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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一会儿,五福晋、七福晋携手过来,说起来也是乔迁新居的大喜,这先是过来瞧瞧,送些礼物。
也互相见礼,彼此熟悉一下。
九福晋起身,招呼她们坐下,卫有期瞧着,她行事有些陈氏早期的味道,清秀婉约。
略坐了坐,卫有期就回去了,她明天就要搬出去,还是忙乱的紧。
五福晋、七福晋随她一道走了,九福晋刚刚搬来,待到这里也是裹乱。
两人都羡慕极了,在宫外依她们的身份,过得何等逍遥自在。
在宫中,她们就是地位偏低的小可怜。
卫有期坐上吱呀吱呀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去了宫外,今天就是定的乔迁日子,按着吉时先走行礼,她们随在后头。
胤禛骑着马,和众侍卫一道,跟在边上,将卫有期牢牢包围。
经过这一年多的功夫,她身边的一千銮仪卫,已经差不多换了一轮,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上一次去畅春园出现的情况,令两人心惊不已,这一次就防备的格外狠。
卫有期知道,太子妃只会待她们平平,不会再为难她,可架不住胤禛不知道,一路上手都没离过刀把,一直警戒的望着周围。
天地间绿意萌发,稚嫩的绿芽冒出尖尖的脑袋,带来一片欣欣向荣的生机。
看到钟鼓楼的时候,就代表着雍郡王府将要到了。
当看到门口的石狮子座时候,两人都面露一丝笑意,扶着海棠的手下了马车,看着巍峨气派的大门,卫有期满足的点点头。
东四所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借住的地方,雍郡王府,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弘晖好奇的上前,踮起脚尖摸了摸石狮子的大脚,奶声奶气的惊叹出声:“哇,好大呀,这是我们的家吗?”
管事带着下人侯在大门处,列队等候,见到两人下车,立马躬身请安。
一千銮仪卫跟着迅速收队,侯在一旁。
卫有期笑吟吟的冲众人点头,随着胤禛一道进府。
一路上漫步过去,仔细的观看,跟上一次过来的感觉截然不同,这一次发自内心的高兴。
一草一木都是那么温柔亲切。
雍郡王府飞檐斗拱,红墙绿瓦,比之皇宫少了一份庄严肃穆,多了几分烟火气。
卫有期坐在榻上,靠着后面的青缎绣杜若靠枕,面前摆在袅袅冒烟的茶盏。
室内都是胤禛操心布置的,主色调清新淡雅,很和卫有期的心思。
拨弄着桌上的水晶座钟,卫有期朝着弘晖招手,让他坐过来一些,在胤禛跟前,他总是守着规矩,小脸绷紧,严肃端庄的坐着。
关键他人小,看着跟个小大人似的,只觉得好玩。
弘晖冲她眨了眨眼,飞一般冲进她的怀抱,回头对着胤禛调皮的吐舌。
额娘最爱他了,满足。
胤禛摸了摸一把,琢磨着给弘晖请西席的可行性。
他才三岁多,已经开始被康熙启蒙,再混养着就有些不像话。
卫有期嗔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胤禛是怎么想的。
他们两人还没有想好,康熙那边就令人来接,说是让弘晖跟着皇子一道在上书房进学。
这是独一份的荣耀,也是独一份的危险。
卫有期手中握着的东西,顷刻间能让大清动荡,没留个把柄在手里,康熙安能安心。
好在也定了十天休沐两天的规矩,还算不错。皇家教育是顶尖的,在这个时代,不会有更好的。
卫有期淡然的送他进宫,待弘晖学成归来,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时候,希望康熙别哭。
默默的为他点一根蜡烛,卫有期转身回了院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她得多活动活动,免得到时候生产艰难。
这一次是双胎,比之平常更加危险,幸好她这是二胎,相对来说要好一些。
可形式也是很严峻的,卫有期内心有些担忧,她对生子是惧怕的,也暗自盘算,生完这一胎,再也不要生了。
到了孕后期,肚子越来越大,耽误事情不说,整个人也很不舒服,不能平躺睡,只能侧着睡,腰部永远是酸软无力的,难受的紧。
不睡觉会很困,睡觉会很累。
没有一刻安生的,就算有灵珠也无法缓解这种痛苦。
揉了揉腰,卫有期对着手中的小札发呆,上面详细的列着生双胎应该注意的事项。
双胎一般都会早产,孩子也体弱,因此格外难养活。
卫有期有灵珠,对这个倒不大担心,再怎么弱,她也能养的胖嘟嘟的。
想了想把小札放下,危险会来到,她细心的做好该做的准备,剩下的就随他发展。
揉了揉腰,卫有期立起来,冲着海棠笑道:“走,挖一些荠菜来吃。”
这时候荠菜刚冒头,最是鲜嫩,做饺子、包子都很好吃。
拿着镰刀试了试,无奈的放弃了,她的肚子太大,压根蹲不下去,够不着地上那些小可爱。
遗憾的望着那些嫩苗,卫有期立在一旁,瞧着海棠、水仙快很准的挖着。
没一会儿就将院子里一大片都给嚯嚯干净,杜鹃笑吟吟的挎着篮子,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回去。
卫有期立在她们中央,看着二门处的少年,好奇的望过去,就见他脸红红的离去。
?
