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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梁家安惊得浑身一震,连忙扑到门上,用拳头砸个不停:“罗潇潇!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啊!”砸得一道木门嘭咚乱抖。
就听门里传来罗潇潇声嘶力竭的呼喊:“救命啊!”
梁家安双眼一瞪,像有一道闪电从天灵盖劈进来。他再不犹豫,使出全身的力气向木门撞去。
这时候真要多亏没有换防盗门。
陈旧、简陋的木门应声而破,哐当一声整片地砸在地上。梁家安用力过猛,把门上的转轴都撞脱了。
他自己也趁着惯性冲进去,踩得门板嘎嘎作响。
女人正骑在罗潇潇的身上,两只手握紧了尖刀,罗潇潇苦苦地抵着她的双手。
这幅画面一入梁家安的眼,他便发出一声呐喊,像一个疯子一样冲过去。
另一个疯子也毫不示弱,竟然没有被他撞开,不管他怎么拖、怎么拽,也不跟他浪费力气,只是继续全身心地投入到那把尖刀上,不停地向罗潇潇的喉咙压去。
梁家安的眼睛都红了,从后面一胳膊勒住女人的脖子,一下接一下地往后扽,嘴里发出可怕的咆哮。女人被勒得面目涨红,脑门上的血管都一根一根暴突出来,一双眼睛却还是像要吃人似的,只顾着盯死罗潇潇。
在两个疯子的撕杀中,罗潇潇的力气越来越弱,压在她生命线上的那把尖刀却越来越重。她痛苦万状地看着那把尖刀的刀刃,很窄,几乎只有窄窄的一道边,然而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除此以外,她没有办法再去看女人是怎样的一副嘴脸,或者梁家安又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此时此刻,她只把那道窄窄刀刃看到了极致。
她甚至看到刀刃距离刀把那头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个特别明显的豁口。
那个豁口在一厘米、一毫米地逼近
罗潇潇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因为用力,她一口气一直憋在胸口。
这口气快要憋不住了。
虽然她不想死,也有求生的欲望。但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会有一种:不如就算了吧,只想松这一口气。
罗潇潇真地别过头去,松了这一口气。
但尖刀并没有落下来。
而是连同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一起都飞走了。
原来不仅她到了最后关头,女人也一并到了最后关头。
女人被梁家安低哮着勒紧脖子,勒得脸红脖子粗,不管她有多么地想让罗潇潇鲜血四溅,不管她有多么地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终究也逃不过人体的极限。
缺氧让她没了力气,还是被梁家安连人带刀地拖走了。
罗潇潇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费力地翻了个身,正见女人握紧手里的尖刀奋力朝梁家安勒在自己脖子前的胳膊一划,惊得罗潇潇大喊一声:“梁哥!”
梁家安的衣服刷啦一声被划破了,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可梁家安就仿佛没有一点儿痛觉似的,只管死死地勒住女人。不几时,鲜血把女人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她无力地松开手里的尖刀,翻起白眼来。
罗潇潇大吃一惊,不禁又叫一声:“梁哥!”
梁家安置若罔闻,像摆弄一个布偶似的,继续勒着女人。
罗潇潇急了,一边继续喊着梁家安,一边爬过去拉住他:“你要把她弄死了!”
梁家安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如梦方醒。他登时面露恐惧,忙不迭地丢开女人。动作太大,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他不由得痛呼一声,才发现自己在流血,忙脸色苍白地捂住伤口。
女人就像一条没骨头的虫子一样,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罗潇潇看她没动静,也是满心的惊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抖着手指去探女人的呼吸。
哪知道手指才刚到女人鼻前,便听她剧烈一咳,一口气热气喷在罗潇潇的手上。
吓得罗潇潇手一缩,连连后退。
女人接连咳了几声,气也喘得均匀了一些。她眼珠微微一动,看过来,便又吓得罗潇潇和梁家安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她一双眼睛红得可怕,一双眼珠子好像泡在了血水里一样。
被那样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简直就像被怨鬼盯上了。
罗潇潇不想看,却怎么也收不回自己的视线,很快便手足冰凉。
女人竟然又要去抓起尖刀。罗潇潇心头一紧,赶紧扑上去。两个人都是撑着一口气在抢刀,又都要防止被刀割伤,没几下便胶着在一起。
梁家安忙赶上去帮罗潇潇。女人也真是凶悍,两只手死抓着刀子不放,一低头毫不含糊地咬在梁家安的伤口上。
一阵撕肌裂肤的剧烈疼痛,顿时袭向大脑。梁家安惨叫起来。
那边罗潇潇不禁吓得一怔,正被女人抓着时机,一把夺过刀。
下一秒,就见女人满口鲜血,恶狠狠地朝她劈头一砍。罗潇潇本能地抬起胳膊。冥冥之中,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骨头被砍裂的声音。
