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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谢宝山,我想起件事来,”袁士妙的记忆力也不错,“我记得谢宝山好像是在双宝爹下坟后死的?”
“是啊,没错。”何清正曾回答过梁小慧同样的问题,“前后脚,一个多月吧。”
“可是村子里十五年没死过人了,”袁士妙提醒一句,“紫气遁入狼王坟后,是不是就死了谢宝山这一个人?”
“好象是这样。”何清正似有所悟。
“什么意思?你们是说谢宝山是假死?”王双宝挠挠头,“活到现在他该有谢林生的年纪了。”
“不好说,反正事有蹊跷。”袁士妙不想妄加猜测。
“对呀,谢林生就是住在村北啊。”何清正一拍大腿,“他和谢宝山有交情。”
谢林生将王端亭埋骨神像的事情只告诉了谢宝山,说明两人私交不浅。
“会不会”王双宝越听越惊讶,“九节杖藏在谢林生家的炕洞里?我下午过去的时候,谢家豪说他二太公的遗言就是把二十大洋还给王家;昨天我去的时候,谢林生迷迷糊糊的说大洋在炕洞里。”
“有可能,”马清一很关心道家宝器的下落,坐正身体正色道,“过会我们在那附近里走一走,看看三清铃有什么反应。”
夜渐深沉,鞭炮声逐渐稀少,已经是午夜时分;马、袁、何三位道长上午睡下午睡,到了这个时间仍是精神十足,但王双宝撑不住了,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马清一拍拍他,示意一起外出。
除夕的夜晚没有月亮,除了中心街的街灯,四处没有融化的积雪也能反射些微的光芒;两人走到清冷的村庄小路上手电筒也没开,就那么慢慢的走着。
王双宝有些担心,他怕再见到那些四处游荡的鬼魂,不过今时今地的村庄,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路上溜达。
村子不大,村北马上就要到了;马清一取出三清铃,把手背到身后,刻意放缓了脚步。
“叮”
三清铃立时就有了反应,那声清脆幽扬的声音在空旷的冬夜里传出去好远。
马清正围着谢林生家转了几个来回,三清铃的声音就没有停过,果然有重要的道家法器藏在他的家中。
谢林生的家中仍有灯光,看样子是有人在守灵;两人不好长时间逗留,遂回到家中。
“师兄,怎么样?”何清正似乎很上心。
“基本可以确定。”马清一微笑着点点头,又拍了拍王双宝的肩头,“你有福了。”
“我?”王双宝一脸的茫然。
“我们修道之人用的法器是讲究缘分的,除了师傅或长辈赠予外,就是看你和法器之间的缘分了。”袁士妙也笑了,没想到王双宝这么好命。
“我这把三清铃是师傅给的,还有这柄天蓬尺,是道门好友赠送,”马清一拍拍一旁的挎包,笑着说,“还有这些铜钱,是同行送的。”
“那娘你有什么宝贝?”在王双宝的记忆里母亲身无长物,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
“你见过的,那个铜磬呀。”何清正指了指电视柜里的角落,“那是师傅给我的。”
“可我和九节杖有什么缘分?”王双宝还是不懂。
“经过了这么多事,当然是你最有缘了,就算是给你们王氏一们的安慰吧。”马清一的话略显沉重,引得何清正沉思不语。
“双宝嘛,”袁士妙不想气氛就此沉闷,“月光戒指加九节杖,也是双宝。”
“哦。”王双宝似懂非懂,“可是要怎么搞到呢?”
“等过了头七再说。”马清一明白,农村的丧事在头七之前家里总会有人。
“那万一谢家豪想吞了那二十大洋怎么办?”王双宝想起了谢家豪的种种表现。
“我想,九节杖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马清一的话意味深长。
清晨醒来,村里到处洋溢着拜年的祝福;王家因为是独门独户,自然很少有人,可这里却少不了活泼机灵的梁小慧,一大早就缠着师傅要红包。
袁士妙随身带的现金全都给了何清正,梁小慧又不要微信转账,只好把行李包打开,从中取出一根焦黑的木棍:“这是黑击木,算是送你的第一件法器吧。”
梁小慧嘟着小嘴接下了这根黑不溜秋的木头,一脸的不情愿。
“嚯,这是雷击桃木啊,”马清一顺手接了过去,连声赞叹,“不多见不多见,最是镇煞避邪了。”
梁小慧一听神情舒缓了许多,连忙劈手夺了回去,紧紧攥在手中。
袁士妙又取出了几本经书送给了王双宝:“这些都是道家的至理名言,你文化程度有限,先读熟背熟再说。”
“谢谢师傅!”与梁小慧不同,王双宝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师伯,师傅,”王双宝高兴之余又想到了天明后的事情,“今天我只带着戒指去山上,不用带什么武器防身吗?”
