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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放弃。
事情进行的很成功,本身为了讨好卫有期,星辉就很是敬重她,平日里将嫡妻抬的高高的,妾室也就比伺候的丫鬟强一点,福晋心中更是得意,时日久了,反而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她知道星辉会偏袒她,因此有恃无恐,下手残害妾室毫不手软,妾室以为她得了星辉的授意,更是有苦不敢言。
几个庶子只识佛经,不识四书五经,一个个的比之酒囊饭袋也不强什么。
还是星辉无意之下,临时起兴考校庶子功课,一问之下大惊失色。
他在前头奋战,为的不就是子女,如今庶子庶女已经长成,个个都拿不出手。
跟福晋平日里夸赞的模样很不相符,当下就气的昏厥。
这都是小节,星辉本身不在意这些庶子庶女,若是在意,也不会现在才发现了。
可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深深的齿寒。
嫡妻和嫡子,本该是他最亲密的人。
在他昏迷之后,随意的喊了两声,竟觉得他不行了,扬长而去。
急着在妾室、庶子反应过来之前,把握府上重权。
倒是几个庶子吓得不轻,赶紧背着他往医馆赶,扎了好几针,这才醒过来。
大夫庆幸道:“再晚来一刻就没救了,幸好你这儿子孝顺,瞧瞧背着你跑那么快,这会摊到地上起不来了。”
他都四十多岁了,又常年在酒场上打滚,体重有两个庶子那么大,也难为他了。
见他望过来,庶子眼眸晶亮,露出一个略带傻气的笑。
星辉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庶子的肩膀,想要说什么,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到回程的时候,星辉问:“府上有常驻的大夫,为何不去寻?”
那庶子二十出头,名唤春书,略有些无措道:“我们不能去前院,被福晋知道会罚的。”
“还有这样的规矩?”星辉皱着眉头。
春书有些怕,呐呐道:“姨娘说福晋说了,您不喜庶子,故让我们在特定的范围内活动,免得惹您不高兴。”
睁着湿漉漉的双眸,干净又清澈,春书问:“阿玛,您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呢?”
星辉不知道该怎么说,心中对嫡妻和不满又重了一层。
他整日里忙碌,内宅和孩子的教导都交给她,面上千好万好的,背地却是如此不堪入目。
刚一回府,就看到嫡妻和嫡子跪在他的书房前,哭诉:“爷,我们是去给你请大夫了啊,春书那个奸滑的,竟直接”
星辉摔门而走,心中略有些迷茫。
他选择永无止境的应酬、工作,来获取财富地位,远远的甩开身后的妻儿,最后落得这样下场,竟无言以对。
海棠的声音压的很低,不急不缓的描述着。
卫有期听罢,拧起了眉头,这人心海棠,总是这般,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几个阿哥、格格送到有期书院?”
海棠叹息一声,道:“府上请了大儒,比有期学院也不差什么,出了十个人的束脩,只教一个学生。”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必明说,大家都知道了。
卫有期无语,这也是时下男子的通病,将后宅一切事物交给妻子打理,自己万不会多看一眼。
儿女见了吓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长久以往,那些微的变化,又哪里看的出,只当是自己不成器。
“允她和离便是,教坏庶子是一桩,弃人与不顾又是一桩,你去回了大爷,他想怎么处置,交代清楚就成,只一条,不能闹出人命来。”
卫有期想了想,缓缓交代。
若她不说,一碗药灌下去,就说急病没了,谁也察觉不出来。
虽然罪大恶极,到底不到要命的地步。
这事弄得,父不父,子不子,彼此看着,哪里还能留存下感情来。
晚间胤禛回来,也在问这个事:“都说府上出事了,偏不肯告诉我。”
一个个打趣的望着他,吓了他一跳,回来瞧着岁月静好,这才放下心来。
卫有期正横抱着小豆子,闻言黑线:“不是我们府上,是孩子舅老爷家。”
说着就将事情跟他说了,胤禛听了无语,提出不同看法:“皇阿玛能比他闲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一个个都教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见忙不忙都是借口,上心不上心罢了。”
卫有期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可事情无绝对,星辉信任她,才将后宅交给福晋,想着以她的人才,教导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胤禛长叹:“若世上女子都如你一般才好。”
那怎么可能呢?世上千千万万人,可只有一个卫有期,偏被他逢上。
卫有期笑吟吟的斜睨他一眼,促狭的打趣:“有一个我还不够,还要千千万万我”
胤禛抿唇轻笑,点着她光洁的鼻头,隐晦的问:“要说也满月了,你身子可养好了。”
