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是不穿么?”
“谁说我不穿?!”梨璐比他还有理,好像刚刚丢衣衫的不是她,“我要我原来那件。”
“只能穿新的。”
“……也成。”
这时候给个台阶不下,才是傻。
暨戗挑起那件新衣,“下次还会因为生气不穿衣衫么?”
这对话,简直就是母亲和闺女的气话,梨璐听着想笑,可她忍住了,她怎么能冲他笑呢,这不合情理。
“嗯?”男人又问。
“不了,快给我。”
一炷香后,梨璐开始碎碎念,“送我离开,送我离开……”
暨戗就跟没听见似的,执着洒水喷壶为室内的植被浇水,梨璐一把夺了过去,“你要言而无信?”
“此处风景宜人,不喜欢?”暨戗握住梨璐提壶的手继续浇水,梨璐一撒手,喷壶又回到了男人手上。
浇水后,男人准备沐浴歇息,浴房是一个独立的小屋,设立在平台的一角。
梨璐拦在浴房门口不让他进去,要求他送她离开。
暨戗当着她的面摘下玉冠,本被束起的墨发倾泻而下,“你让暨某在室外宽衣?”
梨璐看着他一头如瀑墨发,怔然了一瞬,她经常为祈慕沉挽发,平日里,祈慕沉不会将头发全部盘于发顶,而是留一些披在肩上,梨璐每次用牛角梳为他梳理墨发时都会执起几缕把玩在手里,发丝光泽有韧『性』,梨璐还偶尔将小脸埋在他的墨发里,闻他发间的雅香,可她还从来没为他润洗过一次头发,这是她的遗憾。
她忽然情绪低落,悻悻挪开了步,暨戗只当她累了,便推门走进浴房。
水汽氤氲其间,男人走到面盆架前,双手舀起温水打湿了面庞,从架子上取出一个琉璃瓶,琉璃瓶里装着黑乎乎的膏泥,男人用它一点点卸面,随后用皂角快速洗净,如玉的容颜呈现在水雾缭绕的室内。
男人仰躺在浴桶内,浴房挂着油灯,橘黄暖融的灯光下,将男人的五官衬得更为柔和,他安静地望着屋顶,跳动的灯火映在浅棕『色』瞳眸内,烁烁闪耀。
稍许,他的眸子恢复了那一汪清润,璀眸如深不见底的潭水,灯火的倒影在他的眸中如坠深渊,他闭上眸,没入水中,水面很快平静,而后浴桶中央冒出一连串气泡,气泡又一点点增多,可他还是没有破水而出,墨发漂浮水面,绽放出冠世墨玉般的牡丹,倾世芳华。
平台上燃起风灯,梨璐坐在藤椅上望着月亮,月如钩,像祈慕沉弯起的唇角,她抬手“抚”着月牙,月牙映入她明媚的杏眸,如爱人轻吻她的眼睛,她闭上眸,月华倾洒在面庞,晚风包裹住周身,她笑,笑靥如花,可一滴眼泪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炸放出水花,她睁开瞳眸,低垂眼帘,细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秋水盈盈的水珠,那是泪还是『露』?是想念还是绝望?挺翘精致的鼻头有点酸涩,她吸吸鼻子,这里的一切都很梦幻,却梦幻到不真实。
如梦中筑起的伊甸园,如看似温馨的象牙塔,如醉如痴,如坐云雾,可何时才能如梦初醒……藤几上摆着梨花酿,这又是她的最爱,浴房里的男人似乎了解她的一切,比她心里的男人还了解她,梨璐『舔』『舔』樱唇,唇间溢出轻微叹息,在这静谧的夜,听起来有些哀愁。
男人出浴后穿上宽松的白袍,披散着发,他不想再逗弄她了,他想拥她入怀,想和她心平气和地说说话,想到此,他的嘴角泛起温柔笑意,连带着剪眸也染了柔情,夜晚本就让人沉醉,更何况相爱的男女呢。
第497章 璐璐的冷笑话()
他拉开浴房的门扉,见梨璐背对着他仰望天空,他悄然走过去,晚风吹起他的发,他的衣袂,有股淡淡竹香飘散到她的鼻端,她扭头见到来人,微微一愣,随后莞尔一笑,明眸善睐,齿如编贝,伴着清丽的娇美,扣人心弦,可她却醉了……
男人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看着身形摇晃的小姑娘,又斜睨眼藤几上歪倒的三罐酒,有些头大,他只摆了一罐,剩下的必然是她翻找出来的,她酒品并不好,这会儿似在酝酿。
男人有些恼,她竟然能醉在陌生人身边,真是胆子够大!