“我和你一起去吧。”梁小慧很感兴趣。
“不要,让双宝自己去,”袁士妙表示反对,“解铃还需系铃人,再说了,有戒指在,什么野物也不敢伤你。”
“哦,那安德烈斯的魂魄上了狼王的身,狼王会怎么样?”王双宝对那头毛色雪白的狼王充满了同情,“它本来的魂魄呢?”
“狼王是有防御能力的,如果安德烈斯能上它的身,说明他们都是情愿的。”袁士妙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换了个角度。
“哦,我明白了。”王双宝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第37章灵魂摆渡()
大雪封山,兰沃子的道路是在正月初一上午才真正贯通的;背阴处的积雪依然很厚,即便是向阳的地方,那混着冰水的白雪一脚踏下去,仍然会没到膝盖。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王双宝背起行囊,独自一人上了山。
这是马清一和袁士妙的意思,当然其中也包含了何清正的一点不忍;好在王双宝是个识大体的人,他想到了昨天凌晨翻山越岭而来救他们与水火的马师伯,想到了师傅殷切的目光,并拒绝了一心只觉得好玩的梁小慧,再有意避开了母亲关爱的眼神,毅然上了山。
他的行囊里有一屯烧纸和燃香,好不容易上趟银钟山,正好给几位祖宗上上坟。
他悄悄的离开村子,向北而行,在确定无人的地方,将内衣口袋中的月光戒指戴到左手无名指上;关于安德烈斯和那团紫气,以及狼人和吸血鬼,他尚有许多的疑问,但是师傅和马师伯也无法准确的回答他,大家更多的都是在猜测、推理,经常还要推翻一些既定的结论。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随遇而安,先把眼下这些事情做完,其他的以后再说。
行程的艰苦远超想像,那些似化未化的冰雪看上美丽动人,但真的要一脚踩上去,很可能会将整个人都没在里面;好在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地形比较了解,再加上手上的一根长树枝探路,速度虽然缓慢,但好在有惊无险,朝着目的坚定前行。
今天是农历新年,明媚的阳光驱走了连日来的阴霾,融化了冰雪;白雪皑皑的银钟山氤氲在一片水汽之中,浑似仙镜一般。
整个圣洁的天地只有王双宝一个人,他俨然成为了这片雪后的大山的主人,这让他心旷神怡,将跋涉的艰苦丢到了脑后。
“嗯?”
王双宝愣了,在他面前出现一行人行的足迹,正好与他行进的方向交叉,似是通向山坳。
这行脚印也不知是何时留下的,在他的记忆里,左侧的山坳里并没有人居住;他看了看左手上的戒指,放下了一探究竟的好奇,继续向上攀爬。
复行数十步,雪地上留下了一些杂乱的动物脚印,看上去像狼又像狗,它们行进的方向似与刚才那人的方向相似,也斜斜的指向山坳。
王双宝摇了摇头,他的目的地是银中山山腰上的那片空地,和上面孤零零的立着几个坟头;在到达那里之前,他并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扰。
又过了足足一个小时,临近正午之时,筋疲力尽的王双宝终于上到了那里。
这里面南偏东,最是向阳,这片小小的平地上的积雪几乎化尽了,黑黝黝的山体露了出来。
王双宝略歇了口气,就忙着给几位祖宗上香烧纸,挨个磕完头浇奠完之后,他才站直身体,望向山下的村庄。
村庄依照山势而建,东南略高,西北稍低;虽是处在大山包围之中,仍然高低有序、错落有致;整个村子的形状好似一只动物,梁小慧家就在头眼处,而王双宝家却似是兽尾。再细看去,梁友富家正好在心脏位置,而紧靠小慧家的谢成功家却在咽喉处。
王双宝正胡思乱想着,一群黑点从村东升起,迅速向大山飞来。
“吸血蝙蝠?”
那些黑点越飞越近,王双宝看得清楚,果然是那些体形更大的吸血蝙蝠,它们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成群结队集体出行,很快便潜入了这一片大山之中。
今天正午的气温很高,蝙蝠们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冻晕,它们飞出的方位应该就是谢成功家,而落下去的地方好像也是山坳的方向。
王双宝现在又累又饿,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他寻柴生火,从背囊里取出一个小锅,加上雪水,熬煮起来。
正午的阳光加速了冰雪的融化,整个山体到处都升起了浓厚的白色雾气,视线被其遮挡,王双宝几乎看不清山下的村子,至于那个山坳,则完全被掩盖了。
狼王迟迟未到,戒指上月光石没有任何反应,就连那抹幽蓝似乎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打起了瞌睡,一动不动。
午饭煮的方便面加火腿肠,热哄哄的一大碗面下了肚,浑身发暖;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山坡上居然也没有风,王双宝便靠在山石上打起盹来。
“嘿,醒一醒,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小心着凉。”
“哦,你是?”王双宝揉揉眼睛,在他面前是个奇怪的年轻人,长着一头银色的头发,看眉眼鼻口,似乎不是中华人氏;更奇怪的是他的口音,既有本地方言的特征,又打着嘟噜。
“呵呵,我是你的老朋友啊。”银发年轻人身上有种大户人家的作派,举止得体。
“老朋友?”王双宝回头望望这座雾气笼罩的大山,“你怎么上来的?”
