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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块。爆破部装有TNT炸药6。5克,杀伤半径为8米。”语言清晰准确,如数家珍。
“你个罗胡子!贼眼溜尖,竟往高的上伸手!”李胡笑道,“铁皮手雷我没有,制造技术更不会。不过,我给你指个地方,这回你们兴许能够去那弄到。就是离热河不远的朝阳寺,那儿有个新建的兵工厂,鬼子在那儿专门研制新式武器。”
“嘿嘿!你早说呀?朝阳寺我去过!行了,你这个信儿比给我一车癞瓜手榴弹都值钱!”罗云汉咧嘴笑了。
“好啦!听我说,洪胡子、罗胡子,你们两个是押运官;丁雄、杨欣,你们两个是护运官。运送路线,由你们根据情况随时决定。至于随行人员和具体行动事宜,由李校长与你们布置安排!好了,我要去开会。老李,你安排吧!”
李胡走到门口,回身一摆手:“诸位请留步!”他先后与罗云汉、洪海、丁雄、杨欣握了握手,抬起头,目光深沉起来,“辽西八月,大雾弥漫,千里军车,一路烽火。虽然好男儿慷慨赴义、视死如归,但我祝你们枪到人回、马到成功!”
“枪到人回、马到成功!”丁雄、杨欣齐声答道,“啪”的一个立正举手敬礼。罗云汉和洪海也跟着举了下手,嗫嚅了两下,没说出啥来。
“再见!”
“再见!”
李胡走了,可他那洪钟般的声音,好像还在大厅里嗡嗡作响。罗云汉想:这是个好老头,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是个有办法、有能力的好老头。大厅里,这老头双臂一抖就荡开了杨欣和丁雄的厮打,用的是纯正的大摔碑手招式,那是少林寺的七十二项绝艺之一!不是个凡人哪!他什么时候进的屋、什么时候到了杨欣和丁雄之间,谁也没看见。一招儿奏效,看来还没费多大力气。他五十多岁的人了,能一下震开两个血气方刚小伙子的拳脚,可见功力深厚,深不可测啊!
丁雄对这次押送军火的任务,根本不抱多大希望。他认为,就这三五个杂七杂八的人,炮火连天的,能把一车军火送到千里之外的辽西,那简直是开天大的玩笑。不用说鬼子汉奸的层层关卡,单是这辽西一带的土匪胡子,那也是防不胜防啊!还有地方民团、黑道扒手,加之山路崎岖、供给不足等等,能过山海关就算不错啦!特别是这罗胡子和杨欣,那是他天生的死对头!一路上有的是麻烦等着他呢!不过,李胡把他从王德生那调来,那是师部的一道军令,军令如山啊!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这是军人的天职!
杨欣的心里沉甸甸的。虽然刚刚接触,他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相信罗云汉和丁雄护送军火的能力。别看罗云汉鲁莽,丁雄和他有世仇,可他两人有着非凡过人的素质和能力。但是,这错综复杂、尖锐异常的私人矛盾和成员之间的个人性格、身份、目的等问题,一定会给护送任务带来很大的困难。不过,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车军火护送到辽西!这是满洲特委交给他的任务啊!
“罗连长,这几位是……”李校长看着老武头、杨快手和一个女子问道。
“这个是我们交通站的老武头,这两个是杨快手和赵梅……”罗云汉简单地介绍了芦苇荡救人的经过。
“他们不能去!”丁雄杏核眼一瞪,穿上了秦凤凰递过来的衣服,边系皮带边说,“这次行动极为机密,我作为护运官,要防备日本间谍、黑道土匪趁火打劫。像这种不明身份的人,往往是化装成……”
第五章 授命体操房(3)
早已把嘴撇到天上去了的罗云汉,不待一脸怒色的杨快手说话,就张口骂道:“你看谁是间谍、谁是土匪呀?你算个狗屁护运官哪?你给我滚犊子!我有一个杨欣就够了!”在得知眼前这个牛哄哄的军官就是杨欣的世代仇人后,罗云汉看着丁雄就两眼冒火,尤其是他看到秦凤凰竟然给丁雄拿起了衣服,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姓丁的!今天你他妈的是占便宜了,要不是李大胡子来了,杨欣早就报了血海深仇啦!你个生大疔的!”