预期的相亲相爱没有到来,没有互诉衷肠的场面,迎来的场景却是梨璐在不停讲冷笑话。
“从前有一只猪崽,它的爹娘是黑『色』的,你猜它为何是头小花猪?”
“暨魂淡,你怎么不说话?”
“你猜猜看,它为何是头小花猪?”
……
“那本姑娘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小秀才带着小花猪准备进城赶考,他临出发前装了六块饼,每天吃一块,为何三天就吃没啦?他没钱买粮食,可他为何没有饿肚子?”
男人头疼地『揉』着眉心,想抱她回房睡觉,可她不依,她使劲眨眨眼,“你咋那么像祈慕沉呀?我和你说哈,祈慕沉就是个臭狐狸,总喜欢骗我,他每次骗完我,就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翩翩公子模样,让人咬牙切齿,嘿嘿嘿……”
她醉得一塌糊涂,他脸『色』沉如锅底,两人吹着冷风,谁也没再动,男人腿蹲麻了,起身坐在她对面,梨璐戳他一下,“你说小秀才为何没饼吃了?”
男人望着吐新的草地,淡淡道:“因为小花猪也要每天吃一块。”
梨璐鼓鼓掌,又问:“然后呢,他咋不饿?”
“因为他吃了小花猪。”
“哈哈!”梨璐拍拍他肩膀,“那么问题来了?嘘……”
男人蹙眉看向她,她神秘兮兮道:“小花猪为何不是黑的?”
“……”男人理了理墨发,真不想搭理她了。
“不知道了?”梨璐傻乐,歪头看着他,“本姑娘告诉你,因为它爹娘不洗澡,才变黑哒,哈哈哈……嗝。”
梨璐打嗝后口干舌燥,晃悠着起身去找水,水在哪?她『迷』『迷』糊糊回想着水源,“对对,想到了。”
男人见她走进浴房,嘴角抽搐,赶忙起身跟了过去,刚进去就见梨璐舀着他的洗澡水喝……
“什么味啊,怪咸的。”梨璐扒着木桶继续喝,一边喝一边嫌弃。
男人要疯了,跨步上前扶起她,唤了人上来换水,又带着她去漱口,梨璐软趴趴倚在男人怀里,男人一劲儿给她灌水,梨璐喝得小腹鼓鼓,她喝不下了,“我要去净房。”
她憋得直跺脚,男人头又大了,总不能陪她进去吧,带着她下了一楼,去往净房,“清醒点!”
“等着,等我解决完,再给你讲笑话。”
男人等在净房外,见梨璐晃悠悠走出来松口气,梨璐准备把自己珍藏的笑话讲给他听,男人耐心耗尽,横抱起她去了浴房,沐浴的水已备好,素衣架上挂了新衣裳,可谁来帮她洗浴?!
第498章 酒醉,迷糊()
梨璐看见浴桶,想起刚刚发咸的水,皱皱鼻子,她才不要喝嘞,她转身往外走去,男人拦住她,把她提起来就扔进了浴桶,水面溅起层层水浪,打湿了男人的前襟,他转身不想多看她一眼。
半饷,一名『妇』人走了进来,这是祈慕沉让护卫去旁边房舍找来的大娘,请人家专程来为梨璐洗白白。
……
大娘为梨璐套好衣裙后去告知男人,男人再进来时也换了衣衫,他抱起趴在浴桶沿的女人,大步进了屋子。
梨璐睡梦中感觉有人咬她的唇,她胡『乱』拍打着,又感觉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腕,她就开始蹬腿,最后她被完全桎梏住,任由那人咬来咬去,可越咬力道越小,后来变的很温柔,她好像腻毙在这份柔情中了,她试着辨认眼前的人,不会是暨魂淡吧,她怎么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挣开一只手『揉』眼角,亲她的人面如美玉,比暨魂淡好看多了,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人是谁啊?
