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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木木无奈地点点头,拉着松果继续走。她在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些人怎么可能帮她引开守卫逃出去。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死了”。
突然,一个人的脸在杨木木的余光中闪过,引起了她的注意。杨木木转眼细看,那人正从喝水的方向走过来,从杨木木的身旁擦肩而过,躺上一张空床,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杨木木的眼睛一眨不眨,她不敢相信,在这里居然能看见他——刘护士的丈夫。他和刘护士的母亲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杨木木奔过去用力摇那人的肩膀,“嘿,你醒醒,你醒醒”
摇了许久,那人不耐烦地缓缓睁开眼。
杨木木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你认得我吗?我是杨木木!”
杨木木把那人扶起来坐着,掰着他的肩膀让他仔细看看自己。那人的眼睛就像被夺去魂魄的人,眼神迷离地看着杨木木,但是眼睛的焦点却不知在哪里。
“刘护士的母亲呢?也在这里吗?”
“呜噜噜”他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和你妻子的母亲来找过我,你不认得了吗?你们怀疑我杀了你的妻子。你仔细想想。”
“啊呜噜噜噜”刘护士的丈夫摇晃着脑袋。
杨木木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只短短几个月就变成这副样子,身体里一股寒意从内向外散开。她慢慢放开握住他肩膀的双手,刘护士丈夫抽搐般地动了动嘴角,又倒下去。杨木木看着他蜷缩起来的身子,怔住许久。
杨木木断定刘护士的母亲也在第四区。她快速地一张张床,一个个人地找。终于,在离刘护士丈夫床位的不远处,她找到了她。杨木木掀开那张单薄肮脏的被褥,看到那张脸,她真的老了好多好多她眯着眼睛,脸色苍白,杨木木甚至听不见她的呼吸声,她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去。她用手轻轻在她鼻尖试探,还好她还活着。
要叫醒她吗?叫醒她之后,自己问的那些问题她能回答吗?她还有张嘴说话的能力吗?
在找到他们两人之前,杨木木把这些人怪异呆滞的原因归咎为他们本来就是精神病患者,这样想的话,黄寅的过错就会少一些。杨木木低头想到,自己这是在为那个坏人开脱吗?她对他的爱恋居然没有丝毫的衰减吗?
她憎恶自己!
现在刘护士的家人,两个原本好好的正常人,曾经那般飞扬跋扈的人,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呢?以后自己和松果也会变成这样吗?
第83章()
杨木木彻底放弃了问刘护士母亲问题,她帮她掖掖被子,在拿起她的胳膊时,她意外地看到一件东西:她的卡地亚手表。
她把手表摘下来,翻来覆去仔细看,这确实就是她的手表。
自己的手表怎么会在她的身上?此时,刘护士的母亲翻了个身,她的枕头下露出什么东西,杨木木用手一掏,全是自己的首饰,当时被刘护士抢去的首饰。
想必是她的母亲来收拾死去的女儿的遗物,便把这些首饰收去了,还珍藏在枕头下面。杨木木把这些首饰重新塞到她的枕头下面,把手表也给她戴上,她的手腕就像干枯的木材。
杨木木牵着松果的手,回到她俩各自的床位。
杨木木坐在床上,怔住许久。根本不可能,不可能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商量逃出去的方法,她们也不能起到任何帮助作用。一旦被关的时间足够长,她和松果也会变成这样子:毫无意识,行尸走肉,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像腐烂的真菌一样活着。
绝对不行!她要趁自己还有意识之前,想办法逃出去。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她们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呢?而且,明显对面禁区里人的状态比这边的老人好很多,他们没有如此地精神萎靡,没有力气,整天睡觉。这不应该只是年龄差的原因,也绝对不可能是食物的原因。因为她和松果吃了三天了也没任何变化,对面禁区发放的食物和第四区的也是一样的。
杨木木暂时不想去想这些背后的原因,她不认为自己能搞得清楚。因为黄寅和张护士这群人好像有很大的本事,也有很多神奇的药物。他们可以轻易搞到硫酸和qing化钾,还可以搞到一种令人注射后隔天才自杀的药物,朴医生注射的就是这种药物不是吗。至于如何把这些人搞得半死不活,他们自然也有一套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现在最重要的是考虑要怎么逃出去,杨木木看看远处沿着铁栏杆来来回回走动的两个黑衣男士,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们的肌肉。他们还各自抱着两把不知道什么型号的冲锋枪,腰间还别了一把手枪。杨木木很少听见他们相互交流,他们交流的语言与之前张护士带他们进来时,开门说什么“得死”那人的语言一样,后来杨木木才意识到那是日语。“得死”原来就是“です”。这真是一个国际化的精神病院,什么美国教授,外国司机,现在连守卫都是日本人。
杨木木不可能通过铁门逃出去,别说对抗两个带枪的壮汉,就是让她跑个八百米,她都能喘得半条小命都没了。而且,进来的时候张护士蒙了她的眼睛,她不知道哪里会有出口,唯一知道的是位于五号楼的那个,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她也不记得怎么转才能走回去。估计还没走到五号楼出口就死翘翘了吧。
杨木木唯一能够想到的逃出去的办法,就是找到黄寅当时爬上来捡她手机的地方。没有人帮她引开守卫,那么她就不能一个个休息区地试看了,她必须想办法确定一个就是黄寅爬上来的位置。然后在最好的时机,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去。
可是,要怎么确定是哪一个呢?
