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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如贺齐、高岑等手握重兵、威望极高同时自视甚高的老将军们居然愿意听从李敛这个嘴上没毛的后生指挥。
而年轻一辈就更不用说,最出挑(刺头)的那一个(牛继宗)早就以李敛为马首是瞻,带着他老子牛金留下来的隐形遗产辅助李敛。现在其他较为出挑的那几个,如:贺家贺诚、贺信兄弟、高家的高克恭等,都被李敛拢到麾下,而贺齐等人都表示默许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此之后,军方就是真真正正的铁桶一块。
这不符合周和帝,也许应该说是任何一个皇帝的期待。
昔年,无论太上皇有多信任牛金也好,他都以贺齐约束牛金,不让牛金在军中独大。十年前,牛金身故,贺齐成了军方第一人,周和帝就以李敛为少壮派去制衡贺齐。
但现在,贺齐却是心甘情愿把权力过渡给李敛,使李敛成了军方实际上的领头人。有贺齐镇着,不会有其他老将军愿意出头制约李敛。同时,年轻一辈却是没有人有资格,也没有人愿意对抗李敛
另一方面,李敛在民间声望极高。
北拒匈奴、南挡倭寇、西平夷人,下令天策府招收无家可归的孤儿和女兵,不时还四出剿灭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打家劫舍的山贼南边和西边不知有多少户人家给他立生祠,日夜奉祀。
早几年还因为太上皇的恩典,周和帝下旨许李敛开府建牙,自行开设府署(建立天策府),树立旗帜(招牌),处理军政事务,独断专行,大权在握。
如果李敛是百份百忠诚于周和帝还好,但周和帝自己也不肯定李敛对他的忠诚究竟有多少。
若是说李敛百份百忠诚于太上皇,周和帝必定相信。他深信太上皇即使戏言比干挖心一事,说自己身体微恙,需得借李敛的玲珑七窍之心,取一片食之,李敛都会二话不说剖腹摘心,以自己的性命换来太上皇身体安康。
然而,这份感人肺腑的忠诚对象是太上皇,而不是他周和帝。
以往周和帝要获得臣子的忠心,其实很简单萝卜加大棒,以他君王的身份恩威并施,轻易便可得到臣子的忠诚。
但是对于李敛
拉拢?拖恩?威迫?
前两个不需要他做,太上皇素来宠爱李敛,只要李敛说一声,夸张的说一句,不论李敛是要星星月亮还是高官厚爵,周和帝相信自家父皇一定会为李敛拿到手。
而威迫?更不用说笑了,这只会让周和帝与李敛及太上皇之间的友好,平添隔阂。
如此打不得,骂不得,连讨好都不成的李敛,让周和帝如何着手?
有一个这样的臣子,又让周和帝如何不能不感到不安。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在明面上,风平浪静,京城与往日一样繁华喧嚣,大街小巷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有匈奴大单于与粗豪手下不得不说的故事被多番改编,甚至出了数本、传记在坊间流传,直接、间接的养活了不少落魄文人
但实际上,数之不尽的粮草、军械不是已经送到边关,就是在开往边关的路上。工部的官员每天都要亲自下场,去督促手下工匠、铁匠赶制军械;户部的官员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忙着清查、调配各郡各县的粮草;就连礼部等部门都为不久之后的周匈大战准备起来。
作为届时的第一线人员,李敛都是日夜操练着手下一众天策府将士,务求在作战之时能够拿出最好的表现,至少战后活下来的兄弟能够多几个。
而冯子芝甚至比李敛更忙,他忙着加派人手渗透草原、整理从各地汇集而来,如雪花般的消息、示意自己埋伏在被呼韩邪收买的官员中传出各种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的情报,还要继续处理原本手上司礼监和东厂事务等,真正的忙得连饭也没有空闲吃。
身为李敛的四大下属之一,自家老大都这样的忙碌,林寒自然责无旁贷,唯有助纣为虐,把已经叫苦连天的老兄弟们的训练量再加重三成。当然,自己也有份一起同甘共苦。