“我做不做护运官,你说了不算!我是奉上峰命令执行任务的!要不是军令如山,我一枪崩了你这个胡子头儿!”丁雄连正眼都不看罗云汉一下,可手腕一翻,手里的勃朗宁手枪,却早已对准了罗云汉。
“我操!你可别把我吓着,小地主崽子!咱俩到场子里再比试比试?”
“肃静!肃静!都给我坐下!”李校长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这趟押运军火的活儿不好干了。
“杨欣,你出来一下!”李校长扭头一指罗云汉,“罗连长!现在你要敢碰丁雄一根手指头,我一支枪也不给你!你信不信?”李校长淡雅闲适的面孔,顿时肃然起来。
“我信!我信!”罗云汉挠着脑袋、嬉皮笑脸地冲着李校长连连地点着头。看着李校长带着杨欣走出体操房,狠狠地拧着脖子瞪了一眼丁雄,坐下了。
“我说罗兄弟,”洪海过来一拍罗云汉的肩头,挨着他坐下,“你咋这么大方呢?只要枪不要东西,连炸药、手榴弹都不要了?”
“嗨!我大方个屁呀?”
杨快手笑着伸长了脖子。
秦凤凰捂上了耳朵。
丁雄拿出个小梳子,梳起溜光锃亮的小背头来。
老武头掏出烟袋,装上烟,赵梅给划着了火柴。
罗云汉狡黠地说:“过了你们的青云岭,到我们西山老营,全他妈是山路,机动车辆一台也用不上!那么多军火得用多少辆马车啊?就咱这几个人,顶天也就能护住三辆马车。你想想,三辆马车也只能装上两三百条枪啊?另外,那炸药、手榴弹我们自己能造。我懵懂啦?上千里地拉它呀?”
“你这小子,妈拉巴子都鬼透啦?”洪海重重给了罗云汉肩上一巴掌。
李校长和杨欣走了进来。
“丁小宝!不!丁雄!军车到同昌西山之前,我不碰你一个手指头!”杨欣看着丁雄慨然道。
“碰我两个手指头,我也不怕!问题是你能不能碰上?”丁雄不屑地说着,吹了吹小梳子,又梳起油光锃亮的小背头来。
“丁雄!”李校长厉声喝道。
“到!”丁雄“刷”地站了起来。
“向杨欣道歉!”李校长真的生气了。
“是!”丁雄面对杨欣站好,“杨队长!丁雄置军火大任于不顾,泄一己之私愤,口出狂言、出语无状,还望阁下海涵!”
众人被丁雄机械的动作和台词一样的道歉引得哈哈大笑。
“好啦!”李校长疏朗了面容,双手一按,示意两人坐下,“哎,这就对了!虽然不是历尽劫难人犹在,但应大敌当前泯恩仇!还有你!”一指罗云汉,“罗连长!这都是给你们运枪呢!你可别再给我没事找事、惹是生非啦?”
“嘿嘿!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我就是看着他俩挺有意思!”
“你行了吧!再有意思就出人命啦?”李校长扭头看着杨快手说,“感谢杨兄弟的抗日救国热情,你可以留下来帮我们做侦察工作。”
杨快手焦急地看了下罗云汉,罗云汉拿过老武头的烟袋,假装没看见。
“我的公开身份是个医生,别的我不想多讲。如果你们认为这次任务用不上医生和枪手,那我就告辞啦!”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站了起来。
“姑娘请坐!”李校长心想,今天来到这体操房的人,谁也别想走!一旦秘密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干系重大,我不能不问个明白。连姑娘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能让姑娘参加这次行动吗?姑娘,您说是吗?”
