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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有那么一天,波动你情绪的,能是我明施透过雪花,望着那抹紫影,心里不停问着。
被带到客房的明施并没急着入睡,他在思考到底要对君燃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其实方向已经想好,他想带迪欢走,他不担心君燃会拒绝,只是对想带走的人没有把握。
正当冥思之际,突闻“嗖”的一声,一个飞镖刺破东侧窗户纸,有力插在了明施所靠的桌案上。
明施反应迅速,当即冲出房门去看是谁,可是茫茫雪夜,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重回桌案处,明施发现随着飞镖一起来的还有一张字条,明明是很简短的一行字,却让明施盯了半柱香那么久。
“给孟南柯解毒,尽你所能。”
让明施呆住的,不是文字内容,而是文字本身,林记怀的字迹,他怎么可能认错。
明施再次冲出了房门,虽然很清楚林记怀早已不可能再在这附近,但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两声“公子”,最后回应他的只是巡夜侍卫。
唯恐被人发现林记怀刚刚来过,明施只好用自己思亲过切,才对着月亮喊这个有些奇怪的理由打发侍卫,待得侍卫远去,明施回房又盯了那张纸条很久,确定是林记怀的字迹无误。
如此看来,林记怀当真尚在盛京城,可是他到底在哪里?为何连君燃都查不到?
明施被太多疑问缠绕,而他清楚的明白,现在不能声张,只能等下去,既然林记怀现在不愿意现身,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他身为下人,不该也不能去破坏了主子的计划。
陪着皇上守岁一夜,君燃和孟南柯在次日回府,听得迪欢回禀昨夜的情况后,君燃立即带着孟南柯去见明施。
明施早有预料,此刻正在房中烹茶,静待君燃前来。
“明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君燃不说废话,见到明施就开门见山。
明施一向显得随意,漫不经心的品了口茶,再言:“明某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君燃一个承诺,今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得要了公子的性命。”
隔了一夜,看过那张纸条,明施的条件再也不能只图自己痛快了,比起迪欢,林记怀这个公子于他而言更显重要,那是他孤单的二十来年中,唯一的陪伴,说是主仆,实则是挚交,不管怎样,他都要护其周全。
在猜出林记怀尚留京中,却不显身,明施便觉得林记怀还在密谋什么,而且对手说不定还是君燃,那样的话,他们就有再次交锋的可能,那明施就必须要替他先求一道免死金牌。
对于明施这个条件,君燃有吃惊,但没有犹豫,直接就想答好,只是孟南柯抢在他前面,说道:“明公子何出此言,我们从不伤害无辜之辈,莫非明公子是探知到了林记怀的动静,觉得他还在与我们为敌?”
这个疑问,君燃也有,只是他可以暂且搁置,倒是孟南柯有言必出,让明施愣了小会儿。
“孟姑娘多虑了,明某但凡有公子半点消息,也不会被你们骗到这里来了,明某条件如此,不过求一个心安,毕竟世事难料,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当真只是如此?”孟南柯还是不太相信,君燃开口道:“好了南柯,我同意明公子这个条件。”说着望向明施,“还请明公子尽心解毒。”
“既然交易已经达成,你就放心。”明施边说边示意孟南柯落坐到他旁边,以便号脉。
这脉号得比想象中的要快,号完明施就道:“若明某没有猜错,孟姑娘怕是中了七巧毒,此毒明某都只在古籍上看到过,没想到世间还真有人将其研制出来了。”
说到这里,明施还显得有些兴奋,就像一个武痴,偶然遇到了一个身怀失传多年武功秘籍的人一样,仅想的,是要去讨教一番。
他不禁起身走了两步,再继续道:“这种毒是由七种毒物制成,一旦进入五脏六腑,就会形成一股气流,将所有内腑缠绕,中毒者最初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若在一月之后,还未能服下解药,那股气流便会急剧收缩,不断挤压内腑,而内腑将会在承受不了压力的情况下直接炸裂,那时候,人,必死无疑。”
在场之人,除了明施自己,脸色都已经铁青,当真没想到,皇后居然会下如此邪毒。
“明公子可知解法?”君燃着急问。
第142章 解药()
明施摇了摇头,“所为‘七巧毒’,关键便在那个‘巧’字,虽然都是那七种毒物,但不同的排列顺序,就有不同的解毒之法,因为此毒的解药也不止一味,服药的顺序必须要遵循制药的顺序,所以可以说这个毒的解法只有制毒之人自己才清楚。”
听罢,君燃和孟南柯终于明白皇后为何要用此毒,为何那般自信他们找不到解药,原来,这解药当真只有皇后一人才可拥有。
“这么说,只有接受皇后的计策,才能拿到解药了。”君燃和孟南柯都是沉重到说不出来话,只有迪欢说道。
君燃深呼吸了一口,“也只有这样了。”
孟南柯心里堵堵的,总有种自己拖累了君燃的愁苦感,君燃却对她笑笑,覆着她的手,道一声:“放心。”
这句放心包含了太多层意思,即是在告诉孟南柯他一定会求来解药,也是在宽慰她,让她不要自责。
而孟南柯又该如何放心?