她不能再让人随便亲了,于是出声抗议,因酗了酒,声音绵软,男人抬头看她,她看清了男人的模样,随后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男人一愣,只听梨璐道:“你怎么又出现在我的梦里啦?我好想你呀,好想你……好想。”
梨璐睡过去了,男人坐在她身边,用布巾为她绞干湿发,想着明早给她个交代,她闹他就忍着,总之他不想再让她惶恐不安了,赫连桦大业未完成前,他都不能以祈慕沉的身份出现在绣都,本打算对她一瞒到底,可他承认自己心软了,他恼怒她的心『性』不稳,恼她的绝情放手,恼她的不够坚持,恼她不懂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可他更恼自己的不够包容。
睡吧,我的姑娘,愿你梦里一片祥和,这样在睡梦中才会绽放微笑。
翌日清晨,护卫轻轻叩门,祈慕沉走到门前,听完护卫的禀告后眸『色』一沉,就在昨晚,都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到可以惊天动地。
昨日寿宴,绣安侯府收到一份寿礼,当时负责登记的侯府主薄忙昏了头,就没有多疑一只木匣,入夜,绣安侯狼狈地回到书房,心绪烦躁,他取出礼单随意翻阅,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睡莲桦”,他命人将此人的寿礼取来,当他打开那只木匣时彻底震惊了。
……
梨璐醒来时头痛欲裂,『揉』着额头爬起来,屋内只有她一人,她推开窗棂,凉风吹入,清醒了不少,她昨晚是怎么入睡的?
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裙,此时她只着了亵衣亵裤,她完全懵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为自己把脉,还好还好,暨戗没混到兽『性』大发,拿起衣架上的衣裙套在身上,暨魂淡哪去了?
她走出屋子,也没见到人,这时一名男子走上前,“梨姑娘,暨先生让你在此等候,他有事离开了。”
“你是谁?”
“我是这儿的护院。”
“你是暨戗的属下?”
“是。”
第500章 假太子(二)()
绣帝看着趴跪在地上的睡莲桦不知该说些什么,抬抬手,让宫人为他安排入住东宫。
消息很快传到了赫连桦和闻人殷耳朵里,两人相识一眼,了然于心。
这些年,冒充赫连桦想要雀上枝头的人太多了,可这个携带玉契的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那枚玉契是真的,赫连桦和于公公离开皇宫时还捎带了一名男孩,那男孩是继闻人殷后,绣帝给他安排的另一个伴读,张秧。
张秧是张太傅的庶孙,聪慧机灵,『性』子乖顺,生母因与人私通被卖,张秧常被张府少夫人虐打,爹不疼、没娘爱,他时常和赫连桦哭诉,赫连桦临走前思量了很久,决定带上他一起离开,可去往杏医林的路上遭遇山洪,冲跑了背着细软的张秧。赫连桦至今愧疚,当时于公公拉住他们两个,却因体力不支,只能放弃一个,被放弃的自然是张秧。
当时的洪水湍急,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小,他和于公公沿着河道找了很久,只捡到了他的一只鞋,他们惋惜,在河边的大树下埋了那只鞋。
张秧知道赫连桦的一切秘密,赫连桦有时会想,若是有生之年还能相见,他会对张秧下狠手么?亦或是,张秧为了活命,回宫揭穿他的“自导自演”,然而他想的太过单纯,张秧冒充了他,张秧背后又会有怎样一股势力呢?还有,为何时至今日,他们才行动?
