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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就计上心来。
青藤衣衫褴褛,一片狼藉,看的出来日子过得不大好。
仔细的询问过后发现,青藤嫁给一个书生当继室,她生的貌美婉转,不慎被一个小吏看到,起了色心,想要跟她春风一度,她不愿意,书生就掩面进屋,将场地留给小吏。
她拼死逃出,却又无处可去,窝在这里三天,马上就要死的感觉。
李四儿带她洗漱、用膳,华美的衣裳披上身,精致的餐食用着,青藤的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嫁给书生的日子并不好,书生讲究君子远庖厨,这个远,连米蔬也包括在内,好似青藤能自己产粮似得。
过了一段苦不堪言的日子,又逢上这事,在最落魄的时候遇上绾绾,瞧着她光鲜亮丽的样子,内心深处有一角崩塌,青藤描画精致的五官冷凝,神色冷峻,捧着杯中热茶,静静的听着绾绾诉说。
她给她描画出一副美好的景象,像是四福晋一般,呼奴唤婢,日子潇洒极了。
绾绾唇角勾着笑意,嫣红的唇一张一合:“你想想,只要你能把住五格那蠢货,这以后多少美妙日子。”
“原配?原配算什么,纵然她地位高贵,最后还不会被我制成人彘,有人给她张目吗?有,都被爷们挡了回去。”
“所以说啊,宁为富家妻,不为穷人妾,当初水嫩嫩的小美人,瞧瞧现在,手上的茧子又粗又糙,我都不忍心看了。”
青藤本来就不那么坚定,被这么一说,顿时心中意动,像四福晋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她。
四福晋也不是多出色的人,且不守妇道,整日里没有人比她更忙乱的人了,跟贤惠完全搭不上边,相夫教子都被她学到了狗肚子里头,就这四爷也爱的跟什么似得。
她和绾绾都是从小到大的情分,说弃就弃,一点情分都不讲。
青藤抿唇,学着绾绾的样子,勾起了嫣红的唇,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绾绾给她留了许多人手,让她顺利的潜入小院,静静等候时机。
这小院五格并不常来,她等的有些心急。
当出现呕吐症状的时候,青藤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滞在原地,不成想竟有了那窝囊男人的种。
想要一碗药水打发了,仔细一想,不如直接弄死那男人,留下这孩子,到时候就说是五格的,也算是给孩子一道青云梯。
说到就做,当下就派人拖了那男人出城,直接弄死,就地掩埋,也算是尽她最后一点情谊。
时机来的很好,没两日的功夫,五格醉酒而归,她瞅准机会上前去,挤掉几个伺候的小丫头,亲自扶了他进去,再也没有出来。
无疑,五格是极俊美的,像极了四福晋的五官,整个人如同翩翩佳公子,纵然醉眼朦胧,也能看的人春心萌动。
他身量极高,瞧着跟四阿哥也不差什么,只是身材保持的不如四阿哥好,瞧着不够结实。
但也比那书生强多了,青藤眼神幽深,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将双方衣衫尽褪,亲自上口,弄了许多东西出来,抿在自己腿上、亵裤上,这才安心睡了。
做了一夜的美梦,经历软绵的书生,再看到五格这样的体型、尺寸,心里窝了许多春事,梦也免不了。
早上起来,看到五格文质彬彬的向她请罪,她灵机一动,说是四福晋赐下的,也好寻求更多庇护,让事情变得更可信起来。
殊不知,就是因着这句话,才让五格心中存疑。
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小院,却时时出现在青藤的梦中,和她抵死缠绵,鱼水尽欢。
再后来,孩子一岁了,她再也耐不住,亲自寻上门去,想着以她的姿容,定能获得五格宠幸,别的不提,若是夜夜笙歌,也是极好的事情。
只是事不从心愿,五格这个懦夫,福晋不过摆个脸子,就巴巴的凑上去讨好,偏人家不吃他这一套,看的她心肝都是疼的。
她一直寻找机会勾引五格,却一直没有成事。
至于被抱走的儿子,在她的脑海中也被淡忘了,福晋那边养的越久,感情越深,她这边自然也会更淡些。
说起来也是巧合,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极了五格,有时候她都觉得,是不是这就是天赐的缘分。
在看到苏培盛的这一刻,一切都成了空。
对于他的手段,她与他共事许久,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卫有期摩挲着小札,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绾绾和青藤两人,歪心思越来越重,凑到一起只能用丧心病狂来解释。
青藤没有跟五格发生任何关系,这倒是好事,她和她的孩子,也变得好解决许多。
只是看到小札上出现的李四儿,卫有期拧起了眉头。
这人相对青藤来说,没有那么好解决,她背靠隆科多,向来有恃无恐,说来也是奇怪,隆科多这人跟被下蛊似得,对李四儿这么一个小妾宠到骨子里。
妻子不要也就罢了,左右跟他除了一纸婚书,并无其他关系,可那些亲生儿女,也被李四儿磋磨的不成样子,不像是孩子,倒像是出气筒,也没见他吭上一声。
青藤
卫有期想了想,让海棠领着,交给五格福晋去,她受的委屈多,让她处置去,又交代:“随她的心意,爱怎么着都成,这里不会多言一句,再一个,交代清楚,这丫头不是我的人,更不是我赐下的,我还没那么下作,管到兄弟屋里头,那我成什么人了。”
青藤这样的小人,说要做出什么大事,她也做不出来,可老是这样蹦跶着恶心她,那也不是事。
“去瞧着五格福晋怎么处置的,若是太过轻省,直接把青藤赶到边缘小城去,随她死活。”
卖人的事,她也做不出,这样也算是给她一条活路,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她自己的了。
女子在外不容易,但她有个儿子,舍得钱立户,辛劳些也是能好过的。
只怕过惯娇奢生活的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那就不在老祖的考虑范围内了。
解决了一桩事,对于罪魁祸首李四儿,反而是最难办的,因为其中牵扯到了隆科多,卫有期就跟刚回来的胤禛商量,这事应当怎么做?
