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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帝将一封密函递给他,“看看这个。”
祈慕沉一目十行很快就读完了。
位于蓉国一角的芯城,临海而建,近年来风调雨顺,连年丰收,渔业更是领跑国内之首,城内可自给自足。
知州蓝乘旋竟生出了自立为王的念头,并且得到了翎国皇帝的暗中支持,芯城已不再向朝廷缴纳赋税,并且不听号令。
祈慕沉问道:“陛下想让臣发表看法?”
“嗯。”
“臣认为绝不能自相残杀,更不能倾兵剿之,要让城中百姓信任朝廷,而不是惧怕朝廷。”
“然后呢?”
“翎帝之所以暗中支持,无非是希望我朝内乱,但仅仅一个芯城还不足以威胁我朝的根基,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想让其他边城百姓及官吏看看我朝是怎么残忍对待子民的。我方失了民心,他日翎国来犯,他们若以怀柔手段对待边城百姓,定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蓉帝赞同地点点头,“你认为该如何做?”
“不需围剿,擒贼先擒王。可以带兵佯攻,以显国威,翎帝权衡利弊,必不会出兵援助,只会看看热闹,所以大可在城外安营扎寨,每日击鼓呐喊,以乱城内军心。”
蓉帝又问:“可芯城易守难攻,又能自给自足,万一蓝乘旋下了死令闭门不出呢?时日一久,我军粮草匮乏,不得不退兵。”
“可以让人伪装成翎国军从海域抵达芯城的北城池,方可前后呼应。”
“是个办法,但有些麻烦,你回去再考虑考虑方略。”
“喏。”
蓉帝叹口气,“太子的意思是屠城,杀一儆百,让其他城池的知州不敢再动独立为王的心思。”
祈慕沉眸底划过否决,“绝不可屠城,芯城是我朝城池,芯朝百姓是我朝子民,我们绝不可蚕食无辜!”
“朕也不赞同,你先回去吧,朕只是让你心里有个谱。”
这便是萧骢和夙秉荏的残忍,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此战胜,夙秉荏多多少少能树立些军威,对他有利无害。
可屠城是件罪行滔天的劣迹行为,万不得已,统治者都不会轻易下此令。
蓉帝不禁恼怒,夙秉荏小小年纪竟有这等狠心,是萧骢教之还是他本身就是冷酷的人?
蓉帝又怎能放心将江山和黎民交付给心中毫无善念的新帝!
第72章 路见不平()
梨璐一路南下,天已入冬,天色有些阴沉,郊野褪去往日的翠绿,枯黄萧索。
傍晚,她在草地上铺了一层布垫,抱着绒墩歇息。
“毛又厚了一层。”梨璐抚着绒墩的毛发,和它说话。
绒墩好几日不见祈慕沉了,总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看着四周,梨璐不知道它的想法,以为它饿了,掏出苹果,用匕首削成薄片递给它,绒墩的前足特别发达,喜欢自己抓着吃,梨璐把它放在地上,小家伙自己吃了起来。
她估摸还有半个时辰即可抵达临州,于是哼着小曲等待绒墩吃完。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刀剑声,越来越靠近她和绒墩的位置。
站起身眺望,果见十几个外族打扮的汉子正在追杀一个黑衣女子,女子的面部血迹斑斑,显然体力不支了。
女子飞身向前逃,那群外族汉子腰挂横刀,直逼那名女子。
女子因体力不支摔在枯草地上,以刀尖为支点勉强撑起身子面对那群汉子。
见她摇摇欲坠,他们也不着急追上来,一步步演绎着狼群围攻猎物的戏码。
他们对女子说:“我们并没有为恶,你却要把我们赶尽杀绝,那么我们只能杀了你。”
女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渍,“你们来我大蓉占山为王,试问侵占土地也叫没有恶意?!”
