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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年纪还小，也不太能懂一本账本究竟能有什么了得了不得。对于上一辈子人的恩爱情仇，更是不了解，自然不会想到更深层的地方去。宋明月听到，顿时有些语塞。可是静下来想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她叹了口气，眉头不由得笼了起来，故意说道：“不过是一本账本，为什么要烧了？”
“这……我也不知道。”
“佟姨娘从前是我娘亲的陪嫁丫鬟，按理来说她们即便交恶，或者有什么利益冲突，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的。至于那些账单……怎么说呢，即便有什么偷工减料的成分在，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也不会再有人追究了，何必那么紧张的都是删掉？“宋明月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一问，还分外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难懂，你娘亲和我娘亲，有什么秘密？“
在宋晴儿的世界里，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关于长辈的事情。但是到底，有句话叫母子连心。即便母女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多亲厚，当真正的收到威胁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为对方担心起来。宋晴儿跟着一起拧住了眉头，踟蹰了一会解释道：“我觉得……不应该吧。虽然我觉得你娘亲死或许没那么简单，可是……我娘是她的陪嫁丫鬟！怎么也是拴在一条线上的人，应当……不会有什么……有什么……残忍的事情吧。”
很显然，宋晴儿在宋明月的引导之下，也想到了一些不可想象的后果，心底一寒，愈发得觉得可怕起来。她连忙摇了摇头，把那种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散开来，又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说道：“不会的，到底都是同处屋檐下，不会的。而且，虽然我不喜欢娘亲，可她是什么样子的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那种事情，她做不来的！”
她话锋一转，很巧妙的把话题带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宋晴儿忽然被提起了自己娘亲，也不免有些心虚。虽然她一直没有说，可是的确佟氏很不喜欢自己和宋明月厮混在一起。从前她还只是个姨娘，管不住自己，只是吵架。而现在她成了管事的主母了，底气就足了起来，时不时的就在自己耳边灌汤。可是宋晴儿和佟氏两人的母女关系是在算不上多好，那么多年来的嫌隙和冷淡，不是一时的温柔和关怀可以弥补的。
加之她的年纪也渐渐到了该叛逆的时候了，两者加在一起，宋晴儿就愈发不把佟氏的话放在眼里了。她听到宋明月这样问，只是短短的迟疑了一会，便笑着说道：“不碍事的，长辈总喜欢的安心一些有的没的，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二姐姐也请放心，我知道分寸，也不会连累你什么的。咱们俩不过是坐在一起说说话，碍着谁什么事情了么？”
“嗯，你能这样想也不错。不过也不要怪我多嘴，我还是要劝一劝你，你娘亲毕竟是娘亲。就算你可能恨她，可是她也是围为着你好的。别像我……没有了才知道羡慕别人。你呀，现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宋明月没有把话题
第291章 一种交易（）
宋明月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用一种不咸不淡的眼神看向她。耐心的等着宋晴儿絮絮叨叨的解释完，这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原本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佟姨娘这样做，倒是让我觉得有些蹊跷起来。但是，你说的话，我倒也也还都相信。只是……倘若不是你娘亲……那，又回事谁呢？”
这个答案，还需要想吗？
两个人的目光移交汇，脑海中便立马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她们不约而同的说了出来：“苏姨娘。”
“一定是她！她在府上做了那么多恶，哪里还少这样一件。况且我是有隐约听说，苏姨娘可是一直都很恨你娘的。毕竟你娘是爹爹明媒正娶回来带着正室，她的出身……你我不用说，也都是心知肚明。她妒忌也就是理所当然了。”宋晴儿气恼的一拍桌子，就要往外走去。
宋明月一头雾水，连忙拉住了她，喊道：“欸，晴儿妹妹，你要往哪里去？”
“我要去柴房找那个恶毒的女人问清楚！姐姐你放心，虽然她从前是爹爹面前的红人，但是现在，爹爹对她恨之入骨。我说的难听一些，爹爹都恨不得杀了她。我去做什么，爹爹也不会管我，顶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走，我们这就去问清楚。倘若她真的是那种人，我……我也要帮你讨还公道出来！”
“你做什么呢，傻妹妹。”
其实宋明月早就对自己娘亲的死因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了。毕竟那次苏氏被关进大牢，已经诈出了她的话。对于娘亲的事情，戚柔和宋明月两个人都不再是被蒙在鼓里的情况了。起码，她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的来龙去脉。而更重要的另一部部分，却不在苏氏的身上。
而是，在宋忠勇身上。
宋明月的真实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什么报仇苏氏。而是要找出自己母亲当年和宋忠勇在一起的真相，也想要明白，母亲的死，和宋忠勇，究竟有什么样子的关系。
