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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她一个人待了多久?”
管理员想了一会儿:“不长,也就几分钟吧。我也没走开,就站在门外头等着。”
雷诺:“门关了?”
管理员:“没关。她在客厅里转了一下,看一眼卧室,然后就往卫生间去了。哦,在卫生间多待了一会儿。”
雷诺不觉眉头一挑:“卫生间?”
管理员:“嗯。”
雷诺:“她用卫生间了?”
管理员:“没有吧,我没听见冲水的声音啊。”
汪辉不以为然:“可能理理头发什么的。”
雷诺想想还是放不下。一般来说,悼念一个人,当然应该停留在她与日常生活密切的地方,比如卧室、书房等。怎么会卧室没有停留,反而在卫生间停留呢?
汪辉看雷诺还是走去卫生间,只好也一起跟上。
虽然早就见识过,再次进入,汪辉还是有些感慨。人家的卫生间比他的卧室都漂亮。淋浴的地方是用整体玻璃隔开的,像宾馆里一样,脚下贴的都是防滑瓷砖。四周边的墙壁上也都贴出很亮眼、很好看的图样,一面墙壁上嵌着一面镜子,镜子下就是梳洗台,台上放着一套洗漱用具。时间久了,到处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雷诺仔细地看过一遍,发现漱口杯不太对。相对于积留在其他地方的灰,把手上几乎没什么灰,显然被人动过了。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把手,从杯口将杯子拿起来。
从外观来看,这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陶瓷杯,甚至做工比较拙劣。若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大概就是这是卢薇薇自己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
雷诺眉头一动,又将杯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看。整个杯身是明亮的黄色,杯底却是鲜艳的红色,杯身和杯底连接的部分却是一圈黑色的细线。
汪辉看到现在,也不觉靠上前来,盯着杯底忽然来了一句:“好像有点儿厚啊!”
雷诺抬头和他对视一眼,连忙试着将杯底轻轻一拧,就听一道很细微的陶瓷摩擦声,杯底竟真的拧开了。两个人,再加上管理员,全都睁大了眼睛。杯底的内部有一个空白处,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汪辉顿时喊出声:“这里原来藏了一把钥匙!”啊的一声,灵光陡现,“那个女人!”
雷诺先截断汪辉:“先打个电话给罗潇潇确定一下。”
汪辉一脸焦急地看他掏出手机。
手机很快接通了,雷诺也不拐弯抹角:“罗潇潇,我是雷诺。你知道卢薇薇在卫生间藏着一把钥匙吗?”他有意将藏钥匙的地点说得不那么精确。
罗潇潇怔了一下,完全摸不着头脑:“薇薇姐藏着一把钥匙?”
雷诺微微一皱眉:“你一点儿也没听她说过?”
罗潇潇的声音里充满吃惊,失去了往日的伶俐:“没有什么钥匙?”
雷诺叹一口气,有点儿像是没得到线索的遗憾,却又有些轻松——这回真跟罗潇潇无关,她没再隐藏什么,妨碍到他们的调查。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低声道,“本来还以为你能提供一些想法。”
罗潇潇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低下去,好像受他影响似的:“对,对不起啊!没帮上忙。”
倒让雷诺轻轻一愣。习惯了她任性,甚至不讲理的态度,突然这么通情达理,真是
“啊,没关系。”他说。
罗潇潇小心地问:“我要是想起什么来,再跟你联系?”
雷诺:“好,谢谢。”
罗潇潇:“嗯,再见。”
雷诺收起手机,看见汪辉有点儿兴奋起来的脸。
“肯定是被那个女人拿走了。”汪辉信誓旦旦地说。
没想到这次回访,竟然真又挖出新料来了。他自己也很吃惊。虽然查案当中会有多次回访,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真有新料。
那么,这把钥匙又是干什么的?这个卢薇薇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汪辉不由得怀疑:“那个女人不会真是卢薇薇的亲戚吧?”
管理员一惊,生怕警察怀疑自己的证词:“她,她自己是这么说的啊!”
汪辉瞥他一眼:“她说归她说,问题是她怎么会知道藏得这么隐秘的东西?”
雷诺也觉得很奇怪。
汪辉:“卢薇薇跟家里都断绝关系了,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亲戚?如果她能告诉这个亲戚这么隐秘的事,那肯定是很有感情、很信得过的啊,又怎么会这么多年,连个鬼影子都没出现过?”
管理员抓抓头,也忍不住插一句嘴:“告诉罗潇潇还差不多。”
汪辉登时一指他:“对!”倒惊得管理员一怔,“说得太对了!从我们的调查来看,罗潇潇才是她最信任的人!连罗潇潇都没告诉,怎么会告诉一个多少年都没出现过的‘亲戚’?”最后两个字,汪辉有意地扬起语调。
碍于管理员还在,雷诺便没有接住汪辉的话头,但他已经很明白汪辉的思路。
这个“亲戚”恐怕并不是亲戚。如果连罗潇潇都不知道这把钥匙,卢薇薇还会告诉第二个人吗?
