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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是——”江盼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学生模样,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霸气的声音抢了白。
“你是来应聘礼仪的么?”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女人说,她扎着高马尾,两捋灰色的头发从鬓角一路延伸到脑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大姐大的气质。
江盼微微挑眉,收住后面的话,利索道:“是。”
之间那灰色鬓角的女人一挥手,干脆的说:“好,就你了。”
什么?江盼愣怔一下,就看她转头对另一个人说:“行了你给大家说人找到了不用了,广告也撤了吧。”
江盼垂眸看了眼地上的衣服,心想,就这么敷衍迅速的决定了,是有多缺人手。一种这份兼职不怎么靠谱的感觉油然而生。
说话间,那女人已经跨过层层衣服走到江盼面前。江盼身高一米七二,仍然要略微抬头看她,目测至少一米七五。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盼,表情里还带着一点儿火急火燎,飞快的说:“我本来还想着随便来个只要身高够了就行,没想到长得还挺好——你好,我叫杨芮,是这次活动的模特领队。”
江盼闻言顿时觉得自己的妆容有些灼脸,早知道这样就不化妆了,不然还可以把那家丝芙兰留着以后再用。心里有些懊恼,但她还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微微笑,“你好,我叫江盼。”
杨芮是个相当爽利的人,三五句就把活动情况给江盼讲清楚。其实工作很简单,就是糖酒展会的礼仪,因为第一次参加,她的展位并不显眼,但同样也减少了难度。
工作时间一共是两天,朝九晚五,薪资一共五百块,结束当天结算。
五百块钱,对于此时全部银行卡里的钱加起来都不足500块的江盼来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金额,哪怕她知道如果是做模特或者车展等等,价格会翻上好几倍。
“做礼仪钱不多,那些家伙就一个个的有事儿了,真是的。”杨芮抹了把额头的细汗,长舒了一口气,吐槽道:“要不是今年已经定了好几个活动,真是想把模特队解散了算了,还不够费心的。”
“行啦杨芮姐,听你抱怨好几天了,消消气啊,人手够了就好。”房间里另外一个人说,拿了件短款小礼服裙走过来,对着江盼比划了一下,“你穿上试试,我今天晚上给你改一下,明天赶得上用。”
小白裙子长度堪堪遮住大腿,单肩带的设计,离远了看还挺青春俏丽的,只是仔细看就能发现粗糙的做工和边角。到了这个时候,江盼也不嫌弃了,直接穿上,让那个负责修改衣服的是在身上比划了一会儿。
“你皮肤不错啊,怎么晒成这样?”杨芮拖了把椅子随便坐下,身子一歪,挑着眉看江盼,有些惋惜,“身材也挺好,可是这色差有点儿尴尬。”
江盼抬起手臂让对方收紧胸口的布料,“发传单晒的。”
杨芮撇撇嘴:“发什么传单,做礼仪也比发传单挣得多——不过你原来肤色白,应该很快就能捂回去。”
江盼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咱们明天提供化妆么?”
展会九点开始,但是礼仪模特们要七点到场,这之间的时间应该就是进行准备工作,如果不提供妆面,那她有些麻烦,因为这么早买化妆品的柜台不开门。
视线扫过江盼的妆,杨芮抬手指了指后面桌子上的两个黑色箱子,“有公共化妆品,但是没有专门的人化妆,如果不会画,可以找人帮你。”
公共化妆品质量大多一般,都是给菜鸟们用的,杨芮的模特队里除非新招的小妹或者临时工,都是自带化妆品。
但江盼再是嫌弃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有质量好的彩妆也就罢了,连底妆护肤都没有,皮肤直接接触各种奇奇怪怪的化学成分,想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没关系,江盼努力压下胳膊上浮起的鸡皮疙瘩,安慰自己说,幸好现在还年轻,皮肤还能再糟蹋上一两年,很快就可以焕发新生。
“你这个妆画得还不错。”杨芮毫不吝啬的说,弯腰从纸箱子里掏出两瓶矿泉水,朝江盼扔了一瓶过去。
“谢谢”江盼抬手接过瓶子,也不加掩饰,“刚刚从丝芙兰画的,我现在没有化妆品用,太穷。”
她语气从容淡定,大方的承认蹭化妆品的行为,就好像在说“我今天早上吃了个包子”一样普通。
杨芮的表情显然是顿了顿,反应了一秒钟才哈哈大笑出声,“干的好。”
改完衣服,杨芮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和明天集合的地点,就麻利的放了江盼离开。
江盼从后台工作间离开的时候,从展厅里穿过去,顺便看了眼自己的展位,很好,小小的一个台位,不很靠中间也不在边边角角,毫不突兀,印象中是一个新型的创意巧克力品牌。
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捎带点儿巧克力留着吃。江盼没出息的想,这样还能节省点儿饭钱来着。
从展厅出去,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江盼抬脚出去又躲进来,四面八方的阳光强烈极了,哪怕打着伞也觉得脸被炙烤着。
她左顾右盼,在不远的马路对面发现一家药店,赶忙捂着脸一路小跑过去,花几块钱买了一袋口罩。
至如今江盼没有钱吃美白丸,也没有钱敷各种心水的美白面膜,甚至连买防晒霜的钱都没有,只好寻求物理防晒,把脸严严实实的罩在口罩里面。
只是捂着脸有点儿热,江盼快步往地铁站走,等红灯的时候不得不把手拿到脸边扇扇风。“真是担心闷出痘痘来。”她不无担心的想。
