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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王双宝一阵惊喜。
“先吃饭。”袁士妙随便一摆手,“你再叫一碗”
袁士妙酷爱白衣,即使在盛夏,她也会选择一身素服。好在她肤色白净,与这些素色倒也相配,看上去相得益彰,鹤立鸡群。
看到袁士妙吃完了,梁小慧拿起车钥匙,问:“师傅,我们去哪?”
“宣纸店,找胡抱元聊聊。”袁士妙正准备付钱,却被王双宝抢先一步。
“梁尧在那儿,还有肖成德也要来。”王双宝提醒道。
“哦。”袁士妙迈步向越野车走去,“那先去鬼楼。”
在汽车上,王双宝和梁小慧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表述完毕时,鬼楼也到了。
“先把车停那儿,”袁士妙一指,“我们在车上聊会。”
王双宝歪头看了眼古宣纸店后面的筒子楼,经过几个月的改造与修缮,原本破破烂烂的老旧楼房焕然一新。可是,处在古宣纸店后面的那个单元依旧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给人一种森然之感。
“你们听到了吗?”王双宝皱起眉来,“好像有一种低沉的琴声。”
“哪有?”梁小慧屏气凝神,也只是听到了附近传来的各种噪音。
“我感觉像是从那边传来的。”王双宝看了眼鬼楼。
“鬼楼的事情先不着急,”袁士妙将两个年轻弟子的思绪拉回眼前,“先说说张娟和祝卫青那边的情况。你们能不能查到他们的生辰八字?”
“能啊,”王双宝一口应了下来,“张娟的可以问谢仓法,祝卫青的可以问小朱。”
“还有谢忠三、谢蔷薇以及你那个同事卢安康的,也能搞到吗?”袁士妙感觉车里有些憋气,就打开了车门。
“能。”梁小慧也说话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学或者同村,不管是学校还是村子里都是有记录的。”
“那麻烦你们两个打听一下吧,”袁士妙迈步下车,“我去那边坐会儿。”
那边有颗法桐树,枝繁叶茂,在其阴影下有几个老年人正在那里纳凉聊天。
“师傅不是才四十吗?”梁小慧轻声地调侃着,“怎么喜欢跟老头儿老太太混在一起。”
“嘘”王双宝制止了她的搞怪。
王双宝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五个人的生辰八字,但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办好。好在这些信息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略费了一些周章,但总算在一个小时后全部弄到手了。回头一看,袁士妙仍然和那帮老年人聊得火热。
“师傅,你在那儿聊什么呢,挺热闹的。”梁小慧总是忍不住和师傅抬杠,这次也不例外。
“没什么。”袁士妙接过生辰八字,打开手机上的万年历,挨个查了一遍。
“师傅,您这是?”王双宝明显要委婉的多。
“何师兄的认定是对的,”袁士妙放下了手机,语重心长,“进入狼王坟确实需要凑齐五行,而血族的人体质阴邪,最难寻的就是阴火体质,所以祝卫青对他们很重要。”
“也就是说,朱志伟是阳火体质,不符合他们的要求?”梁小慧的反应果然很快。
“谢蔷薇是木,张娟是水,祝卫青是火,谢忠三是金。”袁士妙无奈地摇头,“被邪神上了身的卢安康是土。这样五行就齐了。”
“张娟和祝卫青一水一火,为什么要借用一个瘫痪的躯壳?”王双宝想起了昨晚的咒语,里面就有水和火,“还有谢忠三,腿脚也不灵便。他们这支下坟的队伍身体素质堪忧啊。”
“你们还记得那个山洞吗?”袁士妙望下了银钟山主峰方向,“就是邪神该隐藏身的那个,我曾经在那里吃过亏的。”
“记得啊,”王双宝和梁小慧一齐点头,“谢成功曾经在那里不断的烧蝙蝠粪。”
“血族的事情我们不懂,但是我觉得他们想去的地方是那里。”袁士妙若有所思。
“那里?”王双宝更加糊涂了,“不是狼王坟吗?”
“也许是一回事,”袁士妙抬头看了眼鬼楼,“下面很可能是相连的,至少在下面生活了十五年的邪神该隐比我们都明白。”
“这样说起来,被邪神附身的卢安康是他们下坟的最后一个条件。”梁小慧懂了。
“我们也要抓紧了。”袁士妙目光坚定。
“我们?干什么?”王双宝问。
“找书,收邪器。”袁士妙答道。
“收邪器?”王双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您是说,这里也有一件邪器?”
“刚才我和那些老人聊过了,”袁士妙扬了扬下巴,“人老了阳气减弱,离幽冥之事会更近些。他们晚上也能听到琴声,不过白天听不到。”
“真的有琴声?”梁小慧掏了掏耳朵,却依然听不到分毫。
“你是阳性体质,当然听不到。”袁士妙微微一笑,“我也需要收敛阳气才能隐约听到一点。”
“这里会是什么?”王双宝更关心这个。
“这几个月我把公司的股份卖了,到处托人打听关于血族的事情,大概齐知道了一些情况。”袁士妙抽出支细烟来,“阴沉木箱里十三个凹槽代表着血族的十三圣器,但是这些东西在1800年前就消失了。”
“1800年前?”这个数字刺痛了王双宝的神经,“那不正是东汉末年吗?”
