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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楼的东屋插了好几支香,以求尽早驱散屋里的余臭。
午饭时,因为袁士妙与何清正都不在,王文林又早早吃饭回屋午休,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可以畅所欲言了。
“如果要下坟,肯定要做些必要的准备和计划,”秦志城先挑起了话题,“并不是简简单单凑够了人凑够了东西就可以的。”
“师傅曾经说过,”王双宝接过话头,“如果要下坟,必须集齐中华道门共同的力量才有胜算,否则不如不下。”
“那为什么她又急于想下去呢?”白金龙不太明白。
“形势所迫是主因,”梁小慧代为解释,“谁也没想到血族的人这么急于想下去,而我们找帮手又来不及,再说全真道掌教也不支持。”
“下面到底有什么?”这个问题朱志伟不只一次的问过。
“有历代太平道掌教和狼王的遗骸,也有在石壁上阴刻的太平要术。”王双宝看了眼正屋的窗户映出的父亲的背影,“这只是在我家老井下面的洞穴里东西,具体整座坟有多深还有什么玄机没人知道。”
“中州大盗‘佐生佑灵’没有下去过吗?”秦志城显然做过一定的功课。
“下去过,”梁小慧点点头,“九节杖的杖头就是他们盗出来的。现在还不知道当年是哪位先祖要把九节杖一分为二并带着杖头下去。原因也不知。”
“危险呢?”一直默不作声的边小福突然插了一嘴,“下去有什么危险?”
“兰沃子本来就地处阴地,近两千年的时间坟中必然堆积了不少的阴气。十五年前邪神该隐又遁入其中,让里面的情况更加复杂。”王双宝知道有责任让这些热血的青年们充份认识到危险,“俺爹十五年前下去一回,然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所以呢,我希望你们能想清楚,如果不想下去的,最好和师傅说清楚,相信她会理解你们的。”
临阵畏缩本是大忌,可王双宝的这番话也是发自于肺腑。而且他说话的声音相信身西屋师傅和母亲也能听得到,因此他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我反正是要下去的。”白金龙第一个站了出来,嘿嘿一笑,“至于原因你们就不要问了。”
“我也得下去。”朱志伟是这里面唯一关心谢成功一家的人,他也有理由下去。
“白叔下去我也下去。”边小福罕见的表明了态度。
“哈哈,要是不敢下去我就不会来了,”秦志城以手托腮,“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好好地筹划筹划,把困难想在前面。”
“我就不用说了,非下不可,”梁小慧又看了眼屋顶,“我刚刚在想,那只蝙蝠王是不是也会下去?毕竟在那种地方有这种异兽相助会事半功倍的。”
“他们比我们把握要高得多。”王双宝还是意兴阑珊。
他可能是这群人中唯一不想下去的人。但是又不能明说,所以很苦恼。
邪神该隐曾在坟中呆了十五年,而与狼王坟相通的山洞本来就是吸血蝙蝠的老巢,因此与情与理都是对方占了绝大的优势。这还不包括对方明显更高强的妖力与武功。
“不要怕嘛,”白金龙一巴掌重重地拍在王双宝肩头,“我们也会有帮手的。”
“有什么帮手?”王双宝正想问下去,忽听得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似正在和梁三爷打着招呼,“梁尧?他怎么回来了?”
“哎哟,都在呢?”说曹操,曹操到。梁尧大步走了进来,“搬这里了,也不错嘛。”
“你回来干什么?”梁小慧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我?”梁尧得意地哈哈大笑,“兰沃子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才是嫡传。”
“你自己回来的?”王双宝不想把气氛闹得太僵,“梁茂梁盛呢?”
“都回来了。”梁尧叼上一支烟,看了眼白金龙,“我二叔、肖成德、胡守一都一起回来了。”
“你们也要下去?”梁小慧惊呼一声。
“为什么不呢?”梁尧吐出一口烟来,转身走了。
第153章衣锦还乡()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选自史记
两千多年前力能举鼎的西楚霸王项羽说出这番话时,多少已经有些悲凉了。但同时从这句话中也能看出他霸业难成的原因,就是格局太小。
后人由这句话里延伸出了“锦衣夜行”这个词,慢慢又演变而成了“衣锦还乡”。
衣锦还乡似乎是古往今来所有离家远游之人共同的美好夙愿。可惜的是,真正做到的人很少。多半如同费翔在歌曲故乡的云里唱的: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但是梁友贵不同,他是真的衣锦还乡了。虽然他选择的这个节点并不合适。
梁友贵显然比白金龙更加气派。他直接带回来一支豪华车队,而且主要是房车。这些车辆将村里的晒谷场几乎占满,似乎是向对面的谢成京家在示威。
梁友贵的突然到来让本就十分微妙的局面变得更不可控。
玄妙会的背后是狼人,在别墅中不期而至的狼人贾斯汀就能证明这一点,他们的实和不容小觑;而另外一方则以夜玲珑为代表的血族,更何况还有邪神该隐附体的卢安康,实力更加强悍。再加上中华道门的代表袁士妙等人,足足有三股势力都要下坟。
一时间,王双宝似乎预感到了狼王坟中的拥挤。
梁尧那一声“我二叔”已经昭示了“梁友贵”的身份,不再是玄妙会的“桂永良”了。
袁士妙还在闭关,何清正也极少外出,两人充耳不闻身边事,倒是落得清闲。但是王双宝和梁小慧两名弟子却是愁眉不展,担忧不已。
原本将田淑丽的太平经注手抄本送还梁友富,就是为了得到他的帮助。而且他也亲口承诺过。但现在梁友贵的突然出现让这一切充满了变数。两人虽素来不睦,但很难说到了关键时候他们会不会尽弃前嫌,“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王双宝和梁小慧挤在一众村民之中。看着那些豪华的车队,人来人往衣着鲜亮的外来人。不由得思绪万千,久久难平。
“王双宝!”谢成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是带着极大的愤怒,“你过来!”