会是凶手吗?按照他们的推测,极有可能有一个女性凶手原莉娜?还是凶手另外安排的人?
卢薇薇在死前,曾有一段时间被凶手控制,也许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凶手从她的嘴里得知了这把钥匙。
随着思考的深入,雷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漱口杯。
这一次管理员是真帮不上忙了。不管雷诺和汪辉怎么问,他也想不起来那个所谓亲戚的线索,一条也想不起来。这楼本来就人进人出的,那个女人又刻意地掩饰,再说他也完全没想到这个匆匆一掠的人会内藏乾坤啊。
汪辉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再僵持下去也不会开出朵花来,只好先和雷诺撤退。
退出卢薇薇家的一刹那,雷诺正好看见一个人影在楼梯口一晃,便听啪啪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楼上去了。虽然并没有看清楚是谁,但衣服的颜色让他想起之前在一楼大厅碰到过的一位住户,就是管理员说的,当初楼里安装监控,除了卢薇薇,反对得最凶的那一位。
心里顿时有些介意。
雷诺连忙回头问管理员那一位住户在几楼。
管理员微微诧异:“他家在十二楼呢,跟卢小姐难得才碰到。就算碰到,连招呼都不打的。”
十二楼?为什么不上电梯,却从楼道走呢?难道是因为看见他们出来,有意避开?
雷诺:“你带我们去看看。”
管理员拖拖拉拉地不肯动。
雷诺:“怎么了?”
第203章 案发前一晚(3)()
管理员面有难色:“唉,警官,你们不知道,那人毛病多着呢,是我们这里响当当的投诉之王!”
雷诺、汪辉俱是一怔。
管理员苦着脸:“我们当管理员的,谁没被他投诉过?连搞清洁的大婶都吃过他的苦头。哦,还有邻居,四周边的邻居都被他投诉过了!什么电视声音太大吵着他睡觉了,又是楼上晒衣服挡了他的阳光了,说话声音大一点儿就说你态度不对,声音小点儿吧又说你不理不睬”很嫌恶地一努嘴,“整个儿一麻烦!”
汪辉:“照你这么说,他就是万人嫌啊!这楼里就没有一个跟他好些的?”
管理员:“谁吃饱了撑的跟他扯皮!”又想起一件事,“有一次,卢小姐这一层有两个小孩儿在楼道里玩玻璃弹子。小孩子玩儿就玩儿呗,玻璃弹子能有多吵?再吵,这十楼能吵到十二楼去?他回来看见了就非跟人家两个孩子过不去,硬说这里是公共地方,怎么能在楼道里玩。其实妨碍到谁了?还是他一个人作。吵得两个孩子哭起来,只好被家长拎回去。”
雷诺听到这里,回头看看走道。走道里也打扫得很干净,每家门前还放了一盆矮矮的小青松。雷诺先看看卢薇薇门前的那一棵,又转去对门那家的那一棵,然后又是左右相邻的,但是都没有发现,遂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难道是他想多了?
那边管理员又跟汪辉说了不少男人的光辉事迹,很怨恨地加一句总结:“难怪都四十岁了,还没老婆。”
汪辉听到这里倒笑了,摸着下巴:“哟,还真有这种极品。”
管理员连忙趁热打铁:“所以啊,这种人真没什么好搭理的。我都被他投诉过好几次了!”
汪辉:“哎哟!”上下看他一眼,笑得有点儿坏心眼儿,“不过听你这么一介绍,我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现在倒真感兴趣了。”
管理员呆住了:“啊?”
汪辉:“这越是反常的人,就越值得查啊!”
管理员怔了一下,脸一下子拉下来了。惹得雷诺也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
汪辉见他还黏黏糊糊的,不肯迈步子,便把脸又一虎:“让你带我们去就去,怎么这么多话?”见管理员不敢出声,又问一句雷诺,“刚刚翻什么呢?”
雷诺摇摇头:“没什么。”
管理员只好照做,将他们又领到那人的房前。敲了好一会儿门,话说了两遍,门才慢慢地打开了四分之一。只见一个长相普通、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前,个子不高,跟管理员不相上下,不胖也不瘦,就是眼泡有些肿,很戒备地看着他们。
“干什么?”他问管理员。
管理员只好又说一遍:“这两位警官想跟您说说。”
“说什么?”
汪辉看他那个样子就很不得劲儿,冷冷淡淡地道:“说说卢薇薇的事。你们不是住一幢楼吗?看看你能提供什么情况。”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跟她不熟。”说完,就直接关门。
汪辉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抵上门:“你这什么态度?我们在查案!每个人都有协助警方查案的义务,明白吗?”
汪辉的本意也就是不让他关上门就行,结果那家伙倒有点儿慌起来,拼命地想关门,还一手推上他的胳膊:“你们干吗?这是我私人住宅!”
汪辉顿时觉得这家伙有问题了,索性手上加大力量:“你紧张什么?”他也不纯胡来,眼睛往他推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瞪,声音也高起来,“你对警察动手啊!”
