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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璐抬起头,明媚一笑,仿若海榴初绽,美艳夺目。
他能为她妥协,她也能为他妥协,他们互相磨合,每日能更爱对方一点儿,这就够了。
祈慕沉当然知道梨璐很美,从不把女子的美放在眼里的他,此刻的心防因这一笑剧烈跳动。
她说:“我不想去了,我想和你去夜市转转。”
“随你。”祈慕沉抱住她,低头拥吻。
梨璐搂住他脖子,热情回应。
祈慕沉,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碧落黄泉,只要你肯,我便陪着你一起走过!
君不离,我不弃!
这句话梨璐说在心底,往后的数十年间默默兑现着。
夏夜盛美,生机盎然。
回府第五日,绣国传来音信,说太子夙秉荏在绣宫闹事,险些导致俞贵妃流产。
音信一出,满朝震惊。
而夙秉荏即将被押送回朝。
两个月前,因俞绵音怀了龙子,蓉帝总想派人去瞧瞧她的现状,夙秉荏几次请命都遭到了拒绝。
经过夙秉荏三番五次的请求,蓉帝最终首肯了。
夙秉荏不顾萧骢的阻挠毅然去往绣都,为了自己也为了心心念念的女人。
他想争取赫连桦的支持,萧骢气得直拍大腿,赫连桦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讨好对他另眼相待!
夙秉荏带领蓉使抵达绣都后,由绣安侯亲自迎接与安排入住驿馆的事宜,夙秉荏迫不及待想进宫觐见,绣安侯笑着为他安排了行程。
见到满身风华的帝王那一刻,夙秉荏恍如隔世,眼前的男子曾是蓉国国师,他们的交集很多。
那时,他只当赫连桦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那时,他不懂赫连桦的忍辱负重。
赫连桦请他入了御花园,两人谈起往昔,不觉感慨,时光匆匆,造化弄人。
未到绣宫前,赫连桦在夙秉荏的印象中还是那个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晏弦芝,觐见后,赫连桦的改变让他惊愕,让他佩服。
他一直在用话语恭维赫连桦,赫连桦静静听着,最后说了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夙秉荏很想体会这种感觉,可蓉帝完全没有让贤的意思,他心里是愤恨的。
两人走到暖室附近,正赶上俞绵音挺着微隆的肚子走出来,孕相已经很明显了。
赫连桦越过夙秉荏走过去,怪嗔道:“下次记得带宫女,你再一个人冒冒失失的,我不让你进暖室了。”
俞绵音左耳进右耳出,白他一眼,可能是因为孕期的关系,一记白眼都带着魅惑,赫连桦勾勾唇,牵着她的手走向夙秉荏。
夙秉荏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抑制不住的情愫在心中翻搅。
赫连桦待她极好,她很幸福,那么他该高兴才对,可他的心特别难受,嗓子眼火辣辣的,眼眶酸涩难忍,深吸口气,维持风度。
俞绵音抬头看着他,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太子。”俞绵音敛衽一礼。
夙秉荏伸手想要搀扶,被赫连桦含笑的目光震慑了,他不能靠她太近,会坏了规矩。
“俞贵妃。”他颔首改了心中对她的称呼。
阳光和煦,他的心枯竭了。
而她红润的面庞带着属于幸福女人才有的神韵,他觉得好讽刺,闭闭眼,吞咽苦涩。
当着赫连桦的面,也只能问她身体如何之类的问候语,其他什么话语都不能随意问,他憋屈。
回到驿馆,想办法找人给俞绵音送了密信,约她相见,被拒。
几日内,他接二连三送了很多密信,俞绵音终于在他离去的前一晚来到驿馆。
她穿着大红宫装,披着织锦披风,朝他福了福身子,端坐娴雅,仪态万千。
夙秉荏握握拳头,挥退了侍卫,他用眼神示意俞绵音,想让她支开随行宫人,可俞绵音像是看不懂他的意思,没有任何反应。
最终他败下阵来,对俞绵音的宫人道:“你们先出去,我与俞贵妃有事相商。”
宫人为难地看着俞绵音,俞绵音不想彼此难做,点点头,“出去等本宫吧。”
“喏。”
宫人退下,俞绵音抬头朝他笑了下,“太子有事请讲。”
结果,夙秉荏一个健步上前,伸手想要抱抱她,她向后躲去,眼含警告。
“太子自重!”
