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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聊关于村子的神话传说,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故事!”朱志伟赞叹不已。
“哦?是什么故事?”王双宝看了眼母亲,“说给我也听听吧。”
“这银钟山中有一座狼王坟,每只狼王死期将至的时候就会进入坟中。还有,村子里姓梁的人原来是太平教的传人”朱志伟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娘,这些都是你告诉他的?”王双宝的眼神中不无责备。
“不是啊,”朱志伟摇摇头否认,“这是我从村长那里听来的,刚才我在和婶求证呢。”
“村长?”王双宝越听越糊涂。
村子里知道狼王坟和太平教传说的人多是梁姓老人,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族里的禁忌;梁友富作为族长的传人按说应该继续守护这个秘密。没想到他竟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是啊,是村长。”朱志伟不无得意,“我本想去那家有丧事的人家去看看,可刚进去就让人家撵出来了。还把村长家指给了我,没想到村长那人真好说话。”
“你进去看了?里面都在干什么?”王双宝有点好奇。
“跟我们那里不一样,”朱志伟努力回忆着,“里面的人不管做什么好像都在对着月亮参拜。你们这里都这样吗?”
“哦。”王双宝与母亲对视一眼,“他们那家人姓谢,和别人不太一样。”
如果是谢成京、谢蔷薇、谢成功、谢忠三这几个这么做很正常。可从朱志伟的话里可以听出,其余谢姓族人也是一般无二,这就有点奇怪了。更何况,其中还有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老文书谢成河。
朱志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王双宝这才和母亲简单讲述了在中州发生的一些事情。
“天罡北斗阵?十二都天门阵?”作为一个修道之人何清正显然更为震惊,“这些都是失传的大阵啊,真的还留传于世?”
“是的,”王双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不仅如此,运行1800多年的天罡北斗阵是被梁友贵给破掉的。而那个十二都天门阵很可能是谢宝山十年前布下的。”
“梁友贵?谢宝山?”何清正更加震惊了,“他们两个一个三十多年前失踪了一个十五年前死了,竟然都是修道之人?”
“是的,山神庙前那个香炉和金刚墙,也是谢宝山让胡守一做的。”王双宝点了点头。
“儿啊,你这次回来到底要干什么?”何清正不无担心地问。
“最好能找到太平经注,然后就是在鬼节前把青山镇大姐那栋鬼楼的事情搞定。”王双宝叹了口气,“当然了,这些只是想法,具体又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太平经注有线索吗?”何清正似乎更关心这个。
“张老师留下一首诗,说这本书‘不在眼前在近前’。”王双宝又简单把张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没想到她又捱了十年。”何清正从床头柜上摸出包袱,从中取出铜磬,“把张娟的魂魄给我。”
王双宝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当下也不好问,便把兜中的黄纸递了过去。何清正接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塞到了铜磬之中,然后随意的敲了一下。
“娘,这是什么意思?”王双宝疑惑不解。
“这是在替她消业,”何清正缓缓说道,“她这十年做了不少恶事,只能用这个法子。虽然痛苦些,但总归有超渡的那一天。”
“哦”王双宝恍然大悟。
“道家可没有黄纸上画血圈招魂的法子,你跟谁学的?”何清正面色不悦。
“是谢成功家那本书上记载的,”王双宝连忙解释,“师傅也没教我法术,只让我学习这本书。”
王双宝顺手从行李里翻找出来,递了过去。
“嗯”何清正面沉似水,快速翻阅着,“袁道长让你学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王双宝摇了摇头,“我已经背熟了,明天就把书还给谢忠三。”
“既是如此,必有深意。”何清正心中释然,已是一身轻松。
“娘,道家用什么法子盛放魂魄呢?”王双宝又问了一句。
“道家只有招魂幡,不过那也是权宜之计。”何清正把阴元符集推了回去,“我们讲究的是‘降’、‘伏’,而不是消灭,更不是‘养’。那些养小鬼、控鬼魂的都是些邪门歪道。你一定要记住。”
“好,娘,我记下了。”王双宝应了下来。
“你那个朋友是怎么回事?”何清正听到西屋似有声音,探头看了一眼。