“我们已经收的六件,按顺序分别是血匙、腐镯、灵杖、尸手、鬼灯、魔偶,还剩下七件,”袁士妙吐出一口烟来,指了指鬼楼,“这里的很可能就是骨琴。”
“师傅,这楼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几年而已,”梁小慧首当其冲开始质疑,“照您这么说,这东西都来了1800年了,怎么会出现一栋这么新的楼里?”
“三江楼不是更新吗?”袁士妙冷哼一声,“那鬼灯不是照样在里面?”
“师傅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王双宝挠了挠头,“三江楼的鬼灯我们都知道是梁友贵做的,可这里是谁呢?”
“还能是谁?”袁士妙扭转身子,望向古宣纸店,“肯定是他。”
“他?胡抱元?”王双宝有所醒悟,“怪不得他总也不离开这里,原来是因为这个?”
“当然,”袁士妙嘿嘿一笑,“也只有他,才对这里的情况这么了解,让我们一定在鬼节之前把这事给解决了。”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王双宝感觉有些懵。
“走吧,我们去古宣纸店,去拜会一下胡道长。”袁士妙抬腿就走,“估计这会儿肖成德和梁尧都走了。”
第130章抱元守一()
"天下万物,皆以有为生;有之为始,以无为本;将欲全有,必反于无。”
—选自王弼老子注第25章
这段话意思是说,宇宙万物之所以能够生成并且存在,是因为它们以“无”作为本体依据。因此,要全面深刻地把握万“有”,就必须把握其本体“无”。
所谓“抱元守一”,来自庄子的虚静观。这里的“虚静”,其实是“无”的另一种别名罢了。老子认为,世上万物的变化发展是循环往复的,事物运行到极点,必然走向反面,动之极必曰静。
抱元守一说到底是道家人一种炼神不炼形的修行方式,排除心中杂念,保持心神清静。其主旨是守持人之精、神、气,使之不外泄、不内耗,长期充盈体内。
胡抱元与胡守一以此为名说明他们是一对虔诚的修道之人。他们幼时在茅山修道,十余岁时被迫下山,归乡务农。后来,在十年浩劫之中,胡守一受了这样那样的苦楚,他对道教的某些东西产生了不解、歪解甚至愤恨,走上一条与大哥胡抱元完全不同的路。
“胡师兄,全真教袁士妙这边有礼了!”袁士妙一进入古宣纸店中,也不顾店里的其他顾客,直接以道家之礼问候。
“袁道长,不必客气,”胡抱元本来正在裁宣纸,一抬头两道长眉毛也跟着抖动,“那边先坐一下,我这就好。”
“道长?她是道士吗?”买宣纸的女顾客长相俊美,扭头望向袁士妙,一脸的不解。
“道在心中,生活即是修道,修道便是人生。”胡抱元头不抬眼不挣,顺口回了一句。
王双宝和梁小慧对望一眼,这句话在他们初次来这里时胡抱元曾经说过。
购买宣纸的女顾客走后,胡抱元端着把茶壶走了过来。王双宝连忙接了过去,摆好茶杯斟上茶。
“袁道长,收的好徒弟啊。”胡抱元微笑着看着王双宝。
“师兄说笑了,”袁士妙随意的在店中看了一圈,“您道行这么深,怕是徒弟不少吧。”
“我算什么,”胡抱元缓缓摇头,“说到道行,大年初一的晚上,我店里曾经来一位世外高人,我们曾促膝长谈了近一夜。”
“大年初一的晚上?”王双宝的眉头皱了起来,“您见到的莫非是龙虎山正一道的马清一马道长?”
“呵呵,”胡抱元捋须轻笑,“正是他。”
马清一和胡抱元年龄相当,修为相近。正一道和茅山符录派的道义也相通,两人能长谈一夜肯定颇有心得。
“胡师兄,”袁士妙突然发问,“你的堂弟胡守一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会在山神庙底的香炉上刻上‘天地不仁胡守一’这七个字?为什么他会加入玄妙会这样不黑不白的组织?还有那个梁友贵,跟胡守一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我同是修道之人,自古至今,华夏道教各门各派的道义各有延伸,理解上有诸多不同。”胡抱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人有好坏之分,道也有正邪两道。守一虽不至于入了邪道,但他的思想确实是走偏了。至于那个梁友贵,我实不知情。”
“你对他了解吗?”梁小慧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在山神庙做的手脚我是听马道长说的,”胡抱元放下茶杯,缓缓而言,“为此我还去过一次,那笔迹和语气的确是守一做的。”
“胡道长”王双宝的眼神一直在胡抱元放在八仙桌上的手指上,那根大拇指有些畸形,在一侧长出了小枝。
“你说这个啊,”胡抱元用左手摸了摸,“六指,从娘胎里带的。”
“在香炉底下留下了一个拇指印,是您的吧!”王双宝有些小激动。
“可能吧,”胡抱元也不记得了,“我蹲那里扶着香炉看了一会。”
“师兄,你认识王双宝的父亲王文林?”袁士妙不想被这些枝节影响了谈话。
“十五年前的一天,有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来我这里买能拓印碑刻的宣纸和油墨。我一眼就看出这个人阴气伤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迷了。我也猜出他大约要下坟,但是我最终还是卖给了他。”胡抱元长叹一声,似是有无尽的悔意。
“为什么呢?”梁小慧不解,“既然看出了他的问题,为什么还要卖给他?”
