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郏跆胶椭芄蟾加蟹呕鹬印A跆饺酚锌赡芤陨盏绾缸鲅诨ぃ圃焓Щ鸬募傧螅芄蟾灿锌赡茉谒挡磺宓啦幻鞯哪前敫鰔iǎo时内钻进三楼仓库做什么手脚。进一步的侦查取证必须马上开始,要提醒一下江云锦,请伍成勋和公安局的同志们查清以下一些问题:周贵根这半xiǎo时到底干什么去了?他说他在劳动路口和一位老人吵架,谁能证明呢?三楼仓库着火时,身在四楼的刘铁山是不是真发现不了?恐怕要做一下侦查实验……
新的证据次日上午出来了:据劳动路执勤jiāo警和两个报亭摊贩证明,八月十三日晚上八时至九时,劳动路口没发生任何jiāo通纠纷,更没见到一个骑三轮车的中年人和一个什么老人吵架,不要说吵了半xiǎo时,半分钟也没有。而金sè年代现场的侦查实验则表明:三楼大火烧起来时,身处四楼的人的确看不到,原因很简单,娱乐城前厅没有任何窗子,除非火势大到足以从楼梯口蹿上来,否则刘铁山根本不可能发现。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刘铁山就没有放火的可能!”江云锦和岳清兰碰头通报情况时说,“岳检,我请你注意一个重要事实:刘铁山不是偶然到金sè年代娱乐城,临时焊了这一次电焊,他是负责金sè年代装潢的施工队长,在那里干了半年活,对这座楼的结构应该很熟悉,完全可能利用这一点制造失火假象!”
岳清兰明白江云锦的意思:“这就是说,疑点还是疑点?”
江云锦说:“我看已经不是什么疑点了,事实差不多可以认定了!”
岳清兰仍很谨慎:“江局,我看还不能认定,这还是我们的主观推测嘛!”
江云锦有些恼火了,急得跺脚:“岳检!萧书记、唐书记一直在盯着咱们啊,都等着要结果,我这快急死了我,你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多的疑点,先把这两个家伙以放火罪逮捕再说嘛,一百五十多条人命啊,保证冤不了他们!”
岳清兰不为所动,忧心忡忡地说:“江局啊,放火和失火可是xìng质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失火最高刑期七年,放火可是要判死刑的,不能不慎重啊,我们不但有个对上级领导负责的问题,更有个对事实和法律负责的问题嘛!”
既然抬出了“法律”,江云锦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面带苦笑,无奈之下亲自跑到看守所主持了对刘铁山的又一场审讯。
让岳清兰和检察院的同志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当天下午案情出现了重大突破:刘铁山终于悔罪了,承认是他故意放火。现场取证也有了新收获,三楼仓库发现了汽油燃烧的残余成分。对刘铁山的审讯结束后,江云锦和公安局的同志带着最新的审讯笔录和相关立案材料,再次找到了岳清兰,要求检察院马上对刘铁山和周贵根以涉嫌放火罪正式逮捕。为了证明没上手段,还带来了一盘审讯录像带。
这是岳清兰第一次看到刘铁山,尽管是在录像上。当时,岳清兰并不知道录像上的这个中年人和自己丈夫黄yù禾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根据案卷记载,知道这个中年人是黄yù禾过去在南二矿任党委书记时的一个部下,矿山救护队队长,现在则是一个具有强烈反社会情绪的放火嫌疑人。也就是那晚在太湖宾馆看录像时,岳清兰注意到,这个中年人多少有些面熟,好像在过去某个模糊的岁月里到他们家来过,也许是来向黄yù禾汇报工作,也许是喝酒。黄yù禾在南二矿当党委书记时,经常有些干部工人找到mén上和他喝酒,曾经让岳清兰不厌其烦,也生了不少气。
市委书记唐旭山提醒的不错:除了权与法的问题,客观上也确实存在着情与法、理与法的问题。面对录像带上受审的前矿工刘铁山,岳清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既有同情怜悯,也有厌恶憎恨。她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多希望刘铁山面对公安人员大声申辩:不,我不是故意放火!可事实让岳清兰既沮丧又震惊!
刘铁山jīng神几近崩溃,在审讯过程中一直泪流满面,不断悔罪,说是自己罪大恶极,说是他恨死了金sè年代的苏全贵,就故意放火。据刘铁山供认:到金sè年代娱乐城放火,他是蓄谋已久的,不过,事前事后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他是施工队长,二十万工程尾款要不回来是他的责任。所以,八月十三日晚上,他才以烧电焊为掩护,故意让金sè年代娱乐城烧了起来,其后的救火完全是演戏。
录像带上的江云锦问:“……那么,刘铁山,你为什么要演这个戏呢?”
刘铁山说:“不是歌星刘xiǎoyàn上……上来了吗?后来还有我们施工队的老周,周贵根,他们都……都看见三楼仓库着火了,我……我不假装救火不行啊!”
江云锦问:“周贵根又是怎么到现场来的?他真的一点不知情吗?”
刘铁山说:“就是没……没周贵根的事嘛,全是我的事,真的!”
