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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午夜梦醒的时候一般,江妈妈的心脏仿佛再度被攫住,酸痛的几乎不能呼吸,现实血淋淋的摆在面前,让她在一次不得不睁大了眼睛去看。
江盼后退了一步,江妈妈的表情让她觉得有些心疼。
她知道自己说的有多过分,而正是因为她不是原主,那些话才能说的出来。可即便如此,看到江妈妈痛苦的表情,她也有些后悔和不忍。
“对不起,妈妈。”江盼小声说,“我只想让我们家,更像一个家。”
她说完这句话就飞快的离开了厨房,因为这个时候,相比于一个令她痛苦的女儿,她更需要的是独处。
江盼飞快的回到卧室,整个人重重的躺在床上,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说出那些话,并没有让她自己觉得轻松,反而内心更加沉重,仿佛从她开口的那一刻起,她就真真正正的变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个人。
她想让江妈妈开心起来,想让弟弟——
算了,先不管他了。
第六十九章()
大年三十的晚上,屋外响起了鞭炮和烟花的声音,全国人民仿佛都在这一刻解放了,把一年来压抑的想要放鞭炮的童心都释放了出来。
江盼站在窗边,感觉楼下的二踢脚快要把房子炸塌了。
她有点儿心虚的没有出门,不知道江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说完那句话回来之后,她就有点儿犯怂,又有点儿后悔,心说实在不行反正一年也就见那么一次,就当陌生人处就是了,为什么非要那么闲的蛋疼去找事儿?
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江盼已经懒得看了,无非是各种的祝福短信,从网上扒翻出来的群发,偶尔有一两个带署名的,就觉得真诚的不得了了。
“唉。”对着黑乎乎的窗户叹了口气,江盼纠结着要不要出去看一眼,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昱君连门都没敲,直接伸了个头进来,阴阳怪气的说:“吃饭了,杵那儿干嘛呢,要哭么?”
江盼心情有点儿不美妙,看到这个没礼貌的小鬼就心里烦躁,皱眉怼了句:“为了我的白痴弟弟哭么?不好意思,我还没那么有同情心。”
那个扎着个小辫儿的混蛋弟弟顿时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江盼,任由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客厅里没有什么装饰,最有过年气息的大概就是电视上新闻联播主持人穿的红色西装。江妈妈正在往餐桌上端水饺,娴静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但是眼角有些发红,像是不久前才哭过的样子。
江盼又是一阵有些后悔,大过年的,她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说出来这种话。
不过江昱君能来叫自己吃饭,应该也是江妈妈授意的吧,那姑且也算是个小进步好了。
很久没有吃水饺,哪怕是餐桌上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江盼还是沾着醋吃了十几个,胃里很满足。吃过饭,她又主动去刷碗,江妈妈也没有说什么,坐在钢琴前弹了会儿琴。什么曲子江盼不知道,但是听起来应该不是忧伤的旋律。
等她刷完碗洗完手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了,江盼想了想,回屋拿了手机,坐在沙发的一角,等着看春节联欢晚会,就算是不好看,但好像也成了过年的固定节目,就算大家坐在一起刷手机,背景音也必须得是“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过年好!”
当熟悉的祝福声在电视里响起的时候,江盼抬头看了两眼,发现主持人还是那些老面孔,不由得有些失望。
江妈妈似乎接了个电话,站在餐厅的窗前说话,声音被电视里浮夸的祝福和外面的鞭炮声遮掩的干干净净。
江盼和江昱君分坐沙发的两个角落,各自埋头玩儿手机,互不干扰。
江盼想了想,从微信上找到江昱君,给他发了个88块钱的红包,结果刚刚发出去——
“这么少。”混蛋弟弟嫌弃的嘟囔了一句。
江盼面无表情:“嫌少就还给我。”
江昱君“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再还回来的举动,低头继续跟不知道什么同学朋友聊天。
江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头清理微信和短信上的祝福短信,图标右上角的红色数字看得她心烦意乱,一定要全部点掉才行。
有不少同学小伙伴发来了过年红包,她都一一收了然后回回去,除了姜呈的。
他显然是觉得红包只能包200块钱的实在太少,干脆发了个9999的转账过来,江盼当然不好意思收,只回复了一句“新年快乐”。
大过年的,姜呈家里一定有很多人,跟老人长辈一起吃饭,不玩儿手机是最起码的礼貌,所以姜呈一直到九点多才回复了信息给她。
“只有一个新年快乐好没诚意”
“??还要什么?”
“至少要把红包收了吧!”
