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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笑自己搞砸了。
他的犹豫不决伤害她了。
该一开始说的不该瞒着。
他不想回首和‘孟清霁’有关的东西，因为那些痛苦和伤感他想忘掉。可有她的那些日子并未痛苦，他为了刨除腐烂的伤疤，刨除了所有。
才在再次见到她时，说不出自己是谁。
如果当时说了？或许她不会对他动心？或许会把当作一个多年未见的家人或是朋友，或许他所有的关心都不会让她心动？
是我的错。嫣嫣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让你喜欢上了我。为什么我总是这么不小心？
不小心让妈妈离开，不小心让小雪怀孕了，不小心让你喜欢上我！我真该死！
“欧意，转告她我不会去烦她的。如果她想发脾气解气，尽管让她来找我。我甘愿接受。”季辰再次拨通欧意的电话。
“季总，你们出什么事了？”欧意电话那头再也止不住好奇。
“你转告就好！”
“季总其实羽嫣然···”
季辰无力的挂掉了欧意电话。
他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走回了小区。
公寓楼里刚刚那部按不动的电梯，还是按不动。另一部电梯塞满了人。季辰礼貌的朝电梯里同楼的邻居们招呼了下，走上楼梯。
他爬得很慢，刚刚跑太快腿有些疼。
12层的楼梯对他现在来说有些吃力。他可以等下一班电梯的，可他觉得他要做些什么？他才会好过。
他不知用了多久？才走到自家门前。
要开门时手机响了。他收回要按密码的手。接起了电话，是欧意的电话。
欧意告诉他，羽嫣然其实没有回家
在季辰接起电话的那刻，听到门外手机响的白希林打开门叫了声“阿辰！”
季辰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白希林心里的挫败感顿生。
季辰焦急的询问欧意羽嫣然在哪？
欧意说接到季辰电话时，自己正好在女朋友家，苏小福立马就联系羽嫣然了。羽嫣然接了电话，听说季辰在找她，就甩下了那些话就挂了。
季辰急问后来有没有再联系她？欧意说电话打过几次，一会儿说是无法接通，一会儿又能打通，她不接电话。
“大姐，帮我照看晴晴，我得去找人？”季辰挂掉欧意电话，对着门口的白希林说。转身欲走，他的电话还在不停的拨着羽嫣然的号码。
“阿辰，她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不必这么紧张！”白希林抓住了他的胳膊。
“大姐，我得去。”季辰拿开白希林抓住的手。
“阿辰！”不顾白希林的阻止，季辰跳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刻，一直显示无法接通的羽嫣然的手机响了。
季辰惊措的按下开门键，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走了出来，这手机的铃声是从那部按不动的电梯里传来的。
这铃声季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那段姑妈给他拍的羽嫣然和季天晴弹吉他的视频里唱的歌，是她和他女儿一起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嫣嫣、嫣嫣，你在里面吗？嫣嫣，回答我。”季辰不停的按着电梯按钮，拍着电梯的门。
声势壮大，12层的楼道处处是他有力的声音。
“嫣嫣！”季辰挂掉电话，再一次拨通电话求证。电话铃声再次从电梯里传来。
你真在这里？一直在电梯里！季辰紧张又讶异。
咚——里面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嫣嫣！”季辰的心紧张到嗓子眼，用力拍了下电梯门。
“阿辰，冷静！”白希林上前制止他。
“怎么了？这是！”隔壁的江达推门而出。
“达叔叔，嫣然老师好像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季天晴站到了门口。她指着电梯软糯糯的说。
她没有看过爸爸这样，她很害怕，也很担心羽嫣然。
“爸爸！”季天晴跑过来拉了拉他的裤腿。
女儿的声音让季辰冷静了些。
他迅速联系物业来开电梯门。
电梯门一开，季辰就看见羽嫣然卷缩着抱着膝坐在角落里，她的包包还随意的摆在身旁。她哭过，眼眶还很湿润，泪痕还很明显。
他冲进了电梯。蹲在了羽嫣然身旁，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嫣嫣！”
“小姐，你怎么自己把自己锁里面了？”物业人员。
“你说什么？”季辰惊问。
“电梯上是从里面锁的。不是故障。哎呦！我说小姐，你这是···”
“损失费用我来陪。你们走吧。”季辰冷脸。物业不高兴的走了。
羽嫣然别过头，一直没理他。