江云锦问:“怎么这么巧呢?偏偏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周贵根也到了?还有,你为什么让周贵根不要承认到过现场?出于什么目的?放火的事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把周贵根的情况也给我们说说清楚!”
刘铁山号啕大哭起来,一把把抹着鼻涕:“真……真没有周贵根的事啊,我……我不能说假话啊!要……要毙你们毙我!一百五……五十多条人命啊,就……就毙我一百五十次我……我也不冤,我认罪服法,认……认罪服法!”
江云锦责问道:“刘铁山,你在此之前为什么不承认放火?”
刘铁山喃喃说:“那……那是我心存幻想,以为你……你们查不出来!”
江云锦说:“刘铁山,这你就想错了!俗话说得好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再问你:你在烧电焊之前,有没有往仓库里浇过汽油或者其他燃烧物?”
对这个关键问题,刘铁山当场否认了:“没有,这……这没有……”
江云锦直截了当地追问:“那么,周贵根呢?有没有可能这么干?”
岳清兰注意到,这时候录像上的刘铁山像疯了似的,直着脖子叫了起来:“没有,我……我说过,没……没周贵根的事!你……你们就当……就当是我泼了汽油吧,枪毙我吧,我什……什么罪都认,反正,反正我……我是不想活了……”
很明显,江云锦和公安局在汽油这一细节上有yòu供嫌疑,录像上一清二楚。
好在报捕材料上这一细节没有作为证据列出,岳清兰和检察院的同志也就没有就此提出质疑。检察公安两家毕竟要密切配合办好这个大案要案,上面追得又这么急,江云锦和公安局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在这种时候没上手段已经算不错了。
不过,在公安局报送的材料上,周贵根的罪名仍是涉嫌放火。
岳清兰和负责批捕工作的副检察长张希chūn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妥。
张希chūn便以商量的口气对江云锦说:“江局,周贵根现在以放火立案不合适吧?此人虽有放火嫌疑,但他自己既没承认,又没人证物证,将来如果不能以放火罪提起公诉,我们就被动了!最好还是以伪证罪先立案吧。你们看呢?”
江云锦和公安局的同志也没再多坚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八月十五日晚上,经彭城市人民检察院批准,刘铁山以涉嫌放火,妨碍司法作证两项罪名被正式逮捕立案,周贵根以涉嫌伪证罪被同时批准逮捕。妨碍司法作证的水电工刘大全,因最终帮助公安机关认定了事实,履行了自己的作证义务,传讯后被监视居住。负有法人责任的新生装潢公司总经理李靖华也被监视居住,随时听候有关执法部mén的传唤……
萧宸在“八一三”大火案发生后的三天中没有离开过彭城一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三天三夜忙下来,萧宸眼泡泛青,走路打晃,疲惫已到极点,这种感觉还是九八年抗洪抢险的时候有过。然而,也正因为有这么一位勇于负责的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挡在第一线,彭城市委、市政fǔ的日子才略微好过了些。面对相继赶到彭城了解情况、指导工作的中央有关部mén领导,萧宸带着沉痛的心情,一次次代表省委、省政fǔ做检讨,主动承担领导责任,给市委书记唐旭山和彭城市的干部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八月十六日下午,根据中央和政务院领导的最新指示jīng神,江东省委召开专题研究“八一三”大火的省委常委会,萧宸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准备离去。临走前还是不太放心,又把公安局长江云锦和检察长岳清兰找去,听取最新的案情汇报。
汇报地点在太湖宾馆萧宸的套房。汇报开始前,萧宸还对协调xiǎo组的同志们就火灾死难者的善后工作做过几点指示。二十年后,华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纪委第一副书记岳清兰还记得,萧宸当时的指示jīng神是:制定善后方案时要灵活一点,要把对死难者家属的赔偿抚恤政策用到最大限度,不能按一般的伤亡事故处理。
协调xiǎo组的同志走后,萧宸就着这个话题先说了几句,情绪明显不佳:“稳定压倒一切,抚恤问题一定要办妥善!这几天重伤员又过去了两个,死亡人数达到了一百五十五人,他们的直系亲属、亲朋好友起码上千号人,必须考虑他们的情绪!我不希望哪天在金宁接待为这件事情上访的群众,这个意见我还要在省委常委会上说的!”
岳清兰和江云锦点头应和着,并没就这个话题深谈下去——他们一个是公安局长,一个是检察长,职责是办案,死难者的善后处理就不是他们分工负责的事。
萧宸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往沙发后背上一倒:“你们呢,也有个积极配合的问题,要配合有关部mén做好死难者家属的工作,既要制服犯罪分子,警示和教育群众,还要扩大办案的社会效果,化被动为主动,维护社会政治局面的稳定!”
看得出,此时的萧宸已经心力jiāo瘁,实际上是在勉力支撑着。
岳清兰和江云锦不敢多言,一连声地应着,请萧宸书记和省委放心。
萧宸这才挥挥手:“好吧,你们把案子的最新进展情况说说吧!”