要她的意思,直接要了李四儿来,当着五格福晋的面打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可后来一想,李四儿拿她没法子,拿捏五格福晋那是现成的事情。
有这么一个令她跟胤禛都棘手的靠山,五格福晋又能耐她何。
胤禛抿了抿唇,虽然他已经放弃隆科多,但是大面上还在维护着,世人都知道李四儿对他的重要性,想要动李四儿,怕是面上都过不去了。
佟半朝、佟半朝,并不是叫着玩的。
但是叫他咽下这口气,却是不能够的。
“先派人寻了隆科多,问他要一些补偿,尽数给五格家的送去,再过些时日,都混忘了,再暗地里收拾一通,这事也就过了。”
只是隆科多这人,得真正动手压着来了,一旦他得势,对雍郡王府并不是好事。
卫有期点头,他们两人心中都有想头,行事自然受到掣肘,当隆科多被压下之后,多的是人想要收拾李四儿。
她太招人恨了,约莫是觉得自己本就不是长久的命,也就格外不珍惜名声,谁见她不想骂几句,碍着佟家的权势,只能咽下作罢。
想到就做,先是商会不做他的生意,再就是胤禛政事上的打压,都是放在明面上进行的,将对隆科多的厌恶摆在脸上。
佟家多的是人靠上来,选一个不错的,直接捧上去也就得了。
捧出一个新贵艰难,可同为佟佳氏,谁心里还没点想头呢。
商会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这代表着一个信号,再一个他人品有失,遭到上位者明显的厌弃,对他的地位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一点点的变化看不出来,不过一年不到的功夫,隆科多就彻底失势,变得无人问津起来,而李四儿也是个能耐人,转眼弃了他,又寻上一个红带子,可惜这红带子在家里对她宠的厉害,出了门就不成,因此日子很是不好过。
转眼三年已过,李四儿和隆科多再无人提起,连她们之间的荒唐事,也无人问津,闲暇时磕牙,说几句也就过了。
春去秋又来,弘晖已经七岁了,整日里跟小大人似得,不是习武练剑,就是读书写字,没有一点儿童的活泼可爱。
卫有期有些遗憾,摸着他尚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感叹:“竟是生了个闺女,再没有更听话的。”
弘晖老神在在,安抚的拍了拍卫有期的肩,轻声道:“哦。”
卫有期:
熊孩子越来越不讨喜了。
幸好还有萌萌哒双胞胎,两人调皮又活泼,每天不打上三遍五遍的都不成。
院子里的树木都长成了,小河流中也养了不少鱼虾。
一个不注意,信芳就爬树了,刚把信芳摘下来,弘昭这孩子就下水了。
弘晖就立在一旁,小大人似得给他们背弟子规,顺便再教导他们不能令父母兄弟忧心,双胞胎认错总是积极的,犯错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
胤禛和卫有期并肩而立,瞧着热热闹闹的三人,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笑道:“弘晖也就这时候比较活泼了。”
卫有期点头,确实是这个理,跟着康熙时日久了,弘晖越加有城府,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掩藏的比大人都深,虽然面上都是淡淡的,很难猜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而且他是一个天生的上位者,平日里处事作风都极有条例,让他们二人看了也不得不服。
而在这一年,有期路终于修到了黄河边,也算是完成快一半了,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内地的一些东西,都可以在快速的时间内,到达京城。
而有期商会也得到了蓬勃发展,只要有路的地方,就有有期商会。
如同一个巨大的蜘蛛,在全国织出密密的网络。
卫有期反而越加淡然起来,平日里悠闲自得的做做花酱,开开茶话会,再就各个府邸串门,怎么悠闲怎么来,怎么不打眼怎么来。
这一日,在诚郡王家中。
卫有期和董鄂氏相对而坐,边上坐着小董鄂氏,她如今在馥园学院教学,有了自己的事情之后,越发的从容。
院长看中她,想要做媒跟自家儿子牵线,偏她不许,说什么一个人的日子清净自在,伺候男人、妾室的日子,再也不愿意回去。
院长儿子也是馥园的先生,哪是院长看中的,分明是他自己看中,去求了院长许久,这才有了这庄事,被拒绝了也不恼。
平日里循着礼法往来,时不时的帮着小忙。
他年岁不大,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头一任妻子还未过门就不在了,后来就卯着心劲考功名,跟小董鄂氏一面之缘后,进了学院教书。