她不是故意要把自己锁在电梯里的，她跑出来时，冲进电梯那刻崴了脚。一下子跪倒在了电梯里。
她那刻不想见到他，她觉得自己那刻好囧好狼狈。
她喜欢上的人是孟清霁，而他一直看着她喜欢他。
她看到照片得知他是他之后，除了惊讶还有被骗的感觉。
还有一种如灵灌顶般得感觉，她瞬间明白他对她的那些她所认为表现为好感的关心、温暖和不讨厌。
原来是出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好感，她一直以为他是对她有好感的，一直以为是的！
所以她可以那么坚持的追他，就因为她感觉到的那些不讨厌和温暖。她一直都有信心将那些转化为喜欢的。
可现在呢？这算什么？
她的信心仿佛在那一刻瞬间瓦解，他是那么爱他逝去的妻子，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娇媚时尚的白希林。
我，也许现在连妹妹的都算不上吧？毕竟他那么多年没有联系过我。见面时，都不愿承认自己是孟清霁！
羽嫣然揣着这样的心情。在听到他叫她的声音时，在听到他追出来的声音时。跪倒在地的她慌忙的按着按钮，不知怎么的锁住了电梯。
“嫣嫣，我们出去吧？”季辰轻声的问。
“别这么叫我，只有孟清霁可以这么叫，你不可以！”羽嫣然堵着气说。可心里一阵心痛，她非常喜欢听他这样叫她的。
“羽小姐，我们出去吧？”季辰再次小心的问。
“承认你是孟清霁就那么难吗？我问过你很多次的？”羽嫣然冲他吼了一嗓子，扶着电梯壁上的扶手站了起来。
季辰不知从何说起。
羽嫣然弯腰拿起包包一瘸一瘸的迈着步子往外走。
“腿怎么了？”羽嫣然瘸的是上次受伤的那条腿。
羽嫣然没有回他，只想赶紧乘上另一个电梯离开。
他在这部电梯里，羽嫣然想要逃离。
“今晚不许回去！”季辰话音刚起，他横抱起羽嫣然往外走。
羽嫣然湿润的眼惊讶的盯着他看，她的手无措的放在抓着自己的衣服。
他那一脸不容许反对的神情，让她看不懂他了！
季辰抱着羽嫣然略过电梯外一直站着的白希林，踏进自己的家门。
“等等，阿辰，她不回去，我住哪？”白希林急了。
“对不起，大姐。今天我和她有事要谈。今晚不能收留你了，你回家吧。”季辰。
“我和我妈吵架了，我能去哪？和白骁关系不好，每次这样二叔家我从不去的！阿辰！”这些年白希林从未见过季辰对那个女孩紧张过。
她前所未有的紧张着他和羽嫣然之间。
“住我家，今晚凑合一晚。阿辰你们好好谈！”江达大门敞开，猝不及防的把白希林拖了进去。啪的关上了门。
季辰的一脸认真回绝白希林的神情，看得羽嫣然发傻。
他抱着她的臂膀十分有力不许她挣扎和扭动，她乖乖的被他抱回了家，乖乖的被他放在了沙发上。
“晴晴乖，回自己房间玩好吗？爸爸要和嫣然老师谈事情。”季辰摸摸季天晴的脸说。
季天晴乖巧的点了下头回房间了。
和季天晴说完话，季辰起身去了书房。拿出了药箱，蹲在羽嫣然面前，抬起她受伤的腿，脱下鞋袜，拿起她的脚。
“你要做什么？”羽嫣然惊慌。
“先上药吧。上好药我们再谈。”季辰平静的说。
羽嫣然鼻头一酸，心里又气又暖。伸手去摸了下他的头，微微淡淡的说“知道吗？就是这样我才会爱上你的，是你让我爱上你的！”
第33章 因为我要为我妈报仇啊（）
元旦以后，上海的气温又降了许多。
天太冷幼儿园里室外活动都取消了，每天每个孩子都被自己的父母们裹成小胖球的模样送到笑哈哈，生怕他们感了冒。
羽嫣然她们每天中午都特别留心孩子们午睡的时刻，以免他们着凉。
今天特别的冷，孩子们的午休室空调早早的打开了，屋子里暖暖的。
羽嫣然和同事们一起在安抚孩子们睡觉，很仔细认真。
羽嫣然来到季天晴床边时，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看她。
羽嫣然看着她，笑了下说“快睡。”她将小丫头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安抚的拍拍她后要离开。
“嗯？”羽嫣然被小丫头拉住了，她问小丫头“怎么了？”
“你还生爸爸气吗？”小丫头轻轻的问。
羽嫣然微微笑了下，摸摸她的头。轻柔的说“晴晴，老师没有生气！”
生气吗？真的生气！
但！
更多的是不懂，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骗她说不是？即使是改了名字？
那天晚上他为她擦好药后。他们俩都沉默了，彼此都不知说些什么？
两个人相互的坐在沙发上对立着却不对视，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响着。时间过去了好久，直到季天晴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说要睡觉。
季辰才开口和羽嫣然说了第一句话，还是小心翼翼的，像个犯了错误等待长官发号施令的士兵。
羽嫣然给他点下头，季辰才抱着女儿去洗漱。
那晚，他们礼貌又客气，对话里充满了距离与疏远。
那晚，还是她睡床，他睡沙发，他们还是一夜无眠。
唯一不同的是，那晚是季辰轻悄进了房间来看她，蹲在床头对着她说对不起。她如他那晚一样，在他推门进来时，假装闭眼睡去了。