既然三位长辈都这么的日理万机,自然都没有空去管漪玉这个小丫头了。
林寒只是匆匆地向漪玉交代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功课,就匆匆地上马离开回营了。
临离开前,他留下了一本剑谱给漪玉。
漪玉一看到剑谱封面的四个字就惊喜不已。
剑谱名为秀水剑法,里面记载了一门轻剑剑法,可攻可守,可进可退,蓄势待发。秀水剑法一共有六招,分别是玉虹贯日、九溪弥烟、黄龙吐翠、平湖断月、玉泉鱼跃、梦泉虎跑。
这秀水剑法当然不是那个真的秀水剑法,这本秀水剑法是林寒前些日子求了李敛,李敛又求了太上皇让林寒进了皇家武库。
林寒凭借武库内的几十本上等剑谱,加上自己的经验,不眠不休的整合演练了几万次,其间还多次找李敛、牛继宗等人试招就得以着成这剑谱。
剑谱内的六招剑法都是按漪玉曾经所描述那藏剑山庄的秀水剑法的特性所创的,林寒可以说是耗尽心力和时间。对此,李敛曾多次劝说他,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的胡思乱想,他怎生都成痴了!
但是,林寒没有理会李敛的劝阻。
他还记得当自己说那问水诀、山居剑意都是骗小孩的时候,徒弟那倔强而失望的模样。
内功不能轻易改动,但剑法总能写上一套的。
宁可自家麻烦千遍,也不让徒弟有丝毫的失望。
这就是林寒。
漪玉虽然未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见李敛、冯子芝、林寒,甚至因着李琏很久没有出现,被王熙凤多次打探消息,自然也猜到可能有大事发生。尽管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但明白事理的她也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只是每天上午去冠军侯府里努力剑功、踏桩功外,多出来的那部分时间被她妥善运用了。
紫英!紫英!一身男孩装扮的漪玉一路小跑。
渏玉!慢点!不用急!冯紫英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地替漪玉通红的小脸上抹汗。
我自己来吧!漪玉一阵不好意思,连忙夺过帕子,自己抹起来。
自从在倚红院一遇后,漪玉有一次趁下人都在忙的时候,偷偷溜出冠军侯府。正好奇地瞧东瞧西之际,就碰上了冯紫英。冯紫英遇到渏玉贤弟都很是惊喜,带着她去茶楼听书、听琴、吃佳肴美食、去天桥看戏法杂技。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冠军侯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李敛的亲兵,小部分是番子或者冯子芝在外采买回来的下人等。亲兵们除却留了一队人看大门和巡逻府里之外,其他的都跟随李敛回天策府加操了。而番子们只是有几个负责镇守书房等要地外,其他都回东厂报道。最后被采买回来的下人们从被买回来的第一刻,便受番子警告他们不可在府里闲逛,否则后果自负,所以在做完工作之后,他们都是缩回自己的院子里,不会随便外出。
由于情况特殊,所以漪玉每次在下人的照看下练完外功和桩功后,就告诉他们她要进房练内功,莫要随便打扰她。她危言耸听的恐吓下人们说如果她练内功时被打扰,她会走火入魔、七孔流血云云,吓得下人对天发誓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骚扰漪玉姑娘。
而成功恐吓了下人的漪玉就悄悄地换上上次那套小男孩服饰,偷偷地溜出门与冯紫英相聚。
我们今天去哪?去天桥看戏法?漪玉兴冲冲的问,她现在是丝毫不敢轻视古代人的智慧啊!上次她跟冯紫英去天桥时兴致缺缺,以为只不过是些什么胸口碎大石、口中吐火之类的魔术,怎知道居然看到一个更高端的口中生人!天知道那八岁的小孩儿是如何被那变戏法从口中掏出来!?
不,今天那变戏法的不在。冯紫英自然知道漪玉想看的是什么,他拍拍身边的骏马,今天我带你去铁网山打猎!
打猎!?
