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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你了。”
“那你干嘛不给我一张和许可一样的脸?”许诺顶了一嘴,开始拿着筷子在一道道菜里翻看,却很久没有决定到底吃哪一个。
“你”许妈妈有些生气,不过在身边许爸爸的安慰下还是平复了下来,转而问许可,“可可,今天学校里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吗?”
妈妈和姐姐生气的时候,许可一直都在埋头吃菜,完全没有想要掺合的意思,反而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到许妈妈提问,许可才点点头说:“嗯,今天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
“咦,不是已经快放暑假了吗?这个时候来转学生?”许妈妈觉得有些吃惊,“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是男生,叫苏青行。”许可回忆了一下那个耐心听自己说乱七八糟话的少年,“他是个很好的人,长得也很好看,班上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
“才第一天就这么受欢迎吗?”许妈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脾气暴的女儿,“那诺诺是不是也”
“别瞎想了。”许诺“啪”的一下把筷子砸在桌上,“我这辈子也就适合孤老终身,反正你们还有宝贝儿子传宗接代。”
“诺诺。”许妈妈有些头疼地扶额。
“我吃饱了。”许诺说着就准备转身就走。
“等等!”许爸爸看了一眼许诺的饭碗,“你刚才怎么什么都没吃?因为你这几天胃口不好,所以这桌上可都是你们姐弟喜欢吃的菜啊!”
“有什么好吃的?”许诺扫了一眼桌上的鱼和肉,竟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谁会想吃这种东西啊,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倒胃口!”
“诺诺?”全家人都知道许诺的脾气不好,但却从来没有见她无来由地发这么大脾气。
“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因为妈妈忘记了那个!”许妈妈突然起身走到旁边的厨房,然后端了一盆东西走了出来,“是诺诺最喜欢的醉虾,诺诺生气肯定是因为没有看到这个吧?”
醉虾?
当许妈妈打开玻璃盆盖子的时候,许诺就看见了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一道菜,已经熏醉的差不多了的小虾,偶尔还会微微弹跳一下。
许诺的肚子在叫,刚才在桌上也没有看见任何想吃的菜,所以这会儿看见醉虾的时候,虽然也不是特别想吃,但身体的饥饿感似乎越来越明显,使得许诺最终回到餐桌旁坐下。
“诺诺,女孩子就应该”看到女儿回来吃饭,许妈妈以为许诺的气已经消了,“算了,妈妈不说了,你别盯着醉虾吃,吃多了生冷肚子也不舒服,多吃吃别的菜。”
不过许诺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盯着醉虾在那里一股脑地吃,根本不理会桌上其它的菜。
“嗯?这次的醉虾这么好吃吗?”看着许诺在那里不停地吃,许爸爸也有些眼馋,“看来妈妈的手艺进步了很多。”
“还行,就是有点口味重,要是不放酒不放料的话就更好了。”许诺停下的时候,盆子里还剩下一点点底。
“不放酒不放料,那还是醉虾吗?”许爸爸和许妈妈面面相觑。
“我回房间了。”吃完醉虾后,许诺虽然还是觉得肚子饿,不过桌上已经没有她想吃的东西了,所以干脆拍拍屁股回房间。
“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许爸爸也是一阵生气。
“爸,妈许诺真的有些不对劲。”许诺走后,许可压低了声音,“刚才真的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不是让你别提这件事情了吗?”许爸爸叹了口气,“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可可,我们已经带诺诺去医院看过了,不是吗?就连医生也说诺诺很健康的。”许妈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天你一定是做了噩梦,所以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诺诺他们当时到底在不在车上。”
“可是”
“好了,别说了。”
“爸爸,我明天不想上学。”许可虽然害怕,但最终还是带着向父母求助的心情,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
“胡说什么?马上就快期末考试了,你们一大一小是不是想气死我吗?不想读书的话,现在就从家门口走出去好了!”
许爸爸瞪视了一眼后,原本应该很丰盛的晚餐,到了这会儿已经没有人想继续吃,只能不欢而散。
“啊!”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家的浴室里出现女生的尖叫,使得已经休息了的许家父母,以及怎么都睡不着的许可从自己的房间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许爸爸着急地敲了敲浴室门。
“诺诺,妈妈进来可以吗?”许妈妈试了试门把手,却发现浴室门已经从里面锁住了,“诺诺,开开门。”
浴室里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也让门外的许家人松了一口气。
等浴室门被打开之后,他们就看见穿着睡衣的许诺站在那里,连头发都是干的。
“怎么回事?”看见女儿不像有事的样子,许爸爸又开始不开心了。
而许诺只是没什么表情地把右手递出去,所有人就看着她手背上被烫红了一大片,还出了一个水泡。
“这是怎么回事?”许妈妈立刻心疼了。
“我也不知道。”许诺皱了皱眉,“我就是伸出手试了试水温,没想到会这么烫。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没事!没事!老许,你快去拿药膏。”许妈妈一边开始处理许诺的烫伤,一边出声安慰,“你姥姥经常说福祸同行,这一次你们躲过这么大一个祸事,现在碰见一点倒霉事根本没什么。”
“这水也不烫啊,只是温的而已。”许爸爸拿来药膏后就试了试水温,“你们女娃都这么嫩的吗?”