哪里来的小可爱,跟活泼的小鹿一般。
等晚间胤禛回来,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裕亲王家的小儿子,很羞涩的一个少年,温柔敦厚。
对着明灭的烛火,胤禛握着卫有期的手,感慨万分:“生完这一个,再不能生了,多子多福虽好,可也不能枉顾你的身体。”
卫有期回握,安抚的拍拍他的手,疑惑的反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大福晋三年抱俩,一年赶一年的,连生了四个闺女,才得了最后的宝贝儿子。
可惜她的身体已经毁了,近些年一直不大好,有花酱撑着也不成,只是发作的没那么频繁,近些日子瞧,有些缓不过来的趋势。
孩子对于母亲是掠夺式吸收,频繁生孩子对身体的毁坏超乎想象。
胤禛眉目间含了淡淡的担忧,当知道是双胎的时候,初始是高兴的,后来就只剩下恐惧。
胡思乱想快要将自己淹没,却无法可想,这一胎艰难,初始卫有期瘦的一把骨头,现在养胖了些,肚子大的又惊人,没一刻让人安生的。
这个时候,又忍不住想,还不如纳妾让别人生呢,可转念又一想,若是福晋为别人生的孩子,他不说视若己出,第一反应大概是要掐死吧。
将心比心,这日子才有过头。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定是容不得一点委屈。
他也舍不得她受丝毫委屈,就这样吧,两三个孩子也不少。
卫有期不知道他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要是知道,估计会有更危险的事情发生。
她喜欢烛火摇曳的夜晚。
会有温润的唇,炽热的肌肤。
第二天近晌午的功夫,三福晋挎着篮子笑吟吟的过来,里面堆满了榆钱。
见了她兴致勃勃道:“中午就你我二人。索性凑一块吃了,这榆钱蒸着吃极好,我这可是自带干粮。”
卫有期斜睨她一眼,年岁越大脸皮子越厚,说起话来脸面都不要了。
三福晋日子过得还不错,因着有卫有期的先例,要求三阿哥多宠她,也变得不显眼起来。
三阿哥只有在她来月事的时候,才会去宠幸那些妾室,跟以前难得见一次面相比,已是好上许多。
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大差不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爷们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要紧,能满足她的基本需求,手里有钱有权,膝下又有两个阿哥,一个女儿,谁还管爷们头朝哪。
立马没了,也不过哭几滴眼泪罢了。
反正她比不得四福晋有手段,也寻不来老四这样的相公,也就不为难自己。
日子过得痛快淋漓就成。
她愈发无谓,三阿哥反而更稀罕她一些,对于妾室越发淡然。
出宫以后,直接将妾室扔进一个院子,随她们逼仄的住在一起。
董鄂氏流了几滴鳄鱼眼泪,美滋滋的关上院门。
卫有期看的好笑,初始董鄂氏温婉可人,现在越来越泼辣有主见。
她就喜欢这样的。
两人坐在花厅中,喝着茶聊天,董鄂氏轻轻抚摸着杯沿,轻声道:“大福晋的事,你可知道?”
卫有期点头,她虽然不大出门。但时事都在关注着,不曾停歇。
董鄂氏仰头,看着雕花长梁,迷茫的转身问:“你说女人这一生,到底图什么?大福晋争这一口气,到底为什么?”
