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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级病人往往是病院义务收留的,家属完全放弃,不提供任何费用。
最后是比较特殊的自由病人,他们的医疗和生活条件最好,病情也比较轻轻,情绪稳定,没有攻击性,其中部分家属也支付一定的费用给医院。他们住在1、2、3号楼二层以上的楼层。
“一楼的房间大多都是工作人员的,医生护士们都在这一层,方便些,其他楼层都是病人。这栋是1号楼,食堂也离这栋楼较近。这间房以前住的是个医生,条件不好,杨小姐你就凑合凑合”杨木木看见门后面挂了一件儿医生的白外套。
院长恭敬地说些客套话,杨木木罢罢手打断了他,抽出一根儿烟,“总是比监狱好的。”院长和主任尴尬地笑笑,杵在那里手足无措。杨木木倒像在自己家,左摸摸右看看。
“院长主任你们不用这么客气,去忙你们的事儿吧,有需要我会主动来问的。”
院长主任答应着走了。
她猛地吸了一口烟,透过窗户,外面的美景是她唯一的慰藉。也好,在家抽烟还得躲着呢!熬过这几个月,又是一条好汉,她吐出一个心形烟圈,又一口气把它吹散了。
第5章()
清晨,杨木木打开衣柜,里面躺着两套病服,昨晚程主任给她的,并告诉她,在这儿只能穿这个。她眼巴巴望着门后的行李箱,那一箱子的宝贝啊,穿不了了。
“咦”,她看见门后挂的那件医生外套。
她将那件医生白外套穿在漂亮衣服外面,端着餐具高高兴兴去了食堂。
已经有些晚了,食堂稀稀拉拉坐了一些护士和医生,还有少许的病人。窗口也没有什么吃的,打的粥全是水,包子没了,只剩几个干瘪的馒头。杨木木随便挑了个干净桌子,就着咸菜啃了几口馒头,这样的味道让她想起自己初中那会儿的伙食。
她初中时,爸爸还没发家,妈妈还没去世,他就读一所城镇中学,条件很差,每天中午的食堂大锅菜简直不能下咽。高中他进了市里最好的的中学,并不是成绩好,而是爸爸有钱了。
门口走进一个男人,他端着一个瓷盆。杨木木感叹间抬头正看见他,“我靠!精神病还有这么帅的哈哈哈”她跐溜喝了一口稀饭,吧唧嘴,视线跟着那人到了窗口。
他只拿了一个馒头。杨木木越看越觉得心花怒放,太好看了。干干净净的脸,韩国欧巴的乖乖头,完美精致的五官,脸部轮廓像是艺术家勾勒出来的,路过的空气都是洁净的,食堂的嘈杂都因他静止了。
帅哥越看越眼熟,但杨木木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杨木木正发着花痴,帅哥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病人,手里拿着什么向他头部敲去。“啊!小心”杨木木喊出来,可已经晚了,美男头部挨了一击。她立刻丢了馒头冲上去,与那病人扭打在一起,一边高声大吼。“来人啊,救命啊你娘的”病人力气很大,她很快就抓不住了,一把被那人甩到一边,恨恨地撞在了桌上。坚硬的桌沿撞击在她后腰上,痛地她张大了嘴,跪趴在地上。
病人继续朝美男子冲过去,嘴上大喊,“老子今天弄死你!”好在就在此时,涌上一大波护士把病人擒住。
病人还在吼着,“我要弄死他!弄死他啊!弄死他!”
其中一个护士大吼道:“镇定剂!镇定剂!镇定剂啊!”一个护士拿着针筒冲到人群中间,不一会,一群人把发疯的病人拖走了。
杨木木扶着腰爬起来,走到美男身边,“你没事吧?”她看见他的头部有血液渗出来。
“没事。”
“去检查检查吧头部受伤的话,一定要及时检查,最怕是”她想说脑溢血三个字,说不出,她又觉得面前有个翻白眼的死胖子压在她脚下,喘不过气。
带头的护士还在身后教训人,“早说了他还不稳定,不稳定,硬要放出来,出了事谁负责。”
“平日都好好的”其中一个小护士说道。
“对啊,他不见黄寅就没事的。平时松果他什么都知道,从来没发病过,根本不用关起来的”
“还找借口!知道你们心疼松子,可也得考虑别的病人不是,把他重新分到三级病人关起来!去看看他吧。”
两个小护士走了,带头护士转过来看着杨木木,“你新来的?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带黄寅去医务室看看!”
“喔喔”杨木木有些发傻。
“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愣头愣脑的,就这样还能当医生,唉我们病院也只配这样的了。”
杨木木明白过来,因自己穿着这件外套,护士把她当作新来的医生了。
“那个请问医务室怎么走?”
“出去,右转,直走,看见一颗紫荆树,紫荆树左边2号楼”杨木木跟着念使劲记,一脸懵逼。
“算了算了,黄寅知道的,你赶紧赶紧带他去医务室,去去去!”
杨木木扶着他走出来,刚一右转后,他不经意地挣脱了她的手,表现出一种绝对的冷淡。杨木木觉得她在方才那个护士面前的样子和现在不同,但却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
“听她们对你的称呼,你叫黄寅?”