闻人殷提醒道:“也许他背后的势力一直在找你。”
“是啊。”赫连桦望着门外,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可他的心却冷若冰霜。
张秧,是你吧。
暨戗回到太尉府,薛太尉把张秧的事讲给幕僚们听,并想听听幕僚的意见。有的人劝他率先示好,成为睡莲桦的后台,将来睡莲桦继位,他还能屹立不倒;有人劝他静观默察,先去试探绣帝的态度。
薛太尉挥退了他们,独留暨戗,“老人观暨先生一直未发表见解,不知先生是何看法?”
“各位先生说的都在理,但暨某还有一点顾虑。”
“暨先生快讲。”
“他的后盾。”
薛太尉一愣,“先生的意思是,他的背后可能有更厉害的角『色』?”
“正是,在调查清楚他背后的势力后,是辅助还是排挤,家主再做决定不迟。”
暨戗写下一行字:探察为上,讨好为中,疏离为下。
薛太尉点点头,“还是暨先生考虑周到,那这件事老夫就交由先生了。”
“好。”
暨戗坐在马车里,静静思考,睡莲桦托绣安侯带他入宫面圣,将来出了问题,绣安侯难辞其咎,但以绣帝多疑残暴的『性』子,会容忍一个失踪数年的皇子继承他的皇位么?暨戗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这个睡莲桦说不定也是受人胁迫。
来了这出大戏,暨戗自然要先处理掉睡莲桦,以保赫连桦安全。他的背后,如何查起?暨戗勾勾唇,想到了一人……
傍晚,有人将信函送到了暨戗的私宅,暨戗不在,梨璐盯着那封信函,想拿它做筹码『逼』暨戗放她离开。
第501章 暨戗……挺好的()
护卫将信函揣在怀里,梨璐折返回屋子,不知去捣鼓什么了,半饷后,她在护卫眼前不停晃悠,没一会儿护卫就打盹了,原来,梨璐发现了几株可以协作的植被,它们的汁『液』混合在一起散发的气味有催眠效果。
信封被她撕开了,里面是薄薄一张纸,暨戗进屋时,她就靠在床柱上捻着那张纸,挑衅地看着他,暨戗挑挑眉,问:“你看过信的内容?”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本姑娘惜命,没看。”
“允许你看。”
“……”梨璐摊开信,认出了闻人殷的笔迹,她诧异一下,读完了信,于是乖乖递给暨戗,她白忙活了!
暨戗没接,“念给暨某听。”
梨璐磨磨牙,“爱看不看。”
“那你吞了吧。”暨戗坐在吊椅上,淡笑道:“你不是想以此为要挟么?”
“我可以将它用火烧,用水浸,干嘛非吞掉!”难消化的纸,她干嘛吞啊。
“火烧水浸都是需要时间的,你认为暨某会夺不过来?”
“给你给你!”梨璐把信扔在地上,暨戗看了眼字迹反倒笑了,闻人殷写的信她这么不珍惜,很好。
暨戗不用看都猜得到这封信的内容,无外乎请他帮忙调查睡莲桦的情况。
“你何时送我离开?”梨璐掐腰问道。
暨戗很真诚地问:“这里不好么?”
“有你的地方没有好的。”
今晚暨戗需要梳理思路,除掉睡莲桦的同时还要把绣安侯摘出来,他『揉』『揉』鬓角,有些棘手。
一个时辰后,周围的护卫几乎全部出动,这些是承平王府的密探,查寻音尘的能手。
闻人殷的信里只说了假太子的身世,梨璐知道他们遇到麻烦了,也就没磨暨戗,她看着埋头在书案的男人,认真安静的样子,给她一种岁月静好的舒坦感,她又一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怎么会认为暨戗还不错?!
梨璐拉开门扉出去吹冷风,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男人忙到了一更天,把睡莲桦的信息整合梳理了一遍,打算从明日开始逐一验证,他扭扭后颈,透过窗子看见梨璐倚在凭栏上吹风,这丫头也不怕着凉。
梨璐正想着信上说的事,忽然肩头一沉,她知道是暨戗为她披了斗篷,于是抬手往下摘,却扫到男人眼底的青黛『色』,他很疲劳?
那么些零零散散的线索需要规整能不烧脑么,好在暨戗头脑清晰,过目不忘,否则三天也梳理不通。
“你为何要帮我大师兄