江盼扶额,“好歹不让我看到金额还能一不小心收了,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要。”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又发来一个红包,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看不清金额的,微信红包。
“收红包才有好运,'猪头'”
“哄小孩儿的你也信。”江盼回复道,但还是把红包拆开了,99块钱,正常的价位,正常的红包。
江盼同样回了一个,很快被姜呈拆掉了。她把上面那个9999的可怕红包删掉,眼不见心为净。
“在干嘛?”姜呈问。
江妈妈这时候拿着手机坐回沙发上,正好在江盼和江昱君之间,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安安静静的坐下看电视。
“看春晚,你呢?”
姜呈扫了眼闹哄哄的屋子,拍了照照片给江盼发过去,“看人。”
古香古色的宽敞客厅里,坐着二十几个人,有老人也有小孩儿,最中间沙发上的老爷子穿着暗红色的唐装,正伸头看着面前的婴儿车,笑的一脸慈祥。
“真热闹。”江盼由衷的说。
姜呈坐在大屋子角落里,抱着椅子背,挠了挠耳朵,问道:“你们家呢?”
江盼看了眼认真看电视的江妈妈和认真玩儿手机的江昱君,说:“我,妈妈,弟弟。”照片就算了。
姜呈突然有些不知道回复什么,总觉得她的话里带着点儿落寞,虽然江盼看起来是那种哪怕一个人也不会显得落寞的性格,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提到父亲。
想到这儿,姜呈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有点儿心疼,但还是嘻嘻哈哈没正形的说了句,“明年来我家过年啊,保证热闹”
收到信息的江盼哭笑不得,这家伙,什么话都敢乱说,随手发了个无奈的表情。
跟姜呈聊天,就要有种把所有的话都当成玩笑的觉悟。
话说姜呈刚刚发了这条信息,就被老爷子叫过去发红包,他在双胞胎出生之前,算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处处受宠,这会儿老爷子看到他也是笑意盈盈,递过来一个相当有分量的红包。
姜呈笑嘻嘻的接过来,“谢谢爷爷。”
老爷子拉了他的手坐到身边,看了看自家小孙子,又开始老生常谈,“我看你啊,整天没个正形,都被你爹惯坏了。”
老人家虽然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被点到名字的中年男人正端了茶到嘴边,闻言说:“我哪里惯他了,还不是老爷子您惯的。”
老爷子眼睛一瞪,顿时又改了口,“我自己的孙子还惯不得了?”完全就是个老小孩儿,一点儿也没有当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心狠手辣的模样,对隔代的溺爱简直是数都数不完。
“还是爷爷好。”姜呈忽略自己已经二十六岁马上就二十七岁的事实,不要脸的赖在老爷子身边卖萌。
正在逗孩子的姜梵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姜呈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捏了捏手里的红包感觉比去年的还要厚。正当他做这小动作的时候,又听得老爷子说,“不过你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老大家儿子都俩了。”
“先立业在成家,爷爷我还没立业呢,不着急成家。”姜呈继续不要脸的说。
老爷子笑而不语,倒是姜家现在的掌权人,姜呈他爹毫不留情的嗤笑了一声,伴随而来的,是姜梵逗得双胞胎发出咯咯的笑声。
姜呈顿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仔细想了想,整个姜家,手底下东西最少的,除了那双胞胎,还真的就是自己了。
说的也是,姜呈思索,什么东西都没没有,怎么娶媳妇?
老爷子拍拍他的手背,说:“玩儿归玩儿,但也该收收心了,我听你爹说前两个月去瑞士培训了?”
“是。”姜呈说。
“好好干,怎么说也是姜家出来的儿子,总不能跟王家那帮不成器的臭小子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泡妞赌博。”老爷子说,在提到王家的时候,显然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但在座的都知道,老爷子跟王家算是争了一辈子,谁都不服气谁,现在姜家有个姜梵格外争气,王家就只有混小子,这一点让老爷子很是满意。
当然了,如果能再多一个撑门面的,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肯定要笑开了花。
“好好好。”姜呈应承着,但说到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头大,不由得扭头看向哥哥求助。
姜梵仿佛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的地低下头继续逗儿子。
于是姜呈又被老爷子拉着进行了一番从事业到家庭的全方位教育,幸好他擅长插科打诨哄老爷子,都让他有惊无险的应付过去,说道最后,老爷子心情依然很不错,想了想,说:“听说你现在还住在老大家?”