人群中走出一个更为魁梧的大汉,“本寨主敬你是个人物,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逊,本想留你个全尸,算了。”
吹声口哨,三只饿狼被解开牵引链,它们伸长舌头,夹着尾巴,饥饿地盯着猎物。
女子冷魅的眼眸微眯,连后退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用掌心凝聚内力,头狼“嚎”了一声,三只饿狼向着“猎物”猛扑。
饿狼已经几天没被喂食了,好似这帮贼寇料定近日会有猎物送上门。
女子提起最后的气力挥刀横切,刀气如惊雷划破空气,“唰”的一下腰斩三只扑向她的饿狼。
贼寇们瞪大眼睛,没曾想已濒临死亡的女人还有这股冲杀劲儿,他们在心里是佩服她的。
但自古道不同不相为谋,首领咧开嘴露出残忍的笑,“不愧是绣春刀,更不愧是绣春刀的主人,本寨主突然不想杀你了,这么野的性子,本寨主想尝尝鲜儿。兄弟们,给我挑了她的手脚筋。”
两名贼寇出列,一步步走向单膝跪地的女子,女子当真没有了气力,深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士可杀不可辱,她绝对不能落在贼人手里!
侧头看看灰蒙蒙的天,也许长眠并非坏事,这些年真的有些累了。
梨璐远远看着那两人走近女子,此时女子已经抬起绣春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就在贼寇拔刀,女子抹颈的瞬间,他们全部倒地昏了过去。
风向救了女子,梨璐手里的药粉顺着风刮到那边,被他们吸进鼻腔。
浑身好痛,俞绵音感觉自己快要被勒死了,想要睁开眼看看,奈何眼皮沉重,刚睁开一条窄缝却又无力地阖上。
混混沌沌间听见一声娇软的女声:“呼累死我了,你再坚持下,可别浪费了我的续命丹呐!”
俞绵音此时只剩一口气吊着命,困倦来袭,黑暗笼罩,眼前是无尽苍茫的夜,她仿佛驻足不前的迷路者,任凭黑夜吞噬她的心智。
第73章 初次相识()
再次醒来已是三个时辰后,梨璐扶着她起身,从腰间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她嘴里,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嘀咕:“这伤少说也得休整半个月,我的行程又耽搁了。”
俞绵音知道自己被救了,但对方是什么身份,又为何帮她,还不能确定,只能静观其变。
抬起眼帘瞧了一眼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美糅合了妖娆和清纯,见之忘俗。
梨璐为她搭脉,半饷后对她说:“如今你真气紊乱,气血亏空,幸好遇见我。”
打来水给她擦了脸,又往她脸上涂抹着什么。
她眉头紧皱,但说不出话,纠结的样子逗乐了梨璐,“这是桃花面脂,你脸色太苍白,给你润润肤。”
绒墩露出个小脑袋,巴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俞绵音吓了一跳,头一次看见杂毛的“小熊”。
东宫。
六率排成一排站在夙秉荏面前,夙秉荏转着玉扳指,“说说吧。”
侍卫呈上一支发簪,“卑职等按照俞指挥使留下的记号追踪到南郊边界,看见地上有一潭血水,还有三匹被横腰砍断的狼,未发现俞指挥使的尸骨,只发现了这支发簪。”
“遇到狼群了?”夙秉荏幽幽叹息,“放在桌上吧。”
待六率退去,夙秉荏呆呆坐在桌前,“被狼群拖走了尸体么?真像你的个性啊,临死前也不忘杀几个敌人陪葬。”
多年前,夙秉矜被废太子之位,夙秉荏被立为储君,那年寒秋特别冷,他坐在牙行的雅棚里,看着一排排的小孩子低着头,等待被人领走。
那一刻他看见了一双冰冷的眼眸,那双眼眸很冷,很难想象是一个四岁女孩所具有的目光,她就静静站在那里,平视前方,不卑不亢。
“你的名字?”十二岁的夙秉荏以救世主的傲视感问道。
“俞绵音。”
“会什么?”