“啥事啊,二叔。”王双宝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
“你又跟我耍心眼子,”谢成功忿忿不平,“你给我的阴元符录不齐!还缺三分之一!”
“二叔,我就没说要全给你啊,”王双宝狡黠地挤挤眼睛,“咱们说好的,给你这本书下半部分我们就可以换屋。对吧?我真得给了你下半部分啊!”
“你跟老子玩阴的。”谢成功气得浑身发抖。
“别着急啊,”王双宝连忙安抚,“你回去跟邪神大人和红衣圣女商量一下,我们不想与你们为敌,但是我们也想下坟去见识见识。如果他们同意呢,你就来‘我’家拿剩下的部分。”
“怎么?怕了?”谢成功的小眼睛闪出一丝轻蔑,“好啊,你回去等着,等我的信儿。”
如果梁友贵这一队人马不出现,按照袁士妙原本的计划是尽力拉拢所有能利用的力量,虽然与血族仍然相差悬殊,但也不至败得太惨。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梁友贵的出现打乱了局势,师傅又没有新的指示。王双宝只好自作主张,扔出最后的筹码,只求试探血族的立场。
初来乍到梁友贵并没有急着在村子到处寻亲访友,而是在耐心的安营扎寨。直到民兵连长谢仓法的出现,他本人才第一次露出真身。
谢仓法的高兴劲还没过去,上前与梁友贵交涉一番。当他得知来人是梁书记的亲弟弟时,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本来以为这些人是来这里旅游的富豪巨贾,准备呵斥一通统统撵走的。
“你哥知道吗?”谢仓法抻长了脖子,从帐篷缝中看到了梁尧、梁茂、梁盛三兄弟。
“还不知道,我过会去找他。”梁友贵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气场充足的微笑,让人不容置疑。
晒谷场上声势浩大的豪华车队以及众多的围观村民都没让谢成京家的大门打开,只有谢成功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进出出。而且马上就会将门关严。
“这个谢成功的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梁小慧一针见血。
“哦?”王双宝忽然意识到梁小慧是对的,谢成功与他们除夕一战后被邪神该隐上了身,寻到身体虚弱无力,没想到现在大大的好转了,“真是这样啊。”
“你把阴元符录全给了他,师傅会同意吗?”梁小慧少有地担心起来。
“师傅在闭关,我们只能见机行事。”王双宝的语气很坚定,“我们能知道血族这一方对我们的态度。据我估计,因为梁友贵的到来,我们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了,因为我们不够格。”
“这么说我们有胜算了?”梁小慧一脸喜悦。
“不,”王双宝缓缓摇头,“只能说我们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了。”
狼王坟里是凶险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它的凶险来自于未知,谁又能知道偌大一个银钟山腹里究竟会有什么?