只是，自己可以不把宋忠勇当做爹爹。宋晴儿却不能。宋明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字字句句里都没有提及宋忠勇，而是巧妙的事情都推到了苏氏的头上，借此来让她和自己一样同仇敌忾。
毕竟呆在宋府这个地方，又有哪一个人，没有受过苏氏的剥削呢？比起叫她倒戈自己的父亲来帮姐姐，自然是一起对付一个后妈更为容易了。
宋明月把激动的宋晴儿拉了回来，又好气又笑的说了她一番，这才细声细气的解释起来：“你是疯了不成！你到底是宋家的女儿，她就算是后母，那也是咱们的长辈。你这样大大咧咧过去，爹爹是不管你。但是若是传出去了，你还想不想要嫁人了？”
能不能嫁个好人，这是宋晴儿长久以来，最关心的一件事情。毕竟不管是从前的跟着宋尔曦，还是后来果断的投诚宋明月，再到现在，她自始至终努力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希望可以改变自己庶出的命运，嫁给一个好人家。这么一句话就戳到了自己的痛处，她立马就清醒了些。
“这……这说的也是。”宋晴儿惶惶然，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了揉脑袋，“幸亏二姐姐和我说了，不然我这一时冲动的性格，又要做出等子的傻事情来。“她说着，装作模样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两下，‘嘿嘿’赔笑着说道，”该打，真是该打。“
宋明月勉强跟着扯了扯嘴角，又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我们不能明着来。”她这样说着，有一顿住，话锋一转，“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是于你无关的。到底是因为我娘亲和别人的牵扯、恩怨。只是，我现在不在宋府了，也只有托你来帮我调查，帮我安排，这下我才有办法继续下去。我知道，这个要求也有些无理，所以……”
“什么无理不无理，我们姐妹，帮姐姐这点事情，是应当的。”宋晴儿没有等宋明月说完，就打断了，急急忙忙的补充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也不要这样说。我说个从来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像你这样轻易的答应别人，而是要仔细的权衡一下利弊。我也不想坑骗你什么，所以在你答应之前，要和你说好当中的利弊。倘若你真的想要帮我，那以后要麻烦你的地方肯定不少，倘若什么报酬都不要，你一定也会觉得委屈，心里不舒服的。所以，你还是想想，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是，我能给你什么。”
这番话已经是十分的苦口婆心了，宋晴儿也不是不听劝的人。况且，在她的心中，宋明月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了。既然她什么都能做的到，要是自己真的一点儿东西也不要，那也显得太傻了一些。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拍拍胸脯说什么都不要，就不是大义凛然，但是有些假了。
“那……那我想一想。”宋晴儿明显被说服了，顿了顿，一时没有话说。
宋明月也不着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道：“你别着急，这不是已经开始上菜了。我们先吃，吃完再说，现在的时候还早，你也不用一直想着这个。”这样说着，又忍不住笑着调侃起来，“不过可千万别问我要什么金山银山，王权富贵，那种东东西，连我自己都没有，自然是没有办法给你了。”
“我知道的，姐姐，我又不傻。”
两姐妹毕竟是两姐妹，说话间倒也没有那么多的生疏。开了个玩笑，气氛很快就又重新活络了起来。
因为宋晴儿提前吩咐过了有客要来，但是又不许下人泄露出去是谁，所以厨子并不知道来的是宋明月。准备的菜式都是寻常小姐喜欢吃的，大都口味清白，荤菜反而没有许多，倒是甜心下了些功夫，做的五颜六色，多姿多彩。
丫鬟们陆陆续续的呈上来，宋明月便知道可能不会吃的太尽兴了。不过想一想也好，毕竟是在宋家，她要是吃的太好了，未免也太不合适了。她虽然胃口不小，但是那也只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比较敞得开，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还是相当矜持的。
两个人也不是多么亲昵，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话要将。宋明月随便挑拣了一些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与平时在自己府中的那副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这次她并没有带随行的丫鬟来，环儿也就算了，佩儿那个活泼的性格，肯定是要偷偷笑的。
“二姐姐，你尝尝这个竹笋，是山上采摘下来的冬笋尖儿，又嫩又爽口。”
“还有这个鲈鱼汤，都是炖了好些时候。你瞧这个汤都是乳白色的，放了葱花，味道极鲜。“
“这个糕点也是用蜂蜜调兑的，入口软糯。”
宋明月都点了头，一一按照她的话一个个尝了。一顿饭虽然没有吃的太过尽兴，但是也勉勉强强的吃的七分饱。宋晴儿的食量就很小了，大抵是要注意身材之类的，也没有吃多少，就叫丫鬟都撤了。两个人分别用茶漱口过了，也就从饭厅回到了次间。
宋晴儿拿了两张软枕过来，给宋明月垫着身子，又给她一条薄毯，两个人都捧着茶，便打开了话匣子：“这样吧，二姐姐，我已经想好了。”
“嗯？你说吧。“宋明月放下茶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有一样，姐姐帮我……许个好人家吧！”
果然是这个要求。宋明月在宋晴儿回答之前，就预先设想过她会提出什么样子的要求来。她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就要是什么婚配之类的事情。这不，的确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她还是很能了解宋晴儿恨嫁的心情，只是推脱还是要的：“怎么会想起这样的要求。我也是个没出阁的女孩儿，怎么帮你许什么人家？”