第五章 授命体操房(4)
“好吧!”女子扬了扬眉毛,侧面面向了众人。和秦凤凰一样,她也穿着白衬衫、黄军裤。苗条的身材比秦凤凰略矮了点儿,姣好的面容上一双丹凤眼,大胆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我叫赵梅,是白鸭石锄奸队的。”
“白鸭石锄奸队的,”李校长沉吟了一下,问道,“听说你们的刘铁队长,昨天夜里杀了白鸭石的汉奸保长,被鬼子抓起来了?”
“刘铁已经不是队长了。赵清林队长在刀鱼湾养伤,是高平带着人杀了白鸭石的保长。高平也没被鬼子抓住,而是死在了军门台的铁道边上。”
“既然是医生,那么行的是中医还是西医?医馆在哪儿?”李校长问道。
“杏帘国医馆,峡北鲍丁街。”
“那么,请教中药十八反!”
“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蔞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具战草,诸参辛芍反藜芦。”
“好像还有个十九畏?”
“十九畏是硫磺原是火中精,扑硝一见便相争,水银莫与砒霜见,狼毒最怕弥陀僧,巴豆性烈最为上,偏与牵牛不顺情,丁香莫与郁金见,牙硝难和荆三棱,川乌草乌不顺犀,人参最怕五灵脂,官桂善能调冷气,若逢石脂便想欺。”
“中医有何四诊?”李校长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名老中医,耳濡目染,他也有个半仙之体。
“望、闻、问、切!”
“闻诊和切诊各指哪两部?”
“闻诊是辨音和嗅味,切诊为脉诊和触诊!”
口齿清晰,对答如流。众人睁大了眼睛。
“对不起,李校长,如果信不过我,那我就走了!”赵梅拿起了一个小蓝布包。
“赵梅!你的职务是随车军医!”李校长命令道。
“是!”赵梅挺胸答道。
李校长心想,听她回答的情况还都属实,军情紧急,以后再深入调查吧。丁雄、杨欣都是特工高手,他们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另外,那个罗胡子,一看就是个刁钻古怪之人,眼睛里肯定揉不进半点沙子,量无大碍。
“李校长!我也要去!”秦凤凰站了起来,一仰雀斑脸,“你不答应,我也去!”
“你?”李校长看着秦凤凰执拗的目光,知道劝阻不了她,“唉!这丫头!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你得听话!好吧!丁雄、杨欣!”
“有!”两人同时一挺胸脯。
“凤凰要出了事儿,我找你俩算账!”
“是!”
“各位,午饭后,车站集合!”
“是!”众人齐声答道。
第六章 东临碣石(1)
“我说校长大爷,你就别说啦!”罗云汉站在军列的车厢门口上,“我们都听明白了!耳朵都听出茧子来啦!不就是碣石站的景牛子吗?”一拍手里端着的轻机枪,“好对付!”
“你这小子!”李校长站在车下笑道,“一支枪也不准丢喽!”
“只能多不能少!”
李校长一回身,从身后的驼背老校工手里接过一只提箱,握着丁雄的手,低声说道:“两部能收能发的微型电台都在里面,密码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一过山海关,我就给您发报。”丁雄敬了个礼,上了车。
“呜!”军列开出了站台。
车厢里堆满了箱子、绳索、草垫子,人们散坐在上面。丁雄在一只箱子上打开了一幅地图,瞄了一眼杨欣,公事公办地说道:“杨队长,请过来一下!”杨欣凑了过来。
这是一幅特制的军用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勾画了从北戴河到辽西铁路、公路沿线的河流、山脉、桥梁、村镇、城市和军事布防情况。
“今天我们要经过碣石站、天成站和草叶桥,明天拂晓到达山海关。”丁雄指着天成站说,“而军列只能到达天成站,北面的草叶桥和山海关,我们就得用卡车押运。东行一小时后,车到碣石。驻防碣石的是景牛子的杂牌军,景牛子曾经几次扣押过独立师王德生的军火,已从少将降为上校。可仍然是旅长的军衔、军长的胆子!所以,我们得事先做好应急准备。”
“他们为啥扣押王将军的军火?”秦凤凰仰起雀斑脸,向丁雄问道。秦凤凰换上了一身新的白衫黑裙学生装,斜背着一个书包,挨着老武头,坐在一个棉布包上。
“哼?问啥呀?杂牌军是后妈养的孩子!”罗云汉抱着枪,坐在箱子上,撇嘴说道,“明摆着让景牛子在碣石海边上当鬼子的炮灰,还他妈不发给养,不给弹药!要是我的话,早他妈就开抢了!”