姜呈一个人,既不自己住,也不跟爹妈住,更不回老宅跟着老爷子住,偏偏挤在哥哥嫂子家,虽然他从小就黏大哥黏的厉害,但是人家还一家四口幸幸福福的,确实有儿说不过去了。
老爷子想了想,直接说:“市中心那几个不错的楼盘,还有空房子的,随便挑一个,就当爷爷送你的新年礼物了,不然你连女朋友都没地方带。”
姜呈: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他还是挺高兴的。
江盼家里大家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至少相安无事,十一点左右江妈妈准时回屋睡觉了,她这一走,江盼和江昱君也关了电视各自回屋。
零点刚过,漆黑的窗外炸开几朵烟花,江盼看着窗户上映照出来的自己的模样,微微笑了笑,“新年快乐。”她对自己说,就像之前的很多年一样。
第七十章()
相比于别人家忙忙碌碌的串门走亲戚,江盼家里要简单许多。江爸爸因为是孤儿,本身就没什么亲戚,原来的朋友也都在他去世几年之后慢慢的失去了联系。
江妈妈这边的亲戚走动的也不多,只在初二的时候一起去姥姥家吃了顿饭。饭后大家坐着聊天的时候,姥姥拉着江盼的手走进里屋,给她塞了个红包,说:“这是姥姥给你的零花钱,拿着昂,别怨你妈妈,她心里难受。”
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说的江盼鼻子一酸,“我知道。”她说。
姥姥动作迟缓的拍了拍她的胳膊,说了句,“好孩子。”
之后的几天与过年之前没什么两样,江妈妈依然话不多,且大多都是对着江昱君说的,但是对待江盼似乎比原来好了一点点,至少吃饭的时候会叫她一声,有时候江盼还会发现江妈妈在偷偷观察她。
江盼不求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要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够了。可是偏偏有时候事与愿违,平静日子刚过了没几天,有一天晚上,江昱君从外面回来,据说是什么同学聚会,九点多钟就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就找江妈妈要钱,一要就是五千块。
江妈妈也只是说了句不要乱花,竟然就把钱给他了。一个还在上高三的学生,做什么需要五千块,给女朋友买包么?给自己买球鞋么?
江盼看了眼鞋架,最贵的球鞋也不过一两千,再联想到江盼前两天似乎看到他在给什么人转账,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在他回卧室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要这么多钱干嘛?”
不料这句话却像踩在猫尾巴上一样,江昱君声音顿时提高了,硬邦邦的说:“你管的着么,又没找你要钱。”
平心而论,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江盼心想如果不是一家人,她管你呢。
江盼更加觉得江昱君不对劲,还想再追问什么的时候,江昱君已经“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江妈妈从沙发上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江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妈你知道他要钱干什么么?”
江妈妈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但停了几秒钟还是说:“不知道,大概就是买买东西吃吃饭而已。”
江盼先是莫名感动了一秒钟,这是她回家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长的一句话。但是紧接着又觉得太荒谬。
应当是准备高考的高三学生,放假整天不是在屋里玩儿电脑就是出去喝酒吃饭见朋友,而且一开口就是要几千块钱的零花钱,更奇怪的是家长竟然完全不在意。
“我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好吧,毕竟他还小。”江盼小心的提议道。
尽管她可以放缓放低了声音,但这句话显然还是冒犯了江妈妈,她立刻板起了脸,露出并不常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严肃和不耐烦,“你不用管。”
“那这些钱”江盼还想再挣扎一下。
不料江妈妈却抬眼看着她,说:“我给君君点儿钱怎么了,他那么小就没有爸爸,现在让他开心一点,吃好点穿好点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可多了,江盼顿时替原主肝疼,同样是孩子,她也不过比江昱君大两岁,就变成了既没有父亲,母亲还不喜欢,还没有钱,也不能吃好不能喝好的小白菜了么?
但她显然不能火上浇油的说出这种话,因为江妈妈显然又要变得暴躁了,这个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娴静的女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才会是另外一副面孔。
江盼觉得自己不能着急,两人已经略有缓和的关系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度恶化,她静静的站了两秒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如果只是吃喝穿衣服,那也没什么,只要不乱来就行。”她说完不等回复就转身回房间。
如果一会儿江妈妈冷静下来,能想一想她说的话就好了。即便是再溺爱孩子,也不能放任不管一味满足江昱君的要求,更何况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点儿像个小混蛋的样子了。
在房间里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江盼还是觉得心烦意乱的无处发泄,再次从卧室里出来。
客厅里没有人,卫生间传来水声,江盼叹了口气,从门口拿下外套穿上,胡乱蹬上雪地靴,打开门出去散散步。
又一次的,江盼萌生了干脆不要回来了的想法,反正这里看起来也并不需要她,无论是江妈妈还是江昱君,对她依然是充满了敌意,完全是她一个人在多管闲事自作多情。
“唉。”嘴里呼出一口白气,江盼抓了抓头发,本就烫了卷的头发弄得更乱。可事实上她又不能真的坐视不管,如果是原主在的话,一定会努力希望赢得家里人的好感吧,这是她能为那个已经离开的人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真是糟心,江盼想着,埋头在小区里走了一圈。
可是在小区里一抬头就能望见江昱君亮着灯的房间,江盼更加心烦,干脆摇了摇头,走出小区,才九点多,随便转转好了,不行还能去另一个街角的小酒吧喝一杯,来c市这么多天,她还没出去逛一逛。
然而事与愿违,刚刚走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