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陛下,这圣旨……”
纳兰止猛地停下脚步,一个冰刀一样的眼神刮过去。
“平安,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
平安在纳兰止身边呆久了,在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陛下,奴才向来蠢笨,陛下是知道的。”
纳兰止眼神愈冷,“这东西再叫朕多看见一秒,一便给朕生吃下去。”
“是,是,奴才这就着人去烧了。”
平安点头哈腰,颇有几分嬉皮笑脸。
纳兰止冷哼一声,大步手往前走。
“再有下次,朕就叫人扒了你的皮。”
平安知道是方才他和柳若昕说的话被这位听去了。
第六章 仇人初见()
“奴才也是心疼皇上。”
纳兰止冷哼着横了他一眼,“嘴皮子倒是利索,你向来自诩看人眼光极佳,你来说说这位柳姑娘如何。”
平安狗腿地跟着纳兰止,一边给他打扇。
“姑娘是陛下的人,奴才哪儿有资格说三道四。”
纳兰止斜了他一眼,“你可聪明得很。”
平安笑嘻嘻的,“陛下才是心知肚明,奴才那点小聪明,也是陛下教导的好。”
纳兰止哼笑了声,一脚撩过去,“不吃点苦头,哪里懂珍惜手里握着的好东西。”
平安也不躲,笑眯眯连连点头。
“陛下说的是。”
纳兰止气得发笑,“你知道什么便说是?”
平安笑得瘪气,“陛下要是舍不得,奴才这就着人把圣旨找回来,估摸着这会儿还没来得及烧呢!”
“再敢胡言乱语,朕就扒了你的皮。”
纳兰止一把夺过他手里折扇,一脚将人踢开。
*
柳若昕丝毫不知外面那些事情,独自一人在地上跪了良久,最后,还是晚秋冷着脸将她从地上扯起来。
“你也不必那么苦大仇深,向你这般身家样貌都不出众的,皇上怕也只是图个新鲜,未必将你放在心上,待过些时日,你相见皇上也见不到。”
柳若昕什么也没说,心中却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清明多少。
她还陷在前世的仇恨里,对于纳兰止,她更是纠结,她拿不住该用何种心态去面对他。
在这种复杂纠结的思绪里,无知无觉地过去了好些天。
而从那天早晨之后,纳兰止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柳若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怏怏不快,这日午后,便独自出殿,走过亭台楼阁,熟悉的感觉便涌上心头,慢慢走到御花园。
看到不远处假山,柳若昕愣了两秒,走了过去,拨开一丛藤蔓,便看到了那极其隐蔽的洞口,她在原地站了会儿,不知想些什么,最终将那洞口周围恢复原状,便转身走了。
经过湖边,穿过小桥,鹅卵石路往左,柳若昕往右,走几步,便走到一颗银杏树下。
额头抵着树身,闭上双眼,一手抚摸树身,一手按在小腹上。
“弘儿……”
睁开眼,她蹲下身,在树下挖了起来。
挖了足有三寸深,可是空空如也。
深深一叹,柳若昕望着那坑半晌,“终究还是不同的,弘儿不会回来。”
缓缓将土撒回去,掩住那小坑。
待从那角落出来时,柳若昕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只是走到转角准备出去时,不查外面有人,被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一个清秀矮个儿宫女故作惊讶,嫌弃地避开她,“哪里来的脏鬼,一身的土,想吓死我们吗?”
另一个瘦高个儿长相平庸的宫女立马附和,顺便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就是,看她面生得很,指不定从哪里混进宫来的。”
柳若昕淡然看了她们一眼,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整理好衣裳,姿态从容高贵,顿时叫两个宫女看不过眼。
“我和你说话呢!你哪个宫的,鬼鬼祟祟躲在哪里干什么?”
矮个儿宫女上来就把她扯得一个趔趄,柳若昕淡眉一蹙。
“我是哪宫人,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宫女来质问。”
不欲和这些小宫女多作纠缠,柳若昕转身要走,却被那矮个儿宫女拦住去路。
“快来人,这里进了贼人了。”
瘦高个儿嗓门不小,这一喊,顿时喊来了不少人围观。
柳若昕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躁郁到了极点,一伸手将那矮个儿抓到眼前,目光森寒。
“我劝你适可而止,这皇宫就这么大的地方,皇上几时带回了什么人,我不信你不会知道,我若有什么闪失,你看皇上会不会饶过你。”
矮个儿被柳若昕抓在手里,生生矮了一个头,听了这话更是目光闪躲,方才的气势霎时全无,却依然嘴硬狡辩。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不安好心,说不定只哪国的奸细,偷偷向外面传递消息的。”
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人,柳若昕不胜其烦,松开手就准备离开这里。
“什么人在此地吵闹,成何体统!”
所有人都乌拉拉跪下去,只有柳若昕呆愣在原地,她抬头,朝着出声的人看去,双目霎时通红,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血肉里。
陈娉婷!
