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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成为编外警察的。”晁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钟婷身后，倚在墙上，双手环胸看着钟婷。
“没想到晁燃法医还有偷听人说话的爱好。”
“不存在偷不偷听，你们光明正大的说，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听，你没注意我在你身后罢了。”晁燃歪着头看了看刚刚钟婷抚过的左肩：“怎么着，受过伤啊？”
“是啊。”钟婷回头白了晁燃一眼，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有一次执行任务，那个罪犯是个高智商罪犯，也不能说是高智商吧，就是一个可以自己制造手枪的杀人犯，当时抓捕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手里有枪，她朝我开枪后，子弹贯穿了我的左肩，骨头都蹭裂了，浑身是血，我爸我妈赶到医院的时候都吓坏了，我爸腿都软了，我妈吓得哭天抹泪儿的，后来他们就不允许我当警察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钟婷说这些的时候，晁燃心里竟然会有一些心疼，也许这个行业的心酸和危险，普通人是只能听说，不能体会的，只有同行遇到同行，说起来才更有感触。
“没想到你也是条汉子，经历过这种伤痛，还是依然保持着对这一行的喜爱，我发现，我对你有点改观了。”
“我发现我对你有点改观了，但是不得不说，你还是个傲娇讨厌鬼。”
“你才是，暴力女。”
说话说上三句就会吵起来，可能说的就是钟婷和晁燃了吧，这才认识不过几小时，已经掐了不知道多少架了。
“行了，我不跟你闹了，检验结果出来了，走吧，一起看看。”
晁燃拿出几张检验单：“根据DNA比对，暂时可以确定，死者叫张小黎，这个你之前应该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张小黎1991年生人，祖籍山东莱阳，来这边工作已经五年了，而且经过我们对她身体的其他检验，可以确定她患有肾病，并且在长期做透析。”
“肾病？怎么又是肾病？”钟婷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张小黎的死会不会和这个传爱医疗中心有什么关系？
很快，晁燃做的红酒上的唾液比对也走了结果：“经过比对，这上面的唾液残留是两个人的，第一个是死者张小黎，第二个就是那个报案人，张琳琳。”
“张琳琳？”钟婷蹙眉，张琳琳说自己根本没进过张小黎的房间，可是张小黎房间里的红酒却是她们两个人喝的，张琳琳说自己此前只是见过死者，并没有跟她说过话，也不是很熟悉，可是，这个结果一出来，就可以断定，张琳琳一直在说谎。
可是张琳琳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她到底和张小黎之间有什么仇让她这么恨张小黎，要如此虐杀她呢？而张琳琳又究竟有这个能力去杀了张小黎吗？
“对了，还有一项检验结果我需要告诉你，在红酒当中，我提取出了一种物质，这种物质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和身体，也就是说，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蒙汗药，或者现在的强效安眠药的效果。”
这就可以对得上了，张琳琳是个女孩子，力气没有那么大，想要虐杀张小黎，如果张小黎与一个防备和反抗的状态，张琳琳是完全没办法成功的，但是如果张琳琳在红酒里面下了药，那么杀死一个睡着醒不过来的人，可是太容易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整个行凶的过程又是什么样的？没想到，这个张琳琳的反侦查能力这么强，居然可以在钟婷的眼皮底下溜走。
“来人，全城搜捕张琳琳，通知铁路、机场、客车站和港口，仔细盘查，防止张琳琳逃窜。”
“是。”
钟婷急急忙忙跑到重案组办公室，冲到刘张九合的旁边：“九合，查一下张琳琳和张小黎和传爱医疗中心有没有关系。”
“我已经查过了，张琳琳和传爱医疗中心签过一个不知内容的合约，而张小黎到传爱医疗中心做过配型，并且正在等待手术日期的确定，初步断定，张小黎和张琳琳的配型吻合，如果进行手术，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是张琳琳把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张小黎。”
第25章 单元一绑架命案25（）
“可是，就因为这样，张琳琳就要杀了张小黎吗？”
“没错，就是这样的。”聂磐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已经先传进来了，雷厉风行地走进来，甩了一份合同在桌子上：“这一天天的，我真是干什么都离不开这个破重案组了，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了，明明想给自己放个假，结果还偏偏被案子牵扯，诺，这就是张琳琳和传爱医疗中心签订的那份儿合同，看看吧。”
“你怎么回来啦？这合同……这合同哪儿来的？”钟婷拿起合同仔细看了一遍：“如果这份合同属实，那么我们基本可以断定，曾经传爱医疗中心曾经借给张琳琳一笔钱，所以张琳琳对于传爱医疗中心是有欠债和债主的关系，这笔金额是51万，但是现在张琳琳并还不起这笔钱，所以传爱医疗中心与张琳琳签下这份合同，张琳琳向传爱医疗中心提供自己的肾配型，在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患者之前，张琳琳不需要取下一颗肾，但是只要找到合适配型的患者，张琳琳就需要随时提供自己的肾，而张小黎就是这个合适的配型患者，所以张琳琳很有可能是不想取下自己的肾，所以认为只要把张小黎给杀了，没有合适的配型患者，自己就可以不需要提供肾了。”