这个红灯格外漫长,江盼看了眼时间,走几步躲在路边的树荫下,视线漫无目的的往周围巡视。
这一看不要紧,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黑色慕尚特别定制版。
江盼眉毛一跳,这不是那天把她传单拿走的那个人的车么,好巧。看着这辆车,她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人的长相,英俊的,带着点儿随性散漫的笑,但又有些温暖的气息从周身散发出来。
一定是很有趣的人,她胡乱想着,再往旁边一看,就看到印象中的那个人推开一扇玻璃门,迈着大长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是一家装修精致的蛋糕店,他出门之后手没松开,而是一直挡着门,对着里面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从门里冒出来,再然后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孕妇,哪怕被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也能从那小巧的下巴和红润的菱唇看出来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肚子处紧绷绷的,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身材,腰线优美,光裸的双腿修长白净。
男人伸手扶着孕妇下了两级台阶,这才松开推着玻璃门的手,顺势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盒子,快走两步到车前,先把蛋糕放下,又拉着车门小心的搀着孕妇坐进去。
全套动作温柔的几乎闪瞎一众单身狗的眼睛。
直到那辆车平稳的离开,江盼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人家不放,嘴角还莫名其妙的噙着微笑。
“真好。”她想,仿佛看着那两个人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幸福和温暖,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竟然已经结婚生子孕育下一代了。
在她所认识的有钱人里,这个年龄还正是春光大好浪里个浪的时候呢。
这小年轻儿,还真是不错。
第六章()
在学校食堂吃了两块钱的素菜和五毛钱的米饭,江盼小心的收起饭卡,像之前那样一顿饭花十几块钱的行为,她是不敢再有了。
只是素菜里加了不知道什么油,稍微放凉一点点,表面就像是形成一层油膜,吃在嘴里有种细小沙腻感,吃的江盼频频蹙眉。
吃过饭,填饱了肚子,江盼没有回宿舍,而是到了图书馆机房修改ppt。她宿舍的那台破电脑,比学校的机子还要慢,用起来不知道有多费劲。
赶在与学长约定的时间修改完ppt,江盼拔下优盘脚下生风的朝中心花园走去。一路上她敏锐的感觉不少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稍作停留。
她摸了把脸,上午画的妆没舍得擦掉,想留着晚上演讲用,哪怕脱妆了也比清汤挂面好看一些。所以顶着一张明显精心打扮过的脸,在医学部这样朴实无华的校园里,显得有些特殊。
在约定的喷泉附近,江盼老远就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儿,电脑就放在一旁的小石桌上。
“学长!”她隔着一段距离就率先喊了一声,在对方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小跑两步到他跟前。
“不好意思我来晚啦。”江盼笑的眉眼弯弯。
这句话只是个开场白的借口,她并没有迟到所以也无需愧疚。
范树景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姑娘,觉得她似乎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活泼了许多,眉眼似乎也有些变化,但是至于哪里有变化,他又说不上来。
“没有,是我来早了。”他把电脑往前推了推,“先把ppt拷上吧。”
“好。”江盼又是一笑,弯腰把优盘插在电脑上。
随着她的动作,一缕长发从从肩头垂落,遮住一半脸颊,她抬手勾起头发,顺着额前轻轻拂过,将发丝顺至耳后,同时抬头浅浅的看了范树景一眼。
她知道,这个动作格外能触动男生的小心灵,好几次在“最让男生心动的动作”里名列前茅。
果不其然,范树景看似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怔忪。
江盼又状若无事的低下头,把ppt移动到桌面上,双击点开,“学长你看看,我修改了不少地方。”
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间的空隙在地上照出斑驳的光点,那明亮细碎的光斑就像女生的一双眸子,闪着摄人的光辉。范树景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他躲似的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假装认真的看向电脑屏幕,可是掌心却不受控制的有些潮湿。
怎么回事儿,这样莫名的变化让范树景微微蹙眉,有点点尴尬。
他努力表现的自然,轻轻嗓子,问道:“你有发言稿么?”声线清朗,跟他的人一样,干净清隽。
如果是这个年纪的女生,大概不会发现什么问题,但是江盼是谁啊,简直是阅尽千帆的妖精,他那一点小小的不自在全都被她收入眼下,不由的提了提嘴角,有些想笑,就像在看一个明明嘴角有饼干渣却一本正经谎称自己没有吃的小孩儿。
江盼就是故意的,知道两个人互相都有意思却假模假样的小暧昧,她就想把这层泡泡往前戳一戳,戳的对方心神不宁她才觉得有趣。
但玩闹归玩闹,她确实也有正经事要做,摆正态度认真道:“打了腹稿,即兴发挥怎么样?”