光是这几个字,每每想起来,她就恨不得嚼烂了吞进肚子里,而此刻,这个名字的主人,就站在她的身前。
“大胆,陈嫔娘娘在此,还不跪下行礼。”
柳若昕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过一个给个进宫毫无名分的农家女子,应该跪下。
可是她怎么甘心,给她的仇人下跪!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喝这人的血,吃这人的肉,拆这人的骨。
柳若昕没有跪,直直看着陈娉婷,双目中透着浓烈的恨意。
陈娉婷被这目光看着,浑身都不舒服,扫了一眼身边宫女。
两个宫女会意,走到柳若昕身前,一人一边对着柳若昕膝盖弯儿狠狠一脚踩下去,柳若昕被逼跪在地上,想起身,被身后两个宫女死死按着,她只能倔强地抬着头,看着她的仇人,在她的面前风光得意。
陈娉婷满意地一笑,才雍容地抚了抚鬓角碎发。
“刚才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
方才拦着柳若昕不放的矮个儿宫女立刻跪着爬到陈娉婷面前,满脸媚笑。
“回陈嫔娘娘的话,方才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在角落不知道干什么,奴婢不过问了几句话,她就大声喝骂,说她是皇上带回来的住在绿荫殿的,还要动手打奴婢。”
被死死压在地上的柳若昕闻言,冷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那说话的宫女,直直盯着陈娉婷。
在那目光之下,陈娉婷极其不舒服,眉头皱起来。
“宫女在御花园喧哗,全部给本宫待下去学学规矩。”
她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上来将地上跪着的虽有人带了下去。
此刻,她的目光落在柳若昕身上。
第七章 她错了()
“柳氏,你虽还未有名分,可终究是皇上的人,言行无状,同宫人在御花园吵闹,你可知罪。”
柳若昕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闻言,陈娉婷走到柳若昕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敢这样同本宫说话,以下犯上。”
柳若昕的脸偏到一边,脸颊红了一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猛地回头,狠狠盯着陈娉婷。
“陈嫔娘娘,亏心事做多了,你不害怕吗?那些冤死的鬼魂有没有回来找过你?”
陈娉婷瞳孔骤然一缩,伸手掐住柳若昕下颚。
“贱人,你都知道了什么?”
柳若昕淡淡一笑,平静地看着她。
“我知道的不过都是娘娘做过的,娘娘自己不是更清楚吗?”
陈娉婷目光阴冷,朝她身后两个按着她的宫女使个眼色,两人会意,不动声色用着巧劲在柳若昕身上施刑。
柳若昕脸色蓦然一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她颤着嘴唇从容微笑。
“陈嫔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陈娉婷闻言,冷冷一笑,再次狠狠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掐住她的喉咙。
“贱人,你不过一个下贱农家女,本宫让你无声无息死在这后宫里易如反掌。”
柳若昕淡然一笑,面容苍白,双眸里却满是无畏。
“左不过是一条命,娘娘日后多一条命债而已。”
“你……”
陈娉婷无话可说,气急败坏之下声音变得尖锐刻薄。
“给本宫用‘绳刑’,不跪满六个时辰不准起身。”
所谓‘绳刑’,是受罚者跪在地上,用一根绳子一段将受罚者头发绑住,双手背在身后绑住,微端绑住双脚脚腕,中间绷紧,受此罚者身体必须保持绷紧状态跪于地。
次刑法算是宫中重刑,受罚者往往受罚后不是手脚残废就是留下极其严重的后遗症。
两个宫人跟在陈娉婷身边多年,这样的事情做多了,早见怪不怪,手脚利索将柳若昕按在地上上了刑。
大太阳底下,柳若昕身上绳刑跪在鹅卵石子路上,整个人紧绷成规矩的直角,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血丝凝结成黑红的血痂,乌黑的发丝贴在脸颊,浸湿在冷汗里。
“看,这就是皇上从民间带回来的那位柳姑娘。”
“哼,看起来姿色平平,也不过如此,也不知道哪里入了皇上的眼。”
接话的宫女声音里充满了轻蔑。
“听说得罪了陈嫔娘娘,上了绳刑呢!”
“那是她活该,凭她什么身份,也敢在陈嫔娘娘面前放肆。”
“那是,陈嫔娘娘现在可是皇上跟前最受宠的嫔妃,皇后娘娘也要礼让三分呢。”
不屑的、幸灾乐祸的、讥讽的,谈话声、笑声,声声入耳。
狭小的视线里,裙摆晃动,柳若昕无声一笑,缓缓掀起眼皮,看到那些肆无忌惮的笑脸。
那些笑脸挤满了她的视野,忽然间一张张美人脸张牙舞爪的狰狞起来,视线里忽然一阵白光泛起,星星点点,渐渐连成一片,模糊了整个视线,耳边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只剩下刺耳的轰鸣。
整个身体轰然倒地,她的五感随着倒地骤然消逝,整个人进入一个隔绝开来的空间里。
那个瞬间,柳若昕忽然明白了。
她错了!