漪玉两眼放光,但稍有一点迟疑:好是好但是去铁网山就是要出城,要是赶不到时间回来,被发现自己偷偷出府的话
冯紫英笑容爽朗的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准时送你回冠军侯府的!
来,走吧!他一个翻身坐到马背上,不给漪玉拒绝的机会,微微弯腰向她伸出右手。
那漪玉微微咬唇,见得冯紫英期待的目光,定下决心,伸出手。
她心虚的想:小舅舅和小舅母应该不会生气的吧?她有好好练完功才出去玩的,师父应该也不会怪她吧?
冯紫英愉悦地拉起漪玉,未等漪玉坐稳,他双手抓紧缰绳,踢了踢身下骏马,大喊一声:驾!
漪玉还没坐稳马背,就感到马儿已撒开四蹄向前奔去,她在马背上被颠得一前一仰的。
啊!她不由得微微高呼了一声,双手连忙紧紧圈上冯紫英的腰。
哈哈哈哈!感受到身后人的贴近,冯紫英得意的大笑。
第一百零九章 出征()
神武将军府
我儿的武功近日大有长进;不错!冯唐抚须;含笑赞道。
冯紫英骄傲的一笑;这都是托了渏玉的福,她不愧是宣武将军林寒的徒弟。虽然才刚学乍练;但一身功夫都是精妙得很;孩子大受裨益。他和漪玉平日都不只是偷出去玩乐的;经常都会互相切磋;加之漪玉新学了秀水剑法;当中的精妙之处他虽然并未能完全理解;但也窥得一二。
提起漪玉;冯唐脸色一正。
为父向天策府相熟的故旧打听过;宣武将军至今尚未成婚,听说他父母双亡,自身也无亲属,旁人亦并未听闻他有徒弟。
但孩儿确实亲耳听得渏玉唤宣武将军做师父的,而且宣武将军也没有反对,反而对渏玉关怀备至的。冯紫英想起当日林寒一心顾着漪玉的模样,越发肯定漪玉一定林寒关系非彼寻常。
但无端端的;宣武将军何以会收一名女娃子为徒呢?冯唐沉吟。
难道那个渏玉真的是林寒在外搞出来的私生女儿?因怕名声不好听,不欲外人所知,才谎称是徒弟?
冯紫英毫不惊讶漪玉是女孩的这个事实;这消息还是他告诉父亲的;无论如何;孩儿与渏玉交好也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他在倚红院当晚就隐隐察觉到漪玉是女孩;但见漪玉似有心隐瞒,都就故作不知了。
嗯冯唐赞同的点头。
姑且不论漪玉是什么身份,但她能够在冠军侯府随意出入,可见林寒和李敛待她的不一般。
冯唐实在受够了自己直肠直肚带来的坏处了。八年前,他一时糊涂在皇上面前说皇上疑心重,不懂用人。结果皇上是宽大为怀,不跟他一般见识,但其他同僚却纷纷排挤他。要不是他往日无甚劣迹,洁身自好,恐怕早就被人弹劾下来了。都就前些年受人点拨,让儿子去主动靠向李琏,自己都多与冠军侯示好,同僚的排挤、弹劾才停了下来。
而冯紫英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小打算。
十岁的孩子可不算小了,在一些小户人家已经是可以成为顶梁柱的年纪,多过几年就可以成婚的了。
冯紫英既是冯唐的嫡子又是独子,冯唐对他的期望很大。冯紫英也很争气,习文学武都有不俗的表现,引得旁的人家都是赞不绝口、艳羡不已。在这个父严母慈,众星拱月的环境下长大,他也没有长歪,生得一副为人豪爽,爱打抱不平,仗义执言的性子。
打从前些年起被父亲派去亲近李琏,冯紫英就开始对李敛的重要或者该说是权势的重要性有很粗略的认知。
因为李敛是军方之首,所以父亲要想方设法讨好他。就算李敛的儿子李琏对冯紫英爱理不理也好,他也要尽力让李敛喜欢自己,愿意帮他父亲在李敛面前美言。
这些粗略的认知简直是打开了冯紫英新世界的大门。