“我们一起当保安,后来他辞职了,听说我要回老家他非要跟着来,说是旅游。”说到朱志伟,王双宝也很无奈。
因为是盛夏,每个房间的窗子和门都是开启的状态。虽然何清正与王双宝交谈的房间与朱志伟住的西屋还差一个灶堂间,但仍有隔墙有耳的嫌疑。
“早点打发他走,”何清正压低了声音,“我总感觉这家伙不是那么简单的。”
“知道了。”王双宝重重地点了点头。
“睡觉!别吵了”
正在这时,一直在熟睡状态的王文林突然叨叨了一句,也不知是梦话还是命令。
“好了,我们也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王双宝就独自起了床,拿上阴元符集向谢成功家走去。
“六叔,这么早啊?”王双宝一出门,就遇上了早起到处溜达的谢仓法。
“咦?年轻人也不睡懒觉?”谢仓法明显更加惊讶。
“我去找谢忠三。”王双宝嘿嘿一笑。
“找他?”谢仓法皱眉,“你大”
“不是不是,”王双宝明白对方是误会了,连连摆手,“我要去给他还本书。”
“哦,”谢仓法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别去了,他家没人,都在谢成京家呢。”
“谢成功也过去了?”王双宝一愣。
“是啊,就连谢成功的老婆子,也让人一起抬过去了。”谢仓法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品浓痰。
“谢成功老婆子?”王双宝突然想起来,谢成功曾经说过,他老婆不让他在屋里抽烟,可他和师傅去过谢成功家两次,都没见过这个女人。
“瘫了十年了,”谢仓法摸出支烟来,“一直锁在里屋,从来不出门。”
“里屋?”王双宝记了起来,上次和师傅去取阴元符集和镯子的时候,谢成功家的里屋的确是锁着的。
“是啊,听说那个味啊”谢仓法咳嗽两声,大摇其头。
“哦,六叔,那我直接去谢成京家吧。”王双宝回过神来,做出了决定。
第125章夫唯不争()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选自道德经第22章
“无为”与“不争”是道德经的精髓。这里的“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要逆势而为,要顺应大势。像那种“人定胜天”的思想恰好是站在道德经的对立面上,其结果如何,历史早有定论。同样,这里的“不争”,不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而是不要强求的意思,顺势而为之。
“王双宝,你来干什么?”一向友好的谢成京伸出胳膊阻拦正欲进入院中的王双宝,态度强硬,“这里不欢迎你。”
“成京哥?这是怎么说的?”王双宝自忖与此人关系向来处得不错,没想到连这关也过不去。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谢成京左右一看,声音虽小但仍不依不饶,“那颗毒药是你师父给的吧,还有俺娘的魂”
谢成河吃完晚饭,正好溜达到门前,看到这一幕很不解:“你们两个在干啥?”
“三叔,我们有点误会。”王双宝挠了挠头,他还在想办法进去,因为他觉得里面不管是诡异的仪式还是谢成功瘫痪多年的老婆都值得一看。
“我们是张老师的学生,来磕个头行个礼的,不行吗?”不知何时,梁小慧出现了,主动声援王双宝。
“哼”谢成京似乎对谢成河和梁小慧有所顾忌,但挡住大门的胳膊却一点也没有动。
“明天才是出殡的日子,在此之前,谢姓之外恕不接待,还请见谅!”谢蔷薇从里面走了出来,客套的内容让她说出了莫大的火气。
“这个”谢成河本来还想帮着说两句好话,一看谢蔷薇的态度如此坚决,便站在了谢家的一边,“双宝、小慧,既然蔷薇这么说,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应该尊重死者家属的意见!”
“好吧。”王双宝向院中瞥了一眼,心有不甘。
正在这时,村长梁友富背着手拎着屯烧纸踱了过来,这番对话也被他听了去。
“既然这样,”梁友富放下烧纸,看了眼一筹莫展的王双宝和气鼓鼓的梁小慧,说道,“我也不姓谢,也不能进去喽。你们两个没吃饭吧,跟我走。”
“村长”谢成河有些后悔了。
“三哥,”谢蔷薇拉了拉他的衣袖,“规矩就是规矩。”
“好一个规矩。”梁友富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王双宝和梁小慧敢忙跟上,向梁友富家走去。
“村长,昨天我那个朋友说你可好说话了,”王双宝试探着问,“把咱村的历史都说给他听了。”
“不该说吗?”梁友富突然站住,两道剑眉拧在一起。
“那个小朱啊,”梁小慧满不在乎,“确实不该说。”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梁友富一跺脚走了。
王双宝和梁小慧面面相觑,知道刚才惹村长不高兴了,这顿到嘴边的早饭又报销了。
“张老师的那个让你收去了?”走到没人的地方,梁小慧好奇地问,“你怎么弄的?”