杨木木努力回想当天他发现黄寅的情形:她为了给小男孩儿发短信,去到了他们看日出的位置,然后从右下方传来了谈话声
看日出的位置是正东方,谈话声在正东方向的右侧,所以黄寅爬上来的悬崖方位就处于东南方偏东的位置。只要知道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南还是西北,就能大致猜出是哪一个休息区了。要知道方位的话,看太阳!可是
此时外面正在下雨,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头子嘘嘘完回来,身上都淋湿了。要是上个大号,不得成个落汤鸡?
除了太阳能够辨别方向,还有指南针!对啊!手机有指南针的功能不是吗?即使在没有信号的地方,手机的指南针还是能用的。
杨木木像要抓住救命稻草般,去包裹里翻找手机。她知道这里没有信号,手机除了看时间以外,一无是处。她尽量在没事儿的时候不去打开它,以节省电量,待到手机没电,它连唯一能够确定的时间都不能确定了,那是十分可怕的。当一个人陷入时间与空间的双重迷失里,个人本身的存在也会陷进不确定性中。
可是,手机维持不了多久的,上一次关机前,就只剩下不到10%的电量了。她看着开机画面,祈祷多一些电,至少让她用指南针确定这里的方位。电量显示6%,赶快赶快她快速找到手机指南针的功能,准备跑到悬崖厕所旁,好好确定方位。
可就在此时,铁门打开了,一个护士带着黄寅走进来,那护士杨木木之前见过,昨日带着人放下那两个生命垂危的年轻女孩儿的护士,就是她。
那护士一边向黄寅说着什么,一边带着他走向哪里。黄寅俨然一副他是老大的感觉,听着护士的话毫无所谓,身后还跟着两个壮硕的黑衣人。他们可能是来处理那两具尸体的吧,杨木木才懒得管这些,她要抓紧时间确定方位。她在被窝里盖住手机屏,以防亮光被察觉,此时的电量只剩下5%。不能这样等下去,谁知道他们处理尸体要处理多久呢。杨木木悄悄爬下床,以最低的身姿往厕所悬崖的方向移动,她一定要在手机关机前搞清自己所处的方位。
第84章()
杨木木悄无声息,十分成功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来到了厕所旁,躲在厕所旁边一处凹陷进去的石壁中,这里同厕所一样是个视线死角,黄寅和那护士现在的位置是看不见她的。没想到这么个囚禁区还挺重视犯人上厕所的隐私。杨木木摇摇脑袋,重新按量手机,令她惊喜又崩溃的是,手机出现了一格信号!
杨木木你个大傻逼,为什么没有想到!为什么没有想过悬崖旁是有信号的,为什么不趁着手机还有电的时候试一试,现在只有5%的电量了,她该怎么办?打电话还是继续用指南针确定方位?打电话的话电量还够吗?给谁打?或者是报警?警察会不会以为她恶作剧
啊!杨木木在心里又哭又自责,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显示一个来电,她记得这个号码,那是晋然。
里面,那群人围在两个垂死女孩的床位旁,带人进来的护士揭开其中一个女孩儿的被子,并把目光投向黄寅,黄寅盯着床上的惨白的脸看了看,用日语向左右两人道:“直接从那儿扔下去吧!”他慵懒地指了指里处的悬崖方向。
“はい!”两个随从点头哈腰答应了,一人抱起一具尸体,其实也不知道那两个女孩儿到底死没死。
“以后这种情况都这么办!不用告诉我了。”黄寅向护士说。
护士点头。
杨木木盯着这个来电号码又高兴又懊恼又害怕,但就算此刻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必须接这个电话。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手机要没电了!杨木木毫不犹豫地点击了通话图标,一边回复电话:“晋然,我被关在地下室了,这里还关了好多人,我手机快没电了。”一边悄悄钻出头看里面的情况,两个日本人正各自抱着一个女孩儿向自己这方走来。
“喂!你说什么?”
杨木木在心里跺脚,难道是信号不好吗?为了信号更好,杨木木站到了外面的厕所踏板上,淋着雨接电话。可是,那两个人正是要从这个位置把两个女孩儿的尸体丢下去吧?管他的!杨木木视而不见,抓紧时间通话,她看了看此时的电话信号有四格,非常好,又把电话贴近耳朵,“晋然,你听我说,我现在被关在香樟山病院的地下室,在五号楼的侧面有个杂物室,有个入口。这下面囚禁了许多人。我听假黄寅和美国司机说他们会在端午节之前结束这里的一切”但是对方好像没有听见似的,那边传来阵阵的轰隆声,是打雷的声音。杨木木仰头看瓢泼大雨洒在她的脸色,难道山下在打大雷,为什么偏偏是要在这种时候?老天爷从来都不肯放过她吗?她转头再看时,两个日本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他们朝黄寅的方向说了句什么日语,管他妈的,要死就死吧!