夙秉荏眼底有丝受伤的光芒,又呈现一抹狠,“音音,你跟本宫太见外了。”
“不该么?”女人反问,眸色又冷了几分。
“本宫明日启程归国,你可有话劳我带给父皇?”夙秉荏试着缓和气氛。
“没有。”想跟蓉帝说什么,她会派人专程送信。
“果然无情呐。”夙秉荏瞠瞠目,让自己尽量冷静。
之后,两人的对话毫无营养,再后来剑拔弩张,都是他在吼,俞绵音在敷衍。
他有情绪,俞绵音知道。
俞绵音也知道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放弃“所有物”,可她不是他的所有物,她也有自尊,有人格,她是赫连桦的女人,不是他的,从来不是!
谈不拢,她说了几句尽量让他觉得有面子的“恭维话”,随后想要转身离开。
夙秉荏正在气头上,只想拿她撒气,见她转身一把扯过她,扳正她的身子搂住她,像个任性的孩子,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
俞绵音蹙眉推他,他不放手,甚至还想吻她。
她失去武功又加之怀了身孕,行动不自如,她厉喝一声,“你够了,我是桦帝的女人!”
“你不是!你是被迫和亲,你是我的,我的!”夙秉荏激动之下不小心推她一把,俞绵音脚下不稳,直接栽向地面,倾倒的过程中下意识护住肚子,随后砰一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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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摆在面前的三条路()
宫人在她尖叫时已经推开房门,可为时已晚,俞绵音躺在地上,眼神慌张,不敢动弹,怕孩子出事。
宫人惊吓过度,随行侍卫更是拔刀上前,阻挡在俞绵音和夙秉荏中间。
“娘娘,你怎么样?”宫人紧张兮兮唤着眼神呆滞的俞绵音。
“给本宫传太医。”声音虚弱,双手一直捧着肚子。
“快传太医!”宫人急得直流汗,忽然她们看见俞绵音大红的裙摆变得殷红,几人几乎吓破胆,“见红了……见红了……”
俞绵音觉得腹部轻微阵痛,颤抖着双手抹向肚子,轻轻安抚胎儿的“情绪”,口中不停念叨,“好孩子,请不要离开爹爹和娘亲,请不要舍我们而去。”
夙秉荏呆愣地看着流出裙摆的血液,半饷不知作何反应。
其他蓉使听见动静纷纷进了屋子,见到眼前的场景吓得直打颤,太子害了桦帝长子,不管是不是过失,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太医院当值的大夫几乎全部出动,他们都知道赫连桦对这个孩子的看重程度,一时间,屋内挤满了人……
半个时辰后,赫连桦赶来,周身萦绕着浓浓戾气,走到床边拽起院首问道:“朕的贵妃如何了?!”
院首答道:“回陛下,娘娘没事。”
“孩子呢?”
“皇室庇荫,保住了。”
赫连桦倏尔舒口气,拨开太医和宫人,握住俞绵音的手,“音音,你听见了,你和孩子都没事。”
俞绵音反握他的手,点点头,“孩子没事。”
那一刻,赫连桦差点哭了,一个帝王差点当着臣子的面哭泣,他对她说:“谢谢你没有事。”
俞绵音将手掌覆在他的胸膛,胸膛因心脏的剧烈跳动而起伏,她勉强笑了下,“傻瓜,我怎么会有事?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
赫连桦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感受他的紧张,用额头抵着她的手背,“我们一定能一起偕老。”
在场的太医无不感慨桦帝对俞绵音的深情,刚刚,他先问了女人有没有事,而不是先问了孩子保不保得住,这个男人,重情重义!