“求生的本能。”
那年他带她回了东宫,当年猎狩她从狼群中救了他,那天他对她说:“长大我会娶你。”
后来,他把她送给了蓉帝,又一年锦衣卫突然出现了一名带刀女侍卫,再后来这名女侍卫接管了锦衣卫。
她是蓉帝的刀剑,替蓉帝背了许多黑锅,她的嗜血她的残忍,不过是蓉帝仁慈的反面罢了,她是蓉帝的影子。
而她曾经也是东宫六率的一员,是夙秉荏安排在蓉帝身边的棋子。
夙秉荏看着桌上的红玛瑙发簪,这是六年前他送给她的唯一一件首饰,也是她收过的唯一一件首饰。
颤抖着双手将已经两半的簪子合在一起,掏出汗帕包裹起来,“音音,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央求俞绵音请旨剿蔻的,实际上是想剿灭她呀。
她早已不受夙秉荏控制,桀骜不逊,恃宠而骄,不听号令,她的主子是蓉帝,萧骢早想除掉她!
萧骢买通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在上山剿匪时,副指挥使掌控的援兵没有及时赶到。
前锋军只有五人,其余四人被贼寇扔下山崖,俞绵音看着同伴被杀,杀红了眼,她在山寨恶斗了一整天,孤立无援。
这群贼寇不是普通的匪,而是蔓国的叛军,他们武艺高强,无处可去,乃亡命之徒。
而这些音尘,夙秉荏都知道,他在一步步算计俞绵音,让她有去无回。
第74章 未见尸骨()
御书房。
蓉帝揉着发疼的鬓角:“尸骨呢?”
“被狼群分食了。”副指挥使哽咽。
“再找。”
“陛下,人死不能复生,俞指挥使舍生取义,臣建议厚葬她的遗物。”萧骢上前宽慰。
觞王轻嗤道:“她的绣春刀还没找到,怎能断言她就死了,萧阁老太猴急了。”
夙秉矜亦上前,“儿臣认为,还是等找到俞指挥使的绣春刀或衣物再处理后事不迟。”
萧骢冷哼:“郊外人迹罕至,饥饿的狼群遇到活物必然奋起群攻,再加上贼寇追杀,即便幸存下来,也是个废人了,指挥使一职关系甚重,怎可用一个废人?臣提议扶正副指挥使。”
“儿臣附议。”夙秉荏道。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祈卿留下。”待众臣退出御书房,蓉帝起身,“慕沉,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两人在宫人的簇拥下来到御花园,蓉帝摆摆手挥退宫人,独留祈慕沉。
来到一颗参天古树下,蓉帝疲惫地坐在汉白玉石桌前,“慕沉,坐。”
“喏。”
“刚刚你为何没发表看法?”
祈慕沉温声道:“臣以为陛下已经想好了。”
“你觉得朕是怎么想的?”
“臣愚钝,不敢揣摩圣意。”
“就属你机灵。”蓉帝笑笑,“俞绵音也算朕培养出来的,本是东宫侍卫,但有勇有谋,这些年为朕办了不少大事,背了太多黑锅。”
蓉帝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俞绵音的场景,那双无畏的眼睛令他刮目相看,多年后犹记心间。
“陛下节哀。”
“朕老了,对一些事情比较武断,但朕知道年轻一辈中以你最为出色,朕愿意重用你,但朕不希望到头来你也倒戈,辜负朕的栽培。”
“臣不敢。”
“祈门和大蓉是一体的,你是世子,又是独子,你的使命就是效忠蓉国皇帝,切不可生出其他心思,俞绵音算是前车之鉴,若不是她被太子教唆,也不会遭遇不测。”
“臣惶恐。”
“你不用这么说,你的鬼点子比她多,朕是想告诉你,朕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你给朕办事,朕放心。此次南巡,正好让你得到历练,也能向萧氏证明你的办事能力,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祈慕沉起身行了君臣礼:“臣领旨,必不负皇恩。”
自古伴君如伴虎,君王所倚重之人,同样被君王猜忌忌惮,祈慕沉深知这个道理。
国师府。
晏弦芝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淡淡道:“俞绵音殁了,王爷应该开心才对。”
夙秉矜轻嗤了声,“她死活和本王有何关系?本王没什么感觉。”
“看着你并不舒心,莫非是因为没能手刃仇人?”