他叫顾承北,最是温柔的一个人,虽然是书生,但说话幽默有趣,没有一点酸腐气。
就是家里差些,清贵二字占了个全,这也是他不敢强求的原因。
她一介贵女,纵然偶有落魄,也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小董鄂氏心中何尝没有想法,只是被格勒伤透了心,当初抬了嫁妆离家,他不敢闹到家里去,就来学院闹,弄得当时院里风风雨雨,她羞的想一头碰死,一了百了。
还是院长出面,带着雍郡王府上的侍卫,将他赶了出去。
她记这份恩德,却又被婚姻生活伤害至深,轻易不敢踏足。顾承北是极好的一个人,相貌英俊,行事洒脱,她欣赏在心中,轻易却不敢开口。
她配不上他。
午夜梦回间,也会想到若是应了,会不会像是雍郡王和福晋一般,恩爱两不疑。
可是想到格勒,什么样的心思都淡了。
但凡是夫妻,谁还没有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们恩爱了五年,最后还不是变得面目全非,伤她至深。
她如今有家不能回,父母不认她,她也无法。
都是男人害的,她又怎么敢保证,如今对她瞧着情深义重的顾承北,不会在有朝一日,变得和格勒一样。
她不敢赌,如今的日子就极好,清净干净,整日里跟孩子们相处,人也变得幼稚起来,不想再去受那些委屈。
如今是初夏,气候最是宜人,小董鄂氏穿着薄薄的纱衣,衬出玲珑身段,整个人如同一缕清风,瞧着舒适极了。
卫有期就爱极了这幅模样,在董鄂氏劝她早日把自己嫁了的时候,就说到:“你想想当初她是什么样子,如何就非得要男人,自己一个人,照样过得好,她愿意找一个,就再找一个,不愿意,去领养个孩子,有个伴也就罢了。”
能满足情感需求的,除了爱情还有更加稳固的亲情,不必奢求太多。
董鄂氏持有不同意见,在她看来,女人纵然受些委屈,还是要嫁个男人才实在,自己过得再好,没有男人的扶持,到底冷清些。
若说丈夫伤人,那也是将对方看得太重的缘故,只要不放在心上,哪还有那么多事,有了需求,尽管去寻他,若无事,就自己过活,也都是极好的。
说着促狭的挤挤眼:“若是不想跟他成婚,不若将他收为裙下之臣,入幕之宾,也比干熬着强。”
虽然说明面上女子苦,可真正手里有权的,起了心思养小侍,谁也管不着不是,只要做的干净些,别让人知道就成。
城外有个观音庙,里面全是些姑子,偏有些女人爱去,不就是因着都是些男姑子么。
养了小侍放在那,没事就去宠幸一番,个把时辰的功夫,什么都不耽误,只不过她嫌脏,没兴趣罢了。
自己养一个,放到府里,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谁又能说什么不成。
卫有期:
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她怎么不知道。
董鄂氏促狭的撞了撞她的肩膀,嬉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眼角余光看到胤禛和胤祉相伴而来,卫有期大义凛然:“说什么混话呢,咱不是那样的人。”
董鄂氏哈哈大笑,声音更大了:“我却是有这个心”
不远处的胤祉听到,脸色都变了,怒气冲冲的冲上前,扯了董鄂氏就进屋,非得好好的教育她一顿不可。
胤禛一来,小董鄂氏就颔首行礼,跟在丫鬟退下。
阳光有些热烈,照的人睁不开眼。
胤禛微微眯着双眸,轻轻的问:“什么想头?”
“嗯?”
尾音略挑的嗯声好听极了,卫有期觉得,短短一个字,能浮现无限的风情,也是极难得的。
但是求生欲让她大义凛然:“你是我的心肝,你说我心中能有什么想头,自然是你”
胤禛:“呵。”
第五十二章()
这是今年下的第一场大雪。
洋洋洒洒如同鹅毛般;在天地间飘散。整个京城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这银装素裹的模样;瞧着干净极了。
卫有期穿着滚毛边的长褙子;手上带着手捂子;里头塞着小香炉;仿杨贵妃那件做的。
司马相如的美人赋中描写:“于是寝具既陈;服玩珍奇,金鉔薰香,黼帐低垂;裀褥重陈,角枕横施。”
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只在史书上见过;卫有期起了兴;索性制了自己来玩,小小的一个;窝在手里正好。
龙凤胎裹的跟球似的;跟在她身后;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卫有期故意溜着他们;省的整日窝在屋里;恨不得长到榻上。
小儿聪明的紧,一点冷都不肯受,初始没有烧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