“别这样说，二姐姐，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提起自己的终身大事，宋晴儿就忍不住的连连叹气。她抿了抿唇，又开始说了起来：“姐姐，我想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的办事能力。我自己是没办法折腾出什么造化了，至于我那个娘亲……纵然有那个为我好的心，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没有什么朋友，哪还有什么人脉来给我找夫家？我就是要嫁个好夫家，不想再吃苦头了。”
其实，你现在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
宋明月的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也没有说出口来。再转念想想，现在宋晴儿的年纪还小，即便可以再无忧无虑个几年，那后半生的幸福与否，的确是要看嫁个如何的夫家。她想了想，便认同的点了点头：“我懂得你的意思，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是丑话也要说在前头，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幸福还是不幸福，是要靠共同经营的。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个你都喜欢、满意、合衬的夫家，但是至于以后的路，是要自己走的。”
“好，好，只要姐姐你愿意帮我，就是极好的。”宋晴儿听到宋明月答应下来，便舒了一口气，“我相信二姐姐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你说的那些条件我都明白，我都知道也都理解。既然，姐姐你答应了……那，就不要说我的事情了。姐姐，你说说你的要求吧。“
这还真是一场公平的利益交换呢。
罢了，这样也好。毕竟这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现在双方各取所需，也就没什么心里负担了。既然宋晴儿也开口了，她也就不推辞了。低下头理了理衣裳，正了正神色，说了起来：“其实要说什么要求，也没有。毕竟我也不知道除了那个账本还能留下什么……所以……”
第292章 还卖身契（）
“所以……先交代给你的事情，就是你去你娘亲那儿找一找，还有没有从前和我娘亲有关的遗物。也不一定要是我娘的东西，只要是和她有关系就好。”宋明月顿了顿，也是轻声提醒道，“不过你也要小心，不要让你娘，让佟姨娘发现。毕竟这件事情，我们小辈做是重情重义，可是让他们知道了，于公于私，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她略微一顿，又带着一些些威逼利诱的意味补充道：“我倒是不怕受什么委屈。只是晴儿妹妹，你自己也要权衡好。我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无论如何，一定会给你物色一个你自己满意，又门当户对的好夫家。只是作为报答，你也要用出十二分的真心来帮我，这样可以么？“
会说话的人，总是这样恩威并施，不动声色的诱惑着对方。宋明月一字一句的说完，那真诚的目光就落到了宋晴儿的身上。宋晴儿满脑子都是自己以后嫁了个好人家，过上得日子如何舒心，哪里还用得着思考，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要快：“可以，自然是可以的。虽然说我不聪明，但是小机灵还是有的。即便真的有不行的地方，姐姐不要嫌弃我笨，耐心教我就是了。你要我帮你找关于你娘亲有关的东西，没问题，尽管包在我身上吧。”
“恩，我相信你。”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为了收拢人心，宋明月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宋晴儿的手，说道，“晴儿妹妹，这件事情对于来说好像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母女连心，希望你能将心比心，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一定，一定不要辜负我。“
这么大年纪的姑娘，正是最需要被需要的时候。佟姨娘管不住她，宋忠勇更是视自己为空气，如今宋明月这样器重宋晴儿，正是合了宋晴儿的心意。宋晴儿心中有些小激动，连忙回握住了宋明月的，还亲昵的与她十指交扣：“知道了，姐姐，你相信我。”
宋明月看了看宋晴儿的眼神，原本有些不确定的心，又略微放下来了一些。她顿了顿，把手抽了回来：“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你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如何见面？”
“这……时间我倒是不好说，毕竟我能不能找，也全要看我娘到底忙不忙，你说是不是？”这话倒是也在理的很，宋晴儿又要背着佟氏的耳目丫鬟，自然不是很容易就能得手的事情。况且，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还不一定说得清呢。她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还算折中的主意出来，“这样，你先给我三日，我摸个究竟出来。到时候，我就把消息都藏在名帖里，叫丫鬟送到你面前。到时候咱们就互相递名帖，在里面写信交流，具体的见面，情况，都可以说得清楚，你看如何？”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宋明月也不是很愿意三天两头的来宋府。这个地方，且不说她来了觉得恶心，到底自己是这儿的千金小姐，倘若来来走走，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