“没错，初步看来，是这样的。”聂磐点点头，他开始说话了，钟婷才想起来要问他问题，晃了晃手里的合同，她问道：“聂磐，这个合同对于传爱医疗中心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合同，你怎么会有？老实交代，哪儿来的？”
聂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钟婷就忽然把合同一扔：“天呐，你不会出卖了你的肉体给那个骚气的女人，换来的这一份合同吧？”
“钟婷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我想要这一份合同，还用得着出卖我自己的肉体？”真是不知道这个钟婷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有的时候聪明的让人无处遁逃，这个时候又觉得傻乎乎的：“上次偷了她的u盘，你觉得这次她还能让我得逞吗？”
他坐下来，自己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其实早在我们盯上传爱医疗中心的时候，我就已经让我的小弟装成清洁工潜入传爱医疗中心工作了，这份合同就是他在老板办公室里发现的，顺便也就顺走了，不过他这一个举动过后，也就意味着他回不去了，所以嘛，这个卧底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卧底？”这一个方法钟婷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上次他们冒充有意寻找肾源的客户，都差点没有瞒过前台的眼睛，聂磐的小弟居然这么轻松就进去当清洁工了？
“没错，就是卧底，论推理技巧什么的，我们这些混混的确是不如你们警察，但是要是论这种坑蒙拐骗、装傻充愣的能力，我们可是比你们强多啦，尤其是我聂磐教出来的小弟，那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想骗他们，那简直太容易了，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还挺厉害的。”
聂磐说得没错，这种事情，他们的确做得比警察还要到位，他们虽然是小混混，但是在聂磐的带领下，不会随便欺负人，能把自己那种所谓的旁门左道用在正途上，也算是给他们重案组帮了大忙。
想到这儿，钟婷重新把合同捡起来，有些不情愿地回了一句：“哦。”
从聂磐回来之后一直沉默的刘张九合听到钟婷这一声“哦”之后，抬起茫然的眼睛看向钟婷。
原来书里写的都没错，人，都是会变的，钟婷对于聂磐的态度在改变，细微之处，他都看得到，而不知不觉地，他，也在改变。
唯一没有变的，是永远不会抹去的那份寂寥。
又默默地低下头，刘张九合盯着电脑屏幕，这是第一次，他不能够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之中，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哎？我这几天没注意九合，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瘦了呢？啊？九合？”聂磐起身跑到刘张九合身边，一只手搭在刘张九合的肩膀上，他这一下，别人受得了，却是让刘张九合肩膀震了一下，刘张九合自己缩了缩，没有说话。
“哎，聂磐，你对刘张九合轻一点儿，你以为他那身板子上的肉都是实的吗？他这体质可弱着呢，人家是靠脑子吃饭的，要是他倒了，咱们的案子还破不破了？你起开。”
聂磐被钟婷拎着后脖领给提起来，然后对着刘张九合的时候带上了一丝温柔的笑。
“钟婷，上午那个案子的代收房租的阿姨来了，你要不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屋外张芸喊了钟婷一声，然后就走了，钟婷拍了拍刘张九合的肩膀：“九合，慢慢研究案情，我去看看。”
刘张九合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盯着电脑的眼神似乎有些变了，曾经那如同一张白纸的眼睛里，开始燃烧起了火苗。
“你杵在这儿干嘛？打扰九合工作，你出来，跟我一起取了解案情。”钟婷朝着聂磐皱眉，然后捏着聂磐的手腕就带他出来了。
“哇塞哇塞，大姐你能不能轻点啊？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是你这手劲儿，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啊？我真替你以后的男朋友担心，他这日子肯定不好过。”聂磐甩开钟婷的手，自己对着自己的手腕吹气，钟婷的手劲儿的确比一般男人还要大，再加上刚刚确实用了很大力气，聂磐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了。
“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以后的男朋友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海边的呀？”
“行行行，我不管我不管，但是你去了解情况，你带着我干嘛？算了算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哈。”聂磐刚要准备离开继续自己的假期，就感觉身后衣服被拽住了，紧接着就听到钟婷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重案组的一员，做不到非常专业，就算是学你也得给我学个六分像，别想跑，走，跟我一起去问情况。”
第26章 单元一绑架命案26（）
于是，聂磐就这样十分不情愿地被钟婷拉过去向代收房租的阿姨去了解情况了，事实上聂磐最不愿意干的事儿就是这项工作了，因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他问情况下有问不大出来问题，在旁边看着钟婷问吧，又有一种想要睡觉的感觉，对他来说真的是很煎熬呀。