此时,千山万水之路都被堵死,唯一剩下的只有一条绝路,皇后心思深沉,满含妇人家的歹毒,和她合作,怎么看都不像是光明的。
只是,再无他法。
决心已经下好,君燃便在思索如何像皇上请求过继到皇后膝下,毕竟皇后身份特殊,乃是嫡母,她的孩子,便是嫡子,若君燃贸然去向皇上请求,尚不知其中缘由的皇上会不会多想?
基于这些考虑,君燃找来了岱王爷商议,一直被君燃他们瞒着的岱王爷顿时火冒三丈,直骂皇后居然使用了如此卑劣手段。
“皇后本就不是良人,也怪我疏于防范了。”君燃很是自责。
岱王爷心急孟南柯中毒,实在气不过,抄起折扇就要往外面冲,君燃拉住他问他要去哪儿,他只回了句“找皇后”。
“皇叔是急糊涂了吗?贸然去找她,只会坏事。”君燃拉着岱王爷不放,生怕他当真闯了宫,那样,或许会惹出更多事。
岱王爷手臂一轮,将君燃甩开,“我自有办法对付皇后。”
君燃还有些愣,岱王爷能有什么办法?虽然后者或许和皇后有些交情,毕竟在搬倒君颜那件事情上,请皇后帮忙的,是岱王爷。
但即使是这样,君燃也不觉得岱王爷能有什么办法动摇到那个蛇蝎妇人,谁都看得出,皇后这次之举是下了决心的,要不然,也不会用七巧毒。
挣脱了君燃束缚的岱王爷终究还是没有冲出去,孟南柯来了,叫他不要冲动,拿不到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之时逼问一国之母,可不是闹着玩的,关键是皇后还怀着身孕,皇上是绝对不允许此时的她受什么委屈的。
“南柯,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一见到孟南柯,岱王爷就只知道关心她的身子了。
孟南柯笑着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碍,明公子说了,毒发要在一个月后。”
岱王爷眉皱成川,情不自禁地念了一句:“都怪我不好。”
这话孟南柯和君燃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事儿,怎么怪都不怪不到岱王爷头上啊,那日他都不在。
片刻之后,岱王爷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奇怪,急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都怪我轻信了皇后,以为她帮我们整治了君颜,便是站在我们这边,对她疏于了防备。”
“女人心,海底针,阿岱一时看不透,也是正常,不必懊恼。”孟南柯明白岱王爷所指后,宽慰道。
岱王爷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一旁的君燃开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今日叫皇叔来,是商量对策的,如何向父皇进言,过继到皇后膝下?”
彻底冷静下来的岱王爷也明白,在这种敌人尚且握着孟南柯性命的时候,能做的,好像也只有听从。
孟南柯也是为了此事而来,在岱王爷尚在思索之际,便言:“皇后不是利用了钦天鉴,让皇上改了立即立你为太子的主意吗,我们也可以借技重施,让钦天鉴来开这个口。”
君燃也是急疯了,脑袋一片混乱,暂时还没想到这一层上,此刻被孟南柯这么一点,觉得果真有理,只是钦天鉴显然已经听命于了皇后,会听命于他吗?
说出这个疑问后,岱王爷摆手道不用担心这个,既然过继君燃是皇后所求之事,差遣钦天鉴便交给皇后去办吧。
计划一定,君燃和岱王爷就立刻进宫面见皇后,孟南柯本来也想去的,只是被君燃嘱咐在府中静养。
闲来无事,孟南柯只好在园中品茶消遣,正惬意之际,木桂枝来报明施出府了。
明施是客,不是被关押的罪犯,出府活动也合情合理,只是在他提出让君燃无论如何留林记怀一命的条件后,孟南柯总有一种明施是不是知道点儿林记怀下落的感觉,所以此刻立即派木桂枝去跟着。
君燃和岱王爷一入后宫,就被告知皇后正带着入宫向皇上请安的烁王爷夫妇,在御花园赏花。
听此消息,君燃和岱王爷当即交换了下眼神,其中的意思是:这个皇后到底在搞什么?另一边是不是还拉着烁王爷?
随着引路公公前往,却是没有看见皇后和烁王爷的影子,红梅正艳的御花园只有一庄重妇人,看样子,是烁王妃。
君燃和岱王爷更觉奇怪,走过去行礼之后,前者便言:“听闻王妃是同七皇叔一起进宫,为何只您独身一人?”
烁王妃虽入中年,风韵却还犹存,眉目间无不散发一种贵气,端庄又大方,只见她嘴角微微展笑,回道:“皇后身子突然不适,已经送回寝殿,王爷去找太医,为娘娘诊脉,妾身太过喜爱这红梅,一时挪不开双腿,才没有随他们而去。”
这解释漏洞百出,要寻太医,随便派一个宫人去就好,至于要一个王爷亲自去跑一趟吗?