那肯定养好了。
“没呢,最少也得一个半月的功夫才成。”卫有期摸了摸脸颊,略有些肉,想到粗放的腰身,还是得等等才成。
胤禛颇为遗憾,叹息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打从深秋起,他就没沾过肉味,忍到现在,眼都快绿了。
第二日一大早,胤禛又是早早的走了。
卫有期啃着脆柿子,一边摇晃着婴儿车,逗弄着小豆豆。
玉环侍立在一旁,怀中抱着琵琶,浅唱低吟,好听极了。
这是卫有期新开发出来的项目,原本玉环被挤下去,心中担忧极了,后来见福晋吩咐海棠姑姑,说是要寻个会琵琶的,平日里听着玩。
她也自告奋勇,踊跃的报名。
她母亲是个琵琶能手,她打小都听着琵琶声长大,平日里也有事没事也很喜欢拨弄几下。
跟专业的比起来,她自然是不成的,可这样的小调,也有自己独特的美,卫有期听她唱了一回,就允了。
一曲罢,玉环躬身退出,回了琵琶师傅那里,她自己花重金请的,平日闲暇时分也会去馥园学院听课,因此进步神速,得了福晋的夸赞,比吃了蜜都甜。
卫有期目送她离去,又命奶娘抱小豆豆下去,这才伸了一个懒腰,净手过后,坐在书桌前,处理事务。
有期商会如今越发壮大,旁枝末节的事情也就越多,渐渐的,情怀已经不能满足购物需求,她想着,开发新的项目出来。
偏又没什么头绪,倒是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位名唤范少卿的少年,投了名帖,说是要投到她门下,问仔细了,才明白源头。
原来是给有期商会供货的桃园主人,后来遇上胤禛,听了他一番话,请了人来管理桃园,自己也去商会学院读书。
今年春闱除了结果,被圣上钦点探花郎,他强忍着没上门,直到差事下来,这才投了名帖。
卫有期亲自见了他,见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笑道:“少年天才不外如是,我好似也见过你,是不是?”
范少卿羞涩的点头,回道:“会长好记性,确实如此,一直想着来拜访您,苦于没有时间,这才耽误到现在。”
会长两个字,表明了他的立场。
卫有期含笑点头:“跟少时候变化颇大。”那时候不过是一个泥猴子,如今竟成了翩翩少年郎,浑身风度浑然一体,精致俊秀的脸庞带着微微的笑意,瞧着就令人舒适。
范少卿双眸亮晶晶的,微红着脸颊,羞涩道:“桃园十二兄弟,中举一人,进士十一人,都是您的恩德。”
他们不过是泥小子,平日里摸书本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
“哦?大善!”卫有期抚掌大笑,商会学院入学少年数不胜数,可最后能走出来的,并不多。
她也没想着能有多大的成就,只要识字,平日里生活没有障碍就成。
这样也算是意外之喜。
“吩咐下去留饭。”卫有期笑吟吟的冲海棠说道。
范少卿心中惊喜,又有些担忧。
第七十八章()
在雍郡王府;卫有期是说一不二的。
玉环带着小厮飞快的布置膳桌。
范少卿搓了搓手;略带歉意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卫有期斜睨他一眼;话是这么说;眼神却不是这么表达的。
那亮晶晶的样子;恨不得立马端坐在膳桌前;将此事砸的稳稳当当。
“等会儿雍郡王也会回来;他是个和善人,你且放心就是。”
世人不大能接受一男一女在封闭的空间内用膳,若是得知;不吝啬用各种最恶意的想法来揣测。
听到这话,范少卿反而有些失望,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应了。
青烟袅袅;半在青云里。
范少卿望着垂眸处理事务的会长,她长的很美;可他看到的;是更加美丽的灵魂。
卫有期间或跟海棠嘱咐着什么;没一会儿就有小丫头捧着一沓话本过来;轻声道:“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呢;主子说;您看着消遣消遣。”
范少卿冲着卫有期点头致意,见她满意的收回视线,才翻着手中的话本。
思绪却飘的很远;是不是雍郡王和会长之间的相处也是这般;静谧中带着温馨。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午膳时分,到底还是少年,他饿的很快。
腹鸣声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卫有期耳尖的听到,望着少年红透的耳根轻笑:“桌上的点心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好歹用两块垫垫,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不必作茧。”
范少卿刚用了几块,就听到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正抬眸望,就见会长立了起来,冲他慈和的招招手,笑道:“走吧,他回来了。”
果然见雍郡王长身玉立,脚步止在门口,好似刚才那个急切的脚步声,只是错觉。
可他额角沁出细汗,显然不如面上平静。