夙秉矜没有否认,“欠我的都要还。”
“王爷戾气太重,要学会隐忍。”晏弦芝执起折扇给他扇风,笑道:“稍安勿躁。”
“你不懂,当你的希望全被堵截,又恰巧遇到灵魂的绝杀,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是多么撕心裂肺,这些年若不是想要讨回来,我可能早就消弭于绣都了。”夙秉矜闭闭眼,眼前一幕幕羞辱掠过,再睁开时恨意迸射。
晏弦芝抬手覆在他的心口,用很难琢磨的表情轻声道:“除了恨,就不想给自己救赎么?”
“救赎?”夙秉矜迷茫地望向窗外,哀戚一笑,“可我的心口已烙下印痕,那是无法洗涤的记忆。”
第75章 萌发友谊()
三日后,蓉帝派出重兵围剿那批贼寇。
当兵临山寨,贼寇们非但没有抵抗,还乖乖缴械投降了,领兵的将领不解,押来贼寇盘问,才得知他们遭人暗算,被人废了内功,根本无法抵挡兵戎。
是谁废了他们的内功呢?
客栈。
“你醒了?”梨璐端着药碗进门。
“你叫什么名字?”俞绵音平躺在床上,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梨璐,梨花的梨,美玉璐的璐。”
“呵呵。”俞绵音低低笑道:“算我命大,竟被一笑医救了。”
梨璐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我?我和很多人说我是一笑医,他们都说我是江湖骗子,还撵我走。”
梨璐不禁暗叹,果然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见多识广。
“我以前替陛下招揽过蛊尊主,顺便收集过关于杏医林的音信。”俞绵音解释。
随后又道:“谢谢你救了我,我知道我伤的有多重,否则我也不会任人宰割。”
“是挺重,不过我给你上了药,不会留疤。”梨璐试了下药温,扶着她起身,“慢点喝。”
喝完药,俞绵音没有着急躺下,她试着慢慢活动身子,梨璐扶着她,两人在屋子里转了半饷。
回到床上,俞绵音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心愿?”
“你冲我笑一个。”
“仅此?”
“你也不想想我的称号怎么来的,你们呀,都喜欢说报答,但我一不缺钱,二不愁嫁,三不树敌,所以并不能在你们那里得到什么,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很温暖。”俞绵音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和女子坐在一起聊天了。
“前不久,我用这句话评价过祈先生。”梨璐想起那个温润的男子,不禁眉眼弯弯。
俞绵音躺在床上看着顶棚,长期在刀刃上生活的人一旦松弛下来还真不习惯。
梨璐要帮她擦脸,她接过布巾,“我自己来吧。”
“你离开前我送你几瓶桃花面脂,经常涂抹提升气色。”
“知道我是谁么?”俞绵音斜睨她一眼,“你救了一匹狼。”
“我也救过火狐。”
“”
梨璐哈哈笑了几声,逗她太好玩了,“你是锦衣卫指挥使,绣春刀上刻了你的职务和名字,不过话说回来,绣春刀很霸气。”
当看着俞绵音挥刀斩狼时,梨璐都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个女子有多英气逼人,以及绣春刀的刀气有多威慑。
“杀戮也重。”俞绵音实事求是。
梨璐歪头问:“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被出卖。”
“出卖你的人是你朋友吗?”
俞绵音自嘲一笑,“是我曾经幻想的阳光。”
在援兵没有冲上来时,她就猜到自己被设计了,她的副官出卖了她,那么幕后黑手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那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