那人一惊。这当口儿,正好让汪辉把门推开了。
客厅里打扫得还挺干净,除了沙发、茶几、电视,就是一台电脑。汪辉有意地扫了一阵,也并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看到门旁的鞋架子,整整齐齐地码着皮鞋和拖鞋,皮鞋还都擦得挺亮。以一个单身男人来说,这家里可够整洁的。不像他自己那个猪窝,脏衣服堆成山,臭袜子随处可见,两三个星期清洗一回就是好的了。
那人还是有点儿难掩的惊慌:“我跟卢薇薇从来没说过话,就算你们问我也问不出什么来。”虽然门被打开了,但他人还是站在门口,不让汪辉和雷诺进来。
雷诺淡淡地皱了一下眉头:“从来没有说过话?”
“是啊!她性格那么嚣张,穿得又那么暴露,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我怎么会跟她说话呢?”
雷诺正要说话,汪辉先从一旁冷笑着插上来:“真是奇了怪了。你既然跟人家一句话都没说过,倒有闲心知道她性格怎么样、穿得怎么样,你其实挺留意她的吧?”
男人的脸一下子变了色儿,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惊慌,话都说不上来了。
汪辉把他的反应从头到脚看在眼里,不禁皱起眉毛,语气也变得不客气:“你小子对卢薇薇干过什么吧?”
男人脸色大变,连掩饰都没办法做到。
汪辉干脆上前一步:“说,你都干过什么?”
男人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睁圆眼睛紧盯着汪辉:“”
雷诺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你监视她?”
男人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视线慌乱地投到雷诺的身上。他现在的脸色只有雪白可以形容,两条腿抖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发软。
这回连管理员都看出来了,张口结舌地愣在一旁。
汪辉从来都是行动快过脑子,就要直接往屋里闯,雷诺赶紧一把把他拉住,毕竟他们现在手上没证据。男人的反应虽然出卖了他,但还是没有亲口承认,何必落人口实?
雷诺:“你在她家门外的盆栽青松上,设置过微型摄像头。”
男人:“”
雷诺:“你刚刚出现在十楼,其实就是想趁我们不注意,回收摄像头。”
男人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雷诺:“包括以前,你不让小孩儿在十楼走廊里玩玻璃弹子,也是怕他们发现你藏的摄像头。”
男人都快站不住了。
“现在的情形,你瞒也瞒不住了。”雷诺说,“你现在主动和我们合作,才是对自己好。不要等到我们查出来,就真用不着你了。”
“用不着你了”,这句一进入男人的耳朵,就让他打了个寒战。他慌忙抬起头来,又抖了一会儿,终于垂下脑袋。
根据男人的交代,楼里的监控废弃之后,他就在卢薇薇对门那家的青松里藏了微型摄像头,一直到警察上门调查。那时候他们只封锁了卢薇薇家,他就混在周围邻居里,把微型摄像头回收了。雷诺问他,既然已经回收了,为什么后来又重新设置。他说,他也很关心卢薇薇的死,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手,所以就想看看人都死了,还有哪些人会再上门。这里面不是对她动了真心的人,就是对她别有用心的人。听得雷诺和汪辉倒不由得轻轻一怔,这话他说得还真对。他还反复地强调,他是真的挺关心卢薇薇的。对此,汪辉就只有一声冷笑了:难道真相信他是出于爱心才偷偷监视人家?
“那你之前还说卢薇薇个性嚣张、穿着暴露,又是怎么回事?”他睨视着男人。
男人一下子被问住了,脸上泛起一阵潮红。
雷诺看一眼汪辉。汪辉才干巴巴地咂一下嘴,两手往裤兜里一插,很不耐烦地对男人道:“别废话了,赶紧办正事吧。”
男人也不敢耽搁,赶紧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电脑。管理员没敢跟过来,遥遥地站在门口,很好奇地伸长脖子左摇右晃地看。
一打开那个隐秘的文件夹,呼啦一下跳出满屏幕的视频文件。汪辉从男人手里一把抓过鼠标,迅速地从上到下滚动一遍,满眼满眼的视频文件,从两年前开始,按照时间、日期一溜地排下来。看得汪辉张开嘴呆一秒,忍不住回头瞪男人一眼。男人低着头没敢动。
汪辉咬着牙,嘴里无声地骂了一句,又回到电脑上来,先打开11月19日那天的视频。那天,卢薇薇晚7点和李天成、原莉娜见面,差不多7点半离开。如果她回到公寓,应该在8点前后。迅速拉到快8点,用两倍快进播放。
视频里没有一点儿声音,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就见卢薇薇匆匆地走进镜头。
汪辉和雷诺一齐睁大眼睛,便见她开门进去,又顺手关上门。卢薇薇的动作也很快,也就是两分多钟,她便拎着一只半大不小的手提包出来了。从视频上看,那包并不很重。她应该是按照和李天成说定的,就只是拿了两件衣服。随后,她又在门前站一会儿,似乎是有些舍不得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但因为背对着镜头,所以他们也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只是猜测而已。卢薇薇还是很迅速地关上门,头也不回地从镜头前离开了。
汪辉又将视频重新拉回卢薇薇出现的画面,定住。一转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