皇上一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牧洛笛不想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临到头来却还是逞强地说了那么一句。
他将来若是无事求她倒也罢了,若是有事,她也要他尝尝这种被人出尔反尔的滋味。
这样的话,牧洛笛终究没能说出口。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恰恰最体现在这些行为处事上,若真到了那天,她的选择不外乎两种,直接拒绝或答应就做。他这种沾沾自喜的把戏,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不过那些终究是后话了,眼下她撂下那么一句便折身出了裕德殿。此时十三和十四仍在殿外等她,见她无恙地出来了,表情却十分糟糕,显然是没能如愿。
“十三,你去看看他吧,我想他已病入膏肓了。”牧洛笛望着十三清风俊朗的模样,终还是忍不住劝了那么一声。上官寒虽然对白家不仁不义,但终究是十三的父亲,她既然看出来他可能如太子一般只是强弩之末了,又如何忍心瞒住十三呢?
对她的话,十三自然不疑,心里头暗惊,匆忙往殿内去了。剩下已经出来的十四和牧洛笛面面相觑。
这些日子操心太多,白翳兮的身体本就瘦弱,如今一瞧,越发瘦得没影了,像是一阵风刮过都能把人吹跑了。
十四眼里瞧着,心里头也忍不住发酸。到底手心手背都难以舍弃,他左右为难,帮谁都是和对方作对。他不想让七嫂牵涉其中,但七嫂那倔脾气,为了白家甚至可以舍弃双脚,如今这种情形,怕是早已经六神无主、心急如焚了。
如今她还能强自镇定,试图寻找到突破的时机已是难得了。再多想下去,怕是离奔溃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上前劝道:“七嫂,你此时是做多错多,不如什么都别做了。父皇他顾及名声,也不至于将事情做得太绝”
“十四,若是有一日在那天牢里头不知死活不知结局的,是上官逸,你还能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做了吗?”牧洛笛听完他的话,便直接反问道。
她知道,比起白家,十四显然更关心她。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不是傻乎乎地就要往枪口上撞。白家人是白翳兮的亲人,而她本是与这个世界本毫无联系的一缕孤魂,因为进入了这个身体,至少看起来是有联系了。这种联系,让她变成一个人,而不再是一个孤魂野鬼。
如今有人想要生生地切断这种联系,那无异于是告诉她,她的本质终究是孤魂,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孤魂。这又如何不叫她如刺猬一般,树立起屏障,恨不得把自己以及维系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白家统统笼罩起来。
尖锐的问题顿时让十四哑口无言,忍不住自嘲起来。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此情此景若是套在他身上,他恐怕表现得会比她还激烈。如今却仅仅只是因为那里头不是自己的至亲就能这样自觉眼界颇高地开口劝说。
被她这么一怼,十四只觉整个脸都在发烧,烫得吓人。不过他劝说的出发点或许是自以为是为她好,但说的话却绝非虚言。父皇的为人处世,他这个当儿子的至少比她要看得清楚。
牧洛笛也知道他的话有道理,但有的时候情感和理论相撞时,情感更容易占上风。能事事理性对待的人,实在太少。她自然是感性动物,因为被触碰到了不可触碰的界线,所以忍不住针锋相对。
见他红着一张俊脸,欲言又止,牧洛笛只能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这事与你何干,到底是我关心则乱罢了。若他当真顾及名声,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尝试,能请你帮帮我吗?”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事情,我自然愿意帮忙的。”十四眸光一敛,闷声应道,“可能我说的话不太中听,但理是那么个理,我还是觉得此时不作为,就是最好的应对。”
“我知道,我只是害怕而已。我怕自己什么都不做,然后分明可以争取更好的结果,却眼睁睁看着它溜走。可我也怕,自己拼尽全力,最后却只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牧洛笛总算是真正对十四敞开心扉了一回,“做不做都可能后悔,但结果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了,所以我还是要做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可既然上官寒的杀意不减,情况也确实不会更糟了。谋逆的罪名,已足够诛灭九族,他就是将功抵罪,只判下来个满门抄斩,言官也对此说不出二话来。毕竟知道遗诏的人实在太少,少到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变成唯一的那个。
所以她要赌一回,赌上官寒为了名声、为了民心会有所妥协。他可以对她说翻脸就翻脸,可面对着羽国万民,他不能。这就是她目前能用的最好的筹码了。
万民请愿这种事情,她没有人手帮忙自然是做不到的。白墨倾如今归国,自己都还前途未卜,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十三闲散王爷一个,手下虽有几个办事的人,想来也不多;更别说十七,长那么大,连京城都没出过,如何帮得上忙。
至于上官逸,她压根就没想找他帮忙。她对他,谈不上恨,只是纯粹地心死罢了。既然心死,又如何还能对他生出什么希望来呢?
剩下的有人手又可能帮忙的,可不就只剩下十四了。好在他也是第一时间表明了愿意帮忙的态度,眼下算是帮了大忙。
纵然牧洛笛对上官逸这个人的行为处事不置可否,但她也承认他用人方面还是有几分眼色的。他既然能用得十四,那她也相信十四答应了她就能办好事情。
等十三出来的时候,十四已经离开了。牧洛笛同十三一起出了宫门,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路上,十三谈起上官逸和皇上合作扳倒白家的事情,问牧洛笛准备怎么做。牧洛笛苦笑一声,道:“我还能怎么做?我与上官逸之间,只有那么一点微薄的情分,如今已经被他耗光了。如果这次我对白家的事依然无能为力的话,我会离开的。”
“父皇的决定,向来是没有人可以更改的。瞧你先前那模样,想来是与父皇的交涉决裂了吧?阿牧,其实你已经替白家做的够多了,今次就算你真的帮不了白家了,我想七嫂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十三被她嘴角的苦涩所牵动,却也只能劝道。
关于上官寒出尔反尔的事情,牧洛笛不想让十三知道得太具体,还是那句话,他毕竟是十三的父亲,知道得越多越痛苦的人,只会是十三。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父亲,而上官寒的儿子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听他提起白翳兮,牧洛笛鼻子一酸,隐隐带了哭腔,道:“你知道吗?我在这个身体里待得并不安稳,很多时候,我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一缕孤魂,与这个世界并没有实质的联系。而这个身体就是那唯一的联系。所以我每次以白翳兮的身份来为白家奔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