她惨叫着偏过脸去。
梁家安再一次奋不顾身地扑向女人,把她连人带刀扑倒。但是现在竟然是女人占了上风。梁家安受伤的胳膊根本无法使力。
罗潇潇也想帮忙,可是刚刚的砍伤疼得她死去活来。她捂着自己的伤口,鲜红的血却还是不停地流出来,好像她有限的生命力也在跟着不停地流失。她已经自顾不暇了。
梁家安仅凭着一只胳膊苦苦地和女人对抗。
第297章 你去死(下)(3)()
女人倒越战越勇,不时地发出圣兽一样的咆哮,几次将梁家安掀翻,压到底下。但梁家安又着牙,挣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又硬生生地把女人压回去。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绝不能妥协。
他这一辈子都在妥协。
以前是向父母妥协。后来向兄长妥协。再后来向女人妥协他几乎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妥协了。
他总以为只有妥协才能够活下去,可现实只不过是一再地加大了活下去的难度。好像这个世界很闲极无聊,就想看看他究竟还能妥协到哪一步。
那么这一次就是他的最后一步。
只要他的手一松他死不要紧,可他不能让罗潇潇死。
就是凭着这个念头,他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将女人压回去。
可是女人好像也有源源不断的怪力一样,一次又一次不肯放手。
罗潇潇看着他们两人的困兽之斗,心脏也跟着忽高忽低。她几次试着站起来,都失败了。浑身软绵绵的,只有疼痛的感觉很鲜明。
就算她勉强站起来,也帮不到梁家安。罗潇潇满头冷汗地想。能不能想个办法,至少能干扰到女人呢?
脑子里白光一闪,还真有了。
“你不是怀孕了吗?”她竭力地质问。
女人的动作应声而停,和梁家安又变成了微妙的平衡。
罗潇潇心里有谱了,故意追问:“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吧?不然,哪一个要做妈的,舍得拿自己的孩子冒险?”
女人突然一扭头,吼道:“你懂什么!”
罗潇潇一惊,但现在不是闭嘴的时候:“我是不懂!我不懂一个做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孩子就快要没爸爸了”
“放屁!”女人一口喝断,“我儿子有爸爸!”
罗潇潇:“你老公都被抓起来了!他干了那么多好事,肯定会被判死刑”
“关我屁事!”女人冷笑着喝断,“他又不是我儿子的爸爸!”
这不期然的一句,令罗潇潇赫然一呆。
梁家安更是陡然睁大了眼睛。脑袋上像被敲了一闷棍子,又是疼又是懵,然而一颗心却像被电击过一样,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急切地想要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他死命地按着。
但是女人还是对他露出了恐怖如妖怪的笑,诅咒一样地说出来:“儿子,是你的。”
罗潇潇目瞪口呆。
蓦地,听梁家安发出一声惨厉的嘶吼:“不可能!”
一直以来的胶着终于被打破了。
梁家安一鼓作气地掀翻女人,夺过刀子。
“你说谎!”他睁圆一双眼睛,既恐惧又愤怒,将刀子抵在女人的脖子上,“不可能不可能!”
看他如此癫狂,女人反而冷静下来,露出更冷的笑。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她阴恻恻地说,“你不知道吗?你大哥早就不行了!”
梁家安眼睛又睁大了一圈,那惊骇到极致的模样,看得罗潇潇触目惊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潇潇的脑子乱了。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向老实巴交、总是被人欺负的男人,竟然会跟嫂子有一腿?
震惊之余,罗潇潇不自觉地流露出轻蔑和厌恶。
偏偏梁家安还要转头去看她——他根本管不住自己——把她所有的反应看个正着。
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
他好像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那是多年来,最后剩下的一点、辛辛苦苦支撑着他生活下去的东西,开始碎裂的声音。
他想说,那是你逼我的。
但是说不出口。
他是男人,怎么会让一个女人逼着做那种事?
他也不知道比起这些年过的日子,竟然被一个女人逼迫,究竟哪一个更让他难受?更让他被人瞧不起?
他只觉得喉咙里满满的,都是苦涩的味道。
他只能说:“我不信,你在说谎!你为什么要说谎!”
女人笑着说:“你不承认也没用。”她示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是不是你的,生下来就知道了。”
他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你胡说!胡说!”
梁家安吼得脖子上的青筋又粗又纠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手上的刀子也越抵越用力,深深地陷进女人的皮肤里,已经割出浅浅的血痕。
罗潇潇此时倒成了旁观者,看得心惊胆战。女人却很镇定似的,看着进入癫狂状态的梁家安,竟然还笑得出来,继续说着刺激梁家安的话。
这两个人都有病吧!
罗潇潇浑身发冷地看着他们。自己的家里怎么会进来这两个疯子?
她对于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曲折和恩怨,丝毫不感兴趣。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有多远跑多远。
对!跑!
罗潇潇吃力地爬起来,正要转头,忽听女人一声暴喝:“你别想跑!”