她在心里想了几条逻辑框架,并不像初入大学的学生一样,每一句话都斟酌半天写好稿件,再按部就班的背诵出来。那样固然不容易出错,但也会显得过于刻板生硬,失了灵活。
但范树景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的印象里,江盼是个做事一板一眼的姑娘,在人前也容易紧张羞涩,如果没有完整的稿件,他很担心她会接不上词乱了手脚。
况且,摆在他面前的这一份幻灯片上,几乎没有文字的出现,简单的背景图和剪裁的规整好看的图片,就是全部内容了,总共也不过十页。
“做的不错,会不会稍微简单了一点?”范树景也没有客气,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因为他私心希望江盼竞争到这个职位,自然会把自己看到的问题提出来解决。
江盼看着他坐在石凳上浏览那份ppt,范树景已经从方才的分神里脱离出来,认真的看着演示文稿里的内容,眉毛轻轻的蹙在一起,颇有些担忧的神色。
他本身就生的五官端正,此时配上专注的表情,平添了几分魅力,在一众傻乎乎的男学生里绝对算得上出挑。
江盼脸上浮现出“怪不得”的神情,把包包往石桌上一放,坐在了范树景旁边,探身过去看了眼ppt,说:“是有点简单,但是主要内容都在上面了,只是删掉一些文字,这样大家应该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听我讲上。”
她最不耐烦的就是刚刚学会做汇报的学生做出来的ppt,大段的文字让人看着就眼晕心烦,如果汇报人再照着念下去,哪怕排版内容再好,她也会忍不住降低分数。
话是这样说,但是简洁的ppt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的。范树景刚想开口,鼻端突然嗅到一丝丝香气,带着仿佛桂花和柠檬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香甜里带着一丝丝清新,层叠在一起变幻出奇怪的香调。
他突然语塞了,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像是大雾起来,朦朦胧胧的一片。
“怎么了学长?要不然我讲讲试试?”一道声音穿破层层迷雾刺入他的神经,让他倏然回神。
“好。”他飞快而短促的说,把笔记本朝江盼的方向挪了挪,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狼狈。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频频走神,心也慌的莫名。
江盼已经开始汇报,不是正儿八经的站在台上,她说的话也随意了许多。年轻女生的声线细细柔柔的,哪怕她不是故意捏着嗓子,这副声音也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反倒是她时常要提醒自己强硬一点,才不显得柔腻过分。
她没有稿子,只是顺着ppt的思路讲下去。不过是学生会的竞职演讲,江盼并没有太担心,都是一样的套路,原主的一年努力已经让她有了可以竞争的“干货”,再加上她的润色和表达,六十分也能变成八十分。
果不其然,范树景听着听着神色就变了,不是欣赏,而是意外。
这么有条不紊的思路被她随意说出来,似乎就像普通的云片糕放进掐丝珐琅的骨瓷盘上,瞬间高大上了许多,仿佛每一片都昂贵的让人不敢轻易取食。
江盼说的快,也没有正常演讲那样张弛有度的节奏,五分钟的内容三分钟就讲完了。看着范树景的表情,她就知道,效果很不错。
果然,范树景在听完全部的内容之后,终于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很是惊讶的侧头看着江盼,说:“真是厉害,如果放在去年,这个部长的位置肯定就不是我的了。”
他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在惊叹过后,将这一系列的变化和进步归结于他的小干事终于开窍了,他几乎可以预见到今天晚上的演讲,那样一个踏实内向甚至有些羞涩的姑娘在台上光芒四射的蜕变。
江盼谦虚了一下,“那如果没有这一年跟着学长学习,我也不能进步这么快嘛。”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自信。
她不知道其他学生的水平怎么样,但是看范树景的表现,估摸着问题不大。
饶是如此,因为修改的匆忙,ppt里有个别细节的小问题,随后都被范树景一一找出来进行了修改,江盼也没再故意作妖,认认真真的听他传授经验,包括评委们喜欢看到竞职者的哪些方面,都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等到完全结束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时间吃晚饭,两人匆匆在食堂解决了温饱问题,又一起赶去会场。
江盼没想到时间会拖这么久,真心有些歉意,说:“学长,结束之后请你吃宵夜吧,今天真是麻烦了。”
范树景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失笑,“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这有多大的事儿,等你竞选成功之后,我请客还差不多。”
“那就是主席带领新部长们聚餐了。”江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