历代太平道掌教与狼王临死前都要进入其中,甚至还有一位梁家先祖带着九节杖的杖头下去,一百多年前的中州大盗“佐生佑灵”又将它盗了出来。十五年前,邪神该隐遁入坟中更加让下面诡异莫测。
更何况还有那个山洞,里面阴风阵阵,宛若另一个世界。
傍晚的时候,梁小慧在网上订的装备送到了,是从中州直接雇车送过来的,光是车费已是不菲。但是和那些专业化的设备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巫了。这些东西全是秦志城联系帮办的,他的朋友傅老三是此中行家,平时就是户外活动的发烧友。
“哟,整这么堆东西呀,”谢成功的话里话外似带着一种嘲讽,“王双宝,我家主人说了,你的要求可以答应。但是下去之后能不能活着出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
“那不用你操心,”王双宝手里攥着阴元符录的中间部分,“你们不能主动攻击我们。”
“当然了,”谢成功一脸的阴笑,伸手去接,“我们不会浪费那个气力的。”
“玄妙会怎么来了?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他们?”王双宝仍然没放心,他想获得更多的信息。
“主人说了,谁想下去都可以,越多越好。”谢成功一把拽了过来,仔细翻看着,“只怕是能出来的人就没几个了。”
谢成功的话验证了王双宝的一些猜想,而且他的话也让其他的几个信心满满的年轻人第一次重新审视这次的困难。
“你们都听到了吧,”王双宝故意提高说话的声音,以求让西屋的师傅也听到,“从谢成功的话语中分析,狼王坟里危险重重,好像只有他们血族的人才稳操胜券。就算是玄妙会这种组织他们也没放在眼里。”
“地面之下就是阴曹地府,”秦志城一边对照着户外用品清单一边说道,“那里本来就是血族喜欢的地方。”
“那玄妙会呢?狼人也差不多是一种东西吧。”边小福不甚了了。
“玄妙会的背后有狼人的影子,可不代表他们就是狼人,”梁小慧显然更清楚,“而且,以梁友贵为道的这些人说到底还是活生生的人类。”
“不要忘了,”王双宝轻舒一口气,“只有邪神该隐明白里面的情况!”
说到该隐,王双宝突然想到一个破绽。如果说狼王坟与那个山洞是相通的,为什么该隐还要费力从老井中逃出来附到谢成功身上,而后又跑去那个山洞?难道这里面还有玄机?
“反正是要下的。”白金龙叼着烟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白叔,”王双宝终于忍不住了,“你的自信缘自哪里?你说我们还有帮手,帮手是谁?”
“到时候就知道了。”白金龙咧嘴嘿嘿一笑,故作神秘。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初月升到半空。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王双宝仍然觉得心里没底。于是,晚饭后他独自一人在村里到处瞎转。
村长梁友富家灯火辉煌,原来梁友贵和他相认了。隔着一道厚厚的土墙,王双宝也能听到他那热情洋溢的声音。
想到了梁友贵,王双宝想到了九节杖。九节杖的杖尾在梁友贵那里,可为什么他没有想办法抢回杖首呢?接着他又想到了太平经注,这本书的原本在梁友贵手中,手抄本在梁友富手中。也不知道这两兄弟会不会谈及此事。
“双宝。”从村长家走出来一位老人,主动和他打着招呼。
“胡道长?”王双宝认了出来,此人正是胡守一,“胡抱元胡道长回茅山了,不在镇上了。”
“我知道。”胡守一点点头,“等这里的事了了,我也要去茅山。”
“道长,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下去?”王双宝实在想不通。
“因为下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胡守一的笑容有些苦涩。
第154章福兮祸兮()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选自老子第五十八章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祸与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塞翁失马的例子:塞翁失马是祸,丢了的马又带着胡人的马跑了回来,变成了福;马多了塞翁的儿子骑马摔断了腿,又变成了祸;可是局势再度扭转,塞翁那跛了脚的小儿子因为残疾避过了征兵,终又成福。
处于逆境的人不要自暴自弃,得意的人也不要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因为什么都不长久。
梁友贵的不期而入,让本已扑朔迷离的局势更加复杂,福祸难测。
可是,袁士妙还在闭关之中。作为全真道袁士妙的亲传弟子、龙虎山正一道何清正的独子,王双宝在这种愈加凶险的环境中开始逐渐适应,既来之则安之,他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种精神的力量。
这可能与他熟读熟背道家经典有关,不知不觉中就想通了,境界得到了升华。
王双宝不知道胡守一所谓的“下面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虱多不咬,债多不愁。既然血族的人承诺不会互相攻击,他的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
至于下去之后的意外,那些不可控的东西他根本不愿意去想。当然,如果能在地面上解决的事情最好还是就地解决。
一句话,免生遗憾。
“道长,您说的东西是什么?”王双宝还是抱着一颗侥幸的心。
“我也很想知道。”胡守一纠结的面情足以说明一切。
原本王双宝在山神庙前见到香炉底下那一行“天地不仁胡守一”时,在心里将胡守一列为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后来在中州相遇几次,无论是对方主动帮忙取榆木人形雕,还是在话里话外,王双宝更加觉得这位古稀老人有太多的难言之瘾。
而这种难言之瘾,绝对于肖成德有关。
不管是儒家、佛家、道家,都在强调让人放下世俗中的一切。它们的教义千差万别,但是百变不离其宗,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劝人向善。
可是,在许多时候,善才是最大的恶。
胡守一没有继续与王双宝的谈话,而是径直向晒谷场而去。王双宝在门外思忖良久,还是决定进村长家一趟。
村长家的屋里屋外足足摆了四大桌。看样子,村长梁友富对他的这位失踪多年的亲弟弟贡献了最大的能量:无论是院中的人群,还是桌子上的菜肴或者烟酒,全都是顶格的招待。
王双宝进去时,里面正在觥筹交错,闹得厉害。他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