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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宅子里当了小厮。
他们定居于此差不多有了小半年,缘儿对于这一块早就熟悉得很了。所以牧洛笛醒来几天恢复了体力后,他就主动担当起了小导游,给她一一做着介绍。
牧洛笛一直躺在床上,没什么变化,顾尘清和缘儿当然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床边干守着她。所以到了南风国之后,顾尘清就把缘儿交给两个小厮来带了,自然不可能整天只在屋子里打转的。
看到院子里的几株开满花的桃树,牧洛笛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就是那指引她回来的香味了。再看整个顾宅,从屋里到屋外,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可见虽然她是昏迷的,但顾尘清这段时间还是做了不少事的。
瞧她幽幽的眸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顾尘清轻咳一声,有些羞涩地解释道:“你躺在床上不知何时醒来,缘儿又还小,我也不敢离开太久,所以这院子收拾了半年才弄好。到了这边,多了小一和小二,平日的家务和缘儿,他们都处理得很好,我才能安心守着你”
“顾尘清,你怎么那么好?我真恨不得把你藏起来,让其他人谁都别想看。”牧洛笛上前拉住他的手,略有些霸道道。
在一旁看着缘儿爬树的小一小二可没见过活生生的牧洛笛,也没想到她那么霸道,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倒是缘儿听了这话,立马放弃爬了一半的树,手脚麻利地落到地上,有些吃味地问道:“娘亲,那我呢?”
一看缘儿半点不怕摔的样子,显然她昏迷不醒的这一年,他已经练出了一点功夫底子了。牧洛笛对此倒是没有多心疼,小孩子平日里磕磕碰碰的很正常。而且爬树这种举动,让缘儿多了几分孩子气,少了几分老成感,这也让她十分欣慰。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终于安安稳稳地守在一起了,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思及此,牧洛笛也是笑意吟吟地一把抱起了跑进她怀里的缘儿,温柔道:“哦?缘儿当然也是最棒的了!不过娘亲希望缘儿不是藏起来,而是走出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呢!”
“哼,娘亲偏心!”缘儿一听这回答立刻不高兴地抱怨。他也不是真的对牧牧娘亲有意见,只是看到她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所以想趁机多撒撒娇罢了。
对此,牧洛笛是哭笑不得,这孩子换了个血而已,怎么搞得跟性格都变了似的。不过,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乐意接受孩子这样的撒娇的。
“缘儿,你该跟一哥哥去学堂了。”顾尘清的声音适时响起,语气十分平静,跟他平日里并无二致,却有着让人无法反抗的魄力。
显然,他已经完全拿捏住了缘儿的脾气,知道用什么方式能让这孩子乖乖听话。
缘儿再聪慧,那也还比不上自己的这个爹,只好不情不愿地从牧洛笛怀里滑落在地,一边跟着已经拿好了文房四宝的小一准备出门,一边嘟囔道:“爹爹真是个醋坛子。”
“噗!这孩子,几时连这种话都学会了?”牧洛笛闻言,是忍俊不禁,连声问道。而且这哪里是顾尘清一个醋坛子,缘儿也是一个小醋坛子啊。
闻言,小一小二立马缩了缩脖子,拉着缘儿一溜烟儿跑出了大门。
顾尘清脸上也带了淡淡的笑意,眸光却深深锁着她的眼,认真说道:“洛儿,醋坛子想要成亲了,你要吗?再说,我们的孩子都上学堂了,你是不是该给醋坛子一个名分了?”
他的话,刚刚还十分轻松欢乐的场面立刻陷入了旖旎的氛围之中。
没有想到他突然就求婚了,牧洛笛当场愣住,好一会儿才害羞地垂下头,捂脸偷笑道:“我才不管呢,哪有两手空空就来求娶的!”
“你闭上眼,跟我来。”顾尘清满眼满心都是爱意,握了她的手,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她往门外走去。
“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搞什么鬼。”牧洛笛嘴上虽然说着嫌弃的话,却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而且十分乖巧地闭上了双眼,任由他牵着走。
两人上了马车,顾尘清给她用丝巾蒙了双眼,又提出要给她换衣服,牧洛笛虽然不好意思,却还是默许了。
只可惜,顾尘清说换衣服,就真的只是换衣服。他身上有没有起火,牧洛笛是不清楚,她自己倒是被撩得心潮澎湃,结果人正正经经地给她换了衣服就坐到一边去了。
顾尘清当然也不好受。这一年,他是没少给她擦身子换衣服,克制力可谓登峰造极了。但那时她昏迷不醒没有知觉,而现在的她是活生生的有温度有感觉的,这些让他的克制几乎溃败了。
所以他替她换衣服时,连眸光都不敢直接落到她雪白的皮肤上。一换好了衣裳,就立刻退到了一旁,等身体的火热渐渐平息了,才敢有其他动作。
当然,这些牧洛笛自然是不清楚的。她还有些纳闷,难不成是看多了没啥兴趣了?可顾尘清看她时的眼神无一不在诉说他的爱恋,实在不像是没兴趣的样子啊?