安抚好俞绵音,他走出房间面对夙秉荏,妖冶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他们不是曾经一起“酒池肉林”的“狐朋狗友”。
“蓉太子险些杀了朕的骨肉,是不是该以死谢罪?”
夙秉荏不服气,不是没事么!
刚想狡辩,赫连桦一掌拍在他胸口,他被振出几丈远,赫连桦走过去揪起他衣襟,“觊觎朕的宠妃,害了朕的皇子,你若不是使臣,朕定将你千刀万剐!滚回蓉国,让蓉帝亲自出面跟朕赔礼道歉!”
猎猎龙袍,衬托出帝王的霸气和森严,夙秉荏竟然怂了。
……
视角回到蓉都,当蓉帝得知这则消息后暴怒,同时深知机会来了,废太子有理有据,势在必行!
萧骢更为慌张,夙秉荏是他统领朝政的底牌,没了可以扶持的皇子,他拿什么号令蓉国?!
果然,在夙秉荏入宫当天,蓉帝下旨废了他的太子之尊,幽禁东宫。
萧骢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蓉帝根本不见他,他也不气馁,继续跪,最终因为身体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宫人把他抬回萧府,萧骢像突然老了十岁,一脸生无可恋,他差府中奴仆给北边境的萧埠姬带信,希望他替夙秉荏向蓉帝求情,同时让他们兄弟两人随时候命。
当晚,萧骢召集所有幕僚商讨对策。
与此同时,蓉帝召见了祈慕沉,夜色从宝蓝便变成墨蓝,掌灯太监时不时挑挑灯芯,御书房的灯火跳动,除了当事人外谁也不知道蓉帝和祈慕沉商谈了什么。
祈慕沉走在回府的路上,没让车夫跟着,独自一人在杨柳依依的街道,思考蓉帝对他讲的话。
他走得很慢,平日一刻钟能走完的路,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蓉帝的决定他不是没猜到,但还是有些压力。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他扛压,却扛不住蓉国的江山,因为,他不是夙姓皇室。
东宫。
黑暗的寝宫没有掌灯,内寝除了夙秉荏再无一人,几名侧妃被他打发回了娘家,他不喜欢她们,只会牵累她们,还不如放她们自由,总比陪在一个被废的太子身边好。
东宫虽然不是冷宫,可因为他的缘故和冷宫也差不多了,没有人伺候,活得战战兢兢。
好在他的皇弟们还小,没人会来看他笑话。
夙秉荏不禁在想,再过几日,他可能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早晚会有新的太子入驻东宫,而他,会被撵进冷宫。
他眼前还是俞绵音流出的景象,挥之不去,问他惭愧么?他摇头又点头。
夏蝉的叫声在静逸的空间显得特别响亮,他颓废地坐在毡毯上,单腿曲起,聆听“夜曲”,名为孤独。
这时,一道黑影蹿入,是宫廷侍卫,更确切说,是乔装成侍卫的萧府家丁。
夙秉荏并不意外,萧骢不可能对他坐视不管。
家丁跪地,“太子,萧阁老让属下……”
“我不是太子。”夙秉荏纠正他的称谓。
家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萧阁老让属下给您带句话,若想东山再起必须心狠。”
“什么意思?”
家丁掏出一只瓶,还有一封密函,“这是萧阁老从嗜门买来的……”
嗜门,毒药。
夙秉荏呵呵低笑,不用家丁讲清楚,他就明白萧骢的意思,想让他弑君篡位。
呵呵,呵呵呵!