他不说话。
“你好,我叫杨木木。我觉得我在哪儿见过你。”
他依旧不答话。
“诶!我想起来了,我有个初中同学就叫黄寅,可是他好像不是长你这样的。那我在哪儿见过你呢?”杨木木一个人自问自答,有些尴尬。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病服也不是医生外套,“你不是病人?”
“我只是个清洁工?”他终于回答说。
“啊?”这令木木很惊诧,长成这幅绝美的样子,在这里做清洁工,实在是可惜了。放在韩国那就是明星,放在城市里,当鸭子都得赚一套豪宅。
他们来到一颗很大的紫荆树下,大树左边果然有一栋楼,标着“2号”。这里的建筑都是这样分号的,杨木木之前见过3号和5号。
黄寅自己走在前面,拐进楼里,右边就是医务室三个大字。杨木木跟着进去,却空无一人。
“你先坐着,我出去找医生来。”
杨木木出去,在走廊恰巧碰到一位护士,四十岁左右的一个女人。“护士,有人受伤了,你知道医务室的医生在哪吗?”杨木木问。
护士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就是医生,连个包扎也不会?”
“不是,这不只是简单包扎一下的事啊。”
护士不理她,自己走进医务室,走到黄寅面前看了看,“咋回事啊?”
“被一个叫松果,还是松子的病人打的。”杨木木在后边回答。
“喔又放出来了啊,以前就打过我们小寅的,还放出来,那群小姑娘真的是喔。”杨木木听着她的话有些犯恶心,女人一会儿摸摸黄寅的头,一会又在他的胸部和背部游走。这画面使她觉着这是在东莞会所,黄寅是来为这老女人服务的。
女人用药水稍微处理了下,又用纱布包扎了。“好了。”
“好了?不用拍片吗?b超什么的,核磁共振?”
“拍片?你看看这儿的条件。”
杨木木环顾四周,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一橱柜药瓶,纱布什么的,什么设备都没有。“这里没有那些设备吗?”
“废话!当然没有。”
“那医生呢,叫医生来看看吧,如果万一有什么,我们马上下山去大医院看啊。”
护士不满,“找医生自己去找呗,屁大点事还要下山。”
“你”
黄寅转身准备走了,杨木木拉住他,他看了他一眼,她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开。“你等等,真的。头部受伤很严重的,万一是脑溢血还是等医生回来看看,要不要下山去治疗。”
“不用。”
“真的很严重,脑溢血,会死人的。”
黄寅已经走到门口,杨木木赶上来拦住,“你有没有觉得头晕,天旋地转的,还想呕吐,还有”
“没有,都没有,我很好!”说完,黄寅走了出去。
杨木木站在那里,有种想哭的感觉。
“切多管闲事。不就是看人长得帅嘛,装什么热心肠”护士在后面嘀咕。
杨木木正气着,找不到地儿发泄,“是啊,就是看他长得帅!不过我也够漂亮、够年轻,不像你,老女人一个,又胖又矮又没本事,常年在这深山里,***都不知道怎么解决!”说完扭着屁股走出去了。
护士追出来,“你他妈再说一遍,有种再说一遍”
“咋地?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公子?还是要我去把你的小寅抓回来,再摸几把啊?”
这下彻底把肥护士惹怒了,“不给你这新来的来点儿颜色,你不知道姐在这院里的地位。”冲到杨木木身前,上手拎衣服抓头发。
肥大妈护士的力气了得,杨木木瘦瘦小小的哪里是她的对手,她只好尖叫,“我是病人,你敢打我,我是新来的病人。”
肥护士松了手,扬起嘴角,“呵呵,病人?病人还敢在我面前发飙,我立马让你变成三级病号!把你丫的关起来!”她接着大叫:“来人啊,有病人发疯!偷穿医生衣服,快来人呐”
杨木木暗叫不好,想拔腿就跑,可哪里还来得及。大妈立马揪住杨木木的头发,一边继续大叫喊人。不一会,一大堆护士跑来了,“镇静剂镇静剂”肥护士叫道。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需要打镇静剂,你大爷的奶奶啊”杨木木越叫,抓他的人越用力,眼见着针筒就要往他身上戳。“啊啊啊”
第6章()
一堆人抓住杨木木,拿针筒的护士把她的衣袖往上推,准备打针。
肥护士一把夺过针筒,“慢手慢脚的,这种时候了打什么手臂,直接打颈外静脉啊!”说着就往杨木木的颈项用力扎去,再一把把药推进去,完事后,针筒里都是血,杨木木的脖子也流了一大片血出来。
“她是一级病人,把她安排在8号楼!”
“一级病人?刘姐,这看着不像啊,干干净净的,之前也没见过她,我们要不要向张姐查查,然后再”
“查什么查,你刘姐我在这儿多少年了,这个病人什么情况我能不清楚?你们工作没做好,随便把危险的病人放出来。刚刚你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工作人员和自由病人的安危你负责!还有,别给我面前张姐张姐的,她工作做得好?刚刚放出的松果就把黄寅打了,打得头破血流!你们不知道?”