杨木木朝晋然大吼:“晋然,晋然你能听见了吗?”
“我能!我能!你说!”对方喘着粗气回答,可能是躲到什么隐蔽的地方了吧。
很快,黄寅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走到她的面前,嘴角歪在一边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包含了好多东西,愤怒?失望?无奈?或是杀意?杨木木害怕到双手发抖,隔着雨水的黄寅比眼下的深渊还恐怖。
“喂,杨小姐,你说,我能听见了。”电话那边传来晋然焦急的声音。
她又一次看着他傻愣住了,她明明知道自己要抓紧时间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尽可能多的信息,但是颤抖着嘴唇就是说不出话来,“晋,晋然”
黄寅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看来你很喜欢打电话啊,没想到这里也有信号。”
刹那间,伴随着雨水,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她的脸部袭来,“啊”这一耳光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脚下不稳跌下山去,黄寅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胳膊。但同时,这一耳光也扇醒了她,杨木木此刻眼里只有他手中的手机,她歪着身子朝电话发出最后的呼救:“救我!晋然,端午节之前”
黄寅眼含怒意地看着她,立马将电话挂了扔下了悬崖!
她看着手机像失去翅膀的小鸟坠落下去,那是她最后的希望,扔吧仍吧,反正也没电了。她被黄寅拽着像拖麻袋一般拖进了洞里。
黄寅向身后扬了扬手,两个日本人抱着两具尸体走出去,双臂一抬,将两个女孩儿扔了下去。
杨木木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亲眼看见还是很难受,她张着嘴,“她们还没有死”
黄寅一副“是吗?”这样的表情,“但是现在肯定是死了。”说完,转身朝回走,两个日本人跟在他的身后,护士站在铁门处远远地等着他。
杨木木透过自己的眼泪看着黄寅模糊而冷酷的背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已经是被家人放弃的精神病人了,为什么连他们最后苟活的权力也要剥夺?他们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她怒吼!
黄寅没被她吼住,两个日本人倒转过头来看着她。
杨木木心里一震,倒退一步,妈的!要被扔下去了。两个小日本儿,听得懂我骂什么吗?就恨着我?艹!
黄寅伸手拦了拦两个日本人,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第四区,铁门很快被锁上。杨木木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头也不回。
杨木木止不住地哭泣,她不知道是在哭被扔下山的两个女孩儿的死亡,还是哭自己没好好利用手机的机会,还是哭自己所处环境的绝望,还是哭与那人关系的决绝松果跑过来抱住她,陪她一起哭,不停喊姐姐安慰她。
杨木木紧紧抱着松果,“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每一步都在做错事,我害死了妈妈,我害病了好朋友。我杀人,我逃避法律的惩罚,我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人,我明明有手机报警救这里所有的人却没有好好利用我就是个废物!我就是个废物!”
第85章()
晋然换好衣服走出来,发现关律师正在烧掉他方才写下的关于杨小姐的信息。那张纸燃成灰烬后,他又倒了些茶水淋湿纸灰。关锦年站起来打量了他几秒,满意地点点头,说:“外面还在下雨,我正好要出门,顺便稍你一段儿。”
晋然奇怪,关律师就这样大声说出来,不怕被监听吗?不过一想他说的话,好像也没啥不能被听。但是,自己的家在樟县县里,这里是市区,不管关律师去哪里也不会顺路吧。他当然不想乘坐这位律师的顺风车,刚想拒绝,关律师又指着他笑着说:“我可不想这身衣服被雨淋坏,杨木木爸爸他很喜欢这套衣服。”
他当然知道关律师不是心疼衣服,真是厉害,随便几句话就能让自己不好拒绝,便点头说:“好,谢谢关律师。”
接着关锦年给司机打电话交代了两句,然后微笑着向晋然伸手指了指去向地下停车库的路,是从靠近后花园的楼梯下去,他用口型无声对晋然说:“你先下去。”
晋然乖乖地点头,自己找着去了地下车库,看样子这应该是杨家别墅的私人地下车库。车库很大,停放了两辆车,晋然刚到,一个中年男人就朝他走来,应该是关律师的司机。
不知道车库是否有被监听,司机很客气地说:“请上车吧。”
晋然点点头,坐上了司机指的那辆车的后座。
关锦年一边看着年轻警察走向楼梯,一边给司机发了一条信息。然后他敲了敲通向别墅二楼的楼梯,老同学哈维闻声出来,方才他一直藏在那上面的房间里。
关锦年在他们刚刚用于交流的笔记本上用英语写下:“我们需要找个自由的地方详谈。”
哈维教授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位多年挚友缓缓点头,同他一起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