“哼。”许诺撇过头去不理会。
许妈妈对许诺的烫伤做了一番处理,可是在一家人各自散开回去睡觉之前,许可却似乎发现姐姐手背上的烫伤好像扩散开了?
“看什么看!”许诺注意到弟弟的视线,直接白了他一眼,“明天老时间叫我起床,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着,许诺就在许可的面前关上房门,将被吓得往后缩的弟弟抛在门外。
许可回到房间后,却还是怎么都合不上眼。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哪个。
究竟是相信许诺死了?
还是相信许诺活着呢?
他自己期望的又是哪个答案呢?许可将自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但好像还是可以闻见那股熟悉的烧焦味。
等到了四五点钟,许可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梦中却似乎出现了许诺手背上的烫伤,他梦见那个烫伤的痕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终
“啊!”许可直接从梦中惊醒,明明还特别困,但床头的闹钟却好像已经响了好久,窗外也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许可条件反射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冲出房门,和往常一样冲到姐姐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许诺,许诺!”
“吵死了。”许诺的房门打开,满脸不爽,她不止已经穿好了校服,手里甚至还拿好了书包,“你房间的闹钟响了十几分钟,我都被吵醒了,你竟然现在才起来。”
“对不起,这几天都”许可说着,却下意识地去看许诺的右手背,然后发现她竟然戴了手套?
“许诺,你的手”
“我乐意。”许诺没有解释,直接推开什么都没准备的弟弟,“快点折腾吧,不一起出门的话,那两个又得唠叨了。”
“嗯。”
许诺和许可是一前一后出生的双胞胎,不仅长相不相同,就连性格差异也很大。
认识许诺和许可的人都觉得,这一对姐弟的性格好像装反了一样,姐姐许诺人高马大,长相一般,脾气不太好,做事也很冲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和校外的混混一起玩,进入高中后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但行事却稍微收敛了一些。
弟弟许可却是众所周知的乖孩子,长得秀气,成绩好,脾气好,除了胆子有点小,特别怕姐姐之外,似乎看不出什么其它的缺点。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这样的言论太多了,许诺和弟弟之间的关系很差,也特别讨厌别人把她和弟弟作比较,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论对方是老师还是长辈,许诺都会恶言相向。
和许可相比,许诺倒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在同辈人中人缘特别好,桂竹高中的每个人都知道许诺是学校里的大姐大,人高马大,力气大,打架厉害,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还特别讲义气,和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也许是双胞胎的关系,许可知道姐姐其实并不喜欢“大姐大”这个称呼,她宁愿柔柔弱弱,做一个可以找人依靠,汽水瓶都拧不开的娇娇女。
不管怎么样,许可也很清楚地知道,姐姐许诺最讨厌的人,就是他这个弟弟。
但许可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位姐姐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嗯,也许也是讨厌的吧只是许可从来都不敢说出口。
每天早上,许可都会和姐姐一起出门,然后沿着同一条路去学校。但在这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不会说,一前一后,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只不过这一次,当许可走在姐姐身后时,他的目光总是盯着许诺右手上戴着的手套,突然很想知道她手背上的烫伤究竟是已经好了还是像他昨天做的梦一样,扩散开了?