江云锦汇报起来,把刘铁山招认的放火事实和立案情况说了一下,坚持认为周贵根也有参与放火的嫌疑:“——不过,对周贵根目前还没有以涉嫌放火立案,而是以伪证罪立的案,检察院比较谨慎,认为这样做可能比较稳妥。”
萧宸表示说:“谨慎稳妥是对的,除了以免将来造成被动,另外更重要地是,我们也不能因为急,就搞出冤假错案!办案权在我们手上,周贵根现在也在我们的掌握控制下,以后查实有放火证据再以放火罪立案起诉也不迟!”话头一转,却又道,“但是,清兰同志,这个案子还是要抓紧啊!”
岳清兰汇报说:“萧书记,这个案子我们一直抓得很紧,现在我们的同志全集中到太湖宾馆日夜办公了,今天在会上我和大家说了两点:一是要特事特办,二是要依法立案定案。江局长这边的侦查工作我们一直在积极配合,该立案的立案了,该批捕的也批捕了;省检察院那边也很重视,要求我们市院一天一报。”
萧宸比较满意,róu着困涩的眼皮说:“好,好,看来你们公安检察两家合作得不错,这就好!不瞒你们说,开始的时候我有些担心啊,怕有些同志在这种时候不顾大局,有意无意地给省委、市委添luàn,这种苗头不是没有,在别的地方也时有发生,不能不警惕啊!”
岳清兰心中一紧,马上想到了老领导陈志立,以及陈志立在这场火灾案发生后的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表现,觉得萧宸这话决不是泛泛而谈,而是实有所指的,既是指变相打横炮的陈志立,只怕也是在指她——她毕竟是陈志立任市委书记时提上来的检察长,在萧宸和彭城市一些干部群众眼里是陈志立的人。
萧宸点到为止,没再说下去:“云锦同志、清兰同志,你们一定要清楚,目前我们要抓的重点就是两件事,一是妥善处理死难者的赔偿抚恤问题;二是从重从快把这个案子依法办掉,平息广大死难者家属的愤怒情绪!现在社会上传说很多,许多市民好像知道是放火了,纷纷要求严惩凶手。所以,清兰同志啊,你们检察院可能不能按部就班了,如果要真正做到特事特办,对放火犯罪分子尽快起诉!”
岳清兰知道这位前吴城市委书记眼里不róu沙子的强势个xìng。因此,岳清兰没有强调困难,也没做什么解释,只道:“好的,萧书记,您这个指示我一定带回去和同志们好好研究,用足用活法律政策,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对涉嫌放火的犯罪分子提起公诉!”
萧宸点了点头,又指示说:“还要注意严格办案纪律,保守秘密,案件这边一突破,社会上怎么马上就知道了?怎么这么快啊?一下子杀声四起,搞得省委市委都很被动!保密问题,检察院要注意,公安局也要注意,尤其是公安局!”
江云锦解释说:“社会上的传闻估计也是猜测,放火的说法早就有了!”
萧宸不悦地看了江云锦一眼:“我知道有不少是猜测,可也有不少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想搞luàn情况好浑水mō鱼吧?你们一定要有政治警惕xìng,要及时发现反馈有关本案的动向和情况,力争牢牢掌握办案主动权!”
江云锦表示说,回去后立即传达贯彻萧宸的这一重要指示jīng神。
让岳清兰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萧宸话头一转,过问起了具体案情:“怎么听说金sè年代娱乐城的老板,就是那个苏全贵,也被这把火烧死了?三天过去了,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都不汇报啊?云锦同志,清兰同志,你们倒说说看!”
岳清兰觉得自己不便说,怎么解释只怕都解释不清,便把目光投向江云锦。
江云锦到底是萧宸的“战友”余可为一手提起来的干部,对这种带有明显不满的质疑基本没当什么大事,笑着解释说:“萧书记,这您可别误会,我们这三天的重点不是放在刘铁山、周贵根这些直接肇事者身上吗?渎职那一块没怎么顾得上,所以,我和岳检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对苏全贵的死暂时保密,这不是担心查渎职时碰到障碍嘛!”
萧宸盯着江云锦:“这个苏全贵是不是真死了?确凿吗?”
江云锦道:“不假,真是烧死了,我和岳检都亲自查看过尸体。”
岳清兰也证实说:“是的,萧书记,这一点我们绝不会搞错的!”
萧宸略一沉思:“这件事还是要汇报,你们要尽快向市委汇报一下!”又指示说,“渎职问题也要一查到底,没有渎职问题放火后果不会这么严重!”
岳清兰适时地汇报说:“萧书记,对渎职这一块,我们已经在第三室的刘主任领导下开始查了,刘主任表示这件事主要让我们来办,省纪委方面不好主动干预,所以第一批六个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我们立案拘留,就是昨天的事,估计马上还要拘几个。”
萧宸颇为欣慰:“这就好啊!清兰同志,你是检察长,一定要发挥好检察部mén的法律监督和查办职务犯罪的职能作用,彻查严办造成放火后果的责任人,和相关管理部mén的渎职犯罪人员,在这方面也要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jiāo代!”
岳清兰苦笑道:“萧书记,这类案子比较棘手啊,可不像直接起火原因那么好查。我们的动作不能说不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