第二天，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悄无声息的走了。
那天后过去快半个月了，现在是她在刻意躲着季辰。
这些日子他似乎没那么忙，每天都来接送女儿，她远远的看到了他，都会避开。
季蓝看着这样着急，好几次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说是问侄子，侄子也不说。羽嫣然每次都只是笑笑说没事，就转身离开了。
“你还生爸爸气对不对？”季天晴语气里着急起来。
羽嫣然摇摇头，笑着对她。
“那你为什么不来我家教我吉他了？那天我们说好了的？”季天晴眼里充满失落感。
“晴晴，对不起，老师最近有些忙，晚一些时间去教你好吗？”季天晴失望的神情，让羽嫣然不忍。
“嫣然老师不要生我爸爸气了好不好？”季天晴爬了起来扑进羽嫣然的怀里。
“晴晴！”羽嫣然拉起被子盖在了小丫头的身上。
“嫣然老师答应我不生爸爸气好不好？爸爸很不开心！”季天晴抱紧了羽嫣然。
“晴晴，你爸爸···不开心吗？”羽嫣然忍不住的问。她已经快半个月没注意季辰的动向了，她真的很他的气。
即使她躲着他，难道他不该来找她解释一下吗？那天晚上，他们根本没好好谈！
“嗯！那天爸爸一个人在家里喝了很多酒。”季天晴。
“在哪天？”羽嫣然好奇的问。
“就在爸爸抱你回家的第二天！嫣然老师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爸爸喝了酒，还这样撑着头。达叔叔看见了说是爸爸不开心了。”季天晴说着声色具象的学起了季辰的动作。
小丫头学的有模有样，那个动作确实是大多数人烦恼时做的动作——手扶着额头，时不时轻轻敲打额头的动作。
“达叔叔还说是爸爸得罪了女人，还把女人惹生气了。所以他不开心。嫣然老师你能不能不生他气了？我想我爸爸开心！”小丫头越说越来劲。
午休室里和羽嫣然一起工作的同事对着她笑了下，出去了。
羽嫣然心里别提多尴尬了！
小丫头的话里可是信息量巨大啊！又是抱，又是得罪女人的···搁那个晚上以前，羽嫣然是巴不得和季辰多传点绯闻、多联系在一起呢！
可那晚知道他是孟清霁以后，再有白希林说的那些话以后，她得知他为了她再有孩子的机会都放弃以后！羽嫣然又多了顾忌和踌躇。
况且她清楚的知道了，她在他心里是‘妹妹’。
那晚他悄悄进她房间蹲在她床头前，细声细语说的那些话里，她清楚的记得他说的——‘嫣嫣，对不起。我是哥哥该保护妹妹的，可我让你伤心了。我不是个好哥哥，对不起。’
是妹妹呢！不是女人呢？他把她摆在了亲情位置上，那是一个很难的位置！
她心里好生埋怨，埋怨爷爷和孟爷爷为什么当年要按老家的习俗给他和她结什么异姓兄妹？就该当年直接定了娃娃亲，现在拿着这找他履行承诺去！
兄妹！狗屁兄妹！她才不要做什么妹妹，她要做他的爱人！
“嫣然老师！你是不是也还在生晴晴气？所以才不来教我吉他？”季天晴见羽嫣然没回应。扯了扯她的衣服。
“没有啊，晴晴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羽嫣然讶异的问。
“因为我推了你下楼，害你受伤了。”季天晴声音极小的说。
原来这丫头一直还在意这事？
“那，那时候晴晴为什么这么讨厌老师？那么做？”羽嫣然抱起季天晴，像母亲般的怀抱她。
“因为照片，爸爸手机里有照片。爸爸手机里没有别人照片的，我害怕是爸爸喜欢的人···”
“害怕爸爸有喜欢的人不要你了吗？所以推了老师对吗？”
季天晴点头。
；“那照片是我对吗？”
“爸爸说那不是。”
“不是？晴晴，你爸爸说不是就不是吧。”羽嫣然突然想到去年暑假回老家时遇到宋前程的情形。宋前程早就把她的照片发给他了。
原来你早就认出我了！
所以我和你因为相亲，第一次见面时你才会那么温柔的细细聆听。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浑然天成的默契！我还以为我能佳偶天成了呢？
原来只是一早认出我的你，记得了我的喜好。没有音讯那两年我和羽昭阳寄出的明信片和信件，你都有收到吧？不然怎么会有，我与你的第一次见面时，你为我点的那份我喜欢的提拉米苏和橙汁。
孟清霁你到底怎么了？清楚的记得我，却就是不认我？羽嫣然心里疑问重重。
“晴晴，今天老师和你一起回家好吗？”羽嫣然摸摸季天晴的头。
“好”季天晴眼里闪出明亮的光，她开心极了。
孟清霁既然你不来找我说清楚，那我就去找你问清楚！
······
快放学时，羽嫣然和季蓝说，她要带季天晴回家，让季蓝转告季辰去她家接女儿。
季蓝想着冷战的两人终于有动作了，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羽嫣然是故意让季蓝这么和季辰说的，她想故意气气他。
谁叫他骗她来着！
羽嫣然带着季天晴回的是季辰家。
回去的路上，羽嫣然问白希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