“许可。”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许可的身后响起。
许可转过身去,竟然看见穿着便服的苏青行站在他的身后。
苏青行并没有穿桂竹高中的校服,昨天他去学校报道的时候,倒是有老师让他填写买校服的表格,但是看了一下校服的价格以及他手上的差旅费之后,苏青行还是郑重放弃了。
衣服太贵,钱不够充裕,而且他在桂竹高中最多也只能待几周而已,买校服成了一件非常鸡肋的事情。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靠近暑假,所以位于南方的怀玉市的天气也越来越热。
虽然苏青行感觉不到温度,不过出门的时候沈思却特地叮嘱他穿着方面的事情,让他别大热天的穿着毛衣到处走。
所以这会儿苏青行就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带领t恤,下身是蓝色白边的五分裤,看起来倒是有些水手风,莫名清爽。
不过
“转校生,你是小学生吗?竟然还穿着短裤去上学?”许诺也注意到了后面的苏青行,这会儿从前面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苏青行,“今天有体育课,体育老师会被你气死的。”
“不能这么穿?”苏青行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愣住,“家里人说这样子可以。”
苏青行出门的时候,沈思还表情严肃地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原谅两个从来都没有上过学,连小学文凭都没有的冥界大佬
“算了,随便你,早知道不买校服就可以穿自己衣服的话,我也不买了。”许诺和许可身上是怀玉市的标准夏季校服,上身白色蓝边短袖衫,下身蓝色长裤。
从颜色来看,苏青行倒还真是穿对了,只是裤子的长度有些不符合要求而已。
“你的手怎么了?”苏青行的目光落在许诺戴着手套的右手上,“受伤了吗?”
“转学生,别多管闲事。”许诺似乎不想提及右手的事情,直接单肩背着书包,转身继续向学校走,“再不走就迟到了。”
“苏青行,我好怕!”许可也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把那么多事情告诉第一次见面的苏青行。
但许可想了想自己在这座城市认识的所有人,竟然发现他确实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除了陌生人之外,可能根本不会有人耐心听他说的那些话。
事实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陌生人都会让许可去看心理医生,能够遇到苏青行也算是许可的一种幸运。
“你还在担心昨天的事情吗?”苏青行显然知道许可为什么害怕。
许可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把昨天许诺烫伤的事情,还有昨天做的梦告诉苏青行,然后有些恍惚地说:“我现在也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我总觉得睡觉前看见许诺手上的烫伤扩大了,但做了那个梦之后,又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也是一个梦。”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紧张了。”苏青行在心理疏导方面很有经验,“你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做噩梦,第二天起来精神不佳面色苍白黑眼圈严重,昨天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刚生完一场大病。”
“如此一来,一天接一天地过这种生活,只会让你的压力和恐慌变成恶性循环,一天比一天更害怕,一天比一天失眠。”苏青行露出笑容,试图平复许可的心情,“不如自我催眠一下怎么样?”
“自我催眠?”许可有些不明白苏青行的意思。
“是的,你不是说许诺和班上的同学都已经死了,生活在我们周围的都是可以被碰触尸体吗?”苏青行语气平缓地问道,“那你觉得他们知道自己死了吗?”
“有可能不知道。”许可摇了摇头。
“那就假设一下,如果你许可和许诺一样都是死而复生的尸体,却至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去,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苏青行的声音在许可的耳边回荡。
如果他是许诺,是一种什么感觉?
以为自己依然活着,却一天天带着自己的尸体行走?许可忍不住缩了起来,他很难想象那种感觉。
当许可沉默下来的时候,苏青行自己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下来。
因为他知道,变化已经开始了许诺会被温水烫伤,应该是因为她死亡的时候曾经被高温烧灼,所以特别惧怕温度。
这么想着,苏青行看了一眼天空,早晨的太阳已经开始显现出夏天的温度,很快天气就会变得越来越热。
“真是一个糟糕的季节啊。”苏青行忍不住喃喃了一声。
都是天气的错()
如果你面临着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你感觉自己活着;你可以操控自己的身体;去跑;去跳;去唱;去闹
但是如果你不小心受了伤;伤口只会不断恶化;再也无法愈合。
身体渐渐无力,你变得只能躺在那里,抬起一根手指都非常费力。你想要喊救命;却说不出声音,你想要最后一次看太阳升起,却因为惧怕光亮而闭上眼睛。
你被困在腐朽的躯壳中呐喊;却没人知道这具尸体;还“活”着。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苏青行不知道,但相信那种感觉一定不好。
当苏青行和许家姐弟一起走进校门的时候;许可还是黏在他身边;许诺则走在前面;时不时回过头来瞪她弟弟一眼。
整个校园都很普通;因为正值上学期间;所以路上左左右右都是赶着上早自习的学生们;其中很多在见到许诺的时候,都会很客气地打一声招呼。
等他们看到苏青行这个陌生面孔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多看几眼;不过却不会多问;还是和普通的学生们一样自顾自聊着,一起走进教学楼的大门。
这一切都很寻常。
但是当苏青行到达高二四班所在的楼层时,越来越重的烧焦味随之传来,让许可和苏青行都忍不住掩住口鼻。而许诺看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苏青行注意到一些人路过走廊的时候,也会掩住口鼻,不过他们似乎并不觉得味道来自某一间教室,而是向窗外的某一处观望,似乎想要知道这股味道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