就见她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全然不顾梁家安抵在她脖子上的刀,猛地扑过来。
罗潇潇大吃一惊,本能地尖叫着别过头去,用双手挡在身前。
咚的一声。
罗潇潇仰面倒下,被女人双手一拢,死死地掐在脖子上。
梁家安也没想到,女人竟然这么不要命,愣了一下,才赶紧抢上前,再次抓住女人。就算他再次把刀子架在女人的脖子也没用。女人理也不理,只顾直着一双眼睛,不断地收紧自己的双手。罗潇潇使出吃奶的力气,掰扯着她的手指。可女人的手指就像铁条一样,任凭她抓挠得皮开肉绽,就是不松。她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条划痕,比之前的略深一些,鲜血汩汩,很快就把衣领都染得红通通的。即便梁家安将女人拖翻在地,她还是像一条缠紧了猎物的蟒蛇一样,依然死死地掐着罗潇潇的脖子不放。
罗潇潇真不明白,她跟女人无怨无仇,为什么她要这么恨她:自己都被刀子架在脖子上了,还一定要她死。
而梁家安到底对女人有几分顾忌了,不像之前那么下死劲儿。不知道是因为他终于相信女人怀孕了,还是因为他相信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
总之,三个人混乱不堪地滚到一起。
梁家安制服不了女人,但就是死抓着她不放。而他越是阻止,女人就越是怒不可遏,更要罗潇潇死。
在这场混乱之中,最危险也最吃亏的,无疑还是罗潇潇。
呼吸越来越困难,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浓厚,头昏,眼花
罗潇潇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被死亡冲淡的神智里,她模模糊糊地听到梁家安悲怆的嘶吼:“你放开她!”
紧接着便是女人狂暴的咆哮:“做梦!这些小婊子就是想勾掉你的魂,死了才干净!”
梁家安:“你别逼我!”
女人:“”
罗潇潇听不清了,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就在眼睛即将闭上的一刻,忽然,她又能呼吸了。一股气流从鼻腔里,直吸到肺里,那么的清新。
罗潇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刺激得喉管都痉挛了,隐约透出血腥气。她蜷缩在地上连声咳嗽,觉得喉管里的血腥气变得更加浓烈。但多喘了几口气,便又渐渐发觉那血腥气并不是她自己喉管里的,而是空气里本身带进来的。
而梁家安和女人也停止了争吵
罗潇潇的心咯噔一响。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梁家安和女人,登时惊得倒抽一口冷气,连惊叫都忘了。
梁家安和女人就像凝固了一样,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
他紧紧地抓着刀,刀子深深地捅进女人的小腹,整个刀刃都没进去了还不算,连刀柄都陷进了女人的衣服里。女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梁家安,好半天才抖着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指尖摸到了一些濡湿的血液。
她低下头看看染红的指尖,又看看梁家安,始终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只能破碎地问:“你,你要杀我?”
梁家安的神情奇特极了。他眼睛通红通红的,像着了魔一样可怕,却又饱含着泪水。整张脸都皱起来,脸颊两边的肌肉似颤抖又似痉挛,叫人说不清到底是狰狞,还是痛苦。
女人还在说:“你没听到吗?我怀了你的儿子”
还没说完,便被梁家安嘶吼着打断,从牙齿缝里迸发出的嘶吼:“你去死!”
与此同时,他一把拔出了插在女人小腹的刀子,又狠狠地插回去,拔出来,再插回去,拔出来,再插回去
没有声音。
梁家安咬紧了牙关,只有手在动。女人也没有惨叫,仍是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罗潇潇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梁家安一刀比一刀插得更用力。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只会重复那一个动作。很快,女人腹部的衣服便被他捅得烂成一团,血水迅速地浸润出来
忽然有一下,刀尖上的血珠甩到了罗潇潇的脸上。罗潇潇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可地一惊,终于发出凄厉的尖叫。恐惧像海啸一样淹没了她。她一边尖叫,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后退,泪水刷的一下夺眶而出,然而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看着那可怕的景象。
梁家安也终于从那机械的动作里惊醒了。可是他并没有多少惊慌,握着刀默默地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女人,只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就着跪姿坐回去,身形有些踉跄,幸而背后就是桌腿,才撑住了他。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刚才轻轻的一口气,把他所有的感觉也带走了。
他好像做了他一直以来想做,但不敢做的事。
但是现在,他也被彻底地掏空了。
那两个人都已不再动。
只剩下罗潇潇一个人失声痛哭。她完全不知道雷诺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当她发觉时,雷诺就在门边,极其冷静地看着这场鲜血淋漓的结局。
第298章 不光是感觉(1)()
出了这样大的事,不可能绕过林建军。当他带人赶到时,屋子里外安静得就像坟地。屋外,罗潇潇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楼梯上。屋里,雷诺站在距离梁家安和女人不远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