发言的护士只好闭嘴,架着杨木木往外拖。杨木木的嘴唇一直发抖,脸色雪白。
刘护士又追了出来,“等一下”
“刘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护士走到杨木木面前,扯她的衣服,“这身儿医生的外套哪偷的啊?”说着就扒她的衣服。拔完了外套,又盯上里面的。她一把年纪耗在这山里,哪里见得杨木木这样张扬青春的打扮,就要动手脱她的衣服,扯她的裙子,咬牙切齿要把杨木木扒光。“回去给她把病服穿上!”
其中一个护士看不下去了,“刘姐,换病服的事情,我们自己动手,不劳你费心了。”她把她的手抓住。
刘姐哼一声,把小护士的手甩掉。“好我还懒得上手呢!”她又看见了杨木木脖子、手上的饰品,“哟卡地亚的!这些东西带身上,多危险呐!”她就像摘菜似的,相当利落,几下就把那些银的、钻的扯在手里捧着了。
只剩下耳环了,杨木木只在右耳带了一只长长的吊坠,藏在披散的头发里,看不见。因为打针流的那些血,她左边的头发全部贴在脖子上,于是左边的耳朵虽然露出来,却什么都没有,这样表面上看,杨木木就像没有戴耳饰品。刘护士正准备走了,好死不死,偏偏来了一阵微风,一线银色就从杨木木的发丝里散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刘护士一把就给扯了,身边的小护士都来不及阻拦。血珠瞬间从杨木木拉伤的耳垂上渗出。
“为了病人的安全,我先没收了。”刘护士大摇大摆捧着一堆饰品进了2号楼。
“她太欺负人了!”
“算了,小声些惹不起。”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是精神病,我不能被关起来。”由于药物的作用,杨木木眼神迷离,脑袋晕乎乎的,几乎就要睡过去,根本感受不到耳朵和脖子上的痛,她内心只剩下飘忽的恐慌。
“我们也没办法,谁让你得罪那位姑奶奶了呢?惹谁也不要惹她啊。在里面表现好点,关个一年半载的不吵不闹,等着张姐给你降级吧,一级级降下来,要不了两三年,你就可以重新成为自由病人了。”
眼见着就拖到了大院后面的8号楼。这里的几栋楼和之前的不一样,更加阴深安静,不时传来几声恐怖的哀鸣。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杨木木在门口做最后的挣扎,“你们去找程主任,报我的名字,他会知道怎么做的。我叫杨木木”
“找程主任?”护士们发出叹息,嘴角歪到一边,“你得罪的是刘姐,找他就是找死唉,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她们把杨木木架着上楼,不知道爬了多久,走进一条阴暗的走廊,经过一间间散发着腐臭味儿的房间,终于在一间空房前,她们把她丢了进去。
嘭一声,房间铁门关上了。
她跪在地上,使尽最后的力气,“求求你们救我,我是杨木木我爸是杨宇,我爸认识院长,找院长”
“院长,院长十天有十一天都不在山上。你好好表现吧,张姐会给你降级的。”
杨木木跪在那里,脸贴在冰冷肮脏的铁门上,嘴里不停说救命,直到护士们的脚步渐行渐远,远到听不到任何声响。
房间里有股混合的臭,角落有个便池位。便池上方有个水池,水池的颜色已经发黄,水池上方的水龙头锈迹斑斑,一幅要散架的样子。紧挨便池有一张单人床,床褥和被套散发出一股霉味和人体的腐臭。铁门对面的墙壁,面向病院花园,有一口半平米大的窗户,紧挨着低矮的屋顶。
杨木木蹲在门背后,镇静剂大量的安眠成分使她昏昏欲睡,但其他房间的病人不时传来的发疯声与尖叫声,一次次令她惊醒。
她吼叫,她哭喊,她用光所有力气,终于在绝望中睡着了。
第7章()
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杨木木脖子、腰、屁股,全身都疼,可能因为靠着墙睡觉的姿势不对。
她摸着墙壁站起来,转动一圈脖子,咔咔作响。
脖子上那一大片的血干了,一块儿一块儿抠下来,散落在黑色的衣服上。
她向那扇半平米的窗走去,太高了,外面的光穿进来,射在床上。她站上床向窗外看,还是太高了,除了井口大的天空,什么也看不着。她不知道时间,只知道这不是夜晚。
杨木木坐在床上,仰望那片光亮。慢慢地,那片光从床上移到墙上,再慢慢地,光不见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有一瞬间,她想让自己就这么坠入黑暗的深渊里,任生任灭。可眼睛终究适应了黑暗,她开始有了饿的感觉,肚子咕咕地叫。
她吞了吞口水,嘴唇已经干裂了,她舔了舔,就像干树皮一样的触感。她撕下一块儿皮,血渗出来,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她环抱膝盖失声痛哭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有了响动,伸进一个瓷盆,里面盛着食物。她立马冲过去大喊,“有人吗?外面是不是有人,救救我,我不是精神病!我要见程主任,我要见院长”
门外悄无声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