还有这烁王妃,看着皇后不适,不跟去瞧瞧,而在这里为梅止步,怎么听都觉得不太现实。
虽然君燃和岱王爷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明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了一句“不饶王妃雅兴,先行一步”之后便极速往皇后寝殿赶。
“王妃,这”烁王妃身边的婢女见到君燃和岱王爷前往的方向,不由替主子急了起来,“要不要派人抄小路,先去知会王爷和皇后一声。”
烁王妃依旧端着足够的庄重,只是脸上的笑冷了两分,摆手道:“不必了,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这两人会去了,如果不知道,那还更好,也该有人收拾一下那一对奸夫**了!”
与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朵娇艳的红梅,在被烁王妃摘下后,无情的扔在地上踩踏,花儿好是无辜,平白做了出气筒。
君燃和岱王爷匆匆赶往皇后寝殿,果真看到一名太医在烁王爷的引路下慌忙入了寝殿,皇后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等着太医诊脉。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君燃总觉得,在太医说完皇后无妨,只是动了些胎气,按时用药调理便好后,皇后的脸色瞬时好了不少。
待得太医一走,皇后半坐起来,第一句话并不是询问君燃和岱王爷为何来了,而是先对烁王爷道:“今日真是有劳七皇弟了,王妃还在御花园,皇弟且去陪她吧。”
“皇嫂安心静养,皇弟就不叨扰了。”烁王爷话完就走,路过君燃和岱王爷之时,带许意味的看了他们一眼。
“七皇兄待娘娘还真是好,太医都是亲自去请的。”岱王爷有所隐喻地说着,往正端来安胎药的荷香走去,用勺搅了两下。
皇后的脸色又不太好了,怔了小会再言:“十三皇弟说笑了,七皇弟不过是担心龙胎和自己的脑袋,当时陪本宫尚花的可是他们夫妇俩,若龙胎当真出了什么事,陛下之怒会牵连到他们的。”
岱王爷端起安胎药,走到皇后面前,阴阴笑着道:“皇后何出此言,皇兄又不昏庸,怎会轻易怪罪旁人。”
面对岱王爷的咄咄逼人,皇后眼含胆怯,再一瞟立身不远处的君燃,后者不显喜怒,更让皇后如坐针毡。
皇后瞪着岱王爷,由于君燃在,她不敢乱说话,但所思所想已经通过眼神传递,是在问岱王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岱王爷幽幽一笑,同是没有发出声音,只用唇语道:谁叫你不听话!
皇后刚被怔来僵住,下一瞬,就被清脆一响吓来乱了心神。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岱王爷看着那碗已成一地碎片的安胎药,笑盈盈地道。
当面摔碗,无非是在告诉皇后,她再敢乱来,他君岱下一次毁的,就是她本人了!
这意思,皇后明白,君燃也明白,只是后者没想到岱王爷居然如此胆大,竟然敢当面恐吓一国之母。
四周静谧无比,皇后这边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岱王爷咳嗽声响起,才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行了,我和君燃今日来,是说正事的,若皇后当真想过继君燃,便自己叫钦天鉴出面,否则,我们也无能为力。”岱王爷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君燃本以为皇后会再以条件交换,没想到她答应得很是爽快,直接回了句:“这个没问题。”
岱王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既然君燃已经答应了皇后的条件,那皇后是不是也该拿出点儿诚意来?”
皇后心有不甘,却还是叫荷香取来一个木盒,说道:“此乃孟南柯所中之毒的第一味解药。”
第143章 字迹()
岱王爷早已从君燃哪里得知,孟南柯所中乃是七巧毒,毒物七重,解药七重,对应顺序,并且有严格的间隔时间,他知道皇后的性子,此时就算硬逼,她也不可能一口气就交出所有的解药,只好先将这一味解药收下,再道了句“还望皇嫂莫要食言”之后就转身离去。
君燃再停在原地看了皇后两眼,发现这毒辣至极的女子此刻居然全是慌乱,关键是岱王爷适才的问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针对作用,就算其中含有怀疑皇后和烁王爷有染,但终究只是怀疑,依皇后的心智,绝不应该是默不作声。
这一点,着实让君燃觉得奇怪,让他不得不怀疑岱王爷手里是不是真的握着点儿皇后的把柄。
面对君燃那双鹰眼,皇后尽量使自己显得自然,情不自禁的挺直身子,似乎这样,是她在提醒自己是母仪天下之人,除了当今圣上,她不该畏惧任何人!
君燃停留也不过片刻,看到他背影全消的那一刻,皇后就绷不住了,身子直接软了下去,荷香赶紧过来问候:“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再请太医?”
皇后的脸色的确欠佳,白如净纸,但她却是摆着脑袋,道一声“无碍”。
“娘娘,奴婢看王爷刚刚的架势,是真的对我们肆意行事,危害到了孟氏而动怒了。”荷香有种不好的感觉,“奴婢担心,王爷一气之下会不会将娘娘和烁王爷的事情公之于众?毕竟王爷刚刚”
荷香不敢说下去,但其中意思,皇后全已明了,岱王爷刚才故意在君燃面前那一句烁王爷待她不错,是故意在威胁,是在提醒她,若她继续不听话,关于她和烁王爷之间的纠缠,便会被他岱王爷广布天下。
或者,只告诉君燃一人也行,那样的话,皇后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