如此,她越想思绪就越发跑的远了,直到马车停下,她还没想通其中的关节。
车帘一掀,牧洛笛立刻就闻到了一阵花香,立马猜到了他们要去的是一片花海或者开满花的树林,心里头还暗暗笑话道这恐怕是顾尘清浪漫的极致表现了。
被顾尘清牵着走近了,她听着潺潺流水声,心里惦记着待会儿要如何表现出惊喜的表情来,毕竟顾尘清难得主动耍一把浪漫。
只不过,当蒙眼的纱巾取下时,牧洛笛什么表情都没来得及露出来,就率先掉下了眼泪来。这哪里是浪漫二字就足够道尽的?顾尘清这是要把她感动死啊!
这果然是一片桃花林,没错,可为什么还有曲水流觞宴?有曲水流觞宴就算了,为什么她和顾尘清都穿上了一身喜服?穿喜服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呢?
她每回准备成亲就出事,这回倒好,顾尘清干脆不等了。这意思显然是要把求婚和婚礼都一起解决了。可为啥不事先告诉她一声,好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她才醒来几天,难道脑子还没清醒吗?
牧洛笛呆呆地流着眼泪,亦步亦趋地被顾尘清牵着往前走。
“傻孩子,今天是好日子,怎么还哭了呢?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怕尘清笑话。”白宇炜叹了口气,感慨道,“实在没想到兮儿还有这样的缘分呢!”
“我把你在我那最后的存酒都拿来了,难得有此尽兴的机会,今天你可不许拦着顾尘清喝酒了啊!我问过夜神医了,他身体早好了,现在喝再多酒都没问题。”十三大笑着一口饮尽,一边抓住顾尘清要拼酒。
“尘清,我是见十三爷关心你才说的。萤儿和孩子们可以给我作证!”夜鹊揽过身旁笑得温柔的流萤,企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可随即却道,“不过嘛,这人家都是送亲方的,不喝那就是不给小洛面子啊”
“说得对!我的宝贝妹妹可没那么好娶的!”白维衡立刻粗声应和。
“大哥说的是,就该如此!顾尘清,虽然我是觉得你这人应该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还是提醒你一句,她可是有娘家人撑腰的。”白墨倾附议,顺便还警告了一声。
“去去去,你是临风国的人,我牧姐姐轮不到你操心了,十三哥我管不着,可别的人想灌我牧姐夫酒,先问过我十七!”十七对顾尘清这个对他有恩的姐夫是相当维护。
一听十七这话,福淳当然不高兴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说道:“没大没小的,这也是你的姐夫!”
她怀里的小公主瞪着大大的眼睛,也有样学样地伸出小巴掌拍了拍他的脸,不痛不痒,但萌翻了在场的人。
君儿这个当哥哥的头一个跑过去给小公主介绍牧洛笛这个姑姑,还不忘嘴甜地夸了几句姑姑今天特别美之类的话。
见状,陆芜贞忍不住戏谑自己的儿子道:“这兮儿和顾尘清的喜宴,搞不好还能喜上加喜,定了君儿和恋儿的娃娃亲呢!”
相比之下,牧洛笛以为已经去了学堂的缘儿此时倒是完全恢复了冷酷的样子,对其他人都是爱答不理的,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牧牧娘亲。
看到这一切,牧洛笛总算有了点反应,呆呆地望着身边的顾尘清,道:“顾尘清,我觉得自己肯定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
“傻瓜,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婚宴,如何?现在醋坛子算是很有诚意了吧?”顾尘清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不不不,不可能呀!爹和大哥二哥都在临风国,十三和十七在梨花海岸,要到南风国快马加鞭也要三个月吧?”牧洛笛虽然蒙圈,但脑子还清醒呢。
见她一脸呆滞还似模似样地在那里分析,顾尘清心里溢满了温柔,忍不住将人搂进怀里,笑答:“那你就当我会法术吧!而且我还有一个法术,你想试一试吗?”
他不会告诉她,这些人都是他提前半年前定居于此时,就发出消息邀请来的。他早就打算好了,她回来了,他就要娶她,不管发生什么。
如果她过了一年之期没有醒来,那今日所办的既是他们的婚宴,也是她的葬礼。万幸的是,她醒来了,他们的故事不会因为“葬礼”这个后缀而就此终究。
“顾尘清,你还有什么准备吗?”牧洛笛瞪大了眼睛,左右看去,有些犹豫道,“我觉得今天惊喜太多了,要不改天再试吧?”
顾尘清闻言失笑,用双手把她的脑袋固定住,这才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
“我还能爱你一辈子,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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