范少卿的心中,涌现出羡慕来,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突然明白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悲哀之处。
胤禛冷冽的目光望过来,听着海棠的介绍声,冲他点头致意。
他向来在外人面前不够温和,以冰冷的面目示人。
范少卿不以为意,躬身请安。
“你从学院出来,到了官场上,反倒艰难些,成人的世界比较复杂,你若遇上什么困难,尽管来寻我,来信也成。”卫有期笑盈盈的冲他挥手。
范少卿轻轻应了,“那就劳烦会长了。”
胤禛做出请的手势,亲自送他出府,回到正院的时候,卫有期正倚在榻上,闲闲的翻着话本。
胤禛上前,将她挤到一边,正色道:“这般半大少年,还真是小。”
所以你不能有歪心思。
卫有期斜睨他一眼,点了点头,“比弘晖大不了多少,少年催人老啊。”
恕老祖直言,在她心中,胤禛跟范少卿算是同龄人。
当初他跟小奶狗似的,全靠一股子猛劲。
如今也知道圈占领地。
胤禛听了她的答复,放下心来,他知道福晋不是那样的人,也知道她爱美人的劣根性。
必得时刻提点着才成。
“都说上兵贵伐谋,如今的局势,你的谋略就是闷声发大财吗?”卫有期捏着他的小辫,百无聊赖的数着发丝。
胤禛点头,跟她详细分析:“以皇阿玛掌权几十年的性子,只容得下他赐,却容不下别人伸手要。”
“这时候气氛比较紧张,你我什么都有了,就沉寂下来,由着他们争夺。”
胤禛将她往怀里搂了搂,盘点着如今的局势。
“嗯。”确实如此,这些时日,诸人的眼都快红了,有时候连面子情也不顾,恨不得直接掐起来。
第二天休沐,胤禛贯彻“天下第一闲人”的口号,带着卫有期在馥园溜达。
这是一个很好的休闲处。
两人换了家常衣裳,像是寻常夫妻那样,并肩走在路上。
卫有期垂眸浅笑,淡淡道:“初始不过想赚个零花,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发展成这样。”
胤禛望着周围,也是感慨良多:“确实,瞧这行人如织的样子,万没有想到的事。”
突然传来一声叫好,两人远眺,就见不远处有人在空地上玩蹴鞠,热闹的紧。
“这倒是项好运动,只如今爱的人不多,难得见一次。”卫有期侧眸,看向一旁的胤禛。
他立在阳光下,像是天神一样,散发着光芒。
一颗球直直射来,胤禛瞳孔紧缩,毫不犹豫的一把揽住卫有期细韧的腰肢,同时一脚踢出,将飞来蹴鞠踢得老远。
口哨声此起彼伏。
“这位爷,瞧你也是好手,不若”
来者是蹴鞠队的,见了他的身手眼前大亮,邀请道。
胤禛淡淡的瞥他一眼,搂着卫有期前行。
“有没有吓到?”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卫有期摇头,她不是那等娇弱的人。
来者望着两人背影,不死心的再次邀请:“刚才是我们对不住,您去玩一把,都乐呵乐呵。”
胤禛抿了抿薄唇,不待说什么,就有路人认出他,赶紧躬身请安:“给雍郡王请安,雍郡王万福金安。”
来者瞠目结舌,顿时声音呐呐,不敢多说。
“行了,跟福晋出来逛逛,你们都玩自己的,不必拘束。”胤禛安抚的看向众人。
卫有期略有些遗憾,只要被众人认出来,这散步之旅就要接近尾声了。
果然,有了第一人认出,慢慢的就有很多人认出。
毕竟勋贵圈子就那么大,就算不在这个圈子,也会购买贵人花名册,将他们的面孔深深的记在心里,免得碰到不认识,倒也罢,一个不小心得罪,那就麻烦。
胤禛虽然不亲和,可也没什么架子。
等到他渐渐远去,众人这才议论开了。
“雍郡王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都说他是冷面阎王,我瞧着倒还好。”
“两人走在一起,真让我等凡人惭愧。”
“可不是,两个人都是俊俏长相,浑身气度不凡,皎皎如天上明月,让人止不住的产生敬仰之情。”
身后的议论声,都被卫有期纳入耳中,轻笑着说道:“都在夸你长的俊俏,跟小白脸似的。”
胤禛斜睨她一眼,“我不信。”
除了她,谁敢不把他皇子的身份放在眼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前面倒是可能,后半句他一点都不不信。
卫有期煞有介事的点头:“事无绝对,总有大胆的觉得你听不到,随口说了,无凭无证的,你又能如何。”
胤禛怀疑的望了她一眼,“说了便说了,自打我领了讨债的差事,当面骂的也不是没有。”
这也才知道,世人不止两个面孔。
还有人将自己九十高龄,已经卧床不起的父亲抬了出来,刻薄的说:“都说冤有头债有主,雍郡王既说了讨债的话,就来问债主,下官拿微薄的俸禄养一大家子,一厘都拿不出。”
还有人直接就遣了幼子来哭,不过三岁雉儿,在他跟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如此种种,胤禛经过这段时间,心性都被锻炼的成熟不少。
卫有期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也是无奈,讨债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你借出去那一刻,他欢天喜地的,你是再造恩人,可钱在怀里捂多了,就觉得是自己的,你再去要,反而说你无情,一点子银两罢了,却放在心上。
及时还是再好不过的,可能让你去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