都说大阿哥、大福晋夫妻和睦,孩子大抵都从大福晋肚子里出来。可为着这个,她把命丢了。
卫有期点着桌子,意外的看着董鄂氏,时下女人都被三从四德教养着长大,很少有人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就像大福晋,她付出这么大代价,最后结果呢?她很自豪,觉得这一生没有遗憾。
很多人觉得,女人这一生,相夫教子就是成功的,许多女人坚定的守护着这个规则,好像龟缩在规则之下,就不会被伤害。
甚至对其他女人提出的不一样声音,也进行深刻的批判,总觉得把别人摁到泥地里,自己就能就地飞升。
因此格外温和的看向董鄂氏,郑重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她,对谁也没有屈服,多的是屈服她的人。
董鄂氏就是因着时时刻刻看着她,心中才涌现不同的想法,并不是没一个人都愿意跪着活。
她不愿意。
却又无法可想,她做不来卫有期做的那些事,想要挣脱现状,却又不知从何做起。
卫有期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温和道:“急什么,我们还年轻,还有一辈子时间。”
她现在心里也有一些想法,因为女子的身份掣肘太多,让她有些不虞。
不过她现在根基尚浅,手里就只有一千銮仪卫,还是康熙拨过来的,信任度要打折扣。
手里没武器,底气总是不足的。
她一个人战斗力强悍,并没有用。
董鄂氏听了她说的话,双眼顿时凉了,握着她的手,一个劲的问:“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卫有期露出一个但笑不语的表情,现在还不宜透露,只能让董鄂氏自己猜测。
董鄂氏:
你好讨厌,你好坏坏。oo
第四十三章()
浅金色的明媚阳光;映照在树冠上;留下细碎的光斑。
胤禛负手而立;看着在院中气喘呼呼奔跑的福晋;她快到月份;每日都是这般;来来回回慢跑半个时辰。
氤氲的汗水将发丝打湿;黏糊糊的贴在脸上,白皙的肌肤漾起一丝迷离的粉,连狼狈都是极漂亮的女人。
胤禛唇线紧绷;大踏步的走过去,陪着她一道慢跑。
暖暖的春风抚在身上,带来一丝微凉。
卫有期抱着肚子;这会儿已经有些累了;可是她不敢停下,只要脚步一顿;再想开始就艰难了。
看着身边游刃有余的胤禛;幽怨的瞪他一眼。生产一个孩子;男人只需要出一会儿的力;而女人最少要赔上三年。
好不容易感觉差不多;卫有期慢悠悠的晃着走了一会儿;才停下来,进了内室洗漱,每次过后都跟水里捞出来似得;整个人都是湿哒哒的。
清爽的感觉真好;卫有期穿着薄薄的春衫,上面绣着撒花彩蝶,鹅黄色的软烟罗极趁肤色,也趁这暖春。
春水潋滟,两岸是桃花长廊,粉云浮天。
卫有期晃悠悠的行走着,海棠侯在一边,轻声细语的汇报着工作。
如今事务铺的越来越大,仅靠她一人已无法解决,几个宫女已经被她培养着处理这些事务。
幸好她们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很认真努力地学习着。
卫有期很欣慰,放了更多权力下去,希望她们能早日成长起来,让她快些放手。
落英缤纷,像是一场浪漫的花雨,随着蜿蜒曲折的流水,渐渐的飘向远方。
李四儿带着侍从,笑盈盈地跟身边人聊天,她很得隆科多的疼爱,日子过得欣欣向荣,也就愈加娇柔。
看到卫有期之后,神色突然一紧,复又毫无破绽的转身行礼,提着蜀锦的衣角,优雅的行礼,和第一次的狼狈截然不同。
海棠见到她之后,神色诧异,从不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到绾绾。
珍贵的珠宝首饰,插戴合宜,们绿色的蜀锦春衫,瞧着比春日还要鲜嫩几分。
“四儿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李四儿盈盈下拜,头上的珠翠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卫有期轻轻的嗯了一声,目不斜视的就要离开,李四儿咬了咬嫣红的薄唇,强笑道:“福晋可愿借一步说话”
望向她盈盈秋水般的双眸,里面含着无限的期盼,卫有期仿若没有听到,一路旖旎前行。
想要跟她合作的人多了,用这般期盼的眼神看她的人更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她的回顾,她无法满足每一个人心中的想法。
周围侍从诧异的眼神让李四儿脸上如同火烧一般,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有些难堪。
用力的扯着手中的帕子,李四儿恨恨的咬着下唇。刚才的低头就像是一个笑话,仿若重重的巴掌一样扇在脸上。
四福晋永远这般不讨喜,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
山不来就我,我再去找一座山,谁还能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李四儿在心中暗自盘算,给她抛过橄榄枝的八福晋可以接触一下,都是龙子凤孙,谁比谁高贵不成。
舍了她高傲的四福晋,自然还有人愿意跟她合作。有隆科多做依靠,时日久了,她一点气也受不得。
而离去的海棠,也在跟卫有期说这个事情。昔日妄图爬床压福晋一头,这会儿怎么有脸找上门来。
卫有期很淡然,浅笑着折了一枝桃枝。轻轻一捻,娇嫩的花瓣纷纷落下,甚至都不需要你出力。
她从来没有把李四儿放在眼里,纵然隆科多位高权重,手中握着京畿军权,而她又是隆科多的心头好,吹一吹枕头风,说不定对方就改变心意。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靠的从来不是别人。
隆科多纵然色令智昏,却也没有昏到这种地步。
不过她已经得到消息,隆科多和八阿哥胤禩之间的关系,有一丝微妙。
正堂中,诸多管事已经在侯着,看到大腹便便的卫有期,赶紧躬身行礼。
朝他们点了点头,卫有期坐在主位上,翻看花名册,对一下众人的小像,心里有谱之后,才笑吟吟的说道:“馥园成立已有四个年头,都是你们勤勤恳恳的奋斗在一线,付出了劳动,付出了青春,我代替欣欣向荣的馥园,感激你们。”
“因为你们,馥园才会更美好。”
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卫有期才点出中心思想。
“馥园和豫园都要成立学堂,分男班、女班、男女混合班,其中收费各自不同,但是教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西席由商会来请,笔墨纸砚也是商会负责,每年春秋、夏、冬,各发三套衣服,吃食管早中晚,总之,送个孩子过来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么为什么还要收费呢?因为还有日常维护学院,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你们只需要分摊其中的二成就够了。”
“再一个就是入学条件,听清楚了啊,只要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