“因为一个人,他说这是中华道门的趋势。我不能以个人名义去改变,否则会酿成大祸!”胡抱元的眼睛挣大了,足以看出他当时的震憾。
“万一是扯谎呢?”梁小慧根本不信,“这个人是谁?懂得恁多?”
“这个人不会是阴阳先生谢宝山吧?”王双宝大约猜到了。
“对,就是他。”胡抱元点点头,“此人不是阴阳先生那么简单,就道家修为而言,我比他差了个层次。”
谢宝山能布下十二都天门大阵足以证明他的道行很高。只是没想到胡氏兄弟都受到了他的蛊惑。胡守一在山神庙前布下金刚墙,立上香炉,挡住了阳气进入狼王坟。而胡抱元违背本心,将宣纸和油墨卖给了王文林。
“师兄,你不过是卖了份宣纸和油墨,大不必如此自责。”袁士妙试图安慰这个年愈古稀的老人。
“如果不知情倒也罢了,但我明明是知情的,”胡抱元面带悔意,“而且,我原本就不想卖给他的。只因为进了趟内屋,见到正在等我的谢宝山,随意聊了几句就改变了初衷。”
“谢宝山跟你很熟吗?”袁士妙心中一懔,“他能随便进你的内屋?”
“不算太熟,但他是在王文林之前进店的,”胡抱元慢慢解释道,“而且他的修为高出我一大截。出于敬意,我将他请入内屋,准备详加请教的。”
“原来如此。”袁士妙瞥了一眼内屋的门口,“后面是个小院吗?”
“是的。”又有人进店,胡抱元忙起身去取宣纸。
这个顾客只是来取货的,拿了就走。等胡抱元转过身来,王双宝问:“胡道长,肖成德和梁尧来过吧,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胡抱元摇了摇头,“他们其实是我的领导,这家店是中州一家公司的,我只是个职员而已。”
“后面鬼楼里的埋的骨琴原来是在埋在宣纸店后院的?”袁士妙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咦?”胡抱元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袁士妙站起身来,欣赏那副“日月浮生外,乾坤大醉间”的书法,“但是就像谢宝山说的那句‘中华道门趋势’一样,我们也被选中了收取西方血族1800余年前留在中原的十三件邪物。”
“西方血族?骨琴?难道它也是邪物之一?”胡抱元有些激动,也站了起来,“为了这件东西,我在这青山镇呆了大半辈子!”
“小慧,找出木箱的图片来给胡道长看看,”袁士妙正在研究那副书法的落款,随口吩咐道,“帮着放大一下。”
骨琴是血族十三圣器之一,四五十年前胡抱元在宣纸店后院偶然得到时,十年浩劫还没结束。他担心这古宣纸店会作为四旧被毁掉,便起出了骨琴封到了正在建设中的筒子楼之中。
“这六件你们从何得来?”胡抱元仍是半信半疑。
“在兰沃子谢宝山家得了两件,在他老宅得了一件;在中州得了余下的三件;其中那件尸手,也是胡守一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过那个木雕小人,却是胡守一帮我弄到手的。”袁士妙大致看懂了落款的篆刻,“所以我对您的这位堂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看来是真的,”胡抱元放下老花镜,将手机还给了梁小慧,“马清一走的时候,曾跟我说过:如果有人来收的话,不管是谁,都让他收走。”
“不管是谁?”王双宝愣了。
“是的。他走后,我也想明白了。我老了,这些年也压不住那把骨头琴了,”胡抱元难免有些唏嘘,“最近几个月的晚上,它总是能发出琴声,而且越来越明显,说明快要出世了。”
“那把琴在哪?”梁小慧问。
“我去埋的时候,楼都快盖完了,”胡抱元想了想,“就是后面那个一单元的顶楼,701的墙壁上。”
“那我们什么时间去取?”王双宝最为着急,因为那个701正好是大姐的新家。
“中午吧,阳气最盛的时候,它也犯不了邪性。”胡抱元扭头看了看挂钟,刚刚九点钟。
“师傅,有什么好看的,”梁小慧也走了过去,“我第一次来就看见这副字了。”
“胡师兄,这字是谁送你的?”袁士妙转过身来问。
“谢宝山。”胡抱元不明就里,“就是十五年前他来的那次,主动要送我的啊。”
“是现场写的吗?”袁士妙追问一句。
“不是,是早就写好的。”胡抱元摇了摇头。
“谢是肯定姓谢,但是这落款可不是谢宝山。”袁士妙缓缓摇头。
“不是谢宝山,那会是谁?”梁小慧最是沉不住气。
“这是金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