家丁听着他诡异的笑声不禁立起汗毛,他疯了不成?家丁硬着头皮提醒:“您还是先看看信函再做决定。”
夙秉荏接过瓷瓶,淡淡道:“该如何做本宫知道。”
家丁暗戳戳撤离,夙秉荏瞥着他离去的方向,握紧瓷瓶。
他有三条路可以选,弑君、揭发和……
第一条路,他若同意,萧骢会起兵;
第二条路,他将功抵过,“出卖”萧骢;
思自此,无奈一笑,曾经俊美的面庞因颓废衰老,他自认心够大了,可这些日子还是愁出了白发,满头花白,像个油尽灯枯的老头。
《杏林医妃》来源:
第845章 太子自尽()
他是皇后所出,虽然夙秉矜比他先出生,但谁人不知,是因萧皇后不得宠,他才屈居皇子,后来萧骢把他推上了太子之位,他入住东宫后,销毁了夙秉矜留在东宫所有的物件,三十年河西,他的东西也会被新太子扔出去吧。
从前,他不在乎是不是太子,可萧皇后和萧骢成日在他耳边唠叨,说他才有资格成为储君,慢慢的,他也觉得自己才是小金龙,慢慢的,他对夙秉矜的愧疚变成了排挤。
他知道蓉帝一直不喜欢他,也知道蓉帝一直想废了他,连同废了萧氏,他理解蓉帝的苦楚,蓉帝的度量已经够大了,换作他,不可能容忍萧氏二三十年。
所以,蓉帝不看好他,不止因为他是萧家人,还因为他不懂得隐忍和包容,帝王,不具备宽广的心胸,如何海纳百川?
萧骢也不看好他,可萧骢不看重他的才华和胸襟,仅仅把他当作筹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筹码。
夙秉荏拆开密信,上面是萧骢的笔迹,意思是,让他想办法毒害蓉帝,蓉帝的食物用具都由内务府的大太监掌管,通过层层把关,臣子根本无法接触到,能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事物的人只有宫妃、宫人和居住在后宫的皇子。
萧骢一生谨慎,首选的人当然是他和萧皇后,在宫里,萧骢只信任他们母子。
夙秉荏揉圆了信笺,吞咽下去,又摇了摇瓷瓶,慢慢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
拧开瓶盖的时候,手指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栗,他怕死啊,可他必须死。
必须选择第三条路,死路。
他不能成为萧骢的工具,萧骢虽然能助他登基,可登基后呢?他会沦为萧氏的傀儡,做傀儡皇帝还好,但他万世洗不掉弑君弑父的恶名,多可悲啊!
从前,不是不知道萧骢对他栽培的目的,只是他甘愿做傀儡皇帝,傀儡至少是九五至尊,他认为自己和萧骢是互惠互利的。
然而,让他以弑君的骂名成全萧氏的野心,他做不到,良心上说服不了自己。
唯有他死,能断萧骢的后路,能保萧皇后的性命,也成全了自己的名声。
毒液在体内蔓延,有种肠穿肚烂的疼痛感,他开始紧张,开始害怕,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为何要去招惹赫连桦的女人?为何非要当太子?为何来到世间?
抽泣而哭,哭声断断续续,瓷瓶还握住手里,肚腹的疼痛不及苦闷强烈,口腔向外涌血,嗜门的毒药果然名副其实。
捂住肚子和胸口,继续哭,可哭声渐渐细若蚊呐,他仰靠在床塌前,有一下没一下呜咽,渐渐没了呼吸和脉搏。
夙秉荏去了,永远。
……
当巡视的宫人发现时,迅速跑去御书房禀告,正要就寝的蓉帝大惊,鞋都没顾上穿,衣衫不整地去往东宫,见到面如蜡纸的夙秉荏,蓉帝发出一声闷吼。
他对夙秉荏没起杀心,为何夙秉荏要服毒自尽?
蓉帝老泪纵横,头脑发胀,推开宫人的搀扶,歪歪扭扭往寝宫外走,他要冷静,要冷静。
萧皇后赶来时,东宫已被侍卫团团包围,仵作在验尸,萧皇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鸣,当场昏厥过去。
她只有一个儿子,没了他,她在后宫根本无法立足,何况她的儿子在临死前被废除了太子之位。
消息传到萧府,萧骢愣了一晚上,夙秉荏没有供出他,也没有谋害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