而现在,林寒是天策府的宣武将军,独掌一营,手里的权势较他父亲多很多。加上林寒深得李敛的器重,如果能娶他的徒弟(女儿?)为妻,对他,对他一家都定能有莫大的好处。
再者,冯紫英都不讨厌漪玉,甚至有点点喜欢她。他觉得漪玉性情开朗大方,不似旁的往来交好人家中的姑娘般扭扭捏捏,长得漂亮,又会武功,夫唱妇随自然不在话下,往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无聊的了。
冯紫英可以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漪玉的。
想起漪玉,脑海中现出她娇俏的脸容,期待的小眼神,他不由得默默地出神。
因为前期准备得差不多,加上呼韩邪的行动力很快,不过短短半月时间就已经达成协议,连同突厥、鲜卑、柔然组成联军,一同出兵。兵力不出李敛所料,有百万之数。
百万四族联军开往周朝边境的时候,一个劲爆的流言隐隐约约地自匈奴营地之中不胫而走,并以一个不慢的速度向其他三营扩散开去。
据说,伟大的匈奴王呼韩邪大单于在周朝妓院里,被一众周人目击他与众多匈奴下属大开无遮大会,所以恼羞成怒之下,才会兴兵攻周
据说,呼韩邪大单于当日被周人目击到自己雌伏在匈奴下属身下的丑态
据说,那个敢上了匈奴大单于的匈奴勇士就是铁弗部的乌里滚
据说
不好说只有大京城的百姓才八卦,草原人八卦起上来更是丧心病狂。
普通的兵士们还好,不过是在行军和休息期间互相交头接耳,感慨那瘦骨嶙峋的乌里滚居然能够压倒匈奴史上五百年内最出色的大单于,并组队结伴去围观、景仰这位大匈奴的勇士及就着流言的重点添油加醋,衍生出无数带着浓浓黄色的小故事,广为流传。
而级别较高的匈奴将领、匈奴各部族族长等更是三天两日就携手相约乌里滚喝酒吃宴。这些人欺软怕硬,不敢找另一位独断专行、权倾草原的当事人的情况下,自然找上他了。城府老道些的谈笑之间不断探听流言的真假,功力不够深厚的则直白的问男子之间床上的感觉如何,差在未直接问他与呼韩邪在床上的感觉了!
乌里滚既是尴尬又是羞怒,但他虽然荣升为呼韩邪的入幕之宾,实力却比不上那些大部落的族长和手握精锐的将领,根本得罪不起这群人,只得强颜欢笑地应酬他们。
这情况还算好,其他那些同样被呼韩邪一手提拔的年青一辈们,不知道是因着不忿自家顶顶好的王居然被乌里滚这只癞蛤蟆给吃了,还是因着羡慕嫉妒恨的关系,一天三四次的轮流向乌里滚提出决斗。
这下子乌里滚就惨了!
匈奴人贵壮健,贱老弱,他们崇尚勇武,看不起弱小的人。
为了获得尊敬,在战斗中他们往往奋勇杀敌,争先恐后。而正因为他们的这种尚勇精神,使得他们在战斗时总能保持旺盛的士气。
在匈奴,勇士可以获得最肥壮的牛羊,最强壮的骏马,最锋利的武器,最漂亮的女人,最能干的奴隶。相反,懦弱的废人什么都不会有,还要忍受旁人的讥讽和侮辱,做最苦最累的工作。
面对同辈们的决斗,乌里滚可以拒绝,但拒绝之后的后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于是,即使乌里滚的武艺可算得上是同辈之中最出类拔萃的,但双拳难敌四手,每天被揍得脸青鼻肿。本来还有点同情心的匈奴人一想起这臭小子居然污辱了他们最伟大的撑犁孤涂(长生天的儿子),就只恨那些后生揍这狗东西揍得不够狠,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
毫无疑问,这流言绝对是冯子芝的手笔,为的就是败坏呼韩邪在草原上如日中天的威望和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