“还不是谢成功那本书上写的,我用黄草纸加我的血画了个圈,叫了三声就钻进来了。”王双宝小声回道,“俺娘给放到那个铜馨里了,说是为了消业。”
“你学得可真杂,”梁小慧不由得皱眉,“师傅都不一定会。”
“师傅让我读的。”王双宝看看手中的阴元符集,无奈地耸耸肩。
“恐怕谢蔷薇不会善罢甘休的。”大大咧咧的梁小慧也有担心的时候,“师傅不在,九节杖也不在,单凭我们三个斗不过他们。”
“又不是月圆之夜,不用怕。”王双宝倒是想得很开,“我觉得谢成功的老婆突然出现,可能是个新的麻烦。”
“谢成功的老婆?”梁小慧愣了,“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他老婆有好多年不出门了,听说是瘫了。”
“十年了,今天也被抬着进了谢成京家。”王双宝点点头,“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两人在中心街分了手,各回各家,各吃各饭。
“娘,听说谢成功老婆也去了谢成京家。你吃道她的情况吗?”吃饭的时候,王双宝顾不得朱志伟就在旁边,仍然问了出来。
“哦,你不说我都快把她忘了。”何清正拿筷子的手迟疑了一下,“谢成功这一支六辈单传,又是阴阳先生,就算在老谢家也是很另类的存在。平常也没什么人去走动,所以这个祝卫青十年不出门都没什么人惦记她。”
“祝卫青?她也是买来的?”王双宝想起了谢忠三的好事将近。
“这个不是,”何清正努力回想着,“三十几年前谢成功出了趟门,回来时就带着她。当时在村子里还引起了哄动,因为这个祝卫青高挑个子,长得也不错。”
“吃吃饭啊”一直埋头大吃的王文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哦,吃着呢。”朱志伟略显忙乱的眼神没有瞒过王双宝的眼睛。
“她是哪里的人呢?”王双宝开始暗自留意起朱志伟的表现。
“不知道,反正不是本地口音,”何清正摇了摇头,“她极少出门,偶而遇上一次也不说话。就知道低着头大步走。”
“谢仓法说,这个祝卫青是被人抬着去了谢成京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呢?”王双宝明知故问。
“听说是瘫了,在他们家瘫十年还没饿死,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知子莫若母,何清正有意顺着王双宝的意思说。
“呃,我吃完了!”朱志伟放下筷子,“你们吃着,我出去转转去。”
“别走远了!带着手机!”王双宝提醒。
“哦了。”朱志传挤出来的笑容怎么看都很勉强。
“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清正不明就里。
“你一说到祝卫青的时候,小朱的表现很奇怪。”王双宝看了眼刚才朱志伟的位置,那里的炕席似乎有点翘起来了。
“他抠的。”王文林抬起头来,“不吃饭就是抠”
原来朱志伟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埋头大吃的王文林看在了眼里。
“娘,你真不知道祝卫青家是哪的吗?”王双宝也不吃了,下炕穿鞋。
“不知道,”何清正摇头,“村里肯定有记录啊,你可以去找村长或者老文书。”
“哦。”
村长梁友富和老文书谢成河这两个人王双宝在早上就见过了。一个惹得不高兴,一个向着谢蔷薇说话,因此王双宝都不想找。在他心中,想到另一个人。
“六叔,”王双宝揣着包烟进了村委会,“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家豪几点回来?”
“村长不在人就少,”谢仓法坐在吊扇底下风凉,“文书又跑去谢成京家了。”
谢仓法的年龄比谢成河要小,但是辈份却高了一辈,所以用职务相称。
“你咋不去呢?”王双宝递过包烟来。
“这是干啥呢?”谢仓法眼神一亮,接了过去。
“刚好家里有这么包烟,你知道我们也不抽烟,就让我揣着了。”王双宝随口说道。
“哦,谢谢啊,”谢仓法是个老烟枪,忙点上一支,“就是,放久了就发霉了”
“六叔,今天早上你跟我说起谢成功老婆的事儿,我才想起这么个人来。”王双宝有意套话,“这个人姓啥啊,从哪来的?”
“她啊,”谢仓法本来嘴就不严,又受了礼,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姓朱也不就姓祝的,好像是海边人。”
“姓朱?海边的?”王双宝懔然一惊,难道此人与朱志伟有什么渊源?
“也不出门,搞不球懂。”谢仓法的注意力放在了吞云吐雾上。
“说起来,谢成功的大叫什么,你们是同辈的吧。”王双宝又问了一句。
“谢仓实,是同辈,但不同支。”谢仓法的烟灰被吊扇吹得到处都是,“早就客死异乡了。”
“哦,死了的人都得销户吧。”王双宝突然想到了张娟,这个失踪十年,复生又复死的小学老师。
“谢仓实啊,他是失踪的,当时没销户。去年人口普查才销掉的。”谢仓法干咳了两声。
“嗯,”王双宝站起身来告辞,“六叔你忙着吧,我出去转转。”
“行,行。”
还没等王双宝走出村委会,谢成河倒从外面闯了进来:“双宝,正好你也在。你们两个快去看看吧,你那个朋友非要进谢成京家,都快打起来了!”
朱志伟从王双宝家出来,就直接到了谢成京家。他非要进去,谢家的人不让他进,两方拉扯起来。谢成河不想事情闹大,就来喊谢仓法这个民兵连长,正好又遇上了王双宝。
“小朱,你这是干什么?”跑得呼哧带喘的王双宝赶到时,谢成京与朱志伟险些就要动手了,他连忙站到两人中间。
“我要进去。”朱志伟两眼冒火,态度坚决。
“笑话,这是我家,我说不让进就不让进!”谢成京毫不退让。
“你进去干啥?”王双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