“那你的意思,还要帮助景牛子……”丁雄扭头扫了一眼罗云汉,满脸是厌恶的神色。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用你管!”罗云汉环眼一瞪,站了起来,“你还是拿小梳子梳你的小背头儿吧!到时候,看我的!”
“就凭你?”
“对!就凭大爷我!”罗云汉怒目相视。
“你会说人话吗?”丁雄勃然大怒。
车厢的空气顿时像一张无形的大弓,“嗡”地一下绷了起来。
“好啦,汉子!”杨欣一拉罗云汉,“军火第一!你……”
“你是个孬种!”罗云汉骂道,“血海深仇你不报,你还和他打连连,扯这王八犊子!”
“罗云汉!你不讲道理!”秦凤凰气愤地说。
“汉子!你少说两句不行吗?”老武头连忙扯过罗云汉。
“这叫啥玩意儿?咋还窝里斗起来了?这不牛犊子拉车——乱套了吗?”洪海过来连连摆着手,“大伙都消消气儿、消消气儿,慢慢商量嘛!”
车厢里乱了起来。
“各位!听我说两句行吗?”农妇打扮的赵梅靠着车厢门冷冷地说道。赵梅头上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布帕,上身穿着一件蓝底小白花的带襟布衫,下身是一件深灰色的裤子。得体适中的农妇装束,使凹凸有致的身子充盈着瑰丽的风韵,淡雅质朴的姿容,像一朵山谷中淡淡盛开着的兰花。可一双冷峻的丹凤眼,加之眉心中隐隐地透露出的一股煞气,便让人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朵带刺儿的野玫瑰。
吵嚷声停了下来。
“我看先这样,碣石站就让罗连长牵头,草叶桥归杨队长,山海关归丁营长,军门台归洪队长。过完青云岭,看情况再说。不管谁牵头,大家都得帮忙协助。”丹凤眼直视着每一个人。
“你、你这是分裂军车队!”秦凤凰怒视着赵梅。
“分裂就分裂吧!省得挤在一块儿狗咬狗吵吵的。”罗云汉道,“我看这还真不错,粗粉儿、细粉儿都漏一手儿,是骡子是马都遛遛看!别他妈红口白牙地竟耍嘴皮子!萝卜地放屁,乱崩缨子!”罗云汉夹七夹八地又是一顿连珠炮。
第六章 东临碣石(2)
“我赞成!”丁雄一举手。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这山沟里的土包子,怎么样对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魔头景牛子!
哼!草叶桥也够杨欣喝一壶的!两军对峙,炮火连天,夺卡车,过封锁区,那是闹着玩的吗?隐隐地感觉到,杨欣是李校长联络的共产党。于公于私,他都将是自己的死敌!车到西山,看来有场生死决斗。
这回要让他们看看,我这个黄埔军校七期毕业的国军少校,怎样闯过重兵把守的山海关!
杨欣只好认同:“好吧,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先就这么办吧!不过,我们车队还是个整体,一人牵头,必须六人策应。”他知道,谁也管不了罗云汉。罗、丁已势同水火,俩人的关系,整得比自己还邪乎!洪海这个愣头青,看那样是不想介入纷争,老武头只能站在罗云汉一边,秦凤凰是个学生。那个赵梅,看来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唉!这样一个七个人、六个心眼的松散式群体,一车军火,千里征途,杀机四伏,雄关漫道,说是枪到人回,马到成功,谈何容易啊?
不过,罗云汉是个可以信服的人!肯定也是个有办法、有能力的人!
杨欣坚信这一点。
秦凤凰越来越看不上罗云汉了。
满口脏话、一身匪气、争强好胜、不顾大局,就这样的人,还能当上连长?一头乱发、两只贼眼、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