“你看,它来了。”年轻人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附近的一个不断靠近的白点,“它是来找我们的。”
王双宝定睛望去,那个白点竟是那只毛色雪白的狼王!
“你,你是安德烈斯?”王双宝低头看了看戒指上的月光石,上面那抹幽蓝变成了淡蓝。
“是的,”狼王一跃而至,蹲在年轻人的身前,年轻人轻抚其头,说道,“感谢你们一家六代人的帮助,日后有缘必当回报。”
“那团紫气是什么?”王双宝生怕安德烈斯上了狼王身之后消失不见,连忙抛出了问题。
“紫色邪神该隐,”安德烈斯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它竟会潜入我的月光戒指中,并给你们家族带来了那么许多的麻烦。”
“邪神该隐?那又是什么?”王双定听得一头雾水。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年轻人低头与狼王对视,轻声问道。
“嗥”狼王轻嚎。
“哦,算了,”年轻人轻轻摇头,“我们走了,他们也就走了,不必担心。”
“安德烈斯,”王双宝越听越糊涂,“你能不能解释清楚啊。”
“王,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年轻人抬起头来,目视西方,“如果有缘,你能修成东方的大道,欢迎你到西方找我,咱们后会有期。”
年轻人说完,化会一缕轻烟,消失在狼王的鼻咽处。
“哎,戒指,戒指!”王双宝一边喊一边往下用力的撸着,“你的月光戒指!”
“你留着吧,送给你了。”狼王回过头来,竟口吐人声。
王双宝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周游四海你为啥,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争名夺利你为啥,不如回头悟大道,无忧无虑神仙家。
清静无为是吾家,不染凡尘道根扎,访求名师修正道,蟠桃会上赴龙华。”
一首道情响起,王双宝眼望逐渐远去的狼王,又听得此音乐,心中百感交集。
“啊呀,不对!”
王双宝猛然惊醒,离家时马清一曾塞给他一个手机,方便联系,这个音乐应该是手机铃声。
“喂?”
“双宝,怎么样了?”手机里是袁士妙的声音。
“完事了,”王双宝擦擦嘴角的口水,再看了眼左手上的戒指,“做了个梦,安德烈斯就上了狼王的身,回西方去了。”
“哦,那你也快点回来吧。”
“好的,师傅。”
王双宝挂断手机,坐在地发呆;梦中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安德烈斯的容貌好似还在眼前。
虽然安德烈斯不想王双宝介入到狼族和血族的恩怨之中,但他还是从中听出一些端倪:比如那团紫气,真的不是狼人的魂魄,而是邪神该隐,不知是什么原因,它竟也潜入了安德烈斯的戒指之中。而且,安德烈斯还和他有个约定,只要他修成了大道,就可以去西方找他。
王双宝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下山,这时他注意到了恢复正常的月光戒指,但想取下来。没想到戒指太紧,竟然拿不下来,只好回家再想办法。
回去的路上冰雪化去了不少,基本上是一个脚印一脚水,等到了山脚下,两条裤腿都湿透了。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钟,日头偏西,不再温暖,王双宝基本上是打着哆嗦进的家门。
“嘿,怎么样怎么样,”梁小慧拉扯着王双宝,一个劲的问,“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小慧,先让双宝回家换条裤子,暖和暖和!”对这好奇心过重的徒弟袁士妙毫无办法,不得已只好下了命令。
“呵呵。”马清一笑了,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眼何清正,又顺便扫了眼袁士妙。
换了裤子的王双宝坐在热炕头上,用被子盖着腿,将山上发生的事情全部描述了一遍。
“很好啊,功德圆满,”马清一总结道,“紫气害人非他所愿,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如此甚好,甚好!”
“嗯。”何清正紧抿着嘴,四十年的努力一朝得报,让她激动的想哭。
“等那些东西都走了,我们和双宝也要回去了。”袁士妙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历尽艰辛,险些丢了性命,也是感触良多。
“哈哈,双宝,等你去西方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梁小慧是最另类的一个,别人都在感伤,她却在欢欣跳跃。
“好的,师傅。”
王双宝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向先祖学习,早成大道。
第38章天地玄门()
兰沃子村的道路通了,运客和送货的汽车笛声不绝;附近村庄的人陆续来到这里,为了春节的祝福走门串户;有来就有往,村民们或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或自驾小车,行驶于小路之上穿梭于山村之间。
龙虎山的掌教马清一是傍晚离开的,在等来了下山的王双宝后,起身告辞。
“师兄,我们四十年没见,你就不能多呆几天吗?”何清正一脸的不舍。
“清正,我们修道之人哪能计较这些呢,”马清一还是来时的装扮,只不过划破的衣衫已经修补好,“你也好久没回龙虎山了,今年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