“您好，我是案子的负责人钟婷，这个案子比较严重，希望您能尽力配合我们，把您知道的有用信息都告诉我们。”钟婷非常客气地带着代收房租的阿姨坐下来，回头瞪了一眼聂磐，聂磐只好乖乖地也跟着坐下来了。
“您好钟警官，我呢是替江燕代收房租的，我叫陈红，这个，你说，这江小黎好端端的，怎么就……就死了呢？”
“江燕就是那一层公寓的房东吗？”
“没错。”陈红点点头：“我呢，过去是干房屋中介的，手里多少掌握一点人脉，我和江燕两个人呀，就是很多年前她租房子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她好像是转运了，嫁给了一个高官，一下子就变有钱了，然后就托我帮她买了这一层楼，改装成了出租公寓，前两年她出国了，定居国外很少回来，就拜托我在这里代收房租，帮她打理一下这边的事儿。”
“也不是免费的吧。”聂磐问道，他对陈红这种人很了解，没有利益她是完全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听了聂磐的话，陈红捂嘴笑了笑：“看您这话说的，我可是生意人，没有钱赚的活儿，我怎么可能会干？这江燕呀，手笔也挺大，每个月收上来的房租呀，我们五五分。”
“五五分？”聂磐和钟婷对视一眼，都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尽管陈红是代收房租，各方面都帮江燕打理，但是绝对不至于把一半的房租都给陈红，只要江燕不傻，她都不会这么做的，这件事情听起来就很奇怪。
“是呀，五五分，一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到时候来一想，人家江燕根本不差这几个钱，我这边帮她照顾着，她赚得一个省心了。”
“除了代收房租之外，她就没要求你做点别的事情？”钟婷有些不死心，她总觉得陈红没有完全说实话，还有可能，她说出来的都是实话，但是还有一些真正有用的信息，没有透露出来。
陈红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了，也就这么点活儿了，她还能让我干嘛，也就这么点忙需要我帮。”
又问了陈红几个问题，也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让她在笔录上签了个字，就放她回去了。
陈红离开没多久，江燕就打来了电话，说飞机晚点了，可能今天要很晚才能到，想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来协助调查，钟婷也没有办法，毕竟还不能强制人家什么时候来，她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不好再强迫，便摆摆手，让话务员给她答复可以了。
“我总觉得这个陈红好像还隐瞒了点什么东西。”一边往回走，钟婷一边在回想刚刚和陈红的对话，就是有一种感觉，她好像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听钟婷这么说，聂磐回头看了看收拾包要离开的陈红，这个陈红的确是看起来挺朴实的，但实际上一定是个心眼儿非常多的人，可是不管她心眼儿多不多，也不至于跟这个杀人案扯上什么关系吧？回过头戳了一下钟婷的肩膀：“我说钟婷，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哎你现在在这里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就是怀疑所有人，没有人在你那里是没有嫌疑的吧？”
“对呀，大概就是没有人没有嫌弃，不对，有两个人在我这里是没有犯罪可能的。”
“谁呀？”
“一个刘张九合，一个姥姥，除此之外，我没什么人可以相信的。”
“哎钟婷……”眼神滞了一下，聂磐一下子抓住钟婷的手腕，钟婷忽然感觉他掌心的温度似乎变得有些烫人，她皱了皱眉，刚想给聂磐来一个擒拿手，就听到聂磐声音微沉：“为什么，你相信的行列里，没有我呢？”
为什么，相信刘张九合，相信刘天，却不相信自己呢？同样都是刚惩戒的重案组奇葩联盟，三个人之中，唯有他是得不到信任的那一个？
“因为……”
钟婷嘴唇微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有认真想过，她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完全出于本能，可是究竟为什么，她唯独没有把这一份无条件的信任给聂磐呢？
有些哑然，沉默了一会儿，钟婷昂起头，说话的声音俨然没有什么底气了：“还……还不是因为你自己都说了，天天坑蒙拐骗最擅长了，怎么让人相信呀？”
“这能成为你不相信我的理由。”这次，聂磐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坑蒙拐骗，旁门左道，那都是我自己说的玩笑话，这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招数，我都没有用在好人身上，我在道上，也是讲究人，我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偷鸡摸狗的事情，哦对了，偷u盘这种事情除外，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钟婷还没有见过聂磐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好像信任这种东西，在他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事情。
的确，每个人都不愿意自己被别人怀疑，这种被不信任的感觉，确实让人很心酸。
她记得在上警校的时候，自己的一位老师就和自己说过，当一个人被怀疑的时候，如果他她哭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他心虚了，第二种，她他难过了。
像聂磐这样的人，讲究道义，信任这种东西，恐怕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也许，她无意之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