*
御书房里正殿,穹顶高悬,粗壮金色柱子上金色神龙缠绕,巨大龙头上两只巨大犀利龙眼高高俯视着大殿正中的位置,庄严肃穆。
黑衣蒙面的男人无声无息出现在正殿,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页写满文字的薄纸。
纳兰止正在看着奏折,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龙含珠的金冠,整个个人较之平时多了许多威严贵气。
平安连忙接了那页纸,恭敬递给纳兰止。
“陛下!”
“搁下吧!”
纳兰止眉眼不抬,目光还在奏折上流连,待写下朱批,才搁下奏折和御笔,拿起那页纸看了起来。
一页纸的内容很少,纳兰止很快看完,刀锋般的眉毛渐渐蹙起来。
“陈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一旁的平安立马接话,“陈嫔就是陈娉婷,工部陈侍郎之女。”
纳兰止了然点头,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而后立刻又再次紧皱起来。
“工部那个陈。光寿?”
纳兰止将那页纸随手扔在一边。
“是,上个月皇上刚刚提拔上来的。”
平安一边说,一边捡起来收进一个锦盒里。
纳兰止冷眼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手拿起一个折子看起来,待通篇看完,俊朗的面容上陡然升起一股怒意,看到末尾的署名,怒火更甚,直接将手里的折子扔出去。
“不知所谓。”
平安连忙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恰巧看到末尾的“陈。光寿”三个字,心下了然,站在纳兰止身边一边扇扇子一边差使小太监上茶。
“皇上息怒啊,您还指着他办事儿呢!”
纳兰止心头烦躁,双手背在脑后迎头看着大殿穹顶上那条金色巨龙,紧蹙的眉头无一丝舒展。
小太监奉茶上来,平安亲手端到纳兰止面前,小声问:“皇上,柳姑娘哪儿……”
纳兰止眸光一暗,“差个太医过去就是了。”
平安正要抬手招来小太监,纳兰止又叫住他,“今儿晚上让陈嫔侍寝。”
“是。”
*
柳若昕醒来时,已经在绿荫殿了,寝殿里除了她一人也无。
恰此时,晚秋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脸色依然冰冷,目光却柔和许多。
她将柳若昕半扶起来,塞了个软枕在她腰后,端着药碗喂她。
柳若昕别开脸躲开勺子,自己伸手接过那碗药,直接灌了下去。
晚秋拿了一碟蜜饯来,柳若昕摇摇头拒绝。
“这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晚秋搁下碟子,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似叹息的开口。
“你也不是不经事的人,今日怎么那么鲁莽,陈嫔是皇上如今最宠爱的妃嫔,你什么身份,居然也敢……”
“以下犯上?”
晚秋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柳若昕此刻脸色还有些苍白,只是整个人看起来,却和先前大不相同。
第八章 惊艳()
晚秋见了,心中不知该不该惋惜。
柳若昕苍白的唇。瓣牵起一丝微笑,双目环视空荡荡的寝殿。
“你看这寝殿,冷冷清清,皇上来的那几日,这里多热闹啊!”
轻喘了一声,她接着说:“这皇宫里,那么多的女人,没有地位,没有皇上的宠爱,那么多,我又算得了什么。”
晚秋盯着她看了眼,站起身,端起空碗和那碟没有动过的蜜饯。
“做出选择很简单。”
走到门口,晚秋回头,“对了,下个月初三,便是皇上的生辰了。”
柳若昕对她感激的笑笑,待到晚秋离开,寝殿只剩下她一人,望着空旷的寝殿,她忽而一笑。
“那我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六月初三,皇帝圣诞,各地官员奉上的珍稀礼品塞满了库房,整个皇宫处处张灯结彩,明灯彻夜长明,丝竹之声飘飘入耳,来往宫人都穿上新衣,满面笑容,喜气洋洋。
明德殿里,君臣一派和谐,宫妃贵妇和乐融融,觥筹交错间,丝竹声,声声悦耳。
书中雨花台上舞乐止,一拨伶人刚下去,整个舞台上的光芒陡然间熄灭。
“咚”一声鼓声激昂,“咚”、“咚”,下两声接连响起,雨花台正中一颗硕大夜明珠正悬其上,将整个雨花台都照亮,一匹纯白绸布从天铺下,随着越来越激烈的鼓声,雨花台周围亮光缓缓亮起,舞台中央白布前,一位体态婀娜的女子,穿着绯红舞衣,背对众人独立。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素雅歌声清亮透耳,“咚咚咚”,激昂鼓声紧接其后。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素白水袖扬起,悠扬舞姿中,水袖不知何时沾上染料,随着那女子舞动的姿态,在那素白布匹上留下一道绯红痕迹。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随着鼓声越来越激昂,雨花台上美人舞动的动作越来越快,白布上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台上鼓声戛然而止,舞女动作也猛地顿住,面对着台下众人,手臂半抬遮掩住面部,长长水袖逶迤于地。
“这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